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吟感觉到了,但是她没有去管他,她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索性也就管都懒得管。
他是叔叔的客人,即使是在胡言乱语没有人知道他说的是她那也没什么。
“小沈,这是叔叔藏了很久的红酒,今天你来了,我们一起喝。”
今天的江昼年似乎格外的高兴,就连他一直珍藏在地下室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酒,在今天也拿了上来。
入席的很快,又吟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很,垂着眸端着那碗饭安静的往嘴里刨着。
江昼年和沈砚南在喝着酒,像是一见如故的旧人,话的话也不少。
就是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了他有没有女朋友身上去。
知道真相的明和叹口气,帮他回答了:
“小沈之前遇人不淑,被骗了感情,近两年都没谈恋爱。”
又吟听见遇人不淑那几个字时,捏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她眼眸微微一斜过去,发现那沈砚南也刚好撇过头过来看她。
他那嘴角还微微的上扬了一点,脸上绽放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她抿着唇,很是无语的回过头来,遇人不淑就遇人不淑吧。
“你还年轻,不要被路上的一个绊脚石给绊倒了,以后你还会遇见很多形形色色的人,没必要因为一个路人介怀那么久。”江昼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不过不愧是活了这么几十年的人,说话都是这么有味道。
“阿姨看小沈的年纪也不小了,也该找一个好好谈两年以后准备结婚了,可不要像某些人啊。”明和越说,后面的声音也一下子激烈了起来。
她撇着眸子扬着下颚明晃晃的看着那个“某些人。”
又吟:“......”
她都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也能这么平白无故的中枪吗?
果然是一提到什么关于婚嫁啊男朋友的,她就往往逃不过这么一劫。
她被她妈那句言辞呛到了,转过头轻咳了两声,又拿起桌子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妈,你要不要去当媒婆吧,我看你这么喜欢管人婚事,不当媒婆都可惜了。”
明和,“我怕我去没店敢收我,自家姑娘说亲说了那么多年都没说出去,别个外人谁敢找我啊。”
“不过你要是能早点嫁出去,我这都能把寡了二十几年的姑娘讲出去,那这儿标题一挂,你妈我都可以独自开店生意兴隆了。”
又吟:“......”
她只当作没有听见,低下头,又刨了两口米饭。
“二十几年?”沈砚南假装惊讶的开口:“想想姐姐这么好看,为什么会寡二十几年啊,我都以为她都快结婚生子了呢。”
又吟:“......”
伤害性不高,侮辱性倒是极强。
还以为她都快结婚生子?她直接给他两刀吧,她男朋友没有一个,自己跟自己结吗。
“呵。”明和十分不屑的呵了一声,蔑视着又吟:“她不配,估计再等两年都嫁不出去,说到二十几年小沈我都不好意思给你说啊。”
“我这个闺女,从小到大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我都不敢给别人说,我还怕她们以为她有什么毛病。”
沈砚南眉心忽然一拧,抓到了几个关键词,他转头看向又吟目色轻凉:“从小到大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他牙尖轻咬,咬紧了那几个字说道,眼神渐渐恍恍。
那他算什么?
“是啊,从娘胎开始寡。”明和。
沈砚南忽然冷笑,掏出了兜里的手机不死心的找到又吟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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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小到大就没有一个男朋友??”
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又吟很快斜眸去看了一眼,随即她就转头看向了面色黑沉沉的沈砚南点了点头。
这就是全网无前任,有也不承认。
沈砚南咬紧了牙尖,只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握紧仰头喝下,很快那杯子里面的大半杯酒就全部进了他的口腔。
他眼眸微转,忽然想起了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她跟他说她把她们俩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父母。
她母亲很高兴,还让她把他带回去看看呢,他犹新的记得他当时有多高兴。
可他没想到,都是骗人的啊。
果然,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他捏着杯子想狠狠一下把它放下去,但是想到这里又不止她们俩个人,那力度也一下子在落到桌子上的那一刻减少了许多。
-
约莫晚上九点临近十点时。
喝的不算多但是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沈砚南有些踉跄的打算回去了。
因为他喝的挺多明和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所以就指示了她去。
问为什么让她去,那就是叔叔也喝多了,她要在家里照顾叔叔收拾残局。
那送客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只能驾临到她身上来了。
这个时候的星市已经是深秋临近初冬,晚上的温度也逐渐下来了,现在只有个十一二的温度。
再加上吹这些凉风,这夜晚自然也就更冷了。
沈砚南虽然走路有些踉踉跄跄但是还能走,她也没有过去搀扶他,让他一个人这么走着。
她跟在他后面,双眼都盯在了他的背影上,她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眼色格外清冷,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又吟有些发神,微风瑟瑟吹撩着她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视线,等她撩开那几缕发丝能看见前面的情况时。
沈砚南止住了脚步转身盯着她。
她一愣,那脚步瞬间戛然而止。
沈砚南逆着光,脸上一片漆黑,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他的脸。
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在盯着她看,就在她准备问他“干什么”的时候。
沈砚南转过了身去,可能是刚刚喝了酒的原因他的声音也多了几分沙哑,语气轻轻淡淡的很是细小:
“不用你送了,你回去吧。”这么一句话很快顺着深秋的微风吹进她的耳里。
又吟迟疑了一会儿,眼神很快落到了路边驾驶过来的那辆黑色的奔驰来。
她见过这辆车,是常临的。
见到常临都来了,那她也没有多留,转身顺着那些风很快进了屋。
门离大马路边并不是很远,再加上风的原因,那“碰”的一声关门声很快传入了沈砚南的耳朵里。
他知道她走了,那牙尖轻轻一咬,下一秒就大步跨进了常临的车里。
“老板,刚刚那个不是又小姐吗,你不是过来谈合作的怎么遇上她了。”常临转过头好奇的问道。
眼眸也一下子落到了后座上因为喝了酒而脸色通红的沈砚南身上,他回过神拿过刚刚买好的蜂蜜水递了过去。
他跟着他的时间虽然不是很久,但是聘请他来的时候就有人给了他一份关于他老板的资料。
比如说,他老板每次喝完酒都要喝蜂蜜水,这个东西是他每次喝完酒必不可少的。
“哪个又小姐?”沈砚南从靠椅上撑起身子接过蜂蜜水喝了口,“不认识。”
她都没有他这个前男友那他认识她什么,他不认识,是人是鬼他都不知道。
常临:“??!”
-
十一月初。
前一任组长走了,又由组里的人顶替了上去,就有一个位置空了下来。
只不过阿晋的速度不错,在组长走的当天就已经招好了新人。
又吟成功的不负众望坐上了组长的位置,就连办公桌也换到了不远处的那间小房子里去。
“想想姐走了,有点点舍不得。”今天大家来的都挺早,又吟原本办公桌上面的东西需要往隔壁的办公室搬去,糕糕自荐,也帮她搬了起来。
东西不是很多,她们俩人来回了俩三趟也就把东西搬了进去。
又吟走在她侧边,听着她那有气无力的言辞笑了声,“我又没有走,只不过是不跟你坐一个地方了而已,要是想看我也是可以看见的啊。”
“那还是不一样,话都不能说。”糕糕摇头,这说话的人少了一个,她之后该跟哪个碎碎念呢。
又吟走在前面用身子抵开那扇门,等她进去后,她才进去。
“新人今天应该会到,坐我的位置,到时候你可以跟她说,再说不是还有西柚吗。”她将东西放下,转头对她使了个眼色。
糕糕抿了下唇,焉巴巴的说了声“好吧”就离开了。
因为之前需要交接的工作差不多都已经交接好了,她今天也不算是很忙,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之前组长手下的那些作者。
组长手下的作者都已经是好几年前的老作者了,再加上她成为组长过后就没有再收过新人,她那些手下的也都是好几星起底的大佬。
因为是老作者,需要问的事情很少,但是今天她们统统换了一个责编,也有不少来问了一个好。
又吟打开电脑看着那些好友申请点的手疼,停顿了一下又点了起来。
约莫半个小时后,她才把那些之前申请的点完。
刚准备歇歇手,自己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沈砚南:“东西找到了,什么时候有空自己过来拿。”
又吟看见消息一怔,心里也莫名欣喜了起来,她拿起手机回复了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过来拿。”
那边回复的很快:
“晚上八点之前都有。”
“只不过我就好奇了,那条项链和那个吊坠看着都氧化了不少,戴在身上很久了还舍不得换吗。”
即使这次丢了也还是不懈的要把它找回来。
他对这条项链并没有什么印象,跟她谈的那八个月他就从来都没有听她提起过这条项链。
他好像也没有看见过,看样子应该是跟他分手后才买的吧。
又吟看在他帮自己找回了项链的份上,满足了他的这份好奇心:“一个故人的东西,不能丢。”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道完了整段故事。
沈砚南看见这条消息后突然轻笑了声,他就知道这条项链对她意义非凡,要不然也不可能戴那么久吧。
只不过——
故人的东西?
沈砚南看着那枚戒指不知道突然中了什么邪,他伸出手指对着那枚戒指穿了进去。
他戴上了,但是戴上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也突然沉下来了不少。
他都能戴,那就是说这个戒指是一个男人的啊,什么男人居然能让她贴身携带着。
不知道是吃醋了还是气愤的很,他拽过那条项链往桌子上甩了过去。
项链触碰到墙壁,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音。
沈砚南从板凳上起身,双手插着腰,胸脯一起砚伏的,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给她了。
让她也多尝尝失去重要东西的滋味。
只不过,要是这个重要的“东西”能是他就好了。
想到这里,沈砚南忽然一怔,赶忙伸手拍了两巴掌脑袋,想什么呢想什么呢。
这特么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他现在才不稀罕又想想,那些重要东西是不是他有什么关系吗。
他才不要是他呢,他才不想跟这个薄情寡义的女人再扯上任何的瓜葛。
又吟看着发出去的时间对面的人又迟迟不回,她侧过头又发了一句“可以吗”过去。
毕竟现在有求于人的人是她,所以语气得软一点点。
沈砚南听见消息声转了身看着她发过来的那两条消息以及时间点。
晚上七点行不行?
他双手捧着手机,大手指放在键盘的空中,心里突然萌升起了一丝不好的想法。
约莫半秒过后,他才回了句:“不行。”过去。
又吟眉心忽然一拧,直接甩了一个问号过去问“为什么。”七点都不行。
那六点半呢,没等他回复,她又发了一个“六点半可以吗?”的消息。
这都是在八点之前,随便挑一个都可以吧。
又吟等他消息等的着急,看着头上那几个对方正在输入,一直都在输入半天都没有发过来。
好不容易等到他没有输入了,那消息却怎么也没发过来,像是被截胡了一样。
她沉了下气,放下手机先去忙活着工作,约莫几分钟后,她等了许久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等她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只是一个微博消息。
她:“......”失望。
又吟转过头又继续去忙,忙着忙着她也就忘记了这么一回事儿,等她想起来过来后已经是约莫一个小时后的时间了。
沈砚南发来的第一条消息也是四十分钟以前的了,但是他那边发现她没回又戳了她几下。
她拿着手机看着他的那几条消息,然而第一条就是:“我今天八点之前也突然增加了一个行程,估计是给不了了,要不就下次吧。”
其余几条都是发的表情包,像是在确认她在不在有没有看见消息一样。
又吟沉思了一下,她直接回了一句“行吧”过去。
只要东西找到了就行,现在拿不到也没什么关系,反正这几天她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一点时间。
那边同样是在等消息等沈砚南一听见有消息声就蹭了起来去看。
看见她那句“行吧”他突然有点高兴。
原来这条项链特殊是特殊,但是也不怎么重要嘛,她也没这么急着把它要回去啊。
沈砚南突然喜悦,放下手机转身就是一个飞机过去,其他俩人连叫要不起。
他这连输了好几把的斗地主也在这个时候赢了那么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