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婆婆推开门,便看到辛曼菁站在门口破口大骂,她身旁,还站着辛慕瑶和一个下人装束的女孩。
辛曼菁气势凶悍道:“终于肯出来了,今日本小姐就要好好教训一下你这奴才,看你还要嚣张到何时!”
“姐姐,算了吧……”一旁,辛慕瑶试图阻拦,但被辛曼菁一把推开,“走开!”
“哦?那你想怎么教训?”与此同时,容成月走了出来,看向门外之人。
方才她询问过系统,面前的辛曼菁是姐姐,辛家当家的女儿。而辛慕瑶则是辛家主弟弟的女儿,裴澜因的前未婚妻。
这辛家与伊祁家交往甚密,而伊祁家则是和容成同样的名门宗派,加之这辛曼菁的哥哥最佳突破还虚境,辛家实力大增,所以地位自然比寻常弟子高些。
此时,辛曼菁看到容成月也在,脸色一变,心道不好,连忙收敛气势,唤了一声:“月仙尊……”
容成月微微一笑,但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听说你三番五次前来骚扰,是想要夕鸢尾?”
“不是要,是买,我出灵石的。”辛曼菁理直气壮。
“那夕鸢尾是我的。你不用再来了。”容成月心中无奈。对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大小姐,讲道理是行不通的,她只能用仙尊的名头让她放弃。
“是……”辛曼菁一脸不甘心,但显然不敢再多言。
可就在这时,一直跟在辛曼菁身后的女孩突然跑出来,跪在容成月面前。那女孩形容憔悴,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锁骨处还有褐色斑块,似乎是中了毒:“仙尊,求您救救我!”
说完,她又抬头看向容成月身边的楼观:“小瞎子,是你对吧?我是小玉啊!之前在香园我们见过的,你求仙尊救救我好不好?”
听到女孩的声音,楼观觉得有些熟悉,随后又听她提到香园,楼观蓦然想起,当时一群修士凑在一起,攀比他们饲养的器人等级,这女孩当时也在场,被比较的是药力的化解,也就是——被喂毒。
“是你……”楼观忆起曾经那令人战栗的经历,身体一阵发寒。小玉与他一样,都是被人拿来利用取乐的东西,根本算不上是人。只是,他遇到了师尊,而小玉没遇到能救她的人。
“你认识她?”容成月问道。
楼观点点头。
“你在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回来!”面对女孩突如其来的举动,辛曼菁气不打一处来。她生气的上前拉扯女孩的头发,但女孩死死抱着容成月的腿,不肯松开。
“住手,快放开!”容成月虽然不打算多管闲事,但人都到眼前了,姑且先问问看,“跟我说说,你怎么了?”
说着,她习惯性地观察了一下女孩的气运,却是微微一惊。
这女孩的气运已经断了,而且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换句话说,女孩应该在一段时间前就已经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还没来得及细细探究,女孩忽然瞪大眼睛,嘴巴像被什么东西封住,喉咙突起。
容成月感觉有些不对劲,下意识护住身旁的楼观。
随后,女孩的喉咙处猛地爆裂开来,向四周冲击,顿时鲜血喷涌。
容成月连忙捂住楼观的眼睛:“别看。”
但因为距离太近,女孩的血还是溅到了楼观脸上。
楼观还是第一次这样直面鲜血与死亡,不由身体一僵。
旁边,辛慕瑶吓得跌坐在地,辛曼菁也脸色一白。
容成月愤怒看向辛曼菁:“竟敢当着我的面杀人灭口!辛曼菁,你到底想做什么!”
辛曼菁显然也被刚才的情形吓到了,但听容成月这样说,连忙开口辩解:“不,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承受不住药力的!与我无关!”
“就算如此,若不是你给她服下药物,她又怎么会死?现在还要将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真是不知悔改!”说完,容成月以玉符传讯,将执法堂的弟子叫了过来。
眼看自己被抓起来,辛曼菁道:“你们做什么?都说了不是我!”
“有什么话到执法堂去说吧。”容成月压下愤怒,还是决定让人先把她带走,并且将女孩的尸体以阵法封存。
那女孩死得蹊跷,气运的走势也很离奇。容成月心里忽然涌起不好的预感,所以在事情查清楚之前,她暂时不会动辛曼菁。而一旁受到惊吓的辛慕瑶则在其他弟子的搀扶下离开了。
处理完这些,容成月回身去看楼观:“你还好吗?”
原本她还想将楼观脸上溅到的血擦掉,但她回身时,发现那血迹已经消失,便也没在意。
楼观摇了摇头,比她想象中要平静许多:“其实,这样的事在器人中很平常,只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画面,有些……”
容成月无言以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反倒是楼观,抬起头看着容成月,安慰道:“师尊,我真的没事。”只是,他忍不住想,如果他没遇到容成月,那女孩可能就是他的下场。
容成月点了点头,不再多言。随后她看向戚婆婆:“您最近小心一些,若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来找我。”
“嗯,不过你要当心啊,那女孩体内的,可不是一般的毒。”
“不是一般的毒?这是什么意思?”容成月问道。
戚婆婆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知,只是从女孩死去的样子看,她体内似乎有活物。但方才我查看一番,周围却什么都没有。这辛家与伊祁家关系甚密,而伊祁家的秘术药法颇为高深,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关联。”
容成月点点头:“多谢婆婆,我知道了。”
……
回去的路上,容成月一直在思考。
伊祁家是和容成家齐名的修仙名门,且以医修闻名。
然医道与毒修看似截然相反,实际相生相克,一纸之隔。
若他们以人为培植药物的工具,那么刚才的女孩其实就是器人的变种——药人。
只是,那样的大门大派,竟然也会做这样的事?以他们的实力,完全不需要如此吧。
对此,容成月也没有信心。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只是基于原身的记忆和系统解释。
这个世界似乎存在着超乎她想象的黑暗,但这股黑暗不是那种明晃晃的大怪物,而是因人心而起的复杂局面。
她一向不擅长应对这般复杂的人心。
一路思索着,容成月与楼观回到居处,她丝毫没有注意到,远处,辛慕瑶一直在暗中跟踪他们,观察着楼观。
看到他脸上的血迹消失,且并无异常,辛慕瑶暗暗道:“诶?血纹没有入体呢,看来他身体里有不得了的东西啊。”
说完,她正要离开,忽然看到裴澜因挡住了她的去路。
“澜因哥哥,你怎么来了?”辛慕瑶笑颜如花,问他。
裴澜因冷着一张脸:“我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可是,你想杀楼观对吧?我能帮你啊。”辛慕瑶一脸天真道。
“你想杀的是楼观还是容成月,以为我看不出来?”
听到容成月的名字,辛慕瑶神情瞬间冷凛:“杀了她就没人能护住楼观了,你应该知道的。可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动手?”
“我的事不需要向你解释。”裴澜因面含愠怒,身下的影子骤然将她禁锢,掐住她的脖子,“你若老实待着,我可以不动你。但你若一意孤行,别怪我不客气。”
“你不怕杀了我,引起主神注意吗?”
“我讨厌别人威胁我。”
“抱歉。”辛慕瑶讨好地笑了笑,“是我错了,我不会影响你的,所以……你也别推开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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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药人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