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你的眉心打响平权的第一枪 第5章 新年番外[番外]

每年的一月，这里会迎来最盛大的节日，叫做光希节。

历史上的这一天，底城与绿城正式签订了《分界条约》，新世界正式成立。无数限制也是从此拔地而生，从此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而不可抗逆。但为了保持两城的友好关系，这一天他们会忽略地理界线相聚一起庆祝节日。

十几年前家家户户在这一天都会上街游行，他们会带着一切能点亮世界的东西——点子光球、智能灯泡、电灯笼或者普通的蜡烛，不管贫穷者还是富贵者，孩童还是大人，都会盛装打扮，相聚于家附近的广场，大家在一起用最原始的方式祈愿、唱歌，等待广场的巨大时钟敲响新年第一天。

而今年依旧很冷请。

随着两城的矛盾越来越多，在光希节这一天相聚的人越来越少，大家开始习惯足不出户，自己在家里跟亲朋好友相聚。

蓝焰有很多朋友，但她没有亲人。

往年她会和青年组其他的核心人物去山奕家过节，但今年她跟他们说不必等她了。

因为白欲要接她去绿城过节。

前一天晚上，蓝焰就被白欲秘密地用飞行汽车接走了。

白欲家的豪华，那是没法用语言形容的。

一栋由纳米材料打造的白色城堡，周围是一片由人工栽培的青蔷薇灌木丛，院落中央有一座巨大的悬浮雕塑喷泉，甚至连通往大门的都是一条流光感路，每一个落在这里的脚印都会发出星河的光。

这里像是一处与世隔绝的末日乐园。

蓝焰被白欲引领着，进入她的世界。

这里随处可见这个世界目前最先进的智能家具，地面光滑洁白没有缝隙，头顶巨大水晶吊灯都是电子悬浮的，感应到有人进来，灯光像潮水一样慢慢扩散开点亮室内。

“人像识别已完成，欢迎您的到来，蓝焰小姐。”她以为是仿生人管家的声音，但扫视了一圈，大厅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这里没有仿生人，也没有管家和仆人，整个房子里都安装了声控系统和光感系统。”

“除了厨房以外，其他的一切劳动都不需要人动手……不过你放心，我会亲自为你下厨。”

白欲走过来轻轻握住蓝焰的手腕，带她上了电梯。

她把她带到了她的主卧。

蓝焰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看了一会儿，夜幕中，楼下的花园里透露着暖色的光，看向远处，却是黑漆漆一片。

这是一个人的世界，附近没有人敢打扰。

在底城，几乎没有人有权利拥有这么一大片土地，晚上在底城的高处眺望远处，能看到一片密密麻麻灯火辉煌的楼宇。

她感到一双手臂慢慢抱上她的腰身。

“你在想什么？”

脖颈处传来一阵呼吸带来的暖意。

她有些发痒地躲了一躲:“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空荡荡的很冷清。”

“我有时候会在房间里弄几个虚拟的人来陪我……”身后的人把头埋了下去，就像是小孩子在撒娇一般，“不过今年你来了，我也就不会感到孤单了。”

蓝焰没有什么回应。她们是彻头彻尾敌人，她不是很想承认她自己对敌人动恻隐之心。

因为已经很晚了，蓝焰也就拒绝了白欲共进晚餐的邀请，简单洗漱后，她疲惫地倒在床上。

床很软，里面都是鹅绒的填充物。床单上还有淡淡的香薰味。

她把手搭在额头上，脑子里都是白鸽下派的任务、还未确认的成员身份、短缺的资金，还有就是和白欲之间莫名其妙的关系。

这算什么？喜欢？试探？还是单纯的好奇和玩弄？

她能明显感觉到白欲对她和对待其他下城人是不同的，她讨厌自己身边有其他的朋友，讨厌自己的注意力被其他事物所转移——她对她有一种未绑定关系的占有欲和控制欲。

而且是一种精神操控似的占有欲，不会把人压的喘不上气，但你能感受到那份风平浪静的关系下是怎么样的波涛汹涌。

感应到有人进入，门自动打开了。

白欲没有把房间内的灯打开，室内只有屋外映射过来的灯光和月光，这会门缝又透了一些光进来。

白欲赤身**走到床边，三两下挪动膝盖跪在她身体两侧，双手撑在她耳边俯身看着她。

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未吹干，湿漉漉的发丝垂在她的脸上让她有种寒意。

她身上一种蓝焰从未闻过的香。

蓝焰一动不敢动，目光也不敢向下移。

她的皮肤看起来洁白细腻，月光照在她身上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她的那双灰蓝色的眼睛看起来……缱绻而深情。

蓝焰也为她的美貌沉迷了。

怎么有人可以生的这么迷人，巴掌的脸上全是精致立体的五官，不需任何粉饰就足以勾人心魂。

她在自己的脑子忍不住浮想联翩前开了口:“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

白欲愣了一下，抿了抿嘴，慢慢起身坐到了她大腿根上:“你把所有的气氛都破坏掉了。”

这个角度能看清她身体所有的轮廓，蓝焰仍然一动不敢动，她感觉自己的脸发烫。

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也瞬间就理解那些为她死去活来的男人们了。

她的手被她拉起来了，慢慢贴在那小巧的脸颊上。

冰冰凉凉的，非常柔软的触感。

她拉着她的手，又慢慢移动到脖颈上。她能感受到那一下又一下跳动的脉搏，她的脖颈如此脆弱，她想，似乎折断她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上位者温柔的注视着身下的人，她们一手十指相扣，另一手正在玩一种试探触碰的游戏。

那双灰蓝色的眼睛似乎染上一种笑意，拉着她的手继续向下游动。

那双柔软的唇刚要发出叹息的时候，身下的人突然触电般弹跳起来。

“…………”

蓝焰猛地收回手，腾地坐了起来，使劲往后挪了挪。

“不行，这……我真不行。”

白欲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淡淡讽刺着笑了笑:“怎么，接受不了女人？”

“不是……我……没经验……”

“你不需要有经验，你只需要跟随我就好了，”她挑眉上下打量着她，“跟我在一起你什么都不需要想，你只需要放松自己，尽情快乐就好了。”

“尽情快乐”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其效果跟拿舌头挑逗她的耳朵一样。

“蓝焰，跟我在一起，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她蹙着眉看着她，那个表情看起来就像……像是在祈求她的爱一样。

蓝焰被这个表情迷惑住了，但很快她就闭上眼睛，妥协般地用枕头蒙住了脸。

“你只是单纯想玩而已，想演而已，你不需要我，也满足不了我。”

“我想要绿城对底城网开一面，把抓来的我们组织的人、那些你们坑蒙拐骗来的人放出来，你能满足我吗？”

白欲的脸慢慢冷了下来:“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跟我谈这些吗？”

蓝焰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自顾自说着，“你不会，你只会继续冷眼看你同类们进行野兽吃人的游戏，跟他们一起喝人骨泡的酒。”

她的声音在枕头地下闷闷的，好像在诉说着某种委屈:“为什么总是要营造一种我们是恋人的氛围？你给我丰厚的物质条件，只是想表现出你对我的“救赎”，想向我展现你的无所不能。你自己都不理解什么是爱，你只是在表演爱。白欲，我们永远都不会相爱，你杀了我的同胞，你剥削我的子民，我们是敌人。”

世界安静了，窗外的月光如银。

良久，一只手将她头顶的枕头丢了出去，头顶那张脸的神色有些病态的松弛，“你应该是活得太好了……或者是我对你太好了，你才敢这么跟我说话。”

“如果我是你，我会踩着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向上爬……哪怕是，要出卖自己的身体……”

蓝焰拿开了她要掀开她衣服的手，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她俩脑子里想的东西根本不一样。

蓝焰要在生存的夹缝中掂量感情、辩清人性，她被推到那个位置，要守护底城承担责任。而白欲更像是在随心所欲的构建规则、践踏原则。完全是两个维度的人。

一个是世界的被压榨者，一个是世界的统治者，怎么有真情实感。

她感觉白欲有时候就像被宠坏的小孩子，什么都拥有之后空虚无聊，于是开始玩弄或者摧毁他人。

身后的人也是彻底没了兴趣，她冷冰冰的说了一句:“算了，都被你毁了，睡觉吧。”

俩人赌气似的背靠背躺下了。

根本睡不着，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哪里传来一阵若隐若无的悠长的钟声。

整点了，新的一年到来了。

白欲躺在了靠窗这边，她平静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新年快乐……晚安。”

她听到背后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

白欲勾了勾嘴角。

她最后还是决定转过去抱在她背后睡。

天上的那个月亮宁静，漂亮，但遥不可及，她想，还是现在抱住的这个更让她欢喜。

她们在新年的第一天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