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珍珠令 > 第二十七章 其中有毒

珍珠令 第二十七章 其中有毒

作者:东方玉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2:16:19 来源:转码展示1

桅子本来就只有十七岁,这假扮桅子前来卧底的女子,看去也不过十六七。xiaoxiaocom芍药在百花帮主下首的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朝两人点点头。玉兰一掌拍开了桅子穴道。

那假扮桅于的少女睁开眼来,发现自己坐在地上,心头方自一怔,再抬头一看,帮主、总使者全都在座,自己边上,还站着总管玉兰和侍者玫瑰。心头更是暗暗震惊,慌忙爬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属下叩见帮主、副帮主……”

芍药柳眉一挑,娇叱道:“住口,本帮没有你这个花女,告诉你,海棠已经全招出来了,你还不实话实说?要我动刑么?”。

假扮桅子的少女打了个哆嗦,伏在地上,哭道:“帮主、副帮主,属下是冤枉的。”

芍药一拍手道:“九妹,你给她一面镜子,让她自己去看。”

玫瑰早就准备好了镜子,随手递了过去。

假扮桅于的少女,还不知道自己脸上易容药物已被洗去,这一照镜子,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芍药冷冷一哼道:“海棠谋刺太上,已经处死,你若有半句支吾,也休想活命。”

凌君毅适时朝百花帮主暗暗递了一个眼色。

百花帮主徐声说道:“桅子,本座念你年纪还小,也许是受人胁迫而来,你只要从实说来,本座还可网开一面,饶你不死,若是执迷不悟,海棠就是你的榜样。”

假扮桅子的少女想起方才进来之时,就看到海棠倒卧地上,心头一怕,爬在地上,连连叩头哭道:“帮主、副帮主垂察,我原是水堂主手下使唤的使女,就因派到这里来的钱月娥说我面貌、年龄都和桅子差不多,才要我假扮桅子,混进来的。水堂主还扣押了我娘,说只要我出了差错,就要连我娘一起处死。求求帮主、副帮主,可怜可怜我,就饶了我吧!”

她口中的钱月娥,自然就是假扮海棠的女子了。

芍药问道:“你们如何混进来的?”

假扮桅子的少女道:“月娥姐姐如何进来的我不知道,我是三个月前,被他们送到花家庄院附近,由月娥姐约桅子出来,然后点了她穴道,领我进入花家庄院的。”

芍药道:“你知道钱月娥假扮海棠;混进来已有多久了?”

假扮桅子的少女道:“不知道,她好像已经很久了。”

芍药问道:“你们混进来之后,又如何和黑龙会联络的呢?”

假扮桅子的少女道:“这是月娥姐姐的事,我不大详细,好像是另外有人负责传递消息。”

凌君毅听得暗暗点头、但并未开口。

玫瑰忽然插口问道:“你和钱月娥,平日见面时,如何称呼?”

假扮桅子的少女道:“见面时我叫她姐姐,她仍是叫我桅子。”

芍药道:“你看到过和她传递消息的人么?”

假扮桅子的少女道:“看到过一次,那人蒙着脸,又在夜里,看不清他是谁。但月娥姐姐蒙着脸,只怕那人也不知道月娥姐组的身份。”

玫瑰道:“他们都蒙着脸,见面一定另有记号的了?”

假扮桅子的少女道:“那次月娥姐姐要我把风,我们到的时候,那人已经先在,我只看见那人举起右手。勾起食指,月娥姐姐用手比了个圆圈。”

芍药回头望着凌君毅,问道:“够了么?”

凌君毅拱拱手道:“果然是副帮主行,够了。”

芍药道:“三妹,你点住她穴道,暂时就送到海棠房里去,另外派个人看守。”

假扮桅子的少女伏地叩头道:“帮主、副帮主开恩,属下知道的都说出来了,句句是实……”

玉兰一指点了她穴道,挟着她朝外行走。

玫瑰道:“总管,属下帮你架出去。”

玉兰回头笑道:“不用了,你有你的事去。”

玫瑰转身朝凌君毅欠欠身道:“不知总使者还有什么吩咐?”

凌君毅道:“她说的话,姑娘都听到了,你就依计行事好玫瑰道:“属下遵命。”再向帮主、副帮主行了一礼,翩然掀帘走出。

百花帮主双眉微拢,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轻启樱唇,问道:“总使者,咱们船上,还有潜伏的奸细么?”

凌君毅沉吟道:“这个目前还很难说,但只要进行顺利,大概很决也就可以揭晓了。”说到这里,忽然拱拱手道:“天快亮了,帮主、副帮主折腾了一夜,也可以稍事休息,这里已经没有属下的事,属下告退。”

黎明,晨光烹微!第二层膳厅中,还点燃着蜡烛。品字形的三张桌上,已经放好几碟酱瓜、豆腐乳、油炸花生等粥菜,和—大盘热气腾腾的馒头。这时,已是吃早餐的时候,从第一扇舱门中,陆续走出穿天青(护法)和青灰(护花使者)劲装的武士,大家肃立两旁,谁也没有则声。接着右首一间舱门启处,左护法九指判宫冷朝宗,右护法三眼神蔡良也相继走出来。

站在膳厅两旁的护法、护花使者们,看到左右护法,照例都得肃立躬身,口中说一声:“属下参见左右护法。”

左护法冷朝宗那张瘦削而略带阴沉的脸上。掩不住神采飞扬之色,一手摸着他颊下疏朗朗的胡子、目光缓缓一转,点点头道:“诸位早,大家请坐吧。”

自从昨晚在总护花使者凌君毅房中搜出“森罗令”和那件“青衫”之后,凌君毅随着帮主、副帮主去见太上,大家再也听不到什么消息。只知住在底舱的花女们,由虞美人率领,列队到三层上去。太上也并没有召见左右护法,足见太上对这件事十分震怒,已经暗地里处决了凌君毅,只是消息还没有发布而已。总护花使者出缺,顺理成章该由左护法接替。

冷朝宗自然有些趾高气扬,在上首一桌的左首位子上落座,回头看。看中间空着的位子,正待开口,要大家用餐,膳厅左首的房门开了!总护花使者凌君毅腰悬倚天剑。

育衫飘忽,脸含微笑,缓步定了出来。没有一个人看到他昨晚何时回房的,此时看做突然从房中走出,自然免不了咸感惊愕!只要看他依然那么从容洒脱,昨晚之事,好像已经雨过天晴,烟消雾散。大家一愕之后,立即纷纷站了起来。

凌君毅含笑道:“大家请坐。”缓步走到上首,坐了下来。

三眼神蔡良目光一注,问道:“总座没事吧?”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多承蔡老关注,太上认为没有兄弟的事,兄弟就没有事了。”

九指判官冷朝宗道:“有入谋刺太上,又贸祸总座,可见咱们船上有奸细潜伏,此事非查个水落石出不可。不知太上有何指示?”

凌君毅道:“冷老说的也是,太上虽极震怒,只是此事连一点影子也捕捉不到,要想把他找出来,又谈何容易?目前只有一个力、法……”

冷朝宗道:“什么办法?”

凌君毅道:“等他自己先露出破绽来。”

三眼神蔡良道:“这人以后若不再有何举动,我们难道就抓不住他了?”

正说之间,舱帘启处,昨晚出去巡逻江面的人,已经回来缴令,护法公孙相、宋德生,护花使者翟天佑、翟友成、许廷臣、何祥生鱼贯走入。

公孙相朝上躬身一礼,说道:“察报总座,昨晚江面上平静无事,属下等覆命来了。”

凌君毅担心的是公孙相,此时看他并无异处,不觉颔首道:“诸位辛苦了,请坐。”

他目光缓缓从六人脸上掠过,有意无意地多瞧了何祥生一眼。

公孙相、宋德生和四名护花使者抱拳一礼,便各自回到自己位上落座,接着白天轮值的社乾麟、罗耕云率同四名护花使者行礼退出。

凌君毅目光一抬,问道:“杨家驹、沈建勋二人,伤势还没好么?”

冷朝宗道:“他们二人,已能下铺走动,属下觉得他们伤势尚未复原,因此要厨下把吃的东西送列他们房里去的。”

凌君毅颔首道:“如此甚好。”

早餐之后,凌君毅回转房中,公孙相跟着走了进来。凌君毅并未和他说,他好像很不放心门窗,第一件事就是先走到窗下,仔细察看着两扇窗口。这一细看,脸上不禁微微变色,心中暗暗冷哼了一声:“此人好大的胆子。”

公孙相见他看着窗户”冗自没和自己说话,只当他不知自己跟了进来,忍不住在他身后叫道:“凌兄。”

凌君毅已经转过身来,含笑道:“公孙兄请坐。”

公孙相看到桌上新沏的一壶茗茶,随手倒了两蛊,放到蔡上,就坐了下来,说道:

“兄弟听说咱们船上昨晚出了事。”

凌君毅道:“公孙兄已经知道了?”

公孙相道:“兄弟回到船上,就听说了。”一手拿着菜蛊,抬目道:“有人在凌兄房中栽了赃,不知凌兄对此事如何处置?”

凌君毅淡淡一笑,还未说话,突然目光注视着公孙相手上,道:“慢点,这茶恐怕喝不得。”

公孙相已把茶蛊举到嘴边,闻言不觉一怔,朝茶蛊看了一眼,动容道:“凌兄认为有人在茶里下了毒?”

凌君毅道:“此茶中是否下毒,还未能确定,但兄弟出去之后,房中已经有人来过。”

公孙相奇道:“凌兄如何知道的?”

凌君毅道:“此人穿窗而入,岂能瞒得过兄弟?大概就是因的栽赃不成,才另耍花样,这房中—目了然,都可以看得到,要

兄弟有所图谋,除了下毒,就别无再好的办法了。”

公孙相听得一呆,道:“看来凌兄果然心细如发,兄弟平日他自诩精明,普通江湖伎俩,决难瞒得过兄弟的眼睛。但像这么一蛊新沏的清茶,丝毫看不出异处,就非兄弟所能辨识了。”

凌君毅微微一笑道:“兄弟也只是猜测,茶中是否有毒,要试过方知。”说着,随手从窗穴上撕了一角布条,朝茶蛊中浸去。蘸到茶水,既没听到“嗤”的轻响,也没飞起什么青烟,但凌君毅取出布条之后,浸到茶水之处,已经色呈乌黑,就像烧了一样。

公孙相看得惊然变色,道:“好厉害的毒药,居然无色无味,一点也看不出来。”

凌君毅沉着脸,没有作声。

公孙相又道:“如此看来,那栽赃和下毒,必是一个人干的了。”

凌君毅心中暗道:“栽赃的是海棠,早巳逮住了。”但这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微微摇头道:“恐怕不是一个人。”

公孙相吃惊道:“凌兄是说咱们船上潜伏的奸细,还不止—个?”

“当然不止一个。”凌君毅摇头笑了笑,又道:“一个人能做得出什么事来?目前我虽然还没有把握,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公孙相自告奋勇地道:“凌兄如有用得着兄弟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凌君毅道:“兄弟确有烦劳公孙兄之处,到时我会知会你的。”

底舱是楼船最底下的一层。底舱中间,隔着一道厚厚的木墙,把一层底舱,隔成了前后两个部分,不能互相往来。后面一半,共有两个大舱。靠前面一个舱,是贮放食水粮食杂物的地方,通称货舱。后面—个舱是水手们睡觉的地方,二十几个水手挤在一个舱里,自然又脏又乱,还有一股臭男人的气味。最后还有一个后舱,那就是船屁股,地方逼厌,而且往上成斜坡状,根本不能住人,也不能放东西。前面一半,只有一个大舱和一个小房舱。大舱是二十名花女睡觉的地方,花女们个个是花不溜丢的小姑娘,每一张上下铺,都整理得干干净净,自然不会又脏又臭。只要你不是女人,跨进这间通舱,就会闻到沁人的脂粉香,保管你轻飘飘,晕淘淘!

那个小房舱,是负责管理花女的虞美人住的,一个人独占一间。另外还有一个前舱。

从前的木造船只,船头都往上翘的,前舱,自然和后舱一样,成斜坡状,地方十分逼厌。

钱月娥就被囚禁在前舱里。

花女们只知道昨晚逮住了一个行刺太上的奸细,没有人知道她就是海棠。百花帮有一个极严的规矩,就是没有告诉你的事情,谁也不准私相探询,尤其昨晚虞美人已经警告过她们,昨晚的事,不准泄露一个字,自然更没有一个人敢说。钱月娥虽然被凌君毅封闭了几处经穴,武功已失,但还得有人看守。这看守的人,是由虞美人派来的,由四名花女轮流值班。

这四名花女,自然都经过虞美人的授意,在看守钱月娥的这一段时间中,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题跟钱月娥闲聊。因为钱月娥忍受了凌君毅“逆血倒行”的手法,连一句口供也没问出来,如能由花女们和她在闲聊中吐露出一两句口风、也是好的。

但钱月娥就有这么绝,任你看守她的花女舌翻莲花,她只是闭着眼睛。不闻不问,一语不答。这也难怪,人家既然派她假冒海棠前来卧底,自然经过训练,凭你几个黄毛丫头,哪能想套得出她半句口风?

一天又一天很快地过去,由早至晚,两名花女都向虞美人交了白卷。不但问不出她一句话,甚至连送进去的早餐、午餐,她都没瞧一眼,原料不动地端了出来。她吞服毒药,没有成功,自然想以绝食,活活把自己饿死。如今已是晚餐时光了。舱门外起了“剥落”之声,又是一名花女端着一个食盒,前来接班。

“绣毯姐姐,你可以吃饭去了。”来的是桅子。

舱门开处,绣毯提起中午她送来的食盒,披披嘴,气愤地道:“你还替她送什么饭?

真倒霉,这半天工夫,陪着一个只差一口气的半死人。”

像一阵风般,气鼓鼓地走了出去。

桅子只是望着她微微一笑,随手拉上舱门,把风灯桂到木板之上,一手轻轻放下食盒。然后一转身,急急走到钱月娥身边,蹲下身,放低声音,问道:“姐姐,你没什么吧?”

钱月娥蜷伏着的人,倏地睁开眼来,望着棍子,说道:“是你!”

桅于点点头,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钱月娥望着她,吃力地坐起身来,一把拉住桅子左手,低下头,有意无意地朝她腕脉看了一眼,目中闪过一丝异采,接着微微摇头道:“小妹,你来了就好,我是被姓凌的小子闭住了经穴,一点力气也用不出。”

桅子低声道:“姐姐被他点了什么穴道?我替你解解看,能把穴道解开就好。”

钱月娥苦笑道:“这是独门手法,再说,这小子闭住我经穴,不是点的穴道,别说你这点能耐,就是武功高过你十倍,也休想解得开。”

桅子双眉紧蹙,急道:“那该怎么办?”

钱月娥道:“没有办法,我求死不得,只好挺下去。”

桅子忧形于色,道:“他们会放过你么?”

钱月娥冷峻地哼了一声,道:“他们想逼问我口供。”

桅子吃了一惊,道:“你说了什么没有?”当然,这是切身问·题,她自然要吃惊。

“没有。”钱月娥停了半响,才笑了笑,说道:“你想我会说么?晤,你来的时候,她们怎么交代你的?”

桅子声音压得更低,轻轻地道:“我来的时候,虞美人把我叫到房里去,她要我随便和你聊聊,把你说的话,一句不能遗漏,都要告诉她。”

钱月娥又哼了一声道:“她们想试探我的口风,那是作梦。”

桅子回头看看食盒,说道:“姐姐一天没吃东西,如何支持得住?你该吃些东西才好。”

钱月娥道:“不用,我不会吃的,只要你来了就好。”

桅子睁大双目,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钱月娥“晤”一声道:“不错,我有一件事,要你去做。”

桅子低声道:“姐姐可是要我去通知什么人?”

钱月娥反问道:“你知道我要你去通知谁么?”

桅子问道:“是不是上次我见过的那人?但我不知道他是谁呀!”

钱月娥眼中闪过一丝冷芒,说道:“你不用知道他是谁。”

桅子道:“那我如何通知他呢?”

钱月娥道:“你只要在第二层右舷甲板上,来回走上三次,就会有人和你说话。”

桅于点头道:“这个容易,咱们上船的时候,虞美人说过,姐妹们在底舱位久了,觉得气闷,可以到二层舱甲板上去透透空气,但……但这人怎么和我说呢?”

钱月娥道:“你知道我们约定的手式?”

桅子道:“知道。”

钱月娥想想道:“你只要说:下弦月不太亮了,潮汐就大,这两句话记得住么?”

桅子问道:“这两句话,有什么用?”

钱月娥道:“这就是告诉他,我出了事,上面有消息来,由他作主就好。”

桅子紧紧记在心里,忽然嗤地笑道:“现在正好是下弦月,就是给人家听去,也没关系。”

钱月娥低低的“唔”了一声。

板子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双眉紧皱,说道:“但我要到半夜子时才交班,这该怎么办?”

钱月娥道:“不要紧,咱们约定联络的时间,就是在四更以后。”

桅子点点头道:“小妹记下了。”

她望望钱月娥,又道:“姐姐,你多少总得吃一些。”

钱月娥脸色冷峻,说道:“不用。”

桅子又道:“但你……”

钱月娥道:“不用多说,你只要把我交代你的话,办好了就好。”

桅子道:“姐姐只管放心,小妹一定会办好的。”

钱月娥冷声道:“你如敢出卖我,随时会有人取你性命。”

桅子怯生生的道:“姐姐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

钱月娥看她有些怕了,脸色稍雾,和声道:“我自然相信你,不然,我也不会交付你任务了。但你行动仍得小心,那姓凌的小于,比狗还机警。”

棍子道:“我会的,我不会让他们发现什么。”

钱月娥点点头;“这样我就放心了。”

时间过得好像特别快,也许还不到半夜。

舱门外又起“剥落”指声,有人低声叫道:“桅子姐姐,开开门,该我来接班了。”

如以平常的算法,这时候只不过二更方过。这自然是早就安排好的。

棍子迅快推开舱门,提起食盒,走了出去另一名花女跨进前舱,很快拉上了门。桅子从前舱出来,第一件事,自然先得向虞美人去报告值班的经过。但她进去之后,过没多久,只见门帘启处,走出一个身材婀娜,穿着一身玄色衣裙的少女、俏生生从前舱左首一道木梯,拾级而登;朝第二层上走去。

她,正是十二侍者一排行九的玫瑰。

凌君毅自然不会就寝,他在等候着消息,二更方过,就听一陈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接着房门外响起轻轻叩指之声,一个少女声音叫道:“总使者!”

凌君毅问道:“谁?”

那少女声音道;“小婢茉莉,奉帮主之命,来请总使者的。”

凌君毅开出门去,点点头道:“姑娘先请回去,在下马上就来。”

茉莉应了声“是”,欠身退去。

凌君毅掩上房门。步出大舱,登上第三层。只见茉莉、瑞香两名使女佩剑站在门口,一眼看到凌君毅上来,立即朝门内躬身:“启禀帮主,总使者来了。”

里面传出百花帮主的声音说道:“快请。”

莱莉、瑞香一左一右掀起舱帘,欠身道:“总使者请。”

凌君毅举步跨进舱门,只见百花帮主、芍药、玉兰、玫瑰已经围着小圆桌而立。百花帮主看到凌君毅进来,首失盈盈站起,道:“总使者请坐。”

芍药、玉兰、玫瑰也一齐站起身来。芍药接着笑吟吟的道:“凌兄这一着妙计,果然灵验,快坐下来听好消息。”

凌君毅拱拱手道:“帮主、副帮主、总管、侍者大家请坐。”

随着话声,也在左首一张空位坐下、面朝玫瑰问道:“姑娘探出她的凤来了?”

芍药抢着道:“岂止套出口风?今晚咱们就可把潜伏船上的奸细,一网打尽了。”

百花帮主含笑道:“二妹就是急性子,此事经过。还是让九妹来说,总使者是主持这项计策的人,自然要听的详细一些。才发号施令。”

凌君毅微微欠身道:“帮主言重了。”一面目注玫瑰,说道:“姑娘此行经过如何,在下觉得钱月蛾是个心机极深的人姑娘没被她瞧出破绽来吧?”

玫瑰道:“总使者易容术高明,她一点也没有生疑,”接着就把自己扮棍子,进入前舱,详细说了一遍。

凌君毅听她说完,抬头道:“此时不过二更—刻距四更还有两个更次……”

芍药道:“时间充裕,咱们就可从容布置,现在就听凌兄发号施令了。”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发号施令,在下不敢。”

百花帮主道:“这件事,太上责成总使者全权处理,贱妄和二妹、三妹自然全听总使者调遣,你就不用客气。”

凌君毅道:“其实这也简单得很,那贼人如是在右舷甲板出现,和玫瑰姑娘说话,属下自信可以及日寸赶到,把他制住。”

芍药道:“我们呢?难道你要我们都袖手旁观?”

凌君毅道:“副帮主和总管可以隐身第三层右舷之上,看到那人观身,玫瑰姑娘和他打过手式,暗号符合,二位就可飞身而下,裁住他前后去路。”他口气微顿,眼光望望玫瑰,笑着说道:“只是有一点,姑娘必须记住。”

玫瑰问道:“什么事?”

凌君毅道:“姑娘必须装作到底,在下突然现身之时,你必须装做惊慌失塔,连连后退,千万不可阻拦于他。”

玫瑰道:“那为什么呢?”

凌君毅道:“贼党身上必然带有‘森罗令’一类歹毒暗器、就算姑娘不夫拦阻他,只伯他也会因机密败露,向姑娘骤下毒手,杀以灭口。‘森罗令’威力极强,极难躲闪得开,因此姑娘必须装作害旧,后退出两丈之外,方保无虞。”

攻瑰目中流露出关注之色,问道:“你呢,你不怕他骤起发难?”她话声出口,突然想到当着百花帮主三人,这口气太亲切下些!

百花帮主接口道:“是啊,贼人情急拼命,你也要小心些才好。”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多谢帮主关照,在下自会对付他的。”

百花帮主忽然哦了一声道:“总使者没派贱姿的差事么?”

凌君毅道:“帮主乃是一帮之主,对付一个潜伏的奸细,何用帮主亲自出手?你只要在这里坐镇就好了。”

话声带落,突听茉莉在舱外说道:“启禀帮主,侍者虞美人有紧急之事,晋见帮主。”

芍药抬眼道:“决叫她进来。”舱帘掀处,虞美人神色紧张,匆匆走入。

百花帮主问道:“十五妹,底下发生了什么事吗?”

虞美人胸口微见起伏,朝百花帮主欠身一礼,说道:“启禀帮主,那囚在前舱的钱月娥嚼舌死了。”

芍药目光凝,道:“什么?那贱婢嚼舌死了,你没派人守着吗?”

虞美人躬身道:“钱月娥自九姐(玫瑰)走后,是由丁香进去看守,只是一直蜷曲着身子不理人,等到丁香发现她头下有滩血迹,她已经嚼舌死了。”

芍药冷哼道:“真是饭桶、连一个人也看不住。这还是行刺太上的重犯!”

虞美人低垂着头,道:“属下特来向帮主、副帮主自请处分凌君毅道:“这也不能全怪看守她的花女、钱月娥认为她已要桅子传出消息,任务已了,活着也难逃一死,才嚼舌自尽。她来就一言不发。蜷伏着身子不理睬人,别说是花女们,就是在咱们面前,也一样会措手不及。虞姑娘还是赶决下去,钱月娥的死讯,不可泄漏才好。”

虞美人感激地瞥了凌君毅一眼,说道:“属下上来之时,已经告诉丁香,不准泄漏一字。”

百花帮主道:“那你快下去吧。”

虞美人恭声应“是”,立即退了下去。

玫瑰道:“总使者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属下也告退了。”

凌君毅道:“姑娘记着在下的话,务必小心。”

玫瑰垂首道:“属下省得。”迅快掀帘出去。

凌君毅等她们走后,也起身道,“目前距离四更,还有一个多更次,帮主、副帮主还可稍事休息,属下也该告退了。”

百花帮主微微笑道:“总使者且请稍待,残妾要三妹特别吩咐厨下,做了几式点心,好给大家宵夜。等宵过夜,时间也就差不多了。”

芍药睁大一双俏眼,惊喜的道:“大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百花帮主笑道:“是我叫三妹不要告诉你的,好让你惊奇一下,而且还有你最喜欢吃的东西。”

芍药格的笑道:“那一定是玫瑰糕了。大姐,你想的真周到。”接着朝凌君毅道:

“方才我就想到凌兄还是留在这里的好。从第三层上看下去,居高临下,不但看得清楚,就是飞身而点拦截贼人,也要比在第二层快决速得多。”

凌君毅道:“帮主盛情,属下那就叨扰了。”

说话之间,只见舱帘启处。杜鹃、蔷蔽手捧银盒,定了进来,放到圆桌之上h然后揭开盒盖,取出四式美点。那是玫瑰糕、枣泥酥、水晶虾饺、蟹粉烧卖,接着瑞香又端上一锅燕窝粥,替四人面前各自装了一碗,才行退去。芍药举筷夹起一块玫瑰糕,送到凌君毅的碟中,娇声道:“凌凡我最喜欢吃玫瑰糕了,又香又软,甜而不腻,你先尝尝看。”

凌君毅脸上微微一红,道:“多谢副帮主,属下自己来吧。”

芍药白了他一眼,道,“凌兄现在是本帮的总使者,职位和副帮主同,你还口口声声的自称属下干么?”

百花帮主也举起牙箸,夹起一个虾饺,送到凌君毅面前,娇柔—笑道:“贱妾喜欢虾饺,因为它颜色晶莹如玉,洁白无理、总使者也尝尝看。”

凌君毅脸上微微沁出汗水,连声称谢,说道:“帮主自己请用。”

玉兰看得暗暗好笑,替他解围道:“大姐、二姐没把总使者当作外人,总使者怎么拘谨起来了?我看总使者爱吃什么,还是让他自己取的好,免得只顾客气,反而吃不饱了。”

芍药扭头道:“三妹说的是,他就是这点不好。人家没把他当外人看,他偏要把自己看作外人。”

凌君毅汕汕地道:“在下自己倒并不觉得。”

玉兰抿抿嘴,笑道:“总使者在没来本帮之前,大概很少和女孩子接触,对不对?”

凌君毅点头道:“正是如此。”

芍药眼波一溜,格地娇笑道:“所以你脸很嫩。”

百花帮主脉脉含情地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快别说了,大家趁热吃口巴。”

在柔和的灯光之下,面对着三位娇美如花的姑娘,软语如珠,谁都会感到飘飘然:

四式精美细点,纵然可口,也有些食不知味。四人边谈边吃。自然是凌君毅吃的最多。

两名使女收去碗筷,又沏了一壶香茗送上。

时间惭渐接近四更!下弦月,像一弯银钩,斜挂天空,星光暗淡,夜色朦胧。楼船上。早己灯火全熄,大家都已入了梦乡。

只见靠江岸的暗影中,还有几条人影,隐绰绰分散着站在那里,那是值夜的护花使者。

忽然,从底舱一道木梯上,出现了一个苗条人影,缓缓拾级而登,路上第二层的甲板。只要看她一身打扮,一望而知是一名花女。她脚下轻盈得没有一点声息,缓缓走向船头,一手扶着栏杆,仰起脸,望着一钩残月,微微出神。她自然就是假扮玫瑰,今晚又以玫瑰的身份。改扮成桅子的温婉君了。她在船顶站了一会:看看毫无动静,又缓缓转身,移步朝右舷走去。夜风吹着她衣裙,显得有些意兴阑姗,每一步,都走得很缓很慢,但她走路酌姿态,却是十分优美,缓缓地移动着,朝右舷甲板上走去。她走得虽缓,但隐身埋伏在第三层楼船上的三人,心情不禁全都跟着紧张起来!芍药藏在船头,玉兰隐身船尾,她们的任务,是等那人现身之后,只要和玫瑰(棍子)手势合了,就立即飞身而下,截任对方的退路。主力却在凌君毅身上,他要在突然现身的一刹那,就制住对方,使对方没有还手的机会。因此他隐蔽在舱中的右舷,身子紧贴着船舱,玫瑰虽是开始走动,他却已经凝聚了全身功力,如箭上弦,拉满了长弓,准备一举克敌!

桅于婀娜的人影,从右舷船头,走到了船尾,再从船尾,缓慢的走向船头。她虽然并没看到有人在暗中偷舰,但她相信一定会有人偷觑她的。因为这是约定的时间,约定的地点,而且,还是约好了的暗号。她开始又从船头向船尾走去,为了使偷觑她的人,看得更清楚,她几乎每一步都是极缓慢的移动。她有时低垂粉颈,若有所思,看时又举目远看,几乎要揉碎了手中香罗。不知道内情的人,只当这小姐深更半夜在等情郎,而且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才会来回不停地走着。

凌君毅看得暗暗点头,心想:“这虽然是假戏,但她却演得极为逼真!”

现在,已经是第三次了!

她从船头走到了船尾,又朝船头走去。对方若要现身,就该在她走完这一段路之后,出来和她相见的。

“是时候了!”凌君毅不觉深深地吸了口气,炯炯双目,只是紧盯在她的身上,同时也耳目并用,注视着四周每一个可能现身的角落。这是一件十分重要之事,自己非看清楚他从哪里闪出来不可。因为他从某一处闪出来,也可以从某一处逸去,自己必须先截住他退路,才能把他生擒。凌君毅的目光一直跟着桅子,从船尾回到船头。现在,她已经走完了约定的暗号,来回三次,在船头站定下来。应该出现的人,还未出现,她自然不能再走动了。只好安详地站在船头,迎着晚风,手扶船船栏,装作休息模样。其实,她内心可一点也不安详,而且还有些焦急。

这人怎么还不出来呢?”当然。焦急的并不止她了个人,芍药就比她更焦急,一手按着剑柄,不住地攒着眉头,大有不耐之状。

玉兰平日比较沉着,此刻也渐渐焦急起来:“这人没有现身,是不是已经识破了咱们的行动。这应该是不会的。”

凌君毅自然也焦急。但他依然不取丝毫疏忽,只是注视着桅子站立的地方,耐心等候。这和钓鱼一样,你只要稍微动一下,快要上钧的鱼,就会悄然舍饵而去。

桅子还是静静地站在第二层船头,第三层上三个人,也一样静静地守侯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应该出现的人,还是杏无影踪。现在,凌君毅也开始怀疑了:“这人会不会不来了呢?他为什么不来,这中间一定有着蹊跷。”他想到“蹊跷”,立时联想了许多可能使对方警觉的事情。譬如:钱月娥说的暗号,是不是真的?但她要桅子按照她的交待去做,她就嚼舌自尽,显然说的不是假话!暗号既然不假,此人又何以会并未出现呢?难道是她识破了自己的计划?这也不可能!突然,他想到钱月娥要桅子左右舷来回走三次,莫非这就是传递的消息?莫非是钱月娥识破了桅子的行藏?桅子没等到人,自然还是站在那里。如今她已经站了快有顿饭工夫,对方仍然没有露面。

凌君毅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一着棋,已经输定,自己是输给了完成任务死去的钱月娥手上的。

他不再犹豫,立即以“传音入密”朝桅子说道:“姑娘不用再等,他不会来了,你回去换过衣衫,速即上来。”

桅子听了凌君毅的话,心头不由得一怔,低着头,缓缓的木梯下去。凌君毅话声一落,朝隐身船尾的玉兰打了个手势,转身朝舱中走去。

芍药迎着问道:“凌兄,事情怎么了?”

凌君毅苦笑道:“咱们回到里面再说。”

芍药追问道:“是不是咱们走漏了消息?”

凌君毅摇摇头道:“可能咱们都上当了。”一手掀帘,走了进去。

“上当?”芍药紧随在凌君毅身后走人,问道:“咱们上了谁的当?”

玉兰就跟在芍药的身后。

凌君毅道:“钱月娥。”

百花帮主眼看三人走了进来,忍不住娇柔地问道:“钱月娥说的是假话么?”

凌君毅道:“至少有一半不假。”

百花帮主听得一怔,问道:“一半不假?此话怎么说?”

凌君毅道:“她利用咱们,给她传递了消息。”

百花帮主又是一怔,问道:“总使者是说钱月娥识破了咱们的计谋?”

凌君毅道:“可能如此。”

正说之间,玫瑰已经掀帘走了进来,目光一抬,问道:“总使者怎么叫属下回来了?”

凌君毅道:“姑娘再等下去,他也不会出来的了。”

玫瑰道:“总使者认为钱月娥和我说的不是真话?”

凌君毅没有作答,缓缓走到圆桌边上,伸手取起细瓷茗碗,喝了口茶,才道:“姑娘请坐,在下想请你把方才和钱月娥见面的情形,详细地再说一遍。”

玫瑰听得一怔道:“总使者是说属下被钱月娥看出来了?”

凌君毅道:“姑娘请仔细想想,从进门起,说的越详细越好。”

玫瑰依言在他对面一张椅子坐下,说道:“属下是接替绣毯送晚餐去的,绣毯走后,属下就掩上了舱门,把风灯挂到木板上,放下食盒,就朝她身边走去,低低地问她:

‘姐姐,你没有什么吧?’钱月娥本来蜷伏着身子,听到属下的声音,忽然睁开眼来,说了句:‘是你。’属下点点头问道:‘你没事吧?’她吃力地坐起身来,一把拉住属下的手,低着头道:‘小妹,你来了就好……’”

凌君毅突然一拍手道:“姑娘且慢,她拉住你哪一只手?”

玫瑰道:“左手。”

凌君毅又道:“她坐起来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么?”

玫瑰道:“是。”

凌君毅抢目朝玉兰道:“有劳总管,派个人去把桅子带来。”

玉兰答应一声,转身走出,不多一会,她领了茉莉、瑞香,搀扶着桅子走入。凌君毅走了过去,伸手抓起她左手,凝目瞧去。这一细看,果然发现桅于左手掌根,有一额极细的朱疙,差不多只有针尖般大小,若非细看,极难发现,不由得哼了一声道:“黑龙会果然设想周密,连派出来的人,身上都有一定记号,外人纵然假冒,也瞒不过他们自己人。”

芍药道:“这是她被派出来的时候,刺的记号么?”

凌君毅点点头。

玫瑰道:“她手上刺了暗记,难怪钱月娥要拉我的手了,这人心机当真深沉得很。”

凌君毅挥挥手,命两人依然柴着桅子退出,一面说道:“她手上有了一颗极细的朱痣,这是咱们的疏忽,唉,当真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玫瑰问道:“总使者,属下还要说下去么?”

凌君毅微微摇头道:“不用了。”

玫瑰道:“她既然发现了我是假扮桅子,自然不会有真话的了。”

晓君毅道:“钱月娥是个心机极深的人,她虽然发现姑娘假冒桅子,是为了套问她的口风去的,因此她将计就计,正好利用姑娘,替她传递消息。”

玫瑰尖叫道:“属下替她传递了消息?”

凌君毅道:“不错,她交待你在四更以后,到第二层有舷甲板上,来回走三次,可能就是他们约定的某一种记号,咱们一时不察,反而被她利用了。”

芍药怒声道:“真是该死的东西。”

百花帮主点点头道:“总使者这一推断,极为有理。她知道咱们一定会照她说的去做,她才嚼舌自尽的。”说到这里,目光一抬,问道:“总使者,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凌君毅双目之中,神光闪动,忽然潇洒一笑,道:“钱月娥纵然狡猾,将计就计,要咱们替她传递消息。但这几个人已在属下掌握之中,料他们也逃不出我的掌心。”

芍药睁大眼睛,喜道:“你知道他们是谁了?你倒说说看?”

凌君毅道:“这个……”

芍药道:“怎么,你不肯说?”

凌君毅抬目道:“副帮主原谅,目前没有证据,在下自然不能乱入人罪。”

芍药披披嘴道:“你就是喜欢卖关子。”

百花帮主柔声道:“二妹,总使者说得不错,没有抓到确实证据以前,咱们不能冤枉好人,肃清奸先,要做到毋枉毋纵,才是道理。”

芍药问道:“好吧,我不问,那么凌兄要我们怎么做,总该告诉我们吧?”

凌君毅笑了笑道:“事情出在第二层,在下自问可以处理得了,不敢劳动帮主、副帮主、总管几位了。”

玫瑰道:“总使者还用得着属下么?”

凌君毅淡淡一笑道:“姑娘暂时也没有事了,要待抓住了人,才由姑娘出面,和他们对质。”

芍药膘了他一眼,说道:“看你好像蛮有把握。”

凌君毅大笑道:“在下这总护花使者,难道是好当的么?”

百花帮主深情款款地凝注着他,娇声道:“太上真是没看错人。”

楼船循着长江,顺流而下,如今已经横越安徽,快要进入江苏境界。船上自从发生了谋刺太上,在总护花使者凌君毅的房中搜出“森罗令”之后,太上并不怀疑凌君毅,凌君毅也依然当着他的总护花使者。这件案子从此没了下文,好像不了了之。一连两天都不曾再发生事故,大家也渐渐淡忘下来,楼船按照一定的航程,日间航行,夜晚停泊。

江面上也不见有行踪可疑的船只舰伺或跟踪,好像黑龙会还不知道百花帮太上帮主御驾亲征,要直捣他们的巢穴。也由此可见黑龙会的巢穴,距离还相当的遥远。

这是桅子在有舷传递消息的三天之后,天色已黑,楼船在东梁山脚下停泊下来。东西梁山,隔江对峙,就像长江上的一道门户,再下去就是牛洛山,突出江中,也叫做牛洛矾。相传昔年温峤平苏峻乱,至牛洛矾,人云以下多怪物,峤燃犀照之,奇形异状毕见,因此矾上有燃犀亭。另外李白骑鲸亦在此,墒仙楼,捉月亭,所由建也。

今晚仍然分作两组:一组由护法秦得广串领,两名护花使者是银弹子许廷臣和武当门下的徐守成。他们分派的巡逻地点是东西梁山以北的十里水域。另一组是由护法冉遇春串领,两名护花使者是万有为、孙秉贤,巡逻地点是东西梁山以南的十里水域。总之,在太上座船停泊的方圆二十里之内,不允许有形迹可疑的船只接近的。

秦得广下船之时,就告诉了许廷臣、徐守成二人,说道:“许兄、徐兄,咱们巡逻的这一带,可不像冉遇春他们那一组,十里江面,可以互相呼应得到,咱们这边,下去就是牛洛矾,山脚下住着些打渔人家,但也可能潜伏匪类,咱们可得特别小心。因此兄弟之意,咱们这一组,许兄巡逻东首,徐兄巡逻西首,兄弟居中策应,每隔半个时辰,在牛洛矶北首会合一次,就不虞有失了。”

许廷臣、徐守成同声说道:“秦扩法说得极是,属下悉凭调遣。”就这样,他们三艘快艇,品字形地向北驶去。

初更方过,天空就飘着霏霏细雨。雨不太大,只是沾衣欲湿,但江面上已经朦朦胧胧,一片烟雨,稍微远一些,就看不清了。每条快艇都有一划、一扳两个水手,一在船头,一在船尾,中间地方不大,至多只容得两个人,可坐可站。因为它小,所以在江面上行驶迅速。这时正有一艘梭形快艇,从江面上冲浪而来!中舱站着一个身着天青劲装的汉子,伸手指点着两名水手。朝牛洛山北首的江岸驶来。

这条船上站着的正是秦得广,他们走的是直线,自然比许廷臣、徐守成两条船,要东西两方巡逻过来,要近得多。牛洛山北首,是一片荒滩,长江上游的江水,流到这里,就分成东西两股,要越过牛洛山才汇合,因此,这一带江岸长年经水激撞、石崖陡峭,差不多都有一二丈高。秦得广就在指点着水手,把船驶向东北首一处较为平坦的江岸,岸边芦苇丛生,水势也流得较缓,水手依照他的指示,把小艇傍着芦苇岸停住。霏霏细雨,好像也停了。秦得广为了让其他两条船知道自己停船的所在,命船头那名水手,点起了一盏风灯,自己就在中舱盘膝坐下不到顿饭工夫,许廷臣、徐守成两条快艇,也先后驶来。

秦得广站起身,含笑招呼道:“二位辛苦了。”

许廷臣拱手道:“秦护法已经到了一会?”

秦得广呵呵笑道:“兄弟也才来不久,二位是一路巡逻过来的,自然比兄弟要迟一步了。”两条船随着泊定。

徐守成道:“若非秦护法在船头点起了灯,属下还找不到这里来呢!”

秦得广笑道:“这一带地势,兄弟极为熟悉,这里水流不急,还可避风,上岸去,有一块草坪,可坐可卧,也可监视江面,江上有什么动静,一目了然,走,咱们到岸上去,兄弟准备了酒菜,上岸喝酒去。”

徐守成道:“秦护法,咱们奉命巡逻江面来的,这不太好吧?”

秦得广豁然笑道:“徐兄也真老实,咱们总不能整夜的在江上打转,巡过一遍,也得休息休息。兄弟方才不是说过?上面有一块草坪,可坐可卧,而且地势比这里高,可以俯澉十里江面,一目了然。咱们一面喝酒,一面仍可监视江上。再说,咱们休息过一阵,还要在附近山林加以搜索,看看有没有匪类潜伏。”说着,一面叫道:“走,兄弟先上去了。”纵身朝岸上跃去。

许廷臣听说有酒喝,立即接着笑道:“徐兄,秦护法对这一带了如指掌,咱们跟他走就没错。”跟着纵上岸去。

徐守成只得跟在两人身后,相继登岸。秦得广说的没错。离江岸不远就是山坡,坡前是一片杂林。林前有一块草坪。

秦得广己在草坪上坐了下来,含笑道:“许兄,徐兄,快请坐下来,可惜今晚没有月亮,不然,在这里饮酒看月,真是人生一大乐事。要是景色不好,李太白会跳下江心去捉月?”

许廷臣、徐守成跟着在草坪上坐下,秦得广船上的两名水手,已经提着一大壶酒,三个蓝花粗瓷壶,和一大包下酒菜走了上来,放到三人中间。然后打开油纸包,里面有鸡腿、翅膀、酱牛肉、卤肉、卤蛋等等,好大一包。

徐守成看得奇道:“秦护法,这些东西,你从哪里弄来的?”

秦得广一把接过酒壶,先替两人面前斟满了酒,才在自己面前例了一碗,三个指头撮着碗边,咕的喝了一口,朝徐守成粗犷—笑,说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今晚轮到兄弟值夜,兄弟早就跟厨下大司务定好了的。一个晚上,不喝点酒,提提精神,谁支持得住?”说到这里,目顾左右,笑道:“来,来,二位莫要客气,先吃些菜。”随手抓起一个鸡翅膀,就啃了起来。

许廷臣举碗道:“秦护法,属下敬你。”

秦得广一面啃着翅膀,一面和许廷臣喝了一大口酒,回头望望徐守成,说道:“徐兄怎不喝酒?”

徐守成道:“兄弟不善饮酒。”

秦得广阴笑道:“徐兄这是怎么了?不会喝酒,也得喝一点,老实说,今晚这壶酒和这包下酒菜,是兄弟特地为徐兄准备的。”

徐守成道:“秦护法这么说,属下如何敢当?”

秦得广忽然脸色一正,说道:“徐兄可是认为兄弟和你说笑么?兄弟确确实实是为了你徐兄才准备的。”

徐守成道:“秦护法盛情,属下真是不敢当了。”

秦得广喝了口酒,冷然道:“徐兄可知兄弟备置薄酒的区区微忱么?”

徐守成茫然道:“属下不知道,还请秦护法明教。”

秦得广裂开阔嘴,仰天笑道:“人生能得几回醉?兄弟略备水酒,为的是杯酒联欢,要替徐兄引见一位故人。”

徐守成道:“原来秦护法这里有位故人?”

秦得广点头道:“不错,兄弟这位故人,算起来和徐兄还有同宗之谊。”说到这里,忽然举手连击三掌,大声道:“徐兄可以出来了。”

他话声方落,只见从林中缓步走出一个人来,朝秦得广拱手道:“属下来了。”

秦得广伸手朝徐守成一指,说道:“这位就是徐使者,武当门下,你们有同宗之谊,应该多亲近亲近。”

徐守成黑夜之中,看不清对方面目,只觉此人身材面貌,依稀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心中虽觉奇怪,一面拱手道:“兄弟还未请教徐兄台甫。”

那人缓缓走近,笑道:“兄弟徐守成,是奉命接替兄台来的。”

徐守成心中骤然一惊,霍地后退一步,一手紧按剑柄,目注秦得广,喝道:“秦护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得广得意一笑道:“徐兄何须如此,兄弟略备水酒的用意,就是为这位徐兄接风,也是为徐兄你送行,聊尽故人一点心意。”说到这里,忽然沉声道:“你们还不给我动手,更待何时……”

话声甫落,突觉腰间一麻,耳中听到有人细声道:“秦护法,暂时委屈你了。”原来这说话的正是他船上水手李黑狗,一下点了秦得广的“凤眼穴”。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徐守成听到秦得广口气不对,呛的—声,掣剑在手,大喝道:

“秦得广,原来你是黑龙会的奸细,你待把徐某怎样?”

站在徐守成边上的一名水手,叫做王麻子,他手中银光一闪,多了一个亮银盒子,赫然竟是“森罗令”,朝秦得广请示道:“秦护法,你要小的射杀徐守成,究竟要射杀哪一个?”

秦得广坐在那里,头上已经有了汗水,但并未作声。

那水手望望假徐守成,忽然扬了扬手中银盒,笑了笑道:“朋友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此时再不束手就缚,还要我服伺你么?”假扮徐守成的人看出情形不对,蓦地双足一顿。

转身就走。

那水手大笑道:“我没用‘森罗令’打你,是为了要留活口,你想逃可没这般容易。”

徐守成一见假扮自己的贼党,转身想逃,口中大喝一声:“贼子,你往哪里走?”

正待纵身扑起:

那水手大笑道:“徐兄不用追了,他逃不走的。”话声末落,果见那假冒徐守成的人才一转身,暗中已有两道人影,疾掠而出,沉喝道:“朋友站住,你不用走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