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钮祜禄夏书,可不是个任人欺负的软柿子,谁打了她,她就要打回去,忍气吞声什么的,在她这里不合适。
“啊啊啊!”有人尖叫出声,然后冲过来要撞夏书,是村长媳妇儿,她拼着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也要找夏书拼命。可是夏书早就做好准备了,她一转身,侧开身体,然后,村长媳妇收不住脚,就撞在了村长身上。
村长本来就胳膊疼,没反应过来就被撞翻了一个跟头。他索性也不起身来,就拿着掉在地上的手掌跟着尖叫起来。
“刘薄荷,你干啥呢?”三叔公率先喊了一声,然后指挥两个小伙子:“这丫头失心疯了,将她给我抓起来!”
抓起来之后,这村里的大会还是要召开的。
村子里没有大夫,村长的手就只能用破布裹起来,那手掌,显而易见是接不上去了。老太太倒是不想放过夏书,可大白天,人又多,在场的还都是壮年男人,她实在是有心无力。
“都安静,都安静!”三叔公站在前面喊道,夏书被几个年轻小伙子看着站在中间,那斧头已经被人给夺走了——当哥哥的打一巴掌她都能将哥哥的手掌剁掉,那别人多说一句,她是不是也能要人性命?所以安全起见,还是不要拿着了。
夏书一个人,对付不来那么多人,所以只能是将斧头给交出去,但是,仗着没人能搜身,一把菜刀,她昨晚上从村长手里收缴过来的,还藏在她的衣襟里。
“这天儿,热的不像话,根据去年的经验,今年也应该是不下雨了,秋收也没个着落。救济粮呢,一年一年都是在减少的,头一年每个人还能有五十斤,第二年就变成了二十斤,今年,怕是十斤都不一定有了,所以,咱们得自己想办法自救。”
三叔公在前面喊道,下面没人应声,大家肚子饿,没力气,再说,说话不得喝水吗?哪儿来的水?
“自救是要想办法的,去借粮食,去找树叶,可不是让你们来杀人吃肉的!吃人的,能有什么好下场?”三叔公语重心长,伸手点:“我前两天没出门,居然是不知道你们弄出来这么多的事儿!不要怪我将你们的遮羞布给扯掉,你们以为自己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村子里死了多少人?你们自己摸着良心说,家里人还都是活着的?咱们村子里的血腥味,我离着十里地都能闻得见了!”
“你们丧良心不丧?生养自己的父母,都能狠心杀掉?自己亲生的孩子,也能下手?”三叔公痛心疾首:“我知道你们本性不坏,所以,做下这种事情,肯定不是你们自己心甘情愿的,你们就是被魔鬼给蛊惑了!”
三叔公原先说的那些话,夏书还是点头表示赞同的,但是最后一句,她心里忽然就有了点儿不太好的预感了。
果然,三叔公下一句就是转头,一边看她一边说的:“这魔鬼,就是藏在咱们村子里的,她妖言惑众,迷惑你们杀人吃肉,甚至还布置陷阱,让你们去杀人,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杀了第一个,就会杀第二个。”
夏书原本是愤恨,但又忍不住笑,她觉得,这个三叔公,可真是个人才。
看年纪,四五十,那在家里应该是属于长辈,也就属于之前夏书说的,当了父母的,总得为儿女着想的那一类人,换句话说,他是站在夏书的对立场的。
夏书煽动的是年轻人,三叔公代表的是即将死亡的老年人。
于是,在被杀之前,三叔公就要将这局面给破开。怎么破开呢?杜绝杀人这事儿,毕竟暮年的老人,是没办法比得过年轻人的,哪怕大家都是饿肚子,但是,不得不说,还是做父母的,更心软一点儿。
就像是老太太,明知道自己被儿子儿媳杀死了,还是愿意就这么算了,转而将被杀的怒气放在了夏书身上。
捏造出来一个魔鬼,一个是将夏书这个罪魁祸首给报复了,一个也是杀鸡儆猴——夏书也算是年轻人,也是晚辈,她被杀了,剩下的,就该安分一点儿l .
其次呢,就是为村子里杀过人的人解脱——不是你们的罪,是夏书挑拨的罪,既然夏书伏诛了,你们心里也不需要自责了,也不用担心会被追究了,只要以后再不杀人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
一箭三雕,保住老年人的地位,安抚住杀过人的凶手,震慑想要对父母不利的年轻人。
老谋深算。
“咱们只要处置了魔鬼,咱们村子里,就能恢复以往的平静了。”三叔公批判完了夏书,才说出了最后的处置结果:“所有被魔鬼蛊惑的人,都可以清醒了,都不用被她掌控了,就都自由了。”
下面一群人跟着喊:“杀掉魔鬼!杀掉魔鬼!”
好了,第一天的时候她就担心村长会用自己的影响力将自己说成是杀人犯,然后自己被村子里给私自处置了,没想到,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就好像这个游戏,是非得要走这个程序的一样。
她抬头看看天空,这个会议开得有点儿早,现在估计是早上**点?距离晚上十二点还有十几个小时呢。她接下来应该做什么?强行突破?
这个好处就是只要躲藏够十几个小时,撑到了游戏结束就好了。
坏处就是她没有刘薄荷的记忆,不知道这村子里的地形是什么样的——这提醒她了,日后游戏还要继续,若是再去下一个世界,一定要提前侦探好地形才对。
不知道地形,没有村民们对村子里熟悉,那就是说,这个躲藏的难度会增加,她藏起来,然后被找到,再藏,再被找,如此循环。
一不小心,就要被抓了。
挟持人质?
村子里,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吗?村长吗?他开会都只能站在后面了,前面没他位置了,谁会在乎他的死活?
对了,老太太会在乎,村长媳妇儿会在乎。
夏书垂下眼帘,丈量了一下自己和村长之间的距离——至少有十米,中间还隔着五个人。
她要从怀里取出来菜刀,这个也需要时间。
“咱们也可以用魔鬼来祭祀,祭祀龙王,求龙王给咱们下雨。”夏书原本正在心里盘算自己的计划呢,听见三叔公这句话,就又忍不住抬头看了——这操作居然也能想起来啊。
那祭祀完了,是不是为了不能浪费,还要将她给分吃了?
不是一箭三雕,而是一举五得啊,祭祀龙王也能安抚人心,分吃她的尸体也能让村民们多活几天。
她真没见过比三叔公还能算计的人了。
难怪人家能当幕后大老板呢。
“祭祀,祭祀!”下面又开始喊,夏书觉得这一群人可能都是没有脑子的,怎么别人说什么他们就喊什么呢?都没点儿自己的想法的吗?
说祭祀那就开始祭祀,反正这老天爷也不给面子,所以吉时什么的,也不用挑。
这个村子里的祭祀,用的传统的火烧,所以,夏书是要被绑在一个棍子上,然后架在柴火上的。
这时候,她已经不能再拖延了,否则被捆住之后,这个行动力就要被限制了。
有人拿来了麻绳,那两个人按着她胳膊的年轻人也松手打开让开一点儿让人来捆绳子,就是这个时候,夏书飞快的从怀里抽出来菜刀,为了防止误伤她自己,那菜刀上面是有布裹着的。
她早就看准了村长的位置,一边冲着村长冲过去,一边伸手将菜刀上的破布给拽开。
“她跑了!”
“抓住她!”
“站住!”
夏书充耳不闻,五米,三米,两米,还有一步就抓到了!然后,村长前面挡了个人,是村长媳妇儿,村长媳妇儿还特意将肚子往前送,大约也是想接借着夏书的手将这孩子给除掉。
然而,也不知道是什么莫名的黎明,村长媳妇儿就直接往旁边倒去。
夏书一伸手,顺利将村长拖到了自己跟前——村长少了一只手,真是反抗都少了几分力气。
“都不许动!”夏书喊道:“老太太,不想看你儿子死在我手里吧?若是不想,就听我的指挥!否则,我就只能送你儿子去和你做伴儿了!去抓了三叔公!”
她冲旁边喊道,老太太就站在另一边。大约是因为这会儿太阳大了,她的眼睛又恢复正常了。但是,那一脸的阴森,更浓重了,远远看过去就像是脸上盖了个黑锅底。
“去不去?”夏书将菜刀往下按,村长的脖子上立马出现红痕,细细的血丝往下流。村长也怕死,本来挣扎的厉害呢,这会儿也不敢动了。
“你放开我男人,他是你大哥!”村长媳妇儿在旁边喊,夏书却只是盯着老太太,旁边村民们暂时没动作,都看着这边指指点点,低声的议论些什么。
三叔公也着急:“抓住她,她又开始妖言惑众了!你们不要听她的,听她的就要被迷惑住心智了,你们真想让咱们村子变成那种人吃人的鬼地方吗?抓住她,不要听她的!她不敢杀人的,就是杀了也没关系,村长本来就是个杀人凶手,他杀死了刘艾草!”
老太太在原地站着,说杀死了老太太,也没人信。
刘艾草的私奔,也是村长自己说的。人到底是私奔了,还是死了,村长能拿得出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