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后浪 第十章 山猫

动力甲包裹的双腿闪耀着黝黑的金属光泽，打破墙壁的来客弯曲了他的双腿，另一只机械臂蓄满动能，手臂的关节处喷涌出肉眼可见的白色蒸汽。xinghuozuowen

轰隆一声，机械的第二拳带着一串蒸汽烟，直接将斗篷男人彻底打飞。

咣当！

黑色山羊头头罩马上就被机械臂打烂，它的碎片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破裂的声响。

在那只诡异的山羊头头套下，役使“达尔文怪兽”——这是帝国对合成生物的称呼——的男人，露出了带有齿轮和其他机械构造的头颅。

“忒修斯主义者……”

浮士德想到了莉露露的左臂，义体移植是被帝国法律严厉禁止的非法存在。但是机械的头颅，实在和役使“达尔文怪兽”不大协调。

破墙而来的动力甲嘎吱作响，敌人的血肉沾染在铁拳上，正一滴一滴落到地面。它缓缓走到浮士德的身旁，动力甲的外壳上铭刻着黑色的铁十字纹章——这是帝国陆军的军徽。

“这是二号动力甲吗？”

浮士德饶有兴致地敲了敲动力甲的钢质手臂，灰黑色的金属巨人身高超过了两米，比起真正的战争机器蒸汽机甲虽然还有不如，但却是一种非常适合巷战的轻型武装。

“二号动力甲……l型。”

从动力甲那模仿帝国陆军尖顶盔的面甲下面，传出了浮士德很熟悉的声音。

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杠精少尉军官？

咔哒一声，少尉用套着外骨骼的右手取下面甲，一缕稍长的金色发梢垂在脸颊右侧，他铛铛拍了拍胸口，咧开嘴笑道：

“配备最新的迈巴赫引擎，蒸汽机甲级别的防护，除了没有扭杆悬挂系统以外，什么都好……我喜欢管它叫山猫。”

黑乎乎的金属石雕，可一点都不像喵星人呀……

十多只小盗龙分列数队扑来，攻击阵型井然有序，一望可知是受到役使者的控制。

但在金属机甲的面前，血肉之躯实在稍显脆弱。齿轮转动，蒸汽机的轰鸣声中，少尉摆动起机械的肢体，轻而易举就抓住了小盗龙的身躯。

动物保护的观念在帝国并不流行，机械臂向左右两个方向发力拉扯，如同撕开棉花一样将活生生的一头恐龙，扯成一滩模糊的烂肉。

鲜红色的脏液淌到警察局的地板上，血水声滴答作响，少尉发出爽朗的笑声，浮士德几能想象机械头罩之下那咧到嘴角的狂笑。

“t9级别的小兽？才‘士兵’水平，就敢闯到执法机关里搞屠杀？野狗是越来越嚣张了！”

不论是达尔文协约国的合成生物，还是帝国的机甲，都有一套军用标准来衡量作战载具的威力。

通常是用t0、t1、t2、t3……直到t9的序列，最低的级别就是t9，又被称为“士兵”等级。眼前的小盗龙就属于t9级合成生物，战斗力不高，能造成的威胁也很小。

室外的灯光从少尉的金属头罩上闪过，但并没有把他的脸照亮。

这是一束从远方投来的寒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浮士德的双眼，他的眼睛同灯光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夜光虫，妖艳而美丽。

浮士德转瞬反应了过来：“还有别人！？”

他挺身而出，【理发师】带来的神奇功效，让浮士德身体动的和他的脑子一样快。迅捷剑赶在危机关头，击落了飞向机甲脖颈处的那道寒光。

叮当一声清脆的响声，警用的迅捷剑质地非常坚固，但碰撞上那道寒光后，剑刃处还是不可避免裂开一道豁口。

浮士德的手腕虎口大为震痛，一枚铁钉被迅捷剑的剑锋弹开。如若没有他这一击，想必飞射而来的钉子是能够刺穿动力甲的。

“是镖蝠。”少尉冷冷地说，他冰冷的语气也掩盖不住那有些颤抖的声音，“镖蝠，t8级别的合成生物……”

面前的斗篷人还在摇晃着半机械的头颅，他的嘴角由铆接结构驱动，发出渗人的尖锐笑声：

“镖蝠！能够吞下食物中的铁钉，随时喷射出去……哈哈，差点杀掉了你。”

一只比边境牧羊犬小些的蝙蝠落到了警察局的窗口上，它长了一颗神似野猪的脑袋，奇形怪状，不像浮士德所知的任何一种蝙蝠。

镖蝠？

靠嘴巴吐出的铁钉，居然就能崩碎合金制的警用迅捷剑。而且看这疯子的意思，镖蝠的铁钉居然还能贯穿动力甲的防护吗？

浮士德头疼地按住眉心，这都什么鬼东西啊？

达尔文怪兽，还真是怪兽！

和帝国敌对的那些国家，不光是搞复活一些古生物，居然还研究出这种奇葩的怪物吗？

少尉啧着嘴巴：“合成生物，这是达尔文协约国的技术。到这地步，我必须通报上级了。”

但不等少尉使用任何一样通讯设备进行联络，停在窗口的镖蝠、警察局内的恐爪龙和剩余小盗龙，总计二三十只达尔文怪兽就同时冲了过来。

斗篷人刺耳的笑声盘旋在黑暗的警局之内，大批怪物冲了上来，伴随怒涛似的吼叫声，攻击目标全聚集到了机甲少尉的身上。

浮士德做出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已做好随时开溜的准备：

只是自己还在警方这里挂名，擅自离开会否属于越狱范畴？莫名其妙的罪名还未洗刷，浮士德即便想要一走了之，也实在无法下定决心。

二号动力甲“山猫”对付这些t9士兵级别的小兽非常游刃有余，但是面临t8级别的镖蝠在旁袭扰，还有一只t9级别里非常强劲的恐爪龙，少尉就变得狼狈起来了。

野兽的嘶鸣声激发了隐藏在人类血脉中的恐惧感，它像一个幽灵，缠绕着浮士德，好像要驱使浮士德立即逃离现场。

可人类的冒险欲总比恐惧强大一些，浮士德的鼻子嗅到了警局内弥漫的煤气味道，是激烈的打斗破坏了附近某处的煤气管道吗？

浮士德又向周围看了看，可惜【理发师】职阶只有加速和微整容的效果，没有夜间的黑暗视觉。

他只能靠着窗外忽闪忽灭的灯光来确认战局，少尉已被逼到了墙角里面，动力甲的闪躲速度和抗撕咬能力都很强，但肉眼可见少尉的一身动力甲已经被镖蝠射穿多处，甚至能看到血迹从机械关节处渗透出来。

形势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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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介壳种时代，人类生活在黑暗里，跪着吃东西；那时的人类可以像寄生虫一样进入漫宿。有一人学会了燧石的技法，即塑形与再造的技法……“经过黑，黄，红，这名愚蠢的凡人升入逆孵之卵的阴影，并加入侍奉他的行列。他或许时至今日仍在那里。”

——《炼金术士保命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