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李素琼的催眠,改变了金文石和金晋对她和刘诗兰的态度,但这也改变不了他们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好人的事实。因为的李素琼的催眠,他们并不相信李素琼会报复他们,但是金清微毕竟是他们现在富贵生活的保障。
即便他们觉得金清微就是杞人忧天,可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现在的美好生活,靠着的就是黄琉璃和黄家,所以内心里他们也是想要黄琉璃回来的。尤其是金晋,她已经到了该说亲了年纪,但家里没有女性长辈,她在京城里又不认识什么要好的小姐妹,便连出去交际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她需要回来,帮她找一个好夫君。
出于种种考虑,金文石和金晋最后同意了去黄家闹事。金晋不是不知道这样做对她的名声的影响是很大的,可是不这样做,她目前就是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金清微也完全不为她的婚事着想,就连父亲也更在意金清微。只要想到这些,金晋便对父兄产生了怨怼,只是如今她还要靠着父兄生活,不得不暂时忍耐罢了。
金文石和金晋从金家出发的时候,黄以烨安排盯梢的人就得到了消息。黄以烨这样的官场老油条,对人心的把握可谓是登峰造极的水平,很快就想明白了金清微的考量。他思忖一番,有了想法。目前的情况,他不可能控制金文石和金晋的人身自由,就算这次阻止了他们闹事,他们以后要是再想闹,他也不可能每次都能阻止地了。
最好是想要分化金家人的关系,把金文石和金晋拉到自己这边过来。金文石毕竟是金清微的父亲,肯定是希望儿子能出息的,但这样没什么见识的乡下老农,想要忽悠也难。至于金晋,一个女孩子就更好安排拉拢了。
想好对策,黄以烨让管家是门口等着,一旦看到金文石和金晋出现,就立刻把人迎进府,别给他们闹事的机会。金文石和金晋是步行来到黄家的,金文石毕竟是乡下人,一辈子苦过来的,满脸的风霜。而金晋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其实也不太拉的下脸在大庭广众之下哭闹,她蒙着面纱,满心的纠结,心里对父兄更加不满了。
两人到了黄家大门口,还没等出声,就见到一个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满脸笑容地请他们入内,“两位就是亲家老爷和小姐吧?快快请进,我们家老爷等候多时了。”路上的行人看到,也只觉得,黄家还挺厚道的,对泥腿子出身的亲家也这样客客气气。而金晋,见到有人给自己递了个台阶,赶紧顺着就上了,她可一点都不想丢脸。
金文石还有些迟疑,但是看自家闺女已经进去了,而且似乎也没有闹事的借口,便也只好跟进去。
两人一进门,黄管家便给门口守着的仆从使了个眼色,仆从们会意地关上大门,隔绝了外界窥探的目光。黄管家也没有关上门就变脸,依然客客气气地带着他们去客厅见到了黄以烨。
一路走过去,金文石和金晋父女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放不开。别说他们家现在因为金清微的缘故,改换了门庭,但他们毕竟是普通农家出身,两人都没有念过书,最多就是稍微认得几个字罢了。
他们见识浅薄,来了京城之后,纵然穿金戴银,使唤仆婢,短时间内也改不了一身的小家子气。在他们看来,他们现在住的宅院,已经是鼎鼎富贵的了,来到黄家府邸之后,才发现自己以前是如何的坐井观天。而且,黄家的仆婢也和他们自家的不同,个个都是气度俨然、低眉顺眼,不说别的,任何婢女穿上小姐的衣服,都比金晋更像主子。
金文石也有差不多感觉,不说别的,单说这位来迎接他们的黄管家,气势就比他要足多了。等见到了黄以烨,两人就更加拘谨了。黄以烨可以当朝的尚书,朝廷的重臣。当然,金文石和金晋对此也没什么概念。
他们以前认识的最大的官就是本地的县太爷,但他们知道,黄以烨的官就是县太爷到他面前,也要毕恭毕敬的。而他们以前面对县太爷,都要卑躬屈膝的,不,别说县太爷了,面对县衙的小吏,他们也要客客气气的。现在直面黄以烨,即便黄以烨看起来和颜悦色的,想到他们原本的目的是来闹事的,两人也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这一刻,金文石和金晋的想法空前一致。金清微居然让他们到这等人物面前闹事,怕不是想要他们死吧?什么他毕竟是当官的,要面子,他来闹的话可能会被同僚参奏这官很可能就当不下去了。
其实金清微就是不敢自己在黄以烨面前闹事,所以拉他们出来当炮灰的吧?黄以烨把金文石和金晋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心里觉得有趣,脸上却带着笑容:“亲家公,还有金家小娘子,快请坐。来人,给客人上茶。”
看两人小心翼翼地坐了,黄以烨又道:“亲家公,我这段时日公务繁忙,虽然你来京城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没能上门拜访,实在是失礼了,还请亲家公见谅。”婢女端着托盘给两人上了茶,又行礼退下,全程没发出任何声响。
金文石就连说话都小心了几分,只觉得自己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粗鄙。“您说哪里话,自然是公务要紧,我这都好着,也没什么好看的。”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说出了今天的目的,“就是我那儿媳妇,何时能回去?”
黄以烨闻言,顿时露出了愧疚的表情,叹了口气。“亲家公,这件事情实在是抱歉啊。不知道您听说没有,我琉璃和我的儿子是双胞胎姐妹,自小感情就比旁人好。如今皇上赐婚,让我家小子尚公主。”黄以烨朝着皇宫的方向拱手以示恭敬,继续道,“这虽然是我家小子的荣幸,只一点,日后他得随着公主住在公主府。”
“这公主府自然什么都好,只是我家小子做了驸马,日后和公主先是君臣,后才是夫妻,肯定是没有在家里这般自由,我们想去探望也不容易。琉璃和她弟弟姐弟情深,原本是已经准备回去的了,可这圣旨一下,等她弟弟成婚,日后姐弟两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她便想在家中多留一段时间,骑马等她弟弟成婚之后再谈其他。”
“而且我家中没有女主人,婚事也不能全部交由皇家筹办,还得琉璃帮把手。”
“我也知道,这样是有点对不住你们金家,但也确实没有办法,婚事总不能办得让皇上、公主不满意。”
稍微对黄家有些了解的人,都能听出来,这就是黄以烨找的一个借口,而且是不怎么走心的借口,但黄以烨也只是想用来糊弄糊弄什么都不懂的金文石和金晋而已。他一说皇上,两人就慌了,哪里还跟跟他争辩什么。
黄以烨继续说道:“金家小娘子今日我还是第一次见,以前也不知道已经长这么大了,可说了亲事?”他一边这般和煦的闻着,一边让人准备表礼送给金晋,“不知你要来没有准备,这些料子你带回去做了衣裳穿。”
金晋看着那些衣料,眼睛都直了,金文石呼吸也加速了几分,勉强维持几分矜持道:“这怎么好意思让亲家公破费呢。”虽说他们这段时间在京城,见过的好东西也有不少了,可他们见过的料子,还真没有黄以烨送的这些料子鲜亮好看的。金文石作为男人,虽然这些鲜亮的料子他也用不上,可是一想到这些料子的价值,他就不淡定了。
黄以烨依然维持着之前的表情,说道:“这是我送给小娘子的见面礼,应该的。小娘子这个年纪,不管定没定亲都该出门见见同龄的小姑娘,交际交际,这穿着打扮自然也不能太马虎了。”
金文石本来也不是真心推迟,这便让金晋行礼道谢,收下了,自己又道:“唉,我家这丫头还没定亲呢,我也是愁的很。我自己一个大男人,她娘又已经没了,兄长也整日里忙于公务,真不知道她的婚事该怎么办。”
金晋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无论她心里怎么想,谈起自己的婚事,女孩儿家总要表现出一点矜持来。
黄以烨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道:“清微不是时常和同僚应酬吗?怎么不说个同僚家的子侄?与小娘子正相配。”
金晋依然低着头没有出声,表情却微微有些扭曲,心里更加觉得兄长心里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这个妹妹,只是把他当做对付原先大嫂的工具人而已。金文石也没料到还能这样,尴尬地笑了笑,“许是清微有其他想法吧。”
黄以烨没有追问,只是道:“话虽如此,婚姻大事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亲家公作为小娘子的父亲,也该为她考虑起来了。她如今这个年纪说亲正好,以后再说,好人家就都被别人挑走了。”
金文石露出了更加的尴尬的笑容,他对金晋这个姑娘,还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另外也确实有让她嫁个好人家,将来也能帮衬她哥哥的想法。只是,他和金晋都是初来乍到,在京城什么人都不认识,哪里去给她看对象呢。黄以烨似乎没有发现金文石的尴尬,说道:“小娘子日后若是有空,可以常来府上看看……琉璃。”
顿了一下,黄以烨还是说不出“你嫂子”这个称呼,他觉得恶心的慌。“你一个小姑娘,生母又早早没了,估计也没人教过你管家理事,正好可以跟琉璃学学。若是你愿意,你的婚事,也可以叫琉璃帮你瞧瞧。”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黄以烨让人送金晋去黄琉璃那儿玩,至于金文石,他感觉在这儿怎么都不自在,就打算先告辞了,黄以烨承诺之后会让人送金晋回去。送金文石出去的时候,黄以烨状似不经意地对他说了一句话。
“对了,亲家公,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说了。因为公主和我家小子定亲的事情,这段时间会时常有礼部官员上门来确定婚事的种种细节,亲家公若是带着令爱过来,务必小心些,不要冲撞,毕竟他们是代表皇室来的。”
金文石听了浑身一颤,想到儿子让他和女儿过来闹事,万一正好遇到礼部的官员,那岂不是惨了?
他虽然在乎儿子,但最在乎的还是自己,他就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人。郑重的应下,并感谢了黄以烨一番之后,金文石就走了,并在心里决定,他绝对不会再听儿子的话过来闹事了。虽然如此,黄以烨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找了几个和金文石差不多年纪的老人去接近他。这些老人平日里都无视可做,每天遛鸟、逛街、下棋之类的。
金文石在乡下的时候,可接触不到这样的人,而且他在京城也没有朋友,很是无聊,很快就和他们熟悉了起来,并且加入了他们的行列。这些老人身份各异,但要么就是有点钱,要么就是有点权,和金文石现在算是同一阶层的,金文石和他们相处也没有太大的压力。就这么着,金文石每天跑出去和这群老伙计玩,彼此还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主要是这些人,日常相处的时候,就喜欢各种吐槽家里的事情,儿子怎么怎么不孝顺了之类的,而且还在互相出主意。金文石自然也就被带出了这样的习惯,而等到金清微又让他干嘛干嘛的时候,这些人自然就会劝他了。
总之在这些人的忽悠下,金清微希望他做的事情,他是一件也没有去做,反而觉得金清微就是不孝子。他都这么大年纪了,年轻的时候辛辛苦苦拉扯他长大,为了挣钱给他念书,吃了多少苦头啊?
现在儿子也出息了,不正是该他享福,儿子孝顺他的时候吗?难道老了老了,还得给儿子当牛做马?没这个理!
一共4000字的一章,周六欠的一章补了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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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探花郎的糟糠妻(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