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切回到正轨,南捡回来了,周身也阳光了不少。
当吕则俊和季程锦得到这个消息时,前者一脸难以置信,后者则满意点头。
不过,宫惜倒是没怎么见过吕则俊了,上次医院一别还说有时间会经常来看她的,结果离开之后并没有如此。
昏迷两年,她与很多人的距离拉开了,唯有南捡一直在原地。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熬着,不知不觉到了高考。
宫惜报了本城一所大学,资源虽不是顶好的,但好歹没有离开北城。
而且在高中毕业聚会这天,她见到了吕则俊。
面前这人居然摆出了从未有过的别扭,宫惜觉得惊奇不已:“吕则俊,你要说什么就说呗,还跟我在这儿扭扭捏捏的吗?”
“阿凉,我想请你做我女朋友。”吕则俊得到鼓励后,豁出去一般。
“啊?”宫惜表示非常惊讶。
周围吃瓜群众是非常好事儿的。
“清凉你就答应了吧,这位男生这么帅。”
“是啊喻清凉,咱已经高中毕业了,老师不会管早——也不是早恋了,我们这是合法恋爱,答应了吧!”
“在一起,在一起……”
“啊!不用马上答应的,我可以等。”看到宫惜一脸为难,吕则俊忙说。
如今好不容易趁着阿凉落单他堵到人……这些年他为了见到喻清凉可谓是用尽心思,奈何南捡那货就像个幽灵,每当他快接近的时候,总能准时出现并隔绝他。
此时再不下手,他怕。
至于怕的内容,南捡此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有个近水楼台的机缘,他简直完败。
但他也怕过于近功近利给阿凉带来不好的印象。
“什么东西?”总算反应过来,宫惜的表情像吃了……那啥一样。
吕则俊还想说话还想动手,结果在他手碰到宫惜胳膊的前一秒,宫惜突然后退。
瞧着样子,感觉也不像是她主动后退,吕则俊往宫惜后面看了一眼,此时南捡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
“马几个上都不会答应。”南捡冰冷地说完这句话,转头又对宫惜摆出委屈,“我才多久不见,惜惜这是要干嘛?”
“天地良心,”宫惜忙举三根手指发誓,“我正准备拒绝呢,只是在想一个好理由。”
婉拒?
吕则俊神色好一阵落寞,好吧,他已经知道阿凉的答案了。
临走前,他颇为高傲地说了句:“祝你和南捡和和美美。”
然后,其他同学炸了。
“我靠,喻清凉你这可不够意思啊,居然和校草在一起了?”
“对啊,知情不报,待会儿罚三杯。”
宫惜:“……”你们怎么这么善变?
南捡却一口应下:“我替她。”
然后不出意外,迎来大家似懂非懂的一大片打趣声,一个个的“哦”来“哦”去,宫惜则非常:“???”
晚上回去的时候,宫惜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小师兄你今天干嘛去了?”
“去解决一个麻烦。”南捡说。
“嗯,什么麻烦?”宫惜眼神飘忽中带着试探。
“想问什么就问吧。”南捡瞥她一眼。
“你刚刚为什么要说——我换个说法,你为什么要默认下来,明明我们之间很纯洁的。”宫惜直言。
“纯洁?”南捡忽地就低笑了一声,转身拽着宫惜的胳膊,在她惊慌失措的表情下,倾身将吻落在她的额头,看到她明显的松口气时,他心里暗道松得太早,精准而快速的在她嘴上啄了一下,离开后额头抵着额头,软语道,“纯洁?嗯?惜惜你说说看,还纯洁吗?”
宫惜的脸几乎在这一瞬间变红。
路灯下,两道身影被拉长,好像是交织的,又好像是分开的,光影明明灭灭,最终落在被月光打下来的十指相扣的修长影子上。
房间里,宫惜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她怎么就被迷惑了?越想越头疼,她在床上像鱼那样板了几下,结果……
一不小心,床榻了。
硬生生从以她为中心的地方凹下去了。
这股不属于自己的力量像是在提醒她……她是要离开的人,注定不能久待。
这般想着,宫惜心里那一簇火,黯淡了很多。
而南捡回到卧室后,整个人都难掩兴奋。
他从五岁开始,就病态的喜欢着喻清凉。这种喜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换的呢?
是他十二岁那年吧!
对于一个很可笑的名分问题,他居然出现了迷茫,话说他活了……记不清了。
只记得……后来已经没有了“得知自己重生”的喜悦与庆幸,只有无尽的折磨与疯狂,偶尔的时候些许茫然。
今天一天解决了两件大事,南捡心里很高兴。
第二天。
沙发上,看着欲言又止畏畏缩缩的宫惜,南捡好心情地问:“惜惜怎么这副样子?”
“我昨天喝醉了。”宫惜的这一句话,寓意不明但放回话里语境又简单明了。
“怎么个意思?”南捡单纯的笑挂在脸上,语调故作轻松。
“小师兄也知道,醉酒之人说的话,不作数的。”宫惜紧闭双眼不敢看旁边的人。
“所以惜惜这是打算撩完就跑?”南捡颇有一种强行调侃的意味在里面。
“我没有撩,也没有跑,我那都是醉话,当不得真。”宫惜死守阵地。
“惜惜妹妹啊,”南捡略为苦恼的话响起,他语气中还带着不舍,“你还真是不听话……”
正惊叹于快两年没听到的“惜惜妹妹”重出江湖,就被后面的“不听话”困扰,然而宫惜还没问出口,脑袋就突然昏沉,再一倒,什么事情也想不了……
不知看了多久,南捡将倒在沙发上的宫惜抱进自己怀里,女孩身材很苗条,他几乎都可以摸到骨头了。
想教训又舍不得的忧愁令他痴迷般看着女孩:“你说你,都听话了两年,为什么突然跟自己过不去?这下好了吧,路可都是你自己选的,我给过机会了。”
南捡一个吻落在宫惜眼皮上,这双眼睛,他真是爱极了。
就算闭上了,也要住进去。
宫惜醒来的时候,全身没力气,她还以为是刚醒来身上疲乏没多想。可是缓了一会儿,还是软绵无力,同时她昏倒前的记忆也慢慢回笼。
往四下这么一看,这不是她房间,而且周围还有鸟叫声……等等,鸟?
若是一声两声或者不明显不持续也就算了,可这声音持续了许久……
门口开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来人是南捡。宫惜没想那么多,问道:“小师兄,这是哪儿啊?周围好多鸟叫声。”
“它们把你吵醒了?”南捡问。
“啊?”宫惜疑惑地挠挠头,“小师兄,你听错重点了吧!”
“果然把你吵醒了。”南捡完全没理宫惜,自顾自地说着,“放心,明天不会了。”
“……啊?”宫惜觉得她脑细胞不够用了。
“饿吗?”南捡仿佛开启了单机游戏。
宫惜这么一感觉,似乎是有点饿了,她正想回答,突然发现情况不对啊!
她之前应该算是说清楚了吧?
怎么南捡还是一副深情的样子?
“小师兄,我之前说的话,你还记得吧?”宫惜斟酌用词。
“记得,都是醉话。”南捡刚说到这里,宫惜轻松的表情太明显,他可笑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没撩没跑,这些醉话我全都没有当真,惜惜我棒吧!”
宫惜上身往后仰:“……”你走开,脸别凑这么近,糟糕,心跳又加快了。
安静的大山环境,隔绝了城市的喧嚣,南捡清晰地听到了宫惜的心跳声,他笑得像个吃到糖果的孩子:“你看,心跳都加快了呢,即使躲了也改变不了身体本能啊。”
南捡还想再靠近一点,可胸膛处一只柔若无骨的小白手抵挡了他的前进动作,他笑了笑,也没再进,只是说道:“惜惜,你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谁,谁说喜欢了就一定要在一起了?”见事情没有转回的余地,宫惜也不墨迹 ,直接表明态度,“世界上不如意的事情多了去了,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称心如意?”
“还有啊……啊!”南捡一离开,宫惜就想掀开被子下床,结果脚挨地的那一瞬间完全使不上力,差点倒在地上。
之所以说差点,是因为南捡扶稳了她,将她带进怀里。
宫惜身体紧绷,这么近距离接触,她才发现南捡的体温很高,她下意识抬手用手背测南捡的额头。
“这么烫?”宫惜一声惊呼,“小师兄你发烧了,咱们快去医院吧!”
紧张之下,她忘了关于自己踩地上为什么使不上力的事情,正一脸焦灼担忧地看着南捡。
“小师兄没事,这种小感冒小发烧,还要不了我的命。”南捡简直喜欢死宫惜这副关心他的样子了,他捏了捏宫惜的耳垂,“惜惜想吃什么?刚刚不是说饿了吗?”
“南捡,就算我之前的话不好听,你也不能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宫惜对南捡这无所谓的态度出奇地愤怒了,她奋力挣脱南捡,这次许是南捡没用劲,她很快就挣脱,却也因为力气使完而摔在地上,眼看着南捡要来扶她,她立即喝声制止,“不是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吗?你管我一个外人做什么?”
南捡去扶的动作本来已经停住,结果硬是被宫惜的下一句话激到了,这次他不顾宫惜的挣扎,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说:“你不是外人,惜惜不是外人。”
“南捡,我先不问这是哪。”宫惜也不挣扎了,面色平静地命令他,“你,现在,立刻马上去医院,或者家里有药赶紧去吃点退烧药,总之,我待会儿想见到身体健康的小师兄,而不是烫得我心口酸疼的南捡。”
“真的?”南捡的兴奋太浮夸却又实实在在的是真情表露,他将宫惜抱起来放床上,嘱咐道,“惜惜你先在这儿躺着,我立马就去吃药,再去给你做饭,嗯,这一趟下来可能有点久,你先睡一觉吧!”
说到后面,南捡指尖刮了下宫惜的鼻尖,而正想回答“还不困”的宫惜,浑浑噩噩间就闭上了眼睛,只剩下最后一刻在脑海里大呼“这是什么情况”。
虽问的是什么情况,但对情况的大致,她也有了一点猜测,只是不那么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