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容成月先去见了容成苑。
关于昨天的事,宗门已经在着手调查。至于辛曼菁,被询问过后没多久就被放了。
对此容成月先是惊讶,随后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蓝星,容成月的世界观在这里并不适用。
在他们看来,小玉是辛曼菁的人,辛曼菁有权处置,即便真的是辛曼菁杀了小玉,也没什么大不了。所以,对于容成月的做法,辛曼菁震惊且不解。
宗门的做法,容成月也无法干涉太多,她将自己的猜测告诉容成苑后,便算完成了应尽之责。
于她而言,还是楼观的事更重要。
从容成苑那里离开,她刚好遇见了裴澜因,看起来似乎是掌门有事找他。容成月也没有多问,两人打了声招呼便各忙各的。
回到居处后,容成月便带着楼观来去往她的私人灵泉。
因为知道他这小徒弟的倒霉蛋体质,所以容成月为了能顺利将楼观体内的魔气清除,做了万全的准备。
阵法丹药,法宝器具,一应俱全。而且这些都是她从系统中兑换的,如此刚好又消耗了一波气运。
容成月做准备的期间,楼观忽然嗅到了一阵梨花清香,原来灵泉边上也种着梨树。
不过奇怪的是,灵泉旁的梨树上,有一朵花呈暗红色,在一片雪白梨瓣里分外惹眼。
正想上前查看,他便听容成月道:“好了,过来吧。”
“来了!”楼观应了一声,没有继续上前,转身离开了。
然而楼观转身的瞬间,那红色的梨花瓣落在了楼观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成月准备好相应的阵法器具后,便和楼观一起踏入灵泉之中。
她打算把楼观体内的孔雀明石取出,将里面的魔气净化,然后帮他打通灵脉。
其实,原本用孔雀明石解毒的过程没那么复杂,只是楼观体内魔气太过庞大,即便是天级宝物也消耗了不少时日。加之她担心楼观的魔气会引来死地的邪物,所以为了不让楼观陷入危险,她只能一点点帮他净化。
好在孔雀明石毕竟是天级宝物,所以只要她小心些,三五天就能完成。
将净化用的晶石置入一面空白的铜镜后,镜面渐渐生成。而后她将铜镜平放于灵泉上,水面瞬间像镜子一般光洁明亮。
接着,容成月伸出手,以镜中映照之手,取出楼观体内的孔雀明石,将里面的魔气慢慢释放。浮于水面的黑色魔气很快被映于水镜中封存净化,整个过程十分顺利。
然而这时,天空忽然有红色花瓣飘落而下。
容成月心下奇怪,仰头去看。发现只是普通的花瓣。
可这花瓣是从哪来的呢?
为了过程的安全,她灵识全开,并且设下了结界,但她依然没有发现这东西的来源,也不知它们为什么突然出现在结界里。
正思考着,她看向楼观,发现他双目流下两行血泪,一副崩溃绝望的样子。
“楼观!”她心底蓦然一惊。
他距她这么近,她竟然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唤出系统,容成月连忙询问:“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扫描后道:【他中了“丧惊魂”的毒。】
“丧惊魂?”
【嗯,一种无形无色无味之毒,起初中毒时他不会有任何症状,即便探查也无法发现。但如果中毒者七日内心中惊恐担忧,这种毒便会慢慢生长,进而丧命。反之,若七天内没有惊惧的情绪,此毒便会消散,没有任何影响。】
听了系统解释,容成月蓦地想起先前小玉之死。那或许就是在给楼观心底根植恐惧的种子。
可是,小玉之死虽然令人心惊,但应该不至于让楼观恐惧至此。
暂时想不到令他恐惧的根源,容成月问系统:“能兑换解药吗?”
【只有一些基础解毒丹药,可以暂缓毒性。因为此毒因心而起,所以也只能因心而解。只要毒性压制之后,他不再惊恐忧思,慢慢就会化解了。】
系统这话听起来好像容易,但容成月深知,心才是最难掌控的。比如,人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偷盗,却很难让自己不起贪念。
下毒之人既然冲着楼观而来,必有后手,但无论如何,楼观这样她都不能不管,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兑换丹药,暂压毒性。
然而当容成月拿着丹药要给楼观时,却被楼观体内的力量挡住了。
他好像不想她靠近似的。
“楼观?”随着她的靠近和声音,楼观的毒发作得越来越严重。
‘楼观在怕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容成月有些惊疑。
【宿主小心,“丧惊魂”毒发时的药性猛烈,你也会中毒的!】
此时,容成月也发现了,楼观流出的血似乎带毒,微微触碰便一片灼烧之感。
正在她思考对策的时候,容成月忽然陷入一片黑暗。是那气运反噬的暂时失明又出现了。
容成月暗道不好,这失明早不了晚不来,偏偏这时会出现。
因为看不见,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容成月忽然听到了楼观的声音:“师尊……你的眼睛……”他嗓音干哑,像是被痛苦撕裂折磨着。
“楼观,听我说,你别怕,我没事的……”她柔声安抚,但楼观没有回应。
容成月调整气息,以灵识探查情况。但她发现,这片黑暗影响的不止眼睛。
就如同楼观的眼疾不是单纯的眼病一样,替他承受反噬的容成月不止眼睛暂时失明,而是陷入黑暗,以至于其他探查方法也被屏蔽了。
好在,系统还在:【宿主小心,“丧惊魂”沿着尚未净化的魔气逆流了!】
“没关系。”容成月凝神静气,打算等将毒素与魔气一起净化。
然而这时,灵泉中水花“轰”的一响。紧接着,楼观的声音响起:“师尊,你怎么样?”
听到楼观的声音,容成月心里松了一口气:“我没事,你怎么样了?”
她看不见,只能上手摸了摸,看他有没有受伤。
楼观拉着她的手说道:“我没事。不过师尊,你的眼睛……”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恢复的,老毛病了。”容成月浑不在意,一心只想问清他的状况。但她不知道,楼观此时正看着她,满眼震惊。
因为附在楼观身体上的裴澜因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老毛病,而是她在替楼观承受着劫难。
对于这样的情形,裴澜因再清楚不过了。因为那陷落于“黑暗”的劫难,是他亲手剥离出来,放置在楼观身上的。
这原本是楼观作为替身,要替裴澜因承受的。
可现在这情形却出现在容成月身上。
这相当于是容成月在替裴澜因承受劫难。
他刚要开口,容成月却忽然昏了过去,向前栽倒,被裴澜因一把接住:“师尊,师尊!”
因为停止灵气的运行,容成月全身浸在水里湿透了。残留的魔气与毒素迅速朝着容成月袭取,被裴澜因拂袖化解。
探查了一下,发现容成月没事,裴澜因松了一口气。
方才,裴澜因从掌门容成苑那里离开后,便一直在暗中观察着容成月和楼观。
他发现楼观因为恐惧而陷入了“丧惊魂”的幻境之中。
对于这点,裴澜因觉得没什么,若楼观因为“丧惊魂”肝胆俱裂而死,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可是毒发的他无法听见容成月的声音,身上所带之毒正沿着魔气向容成月逆流,而容成月似乎打算连魔气和剧毒一起化解。
原本以容成月的修为不难做到,但因为看不见,她忽略了一点。
毒发的楼观失去意识,被人控制了。
所以,一旦在这样的情况下替楼观净化,容成月会死。
看到这一幕,裴澜因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封闭了自己身体的神识,转而附在了楼观身上。
毕竟裴澜因与楼观本为一体,若他想,此事轻而易举。只是裴澜因自己的身体因此倒在地了地上。
没有留下任何解释或指令,裴澜因突然的举动让影沼措手不及,它只能暂时护好裴澜因的身体不被人发现,不受到损伤。
但对于此举,影沼表示十分担心。
先前他们为了不引起主神的注意,甚至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对替身出手,不能亲手去杀楼观。然而现在裴澜因直接附在楼观身上,这不是明摆着暴露自己吗?
不过此时的裴澜因无暇去想这些。
因为容成月替楼观承受了失明反噬的劫难,让裴澜因很是震惊。
陷入黑暗不是普通的失明。她这么做,消耗的是自身的命格本力,是气运性命。这对一个穿越者来说代价太大了。
为了楼观,她甘愿至此吗?
而且即便承担了楼观的劫难,她也并没有因此心生不满,反而在听到楼观安全的声音之后松了一口气,全无半点委屈埋怨。
她就这么喜欢楼观?这小子到底哪里好?
裴澜因几乎被这种愤怒冲昏了头。
然而看着眼前倒在自己怀里的人,裴澜因轻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借着楼观的身体,将容成月抱上岸,然后以净尘决弄干她身上的衣服,将她背起。
她的体温从背上一点点传来,裴澜因莫名觉得有些燥热,因而,他一时忘了让影沼将他的身体带回去。
远处,影沼观察着裴澜因的举动,有些疑惑地问同在影子里的影岚:“尊上为什么要把她背回去?而且也不用悬空决?”影沼有些懵。
“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尊上的心思你别猜,听令便是了。”影岚道。
然而直到他们走远,裴澜因也没有给它指示,就这样把他自己的身体直留在了原地。
这让影沼更懵了。
没办法,它只能自作主张,将裴澜因的身体藏在影子里带回了他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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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