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外面有条京师大街,那一片区域住的全是大臣和皇亲国戚,一道身影快速闪动,最后进了一座庄严豪华的宅子。
葛桑桑绕着回廊,穿梭在小桥流水的院子里,目不暇接,到处打量,当时让她挑选宅子,她随意的挑了一处,没想到宅子这么好看。
豪宅,不愧是豪宅,太奢侈了。
好在一路上没有遇到下人,她跟着时景进了卧室,在主卧旁边还有个偏门,她要推开偏门却被时景拦住了。
时景说:“这边是你住的。”
她疑惑的推开门,进去之后才发现玄庙之处,偏门与主卧里面连通着,原本那里应该有扇门,可门不翼而飞,一看就是被龙拆了。
她假装没发现,余光瞥见他大大吐出一口气,又变成了之前那个单纯到可爱的青龙。
到了床边,她没有防备,被他扑倒,这次不等她说话,他的吻再次落下来。
葛桑桑有点不好意思,她之前为了哄他,让他在泥娃娃和吻之间选择,他选了后者,被按着脑袋吻得头晕眼花。
他仿佛找到了更有趣的事,不嚷嚷着要泥娃娃了,趁着她不备的时候偷亲她,她要是板脸,他就委委屈屈的提起泥娃娃,她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任由他胡闹。
在他手乱摸的时候,葛桑桑一个激灵,什么旖旎全都散了,按住他的脑袋,把他推开。
她坐起来,整理衣裳,在他又要凑过来时狠狠瞪了一眼,“时辰不早了,我困了,要睡觉,你出去。”
时景很听话的走了。
葛桑桑刚躺下,听到动静,侧头一看,只见时景抱着被子过来了,熟练在她床边打地铺。
也不知道什么臭毛病,有床不睡,非要在她旁边打地铺。
这夜,两人都睡得特别香,分开的这几天其实两人都失眠,知道彼此都在身边,特别安稳。
葛桑桑是被一阵细小的说话声吵醒的,睁开眼,对上几双眼睛。
丫鬟们纷纷俯身行礼,“见过葛姑娘。”
葛桑桑坐起来,床边空荡荡的,时景已经不见了,屋子里十多个丫鬟,全都低着头,她揉了揉脑袋,问道:“殿下在哪?”
“殿下一早就进宫了,奴婢们伺候该姑娘更衣洗漱。”
“不用了,你们先出去。”
用了早膳,葛桑桑在府里溜达,逛了一个晌午,找了一处亭子,吹着凉风,吃着葡萄,躺在贵妃椅上午睡。
不得不说,富贵人家的日子太爽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干,就是有点无聊。
也不知道时景那边什么情况?
议事大殿
国主坐在高位,底下大臣们分成两派,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刚刚,一封八百里急报打破了大殿中的轻松气氛,探子满脸是血,把信送达,直接昏死在大殿之上。
“边关守城城主自杀,城内一万将士被俘虏,城池被涂玉国占领,如他们再往下,不用一个月,便要直逼京都,臣以为这一仗必须打,抢回丢掉的城池,把涂玉国从我盛乌国的土地上赶走!”
“涂玉国游牧民族,擅长骑射,将士们骁勇好斗,近十年来,在边关烧杀抢掠,我国与他们有二十多次交手,其中败居多。况且他们想要南下,必须经过数十道关卡,没必要和他们以死相博,还需从长计议。”
“陛下,臣以为不可,退让只会让他们以为我们好欺负,周围邻国虎视眈眈,要是都学那涂玉国,恐怕我盛乌国危矣,不仅要战,还需速战速决。”
“你说的我们都知,打仗不是意气用事,还需要晓勇将领,大将军年事已高,前几日受了风寒,卧病在床,这时候舟车劳顿上去前阵,恐怕威慑不了涂玉国,还会让军中将士人心惶惶,除了大将军,又没有足矣威慑他们的将领,你说,我们要拿什么跟他们打?”
国主揉着眉心,抬手示意安静,视线一扫,看过底下的大臣们,最后把目光落在身旁的时景身上。
“你是怎么看的?”
时景弯腰行礼,“父亲,打仗之事我并不了解,但可一战,还请父亲派军师协助我,我愿意打头阵,把涂玉国赶出盛乌国,抢回丢失的城池。”
国主一拍桌子,高兴的摸着胡子,连说三个‘好’字。
不过半日,要与涂玉国开战的事传得沸沸扬扬,京都里变得紧张起来,老百姓们能看到大街上穿着铠甲的将士们整齐划一的经过。
葛桑桑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守在府门口,走来走去,盼望着时景回来,然而,等了很久,始终没有等到,倒是等到了宫里的公公。
“葛姑娘,殿下忙于战事,明日一早便要去边关,让老奴给你带个口信,你别担心,殿下会很快回来。”
京都里,百姓们纷纷跑到城门口看热闹,大军在城门口整装待发,国主亲临,站在城墙之上为出征的将士们送行。
送行的百姓们很多人红了眼眶,朝着队伍里的亲人们招手,葛桑桑挤在人群里,看到了站在前面骑马的时景,也许被情绪感染,她不由的红了眼眶。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时景看过来,与她视线对视,她冲着他笑了笑,朝他招手。
马背上的男人嘴角扬起一抹笑,在庄重的队伍里翻身下马,城墙之上的公公低呼一声,“殿下这是……”
国主视线落在儿子身上,正疑惑不解时,看到他的步子加快,跑了起来,之间他跑到人群中,抱住了一位姑娘,仔细一看,那姑娘他之前见过。
国主眉头拧起,仿佛看到了年少时的自己,曾经,也有一位心爱的姑娘在等她,只是那时候的他,没有儿子的勇气,更没有能力保护她。
目光落在抱在一起的男女,国主眼睛湿润了,他移开眼,不再去看,身边有人说时景殿下这么做不成体统,他一个冷冷眼神看过去,那位大臣直接闭上嘴巴。
葛桑桑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道:“平安回来,我在这里等你。”
时景重重点头,想要吻她,太多视线在他们身上,他忍住了冲动,摸了她的脸颊,在锣鼓声中扬长而去。
大队伍出发,成了一条长龙,葛桑桑视线始终落在走在前面的少年身上,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影。
京都再次恢复了安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边关,关注着战事,葛桑桑,每天都会在府门口徘徊,想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消息。
半个月后,她接到了边关送来的信,时景的字里行间全是一些没营养的话,比如他今天做了什么,跟着军师他们讨论了什么,服从命令,做了什么任务……信中的最后,他直白的说想她了。
她捧着信,看了无数遍。
之后的日子里,京都里的百姓全都喜笑颜开,边关连连传来胜战,不仅把涂玉国赶出了盛乌国,还抢回了丢失的城池,在涂玉国派来使臣议和时,城中举行了庆祝宴会。
大臣家中摆了流水席,百姓们可以进去喝酒,全国上下,一片祥和。
之前的诅咒好像一夜之间消失了,城中也没再出现人被抓的现象,如果不是再次见到洛枫,她以为会一直这么平静。
洛枫看着她,嘴角带着冷笑,“真是没想到,居然被你给骗了,看来你真的喜欢上他了,连死都不怕了!”
葛桑桑看着这个精分殿下,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神经病,上次还是猪头脸,这次脸上没伤,可腿断了,被抬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残废。
“殿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
“有些东西不属于你,就不要觊觎,人心不足蛇吞象,何必了,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自讨苦吃!”
洛枫笑了,“你说的不无道理,新娘,多好听啊,谁输谁赢还不一定,我挺期待的,咱们拭目以待。”
她以为洛枫来有什么目的,可他什么都没做,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大军们班师回朝,这件事传到葛桑桑耳朵里时,她还在猜测时景什么时候回来,没想到夜里就看到时景了。
他带着斗笠,穿着黑衣,出现在她面前。
她上前一步,他往后一步,“桑桑,别过来。”
她神色一变,担忧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他摇头,不语,在她靠近时往后退,被葛桑桑逼到角落,退无可退,刚想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斗笠被人掀开了。
当看到他脸上腐烂的一大块,葛桑桑瞪大眼睛,之前明明已经好了,为什么又腐烂了?
时景殿下府邸一夜之间巨变,等有心人发现的时候,府中已经闭门不出了,渐渐地京都里有了传言:时景殿下已经秘密回京,神龙降下诅咒,诅咒之人正是时景殿下,时景殿下将会给盛乌国带来巨大灾难。
时景殿下在边关连连传来大捷,很多人不愿相信,说得人多了,加上世人对神龙诅咒的害怕,这个传言便有鼻子有眼睛,还有很多人说亲眼见过时景殿下烂脸。
民间的议论甚嚣尘上,朝廷里渐渐的也有了风声,大军班师回朝抵达京都那日,人山人海,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寻找时景殿下,当在军队中找不到时景殿下时,不信的人也信了。
大臣们争议不休,很多老臣站出来,说让时景殿下出来示人,以示清白,逼迫国主说话。
国主被吵得脑壳儿疼,撑着脑袋,视线在众人面前一一扫过,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