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是没见人影,但吴永旦这嚣张的一句话落下,却有个和他一样是六层的修士从中间那间房中笑眯眯的迎了出来。
作为压轴卖品的常乐是得最后出场的,作为活物的她也不会事先被运在卖台传送的专用房内。
要是这会她在这的话,绝对能认出这就是那天在私库里跟着但一句话也没插上嘴的俩个修士中,有着两撇小胡子,气势更弱一些的那一个。
“哎呦,吴楼长好哇,咱两个不过几日未见,吴楼长的气势这又胜了几分,可真不愧是吴家永字辈的佼佼者啊~”小胡子笑意吟吟的拥上前问好。
这吴永旦是来参加活动又不是来掀场子的,人家笑脸相迎,按理说他也不能臭着张脸面,可他摇身一摆就避过了小胡子回身往楼下去,口中也笑呵呵却不大客气的说:
“别介,你再三请我来,那你们老大呢,怎么不迎出来?
是,他是年纪轻轻就突破九层入了小圆满,我承认他是个天才,可他要想在我吴家的望冀城长久待下去,这圆满修士的架子,他可还真摆不起来!”
小胡子忙追在他旁边,一面连声应着:“嗳~是是是!”
一面哥俩好的半拉半抱着他又压低声音说:“永旦兄,我们老大啊,真不是不来迎接您,他是在招待远方来客!
他一早就在说要亲自来等着您呢,还把北边最好的那间屋子留给了您,但临时有客远来,他也不好失了礼数不是?
老兄啊,我这不就仗着咱们有两分的交情,虽然身份不够,也自告奋勇的来接你一接。老兄好歹给小弟点脸面,回头小弟上哪儿都有吹嘘的资本了不是?”
看在他那两撇小胡子在说话时一翘一翘的,又覥着一张盛开的菊花一样的笑脸,吴永旦偏头往中间那间没关紧的屋缝里也亲眼瞧了个真切。
他下楼的动作便停了下来,挑挑眉,笑着在小胡子肩上拍着:
“啧,哎呀,小冯啊,你说说,你怎么不早说清楚呢?既然你老大有客,老夫也不好强拉他出来,那是没脸面粗蛮人的做法!
既然你说留了给老夫留了歇脚的地方,那咱这就先去吧~寒暄嘛,等坐暖了屋子再说,也是一样的!”
小胡子两根指头习惯性的一捋胡子尖尖,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一叠声应和,两人这就你好我也好的相携就去了北间。
先前他们经过的南边屋子半边门被打了开,钱光钰抱着手只瞟了一眼被关上的北间,就将目光投去了中间的东间,扯起红唇笑了一声:
“这蠢货,外来的不过是天济世家,还不是第一的大世家,我们北荒哪里又比他们差了?有什么好忌惮的?我要是他,来都来了就不能够让这拍卖会有开始的可能~”
“阿钰,他们狗咬狗,你别瞎掺和进去闹事。”
钱光钰很没意思的撇了撇嘴,转身挥上了门:“钱光旭,你真的很烦,老爱管这管那的,和你在一起真的一点乐子都找不着!”
光彩的琉璃灯将整个卖场照耀的无比明亮,尤其是作为今天的主要展示台上,光亮让站在上面的修士的每一个细微的毛孔都能被清楚的看到。
二楼都是单间,各自关起门来让整个二楼的回廊都冷冷清清的。
而一楼作为大多卖品真正交易修士所在的地方,现场正随着每样惹人垂涎的拍品的出现而越加热闹。
当主持的拍卖师唱出:“倒数第二件神秘拍品,二阶极品天然避水珠一枚!珠品上乘,水韵纯净!
持此珠,修士在常水下一千二百丈内可来去自如,便是遇上三阶三品化液灵气,亦可安然待于水下九十丈内自在修炼!”
若单是前面那一条虽吸引人,却也没到稀奇的程度,可后面这一条相当于什么?相当于只要有条件,那筑基初期修士便可待在高出自己一整个大阶的环境里修炼!
修士在高出自身一整个大阶的环境修炼,就是有着最驳杂的五灵根,最终也必然会在一个相对较短的时间内成为筑基后期修士!
这在修炼上他娘的只要有那个环境就是一个巨大的外挂!那修士出门在外历险的时间那么多,谁能说一辈子都碰不上一个眼馋的要命却又半步不敢进的宝贝地方?
于是拍卖师这话一落下,台下瞬顿时为之一静。不过瞬间,各种各样的惊呼不绝于耳,场内修士看向拍卖师身前台上展出的避水珠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
当即有修士对于拍卖师顿在此处毫无再往下说的意思不满,大声嚷嚷:
“哎呀,你这家伙前边嘴皮子挺利索,说到这里怎么就卡了壳?你就说这宝贝值多少钱,让爷爷看看自己个儿吃不吃得下就是,啧!真是急死个人了!”
有人起了头,自然多有起哄之声:“是啊,是啊,你这老鬼头,咱们谁还不知道谁啊,赶紧把底价报出来,好让咱们哥几个掐一掐贪心不是?哈哈哈~”
拍卖师对这些声音也不以为意,他举起小锤子在桌边消音鼓台上敲了敲,阵阵无声的透明波纹随之向四周荡开,那些空中余留调笑之声刹那无音。
等还带着些许安抚作用的波纹荡出他身周半圈,拍卖师严肃开口:
“展品巡台,肃静。”
眼见底下的修士都慢慢安静下来没有再跟着起哄的意思,他方才将盛装避水珠的润灵盒拿起,
随着润灵盒盖的开启,一股清润之极的水意肆意扩散开来,感受到这股气息,连最是暴躁的火灵根为主导的修士,都是一副舒展了眉眼的缓和表情。
台上拍卖师启了盖举着盒子四向展示了一圈回到原处,缓缓将避水珠的起拍价表立了起来。
“中等中品灵石,三百!”
众皆哗然。
倒不是因为这底价太高,反是因其定的太低!而看这起拍价表上的标记,这可不是寄存拍品,而是主方拍品!
与之相反,北间在避水珠气息传出瞬间已从温香软玉的怀抱中起身,乱斜的衣襟挡不住他正襟危坐带来的严肃的吴永旦却笑了一下:
“算你们老大还没不识相到那种地步!”
“哎呦,瞧瞧吴七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我们王家和吴家什么时候关系不好了?”
“关系好?那我们家主之前找你们私下收回那祈仙图,王耀祖怎么不肯乖乖送到吴家去?还非得办这劳什子拍卖会,他倒也脸皮厚,做这样的事,还能让小冯一次次给爷送上邀请函!”
说着这个,他的表情又不好了起来:“呵!妈的,他等会还得展示我吴家至宝呢,这个不识相的东西!他怎么到这会还不来见爷?”
“哪儿有的事啊,七爷~这是噱头罢了,大家做生意都不容易,何况我们老大手底下一把子兄弟在,又没您吴家的实力和财力?
这不是恰好碰上了销脏小贼手里传出来的好宝贝,可借着机会把名声打出去?要么怎么只说展示呢~再说,爷,奴家都这副模样了,您舍得让不相干的将奴家看光了去?”
吴永旦听了这话转念一想也有道理,伸手在后头贴着自己的光滑软嫩的浑圆上捏了一把,享受着又弹又软的极致舒服手感,他眯着眼感叹一声:
“舍不得,哈哈哈,舍不得!你这小妮子这一身皮子比花柳楼那些新出的小家伙们还要好,啧,爽!王耀祖也算是会享受,希望他有小妮儿你这么识相!”
“哎,哈哈~爷~别这样,您要再不管,他们可都马上加到六十了~”
又陷入到软香怀抱中的吴永旦不知道的是,吴家这才有人将他来半仙王卖场的事报上去,而听了这消息的吴家主一点喜色也没有,反而大惊失色:
“什么!吴老七去了王家拍卖!祈仙图真的已经遗失,他去干嘛?妈的,这个只知道嫖赌的傻缺,老子早该给他弄死!”这语气,大有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归西之感。
好容易缓过气的吴家主背着手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着急的来回踱了两步,忙吩咐:
“快,把三爷他们都请来!噢,让二爷先赶去卖场,务必要快!必须赶在那个傻缺露面之前给他提溜回来!快啊!”
“是!”
但吴家这边怎么混乱可和现在热闹的半仙王半点关系都没有,一楼翘首看着那避水珠的人中,有修士不解的笑问:
“这二阶极品的天然避水珠不可多得,在各样的异宝坊市中,就是残次品出的最低的价都不可能低于三十万中等品质的中品灵石,你们半仙王过分了啊,这价格,可是要勾起不平啊!”
这犀利的质问并未乱了拍卖师的阵脚,他从容笑答:
“英雄好见地,要是可以,这宝贝我们半仙王收到手里那是恨不能自个儿藏着!只是好宝贝烫手啊,我们半仙王可不想以后都不得安生~”
有修士冷笑一声:“既有本事引得大家伙勾斗起来,何必把自己摘得那么无辜?我出十三万!”
“你爷爷的,你个黑乌老说的好听做得下流,老子出十三万一!”
“啧,墨迹什么,爽快点结束,后面可还有个压箱底的什么活尸呢,也不知又是个什么样的好货色,三十三万!”
“咿呀!你这家伙安的什么心?找打是不是?三十三万一!”
才不过转眼的工夫,这避水珠的价格直飙上以万、以数十万为单位的加价,根本就没有百来块灵石多凑热闹的余地,只不过场地争斗的氛围是被成功炒了起来。
这时,二楼北间下方出现一排灵石数并自有清亮的声音帮着唱了出来:“六十万!”
台上拍卖师嘴角隐晦勾了下,看着底下的眼神缓缓一变。
“卧槽,这北间是哪个大傻缺,搞什么名堂!”
“是啊!三百的加倍,一下子翻这么多上去,他是来闹场子的吗!是不是出门前给狗啃了一大半幽魂失了智啊!”
“娘的沙雕,六十八万!”
北间那趴在吴永旦身上的侍女停下了动作,皱起好看的眉头,不大有兴致的扭了扭身段娇嗔:“爷,他们好粗俗,弄得人家都没兴致了~”
才说着呢,就拧着腰毫不留情的抽身下去了,而正享受到关键点的吴永旦被侍女这一抽身吊得心里是上不得下不得!
他一把扑过去要求继续:“宝贝儿理他们做什么?你这样一停下,爷的魂可都给你的小嘴儿收走了!快来,弄得爷爽完了,再出去找他们麻烦啊,乖~”
“哼~才不要呢~除非爷你让他们都闭嘴~不然燕儿的小嘴可殷勤不起来!”
色气上头,又正是到了情难自禁的关键时候,这样被停了事,哪个不难受?
尤其吴永旦这样沉迷声色场又没多少脑子的家伙,被伺候的色一上头,本来还算可以的脑子直接就没了个精光。
他烦躁的将那侍女拖过来蛮弄,但侍女因惊惧导致温软变得僵硬干涩,一点意思都没有了,外头还有好些骂骂咧咧在将价格一点点往上磨的臭虫声音就格外的让他火大了。
‘哐当!’一声巨大的门响将北间后边窗口传来的喊停声音盖掉,吴永旦的怒吼清晰的传入整个卖场的所有修士耳内:
“艹!一百万!你们哪个再出价抢本就是我吴家的东西,就他妈的是跟我吴家七爷作对!有种以后就谁也别想再从我望冀过去七仙山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