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不战,第二日也没打,第三日第四日同样如此。徵
城外敌军的嘲笑辱骂声越来越大。
杜预无所谓,但对西域联军的士气打击极大。
越来越多的人对秦军失去信心,有了小心思,夜里还有人翻城投降。
杜预仿佛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每日例行公事一般的巡查完城防之后,便跟老卒呆在一起。
终于,到了第十日,有人忍不住了,焉耆公然举起了叛旗。
焉耆不算小国了,有城九座,民五万七千三百,胜兵九千人。
所以焉耆在西域一直比较狂妄,汉魏以来,常有劫掠商贾之事发生,历史上还惹毛了北魏拓跋珪。徵
有人当了出头鸟,后面的鸟就跟着来了。
卑陆、乌贪訾、卑陆后国、单桓、蒲类、西且弥、劫国、车师等国相继背叛大秦。
萨珊、大宛人多势众,七万大军,而真正的秦军只有两万不到。
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姑墨小城之下,聚集的人马越来越多,人山人海。
而杜预脸上非但没有沮丧之情,反而隐隐有了笑意。
“都护,城中粮草只够五日……”行军司马张卓有些慌。徵
“五日足矣,让老卒们准备准备。”杜预仿佛早已胜券在握。
“都护是否在等待夏王的援军?”尹春观察了这么多日,总算能追上杜预的脚后跟。
杜预赞许道:“某的确是在等援军,却非夏王,此次三国联手,未见康居人,天山以北必在大战。”
“不是夏王,则是于阗人!”
“哈哈,尹将军不愧是陛下故旧。”杜预的称赞让尹春脸红不已。
到了下午,南面果然出现于阗的游骑。
城中五千老卒已经被召集起来。徵
前些时日,这些人还如病猫一样,吃了睡睡了吃,对城外的敌军漠不关心,然而杜预的一道军令下来,这些人迅速恢复了往日虎狼的模样。
冷漠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迫不及待。
厮杀已然成了他们唯一的乐趣。
“邓朗!”杜预喊了一声。
“属下在!”几个月的时间,邓朗仿佛换了一个人般,精神抖擞,以前是高瘦,现在则是高大。
“尔率敢死营为先锋,无比扰乱敌军!”
“唯!”邓朗拱手应命。徵
杜预看他身边的一众子侄,心有不忍,敢死敢死,第一个冲出去,肯定会受到敌人的重点打击,邓朗把全家都带上了……
不过在看到这些少年眼中坚毅的神情后,杜预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
邓艾文武双全,邓忠当年更是名震一时的猛将。
邓家子嗣自然不会太差。
姑墨城门忽然大开,邓朗一千敢死营策马狂冲而出。
仿佛一杆长矛忽然刺出。
联军越多,往往指挥越不灵便。徵
围城这么多日,大宛人松懈了,萨珊人也松懈了。
他们更不会想到,一千秦军就敢往十万大军里面冲……
当然,这种事情在中原是家常小菜,放在西域,就有些耸人听闻了。
秦军的敢死营是勇士中的勇士,精锐中的精锐。
人皆三马,邓朗直奔萨珊步阵而去,恰在此时,背后鼓声冲天而起,地动山摇。
尚有两百余步,萨珊步阵便万箭齐发。
黑压压的箭雨尚在半空中,岂料邓朗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他们,而是勒转马头,折转向南,杀入诸国叛军之中。徵
西域叛军没有萨珊人那么好的装备。
原本还在看戏,却没想到秦军顷刻间就杀来,第一反应就是让别人顶上去,自己退到后面……
惨叫声此起彼伏,邓朗与五个子侄或持长槊,或挽长刀,人人势如疯虎,马蹄所过之处,长槊如流星,长刀如满月,霎时间,人头滚滚。
“好武艺!”敢死营中其他将士大声赞叹。
军中一向以实力说话,敢死营原本看不上邓家父子,现在完全折服了。
邓朗心中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全都释放出来。
前几年还恨大秦,但听了这么多司马家的丑事之后,心中只剩下对祖父邓艾叹息。徵
上个月,大秦赦免邓家的诏令已经下来了。
不过他没有选择回新野舒舒服服的养老,而是选择在西域建功立业,不能辜负了父祖教的一身本事。
一千敢死营在十万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诸国联军简直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一冲即散,三两下便被邓朗凿穿了营地。
乱哄哄的做鸟兽散。
不过真正的挑战随之而来,近万大宛骑兵围了上来。
敢死营换了一匹马,重新调整阵列,还是邓朗父子在前,他们举起了武器,狂吼着冲向了敌人。徵
这一刻,战场上无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们身上。
城中战鼓声越发轰鸣。
同样是骑兵,但大宛骑兵和萨珊骑兵都有共同的弱点——没有马镫!
没有马镫,就意味着双脚必须紧紧夹住马腹,还要腾出一只手控制缰绳。
而且大宛骑兵的装备明显不如萨珊人,更不如秦军,少部分人穿着铁甲和皮甲。
即便是秦军,也不能做到人手一件铁甲。
萨珊骑兵也由士卒自备,有钱有势的穿重甲,没钱的穿轻甲,所以萨珊军中穿重甲的一般是军官,或者上种姓的贵人。徵
两股骑兵迎头相撞,到处都是骨头碎裂之声。
不过大宛骑兵撞击的是秦军的空置战马……
邓朗却率骑兵再度折转,在战场上划过一道弧线,从西南角杀入萨珊步阵之中。
整场战斗,真正死在敢死营马蹄下的敌人并不多,大多数都是自相践踏而死。
萨珊人也是如此。
秦军的勇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比河中之战的秦军更疯狂……
带来的冲击不仅是战场上的,更是心理上。徵
一千骑就能搅乱他们的阵脚,若是城内的秦军全都杀出,还怎么抵挡?
正当大部分人都萌生如此想法的时候,姑墨城的鼓声忽然停了。
但大地却在震动。
那是城中秦军的马蹄声。
所有城门都都打开了,一道道黑色的人影冲出来。
尹春、田章、李特、苟晞各率数千骑兵从四面杀出。
“杀、杀、杀!”徵
到处都是他们疯狂的吼声。
这一刻,城外所有的人都感觉到透骨的寒意。
与此同时,一支六千人规模的于阗骑兵从西北角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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