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知否殊途 > 第38章 十二殊途

知否殊途 第38章 十二殊途

作者:阿言没有猫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3-12-28 13:43:31 来源:文学城

《十二殊途》

林氏遭禁足。

墨兰进祠堂待候处置。

王若弗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回到葳蕤轩,就叫人去找如兰过来,还让刘昆家的去倒碗酒。她坐到榻上,想到这多年的刺即要拔了,大大舒了一口畅快气。

一口气还没舒得极顺畅,丫鬟来报大姑娘来了。王若弗还在高兴头上,不曾往其它方面想,喜气外露的一张脸,欣悦地叫丫头快些请进来。

不过须臾,华兰急切切地入屋,她一见王若弗,便直喊娘,满目焦色迫问,问得王若弗眉头直皱,大惊大疑起来,【你在袁府,怎么知道得清楚!?】

刘昆家的端来酒,瞧见脸色,立马又放了回去。

华兰听得母亲话,脸色登时白了,抽吸一声道,【...竟是个真的?!天爷啊...】

【怎么?怎么?】王若弗见女儿不对劲,一时慌神了,【难道...?】

【还什么难道呀!?】华兰一瞬气得露了哭相,暗捶一把,【那袁家下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这梁六公子抱着四妹妹,整个都城都知道了!盛家呀....这回是彻底没了脸。】

王若弗如闻惊雷,极乐的欢喜心里,给冰水浇个透凉,脸色一瞬败下来。捏着手帕颤颤,唇上只我个不停,在华兰担忧推搡下,竟给吓得眼白一翻昏过去,倒在桌子上。

却说盛紘那头,听闻老太太得知此事,一下子怒火攻心急病倒了,一面赶忙着人请医问药,一面自己到寿安堂跟前请罪伺候去了。

房妈妈接过药碗,躬身徐退去屋外,守着的两个丫鬟,也叫她一并带走了,把屋子留给母子俩说话。

盛老太太头戴抹额,梳拢的发髻间,青黑已添银白。盛紘站在屋子中央,躬身请罪,他不抬头,也知嫡母脸色不愉,说话便更忖着小心。

盛老太太手搭在小几上,一旁歪靠着,【你是为官的人,当过一方百姓的父母,做事向来有数,偏就遇上林噙霜,如着了魔,半点敏智也无有... 今日四丫头走的路,就是她林噙霜当日走过的..】

盛紘躬得身子更低,紧补一句,【孩子还小。】听着倒也像为当年的自己辩解。

【行啦.】盛老太太一挥手,听这话就堵心,不耐地道,【年幼的是我的明兰。】

盛紘没作他声,只心里一下想到自己还有个年幼的庶子,那才是真的小,他也就搁心里想了会儿,不敢拿出来和嫡母顶嘴。

老太太连声儿地数落起林噙霜,句句点刺要害,声色之中依是对林氏恼恨极了。这么多年过去,盛紘也是纳闷,林噙霜作为老太太养女,当年不过是不听她话嫁个庄户人,私与自家作妾,何由来得多年过去,孩子都大了,对林噙霜憎恶还不曾减?

【墨兰本该是个好孩子,跟着林噙霜,学得尽是见利忘义,不入流的东西,为一己私欲,真是不惜毁盛家女眷声誉,你一介清流文官,衙门行走,同僚之间,低碰高见脸上有光么?】

乍看这话也是寻常责备,却戳到了点上,盛紘立马变了脸色,前一刻还偏向林氏母女的心,此刻想到官场前途,家族声誉,不由一阵冷硬。抬起身,便给老太太恭敬一磕,脸上感激不尽,【多谢母亲教导,儿子知道了。】

出了寿安堂,盛紘并未即刻去见林噙霜,而是转折半路回了书斋,冬荣搁屋里等着了。

盛紘一进来,他便回道,【太太许是受的刺激过大,晕了醒,醒了晕,大姑娘正陪着在;五姑娘已晓得事情,闹着要去祠堂....】

【干什么?】

【...想杀了四姑娘..】

【胡闹!!】盛紘渡着步子骂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到冬荣跟前来,【林栖阁?】

冬荣以为自个儿听错了,谨慎地抬了一眼,见盛紘眯着眸子神色认真,吓了一瞬,【林、林姨娘路上嚷了两句,回了屋,似乎没动静儿..】

没动静儿...?盛紘听罢不相信,手上摸着两撇胡子,在书房里渡步,【周氏与墨兰的丫鬟...】

【分别关着,各自打了板子..问过了】

【如何说?】

【周氏只说不知情,另一个丫头嘴硬些,可也说,林姨娘不知道,送来的信笺都烧倒了,四姑娘未回过一封私信,去护国寺的事儿,只有她与四姑娘晓....】

【就这?】

【一应的时辰、路线,都是她借采买姑娘笔墨脂粉的由头...探来的...】

盛紘摸着胡子,讽笑道,【有这能耐,该她上边疆当个斥候。】

留着芙蓉一条命,不是他怕女儿搬出来的律例,而是他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她一个证据确凿,让她叫嚣要真相的心好好死一死,懂什么是规矩,什么是礼法,什么又是该有的贞静顺德。

至于林噙霜那边,存心冷遇,好让林氏掂量清楚,这回老爷他再不偏袒,没有他盛紘,她寻衅滋事,在这个家能支棱个屁。

【门子上的人招了说,四姑娘的丫鬟芙蓉在他送信过去时,给过他封口费,而这事丫鬟抵死不认;小的怕两边有话不实,都打上问,门子交代的开始颠三倒四,原先记得的衣裳颜色也说错了,封口费也多了起来。】

盛紘闻言眉头一升,心头起疑,但也摸不着什么头绪,沉吟一番,【明日再去问,那丫鬟何处来的梁家行踪,也一并问清了回我。】

吩咐完了冬荣,他一直在书房呆到掌灯时分。葳蕤轩的来报,大姑娘今晚留家一宿,不见太太醒她不敢离开。盛紘知道华兰在袁家过得并不如意,念她为母一心,只讲让小厮知会一声袁家,允准了。

而对还未苏醒的王若弗,失望多过愧念。他希望王若弗再拿出点能耐,转尔又想到,那过于能耐了的林噙霜,一声仰叹不止。

踏着夜色,他进了林栖阁,院子里悄悄静静,守着的三四个婆子也不再嚼碎,只如木桩子杵着。

林噙霜刚躺床上,一侧枕了向里头,嘴里嚷着几句耍威风的娇话,听得门响了,以为婆子们怕了她,一笑地坐起来,不料,来得却是冷脸的盛紘。

只一眼,林噙霜便知不好。但她二十来年在盛家,和盛紘十多年的朝夕相对,遇上事儿,早已忘了其他手段,只把一样娇弱用得熟能生巧;变脸不过须臾,一倒地躺床上,学起汉朝王夫人。

盛紘没理会,也没兴致拿角唱戏,去旁边的榻上,撩起袍子坐下,【起来,我有话问。】

也不知是他多年宠得林噙霜早忘了尊卑,还是林噙霜仗着有他心里的一亩三分地,有恃无恐,竟只拥被坐起来,毫无下床之意。

他半侧的脸,已黑得与灶底不相上下,提了嗓子道,【是想去祠堂跪着回话?】

林噙霜微愣,旋即下榻,甚是熟练地地双膝跪地,哀求道,【紘郎,饶了女儿这回儿吧?要打要罚,妾身..妾身替了她。】她见盛紘不为所动,更是哀哀凄凄起来,【她年纪还小,做了错事,有不懂的,都是我这个做娘没教好,饶了她,好不好?】

【饶了..之后呢?】盛紘虚笑一声,【你女儿做下这等事,念过我盛家的名誉没有?想没想过她两个妹妹?】

倘话一出,好似露了软肋,叫林噙霜陡然浮了笑意,她往盛紘那儿挨近了些,靠在膝盖那儿,仰面上眸子的里期期然,又亮得贪婪。

盛紘失望地阖目,不愿深看。

【去梁家提亲。】

【哦.....去提亲,拿什么提?】盛紘已料到她会如此说,两只眼睛又挪回来望着她, 【拿我的老脸,还是老太太的?你女儿做下这等不知羞耻之事,怎敢还盼着嫁到侯府去?要脸么!?】

林噙霜被盛紘喝得身子一退,几乎仰倒了去,有一瞬愣怔,干笑两声后,故作平静地道,【正是要脸呀,外头已然风言风语了,不去提亲,圆好了这事儿,丢脸的可是盛家。】她见盛紘没有搭腔怒骂,胆子渐渐大起来,双膝离开地,坐到一旁榻上,【怎么说都是老爷您的女儿,还能忍心...】

【你是怎么知晓外头风言风语?】盛紘琢磨出不对劲儿,怀疑地掉转过头,【连我,也是华儿回家才知道...莫非--------是你放的声?! 】

林噙霜给吓到了,她虽拼命往身上揽责,但事儿却难查到她身上。这会儿给盛紘一句话浇灌头顶,眼前这个男人,其实从未有信任过她,他的回护,多数时候,是自己做戏拿眼泪、拿情分换来的。他有意的,不过是愿意陪他唱------深爱柔弱妾室的主君。林噙霜忽然笑了一声,很短暂,还没开口分辩,便被盛紘捉住了手。

【这是你亲生的闺女,有你这么糟践闺女的亲娘么!?】

【我糟践她?!】林噙霜一下子被戳了心窝,疼上了,眉目凌厉起来,【盛家有几个不糟践她?!啊----盛紘,你给我问问,大姑娘待我儿像妹妹没有?!太太撒不到我身上的气,就撒给了女儿,大贱人小贱人骂得少过一句?孩子犯得什么错?唯一的错,错托生在我这个贱人的肚子里...】

见到盛紘被她的话压制住的模样,似乎有那么一丝丝兴奋,从林噙霜的心里涌出来,她很久没有尝过这种快乐。

【我让她到老太太屋里请安,她乖乖去了,那么小的一个女儿家,打扮得好看得很,去见自个儿的祖母,回来再不愿去第二次... 我哄她打她,孩子扑到我怀里,说她害怕呀,说祖母看着她,她害怕...紘郎..我能怎么办?一个母亲,一个深宅女人,除了护她爱她还能做到什么?】她双目流出泪水,涟涟如雨,定定地望着盛紘,烛光下,楚楚动人,【连你也是,议亲也不过是从那些穷酸举子里挑,放眼京中多少富贵人家,却连个门当户对的选都不选,她是庶女,靠我没嫁妆,你是拿她去押宝,还是送她去扶贫?!!说我糟践她,呵-----真嫁到那样人家,全家上下不笑到她扬眉吐气不罢休,若夫君不济,来日回娘家,不定嚼舌她是酸秀才上门-------打秋风。】

盛紘听到最后,脸色登登直变,他在屋里来来回回渡步,最后走到林噙霜跟前,指着她,发出一声造孽呀,【墨儿不愿去请安,我难道没允过,她说又不是亲爹亲娘的话,我身为人子父亲,没有骂过她一句,今日你把话说来,岂不知,源头在你自个儿身上!?贪惏无餍、爱富嫌贫,说文家穷酸,是,寒苦人家,可文炎敬大有才华,一举中第,门楣光耀皆在眼前,这些你通通不看...尽逮着富呀贵呀,我看呐...】

盛紘背过手冷笑,嘲讽起来,【你还想你女儿当皇后。】

平日里和气一团的人,讥弄起来,半点儿也不含糊,一句话,就踩得人死死的,可林噙霜立刻抬了头,似乎那句话里有金子,通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她慢慢站起身,一副平日里柔婉姿态,行了个礼,多谢起他。

【有老爷这句话,梁家这/亲,不要也罢。】她浅笑开来,呵气一声,婉转提醒来,【不过眼下,顾全你们盛家声誉,还是早些去梁府得好。】

论气死人,林噙霜的嘴皮子,得益于她在王若弗身上的无往不胜。盛紘气得一把掐住眼前的女人,【自打和你在一块儿,我心里就没有过旁人,你口口声声盛家、盛家,你们盛家,这个家里没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什么?你和你女儿的翻云梯?】

他大喘着气,都喷在林噙霜那张还很年轻娇艳的脸上,脸色吓人,仿佛要从这曾美丽的面皮下,剥出一颗真心来,好叫他不曾错付深情。

林噙霜挣脱开,扬起细眉,昏昏烨烨下,她一笑,脸上泛出一种梅花的清醒,【老爷别乱说,老太太若知道了,恐又气得不轻。一介妾室,林栖阁有我,盛家.....不能有。】

盛紘听怔了,瞧着她嘴巴一张一合,寒意越发醒目,将林噙霜整个人都裹在里面,好像盛家与她从无瓜葛,干干净净地像两块从不知道彼此的水田。两条眉毛揪在了一块儿,他忘了一开始来兴师问罪的目的,【你,你心里有过我么!?】

瞪起一双眼睛,他装得气势迫人,希望得出一句,他一直想听到的话-----从自己亲生母亲那儿、从父亲那儿,包括嫡母,他不敢问,害怕问,甚至是恐惧它;他憎恶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面孔上的眼睛像孩时张得大大的,像孩时一般充满了疑问与怯懦,变得弱小起来。

然而林噙霜,为了女儿,不肯如往日俯就相陪,便含笑着道,【当然有,主君想听什么,妾身说就是了。】

盛紘倒吸一口气,窒在嗓子眼,他狠下心想打一巴掌,终究心痛难以下手,老眼里噙着泪,软弱无助地望着眼前的女子。

把林噙霜弄得不知所措。

她站在原地,撇着脸不去看盛紘,但是想到女儿往后的命运都在他手中,双膝说软便软,给他跪下来,【我就一个宝贝闺女,不愿她吃苦,只求求你,说亲梁家好不好...?】她今夜心里也委屈,千斤石头坠着的难受,不止是身为夫君的人说话伤她,【也求你信我一回,这个盛家我都翻不出去,有心也算计不上,如何还有得人手去外头传话?大姑娘回娘家,不过一会儿功夫,上下皆知..】

【哪里敢信你?谁有你那颠倒黑白的本事】盛紘也算给她弄得怕了,【让我去梁家求亲,无非是仗着老太太疼明兰、太太爱女心切,你不正算着这点大肆要挟么?多无耻啊...多无耻啊!!】

她一阵耳鸣,神情微愣,扭过头来的脸上,一丝丝疑惑夹着伤心。林噙霜渐渐像看陌生人一样,从胸腔口发出一声冷颤的笑,泪珠子掉下来,解下手帕擦拭去。

【无不无耻,我不晓得...】捂着热乎的心处,拍着道,【我只知道,这是我亲生的闺女,我疼她,爱她,像爱护我的命一样。】

【父母爱子,则为计之深远啊。】盛紘痛惜地道出此句,

【春秋质子,奇货可居不过一人,主君岂不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之论?】

盛紘听完,几乎要给气得绝倒在地,生怕自己晕了,【无可救药!!】

撩下这一句,再也不看她,败坏气急地走了。

林噙霜见他离去,噌地一下从地上爬起,追着他人,如抱救命稻草一般张开手,抢逐着,就在手指快要勾到那一片衣角,门边两旁凭空伸出一双黑铁柱子般的长臂,忽地擒压住她的手腕,力度狠不过;林噙霜呜咽着挣脱不得,她犹如感到儿时的无力绝望,从口腔里发出一声嘶啭,压抑碾裂得骇人;那双被抓住的手,青筋暴起,一副动物临死求生弓起的爪子,拼命地挠,挠出棺椁里的悲哀。

她啊地一声哭起来。

【盛紘,你若打杀她,不如就此刻拿了我的命去!】

看守林栖阁的婆子,是王氏的人。两人眼见盛紘毫无反应,下手便毫不留情,直接双臂一推,叫林噙霜摔倒在地。

两婆子哗啦关上门,谁知林噙霜又如兔子跳起来,嫩生生的手指,硬是夹在实木的门缝里。

一声凄厉的惨叫,叫盛紘浑身打了颤,他回过头..

十来年前,林噙霜生墨女儿时的第一声,便如这般,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心境已大不相同。

门纸上映着一团影子,黑乎乎,缩蜷起来,好像埋了个人的小土包,他看了一眼,不过一眼..

头也不回地走了,银辉流照他身,白白茫茫.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