指令生效中 第5章 第 5 章

次日，门铃响了，陈其宴来了。

乔放正在半开放式的厨房里准备两人今日的午饭，陈其宴和乔肆寒暄了几句，又开始赞美乔放的房子，眼光一扫瞧见乔放眉眼亮了几分：“这是你的管家、佣人？还是保姆？壳子还挺帅气的嘛！”

乔肆蹙眉，正想给她解释乔放不是管家仆人也不是什么保姆时，陈其宴却又把话题引向了别处，他只好咽下话语，只是眉眼间的热络少了几分。他很清楚对方这一大段的言论是为了什么，无非是表现出一种双方审美观相似的感觉罢了。

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如此。

乔肆给对方倒了一杯鲜榨果汁，正巧陈其宴转身，乔肆收手不及，只能尽量避免果汁洒到对方身上，但如此一来乔肆身上那件卫衣就湿了大半。

“你没事吧？”陈其宴难得有些慌张，抽了几张纸巾想帮乔肆擦一擦卫衣上的果汁，却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陈其宴攥着纸巾，眼中第一次明晃晃地流露出挫败感。

一恍神的功夫，乔放已经大跨步来到面前，恰巧横在两人中间。

揉皱的纸巾被扔进了垃圾桶。

“抱歉，你先在这喝点东西吧，或者随便看看，乔放可以给你介绍，我得去换件衣服。”

乔肆犹豫了一下是不是要顺便洗个澡，又想让人家在外面等自己沐浴多少有些失礼，匆匆换了件卫衣后就准备出去。

“啊！”

陈其宴的声音。

乔肆抻着衣服，匆匆打开门，落脚却差点踩在陈其宴细长的头发上。

“乔放！你干什么呢！”乔肆见乔放将人跪压在地上心下一惊，连忙让乔放把人放开。

陈其宴被扶起来后，面色不善地盯着愣在原地的乔放。原先精致打扮过后的妆容十分只剩了五分，乱糟糟的头发也换了型。她青着脸，又似乎碍着教养没能破口大骂出来，一时间说不出是愤怒还是羞恼。

“乔先生，你家的机器人就这么对待客人吗？”

乔肆蹙眉，乔放在他眼里已经是家人了，他不喜欢旁人这么叫他，好像平白多了烂大街的廉价感。但他并没有说什么，不论如何对陈其宴动手是不应该的，乔肆侧了侧身试图将乔放挡在背后，抿着唇犹豫道：“乔放不会无故动手的。”

陈其宴一身的气势都凝滞了，惊愕地看向乔肆，“乔肆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错都在我？还是想说我故意挑衅——一个机器人？”

“我只是相信他。”

“但不论如何，他不该这样对你，我代他向你道歉，你需要什么补偿尽可以告诉我。”

陈其宴像是突然哑了火，貌美生动的脸突然沉寂下来，看着对面两个“人”，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是彻头彻尾的客人。

从她和乔肆相处的这些时日中，陈其宴明白对方对自己并没有什么超出友谊之外的情愫，哪怕平时的那些体贴，也不过是碍于她提出的交往试试的请求罢了。

乔肆敛着眸，陈其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还是甩门而去。

乔肆静静地立了半刻，终于败下阵来——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较什么劲。他有些累了，回了房锁上了门。

乔放安静无声地收拾好客厅里被打乱的东西，而后安安静静地立在那处。如果乔肆没有离开的话，就会看见一双睁大的、如人类幼崽犯错后茫然无知又无辜可爱的双眼。

那么他会得出一个结论——

乔放在内疚在自责在无措。

即便乔肆坚信，乔放并不懂得感情。

一个不算短的午觉睡醒后，暂时的不清醒让乔肆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如果没有看到手机上大串的未读消息的话，他怕是会真的顺其自然地忘记。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看见了。

“乔肆，今天是我情绪激动了。但是你疏离冷漠的态度让我很难过，我甚至开始思考，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是你准备交往的可以去爱的人，还是一个匆匆而过的客人。”

其实陈其宴甩门而去后，并没有立即离开，她放慢了步伐，如果乔肆追出来，她会试着原谅。

但是身后始终没有脚步声响起。

她真的很喜欢乔肆。

喜欢到即便今天被伤了心也不愿意放弃。

后面还断断续续地发了几句话，乔肆匆匆扫过，刚睡醒的慵懒散得一干二净。指尖轻点着屏幕，在此之前，乔肆是将陈其宴可以交往的、或许会成为未来侣人去看待的，即便他并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但，他本就做好了今日了结的准备。

乔肆不是拖沓的人，斟酌着字句：“抱歉，大抵我们并不合适，很抱歉之前给了你太多的误会。”

手机轻微震动，陆陆续续有新的信息，乔肆再也没有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