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哽咽地开始讲述着二十年前的故事,
“家族里阳盛阴衰,大家都盼望着这一胎是个女娃。我还在翟老夫人肚子里的时候,翟老爷就给我取名芳菲。
我年幼的时候,老爷夫人还有兄长们都格外珍重我,这也是我度过的最开心最留恋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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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我新得的凤霞林字画是被谁弄坏的?”
翟老爷看着字画上面沾了一处黑糊糊的污渍,格外心疼,这是他求了好多人才得到的一幅画仙真迹。
翟家大哥二哥三哥默默地站着一排不语。
翟老爷见他们都不承认,就要动用家法。忽然一道童声从屏风后面传来,
“爹爹,求你,不要打兄长们,是我,我昨天吃糖糕的时候不小心撒上去的。”
翟老爷看见是芳菲来了,一改刚才的狰狞,慈眉善目的抱起了女儿就往外走,
“好好,爹爹不打他们,不就是一幅字画吗!”
兄长们……(无语,还是小妹牛)
翟家老二给小妹点了大拇哥。
芳菲笑嘻嘻的回应。
这字画是昨天翟家老二偷偷跑来爹的书房拿出来向同友炫耀时,打闹期间弄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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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婆婆。”
一道焦急的声音将她从过去的记忆中拉回。
一直沉默的蒲生突然开口,
“既如此,那你是为什么和翟家断绝关系的?”
王东同样看向翟婆婆,这也是他不能理解的。
“那段快乐的日子在我十五岁及笄那年戛然而止。半年前,老爷和夫人就早早地开始筹备我的及笄日,无论是家里的摆设器物,衣裙发叉,糕点饮品皆是最好的。那个时候流行广袖留仙裙,我也喜欢,爹就不辞辛苦去皇城为我求购。
我每日都在数着爹还有几日回来,临近最后一天,我早早的起床,天不亮就在门口望着爹的马车。翟老夫人和嬷嬷们都在旁边陪我一起等。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我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样飞到了爹的旁边,在一个盒子里面看到了我日思夜想的裙子。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沉浸在裙子的美丽时候,家里人做出了一个决定。
爹和哥哥们向我保证,他们一定会在我及笄当天回来的。他们带着几个会武的家仆离开了翟府。
我一直问翟,娘,爹和哥哥们到底去干什么了?起初,娘只是安心宽慰我,他们马上就会回来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还是没有回来,我想去问娘,娘也愁眉不展,不耐烦地回答我。
那几天我心跳的格外快,右眼皮也不停地跳。
果然,不幸的消息在最后一天传了回来。
那天,一群陌生人将他们的尸体带了回来。
一夜之间,喜事变丧事。
翟老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头七那天,远方叔伯过来以家里唯一的男丁我的侄子年幼为借口争夺家产。
纠缠了几天后,叔伯突然变得痴傻,再没有动静。来翟府祭奠的人回去以后也长睡不醒。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说,是我们翟府受了诅咒,都怪我爹和哥哥们非要去。
我和他们理论都是无稽之谈,我还好好的,根本没有什么诅咒!
过了许久等,风波才平息。只不过翟府再也没有昔日的辉煌。
娘也对我不似从前,越来越冷漠,我知道她在怨我。
又过了一年,在某一天我将你爹带回了翟府,我告诉娘我心悦他,不知是哪一句戳中了她,她开始暴躁地责罚我。
你爹,他是个好人,他为了我一直调查当年的事情。
我和翟老夫人的关系越来越不好,终于在某一天,她将我赶出家门,不认我这个女儿。”
讲完这些,翟婆婆已经虚弱极了,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求君樾他们放过王东。
等看到君樾点头后,她才撒手人寰。
很难想象这老妪生前是名门闺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