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朕甚心悦太傅 > 第79章 蜜月之陇右篇(三)

朕甚心悦太傅 第79章 蜜月之陇右篇(三)

作者:喵晓镜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05-22 03:56:49 来源:转码展示1

谢淮的日记, 同他本人说话一般, 十分简短。kanshushen

内容却没那么正经。

翻开第一页,乃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下记:三月廿一,新开日记,为勉励多多读书,以应付下月中期测试,先要习完手边《谢氏诗集》第二册,勉之勉之。

苏凝绿看得直笑,难以想象他当初竟也是个在书本上涂鸦搞怪的人, 不由含笑往那头瞧了一眼, 谢淮仍沉沉睡着。

她又往后翻看。

三月廿二:友人邀茶馆听书, 系《兰台公子》篇目一,颇有意趣,待得夜深归,未读书。

三月廿三:家中烦扰, 行至荷塘边,见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遂至塘边听口技人说书。

三月廿四:听书。兰台公子其人潇洒, 直叫人想仗剑而去,不理人间烦忧。

三月廿五:听书。

……

三月廿九:中期检查将至,仍未翻开书册,谢淮啊谢淮, 怎能如此堕落放纵!明日必要好生读书!

三月三十:听书。

四月初一:听书。

四月初二:明日中期检查,今日挑灯夜读。

四月初三:先生夸我文章学问好,往后可以多多听些评书。

……

苏凝绿瞧得笑起来,一手把日记拿在手中,悄悄地靠近了熟睡中的谢淮,坐在床边,一面瞧着他恬静的睡颜,一面继续读他年少时那不靠谱极了的日记。

谢淮听见她轻笑的声音,他一贯浅眠,便睁眼瞧过来。苏凝绿捧着本书坐在床边,叫暖黄烛光映衬得显得面颊毛茸茸,头发随意地披散着,因是披了他的衣裳,如今缩在大衣裳里头,显得整个人娇小极了,倒还有几分稚气。

他不由也笑了,伸出胳膊去,将她整个人都往怀里一带,她捧着书本,诧异地抬眼看去,谢淮懒懒偎在她颈侧,熟睡醒来,嗓音尚有微哑,“在瞧什么?”

苏凝绿故意道:“道德经。”

他一时不查,只随口道:“如何看起这道德经来了?”话说到一般,低头瞧见满纸的“听书”,便怔住了。

苏凝绿这方才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指着他鼻子,道:“好你个谢淮,自个儿年少的时候这样放纵不羁,在我跟前居然还装得这样正经!”

他想到年少时的荒唐事,耳根微微发热,正要伸手,从她那儿把那“道德经”取回来,苏凝绿灵活地避开去,只是捧着书,边笑边念,

“四月初九,听书,愈发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先生面目可憎,反倒觉得习剑有趣,来日要做惩奸除恶的当世侠者才好。”

这些原都是年少时漫无边际的想法,如今叫苏凝绿一本正经地念出来,饶是谢淮平素稳重,也有些恼羞。

苏凝绿把书攥得紧紧的,不叫他拿,笑得伏倒在他肩头,说不出话。

谢淮好气又好笑,见她笑得喘不过气,又唯恐她背过气去,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

苏凝绿笑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你当初那样活泼不正经,如今也成了满口之乎者也的老先生了?”

谢淮只好道:“年少轻狂,总有些不切实际的想头。”

苏凝绿却认真地道:“为什么是不切实际?你当初那样想做侠客,如今虽然太傅当得十分称职,却如何知道做一个侠客不会更好?”

她如今十分认真地同谢淮谈着当日他的那些不切实际的遐思,谢淮便也认真回道:“我先时是世家子弟,家族荣辱系于此身,并不能随心所欲,等到后来母亲亡故,只觉得先时想法天真可笑,若我有出息些,是我母亲的依靠,她想来也不会绝望到自戕罢。”

苏凝绿一怔。

谢淮这人,熟悉他的人便能感到,他身上总有些近乎天真的责任感,对当初的秦氏如此,对她亦是如此。

他当初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寻常世家子弟这个年纪还在斗鸡走狗,可他却想的是成为母亲的依靠。乃至后来辅佐皇储,旁人都知她性情难定,不过是面子功夫,他却又掏心掏肺地对她好,教她经策,教她知礼,教她对人的良善之心。

她垂下眼眸去,轻轻地捧着他的脸,十分认真地道:“我并不觉得你的想法天真可笑,你父亲昏聩无能,你母亲原该是你的庇佑。”

谢淮轻轻地叹了口气,半晌,才好似回忆一般说,“那会儿白氏小产,污蔑于她,她成日以泪洗面,我到父亲跟前为她辩解,反遭责骂……”

秦氏怨天怨地,怨娘家如今败落不争气,怨谢淮不得父亲欢心,当年的谢淮是个意气少年,闻言只是反问她,“白氏除了父亲的喜欢什么都没有,您除了父亲的欢心却什么都有了,若是过不下去,和离又何妨?”

秦氏性子保守,闻言大惊,头一回失了平日端庄,将茶盏掷到他额角上,怒道:“你这哪里是为人子该说的话?!”

谢淮是顶着满额头的血夺门而出的。

等他夜晚归家,却瞧到的是吊死在院中枇杷树上的秦氏的尸身。他后来才知道,白氏蛊惑谢枫送来修书,秦氏不堪其辱,送走了谢枫之后,便上吊自尽了。

倘或当时他没有同她赌气,结果会不会不一样呢?

所以他渐渐养成习惯,若亲近谁,便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待他好,倒不是滥情,这么多年以来,有此待遇的,不过一个苏凝绿而已。

眉心一凉,是小皇帝忽然抬起脸来,紧紧地搂着他脖子,认认真真地烙下了一个吻。

她道:“我倒觉得你母亲狠心,换做是我,又怎么舍得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谢淮怔怔地瞧着她,良久,才微微笑起来,同她额头相抵,低低地应了一声。

苏凝绿又说,“你放弃你的侠客梦,当真不遗憾么?”

谢淮莞尔,“不过是这样想想罢了,若我当真去浪迹江湖了,陛下可怎么办?”

苏凝绿一本正经地道:“若你是浪迹江湖的侠客,我就被你偶然救下的农家女,对你一见倾心,此生非君不嫁;又或者我是比武招亲的女侠,同你意气相仿,相知相识,情深意重;我还可以是什么久不出世的魔教圣女,咱俩相爱相杀,纠缠不清……”

小皇帝博览话本,随口一扯,就是一堆颇有模有样的故事蓝本。

她最后做出总结,一瞬不瞬地瞧进他的眼底,只说:“不论你是谁,我们都必然会相遇的,这就是——缘分天定。”

谢淮忍不住也微笑起来,心里想的却是,“相城先生”又有新的故事好写了。

苏凝绿把他逗笑了,见他不再满脸沉郁,这才放下心来,又扯了扯他,“来,咱们再看看你后头写了什么东西。”

谢淮见她兴致勃勃,不由无奈地笑了,“嗯”了一声。

苏凝绿缩在他怀里,谢淮环着她,她捧着书,间或回头去瞧一瞧他,调皮地亲一亲他的嘴角。

“四月廿二……行至云灵山下,偶遇走失幼童,一把茉莉花换去一根糖葫芦,自觉受骗……花皎皎可爱,遂收至书中。”念着念着,她却忽然“咦”了一声。

谢淮镇定地问她,“怎么了?”

“我先时同你说过的吧,”苏凝绿认真地道,“我这也不是头一回来陇右,上回是同父皇来的,那会儿才两三岁,乃是去云灵山陪同父皇访问故人……”

她说着说着,目光开始变得惊疑不定,瞧着谢淮,见他面色十分镇定,不由喃喃说,“……不至于这么巧吧?”

谢淮垂着眼,微微笑了,“陛下原来还记得?”

“……”

苏凝绿自然是还记得的。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初日,先帝微服,亲至云灵山访问故友,在山脚下的茶馆暂作歇息。苏凝绿被闷了一整日,瞅着众人不注意,便偷偷溜了出去。

她那年不过三岁半,扎了童子髻,穿了红绡衣裳,胖乎乎,像是年画上头走下来的娃娃。

她漫无目的逛了许久,瞧见了街口卖糖葫芦的小贩,可她年幼,身上自然分文也无,眼巴巴瞧了许久,又看见那头有个卖茉莉花的,如今暮春,这花还是稀罕物,远远便能闻见清甜香气。

她于是心生一计。

叫她看上了的倒霉的冤大头,乃是一穿了朱紫长衫,不紧不慢地从茶楼里头走出来的一个少年。

少年形容风流,翩翩如玉,瞧着是个颇为文雅的读书人,只是这个点儿不回家吃饭,反倒在外头茶楼厮混,却也见得不是什么规矩人物。

比苏凝绿动作更快的,是街边的流氓地痞。

几个流氓团团把他围住,笑道:“这位公子,我们兄弟几个在外,还想问公子借些盘缠……”说罢伸手搭上那少年肩头。

少年闪身一避,抬起折扇架住了对方的手,像是有些诧异,“我看起来很像冤大头么?”

苏凝绿远远地替流氓们心说:“像,当然像,像极了。”

才一晃神,那头诸多地痞便同少年交上了手。地痞们摸爬打滚许多年,自然有些手段,又是人多势众,可出人意料的是,那少年以一敌多,却丝毫不落下风。

苏凝绿只觉得眼前一花,不知道那少年何时收了那花架子般的折扇,寒光一闪,竟是抽出了腰间那瞧着更像是摆饰的长剑,横在了地痞头头的喉间,微微一笑,说,“还借盘缠么?”

地痞们不料遇上个硬茬儿,纷纷变了脸色,十分能屈能伸地求饶了起来,苏凝绿在远处看得啧啧称奇,心说这少年看起来文文弱弱,怎么下手这么利索。

随后,那少年便微笑道:“巧了,我如今也是孤身在外,手头正紧,还差些酒钱,几位身上若无银钱……我便不得不将几位扭送官署,吃些板子了。”

地痞们终年打雁,如今却叫雁啄了眼,敢怒不敢言,只好把身上财物悉数奉上,这才跌跌撞撞地跑了。

苏凝绿看得张大了嘴。

她还记得自个儿的计划,想了想,跑到那卖茉莉的妇人跟前,空口白牙地赊了一回账,捧了一捧茉莉,跑到了少年跟前。

少年正上上下下地抛着钱袋,瞧着愉快极了,忽然觉得自个儿的袍角被拉了拉,低眼瞧去,见是个冰雕玉砌的小娃娃正眼巴巴地瞧着自己,不由诧异道,“怎么了?”

苏凝绿举着花,笑眯眯地说:“哥哥,你真好看。”

她说的是心里话,远远瞧着还不觉如何,如今一看,这少年生的一双风流俊俏的桃花眼,面色冰冷,偏偏一双眼睛潋滟含情,是一等一的好看。

少年叫她说得一怔,她便仰脸,天真浪漫极了,“哥哥,我想吃那个糖葫芦,我拿这花和你换,好不好?”

他笑起来,桃花眼漂亮得能溺死人,牵起苏凝绿的手,谢了她的花,带她去买了一只糖葫芦。

苏凝绿拿着糖葫芦同他挥挥手,“哥哥再见。”

少年含笑同她挥手作别,一回身,却瞧见方才街边卖花的妇人站在了身侧,道:“这位郎君,方才那小娘子说,这花来找您要钱……”

少年:“……”

苏凝绿从小到大坑蒙拐骗的事儿干的不少,当初又年幼,不过几天就把那漂亮得好似花精一般的少年忘在了脑后。

哪里知道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还会东窗事发。

谢淮亲昵地低着头,含笑瞧着小皇帝满脸尴尬,淡淡说,“我长了那么多年,唯独遇见你一个,不过三四岁就会骗人的。”

苏凝绿羞得只往边上爬,默默地拿被褥盖住自己的脑袋,瓮声瓮气地道:“你既然早就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不说?”

谢淮怕她闷着,哭笑不得地扯开被子,把小皇帝从里头扒拉出来,哄她说,“……好了,我先头见你不记得,自然不刻意来说,这有什么。”

苏凝绿同他拉锯着,理直气壮地道:“那我在你跟前装那么柔弱,现在突然知道早就被你看透了,我害羞嘛!”

“……”能把害羞说得这么中气十足的,她苏凝绿也是全天下头一份儿了。

谢淮只好叹口气,坦诚地说,“您在我跟前,抄家流放旁人都不少,如何会觉得自个儿装得出柔弱?”

“……”

谢淮伸手,一把掀开了被子,叹口气,把呆住的小皇帝摁道自个儿怀里来,低头亲亲她满脸写着不可置信的脸,无奈地道:“我喜欢你,你张牙舞爪我也喜欢,你柔弱不能自理我也喜欢,你那点儿小算盘里里外外我都瞧透了,在我跟前有什么好装的?”

她被糖衣炮弹给炸得晕晕乎乎,下意识抬手搂着他脖颈,叫他亲得浑身发软,谢淮轻轻伸手去,挑开了她衣带,伏身上去,听见她难耐的轻喘,眸光愈见幽深。

她软软地推他,想说自己腰还酸着,却听谢淮含笑轻声说道:“说来,其实我还要感激陛下当日欺骗于我。”

她一怔,问,“为何?”

“当日先帝瞧见了那一幕,叫人查了我的身份,”谢淮轻轻地吻在她颈侧,声音便有些含糊,“后来我到京城,参加了那一届的科考,陛下一眼就认出了我,还同我道,我与阿绿有缘。”

当日先帝是知道苏凝绿干的好事的,他在茶馆二楼将一切瞧得清楚,十分让他惊讶的是,那被骗的少年郎竟不见恼火,他觉得这人有趣,于是叫人查了谢淮的身份。

若非如此,便不会有后来的故事了。

苏凝绿在迷糊之中,仍觉惊讶,她睁大了眼睛,瞧见他眉眼温柔的模样,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感受,讷讷地道:“我与你竟是……”

竟是如此有缘,仿佛上天注定。

这后来的话没能说出口,她难耐地扬起脖颈,便听见他在耳边,略带笑意地道:“你幼年骗我一串糖葫芦,可曾料到来日会把这一辈子都赔上?”

她伸手抓住谢淮的手,被他反手握住,严严实实地摁在了头顶动弹不得,被欺负得红了眼眶,只说,“你瞧着老实,结果为了一串糖葫芦,把我整个人都骗走了,果然旁人都说得不错,谢淮你就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奸臣!”

他抵着她额头,低沉地笑了起来。

如今这半夜三更,万籁俱寂,窗外茉莉仍然传出阵阵幽香,屋内说话声渐渐小了,唯有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小猫般的呜咽,散入春风里,再难听闻。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