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山负海 第9章 第 9 章

谈完陆仲溟的事，已经快十二点了，贺竹兰拒绝了盛伯嵩的午饭邀请，盛伯嵩也没有强求，带着陆仲溟往后门走。

沉默笼罩着车厢，陆仲溟偷偷打量盛伯嵩帅气的侧脸，有些忐忑，他在一中可是劣迹斑斑，盛伯嵩因为这些讨厌他了怎么办。

“仲溟…”

盛伯嵩一开口，陆仲溟马上保证：“我一定好好学习，不再惹事！你别生气。”

“我生什么气，我要问你，中午吃什么，我都饿了。”

“吃午饭啊，”陆仲溟想了一会儿，想把自己觉得最好的分享给盛伯嵩，“去小吃街吧，那里炒饭可好吃了。”

小吃街就是学校旁的一条小道，和居民楼下的店铺形成了成了一条街。这可是学生们早餐宵夜最爱的地方。

车停在小吃街的一头，陆仲溟领着人进来又有点后悔，他们平时不讲究，乱七八糟什么都吃，可盛伯嵩出现在这种地方，总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觉。

到了老杨炒饭，陆仲溟拉着略显油腻的椅子对盛伯嵩说：“你先别坐，我给你擦擦。”

“不用。”盛伯嵩径直坐下，看了看四周，问：“你平常都吃什么？”

“蛋炒饭。”

“哪个最好吃？”

“当然是红烧肉盖饭啦！这里的红烧肉每天只炖一锅，卖完拉倒。今天同学们都回家了，肯定还没卖完。”

老杨从后厨出来，用围裙擦了擦手，一脸惊奇的问：“还真是小陆啊，你阿姨听声音是你，我还笑她，你从来不说那么多话的。”

“杨叔…”

陆仲溟的冷漠分人，热情也分人。

“看来我弟弟经常来您这里吃饭。”

“你是小陆的哥哥啊，小陆这孩子话少，可就他会帮我收拾来不及收的碗筷，心眼好着呢。就是太瘦了，她阿姨都给他的炒饭打两个鸡蛋呢。”

“谢谢你们的照顾。”

“时间可真快，一转眼这都高三下学期了，小陆在我这吃了三年的饭，一想到考上大学就不能来了我还有点失落哩。”

“就我这分考什么大学啊。”

“你这话说的，这不还有半年嘛，努努力，肯定能行。”

盛伯嵩又和老杨唠了几句，点了两份红烧肉盖饭和几个小炒，陆仲溟低着头，闷闷地说：“我是不是很差劲。”

“怎么说。”

“学习成绩，在学校还打架。”

“成绩可以提，打架可以改。我盛伯嵩的弟弟，不会差。”

“嗯。”陆仲溟小声应下。

饭菜上桌，热气腾腾，陆仲溟低头吃饭，眼泪吧嗒落进盖饭。

盛伯嵩，怎么会无条件的相信如此差劲的他。

这个傻瓜。

下午盛伯嵩要回公司，原本要送陆仲溟回家，陆仲溟说要去找朋友。盛伯嵩给他转了些钱，跟他说如果时间太晚，就打电话，让司机接他。

陆仲溟和盛伯嵩从小吃街往外走的时候，从一家纹身店里跑出来一个人，他也穿着一中的校服，不过是高二的样式。

“陆哥，好久不见啊。”陆仲溟想装作不认识他，可是高小伟这个憨批跑到他眼前，立正站好，朝他鞠躬，喊道：“陆哥，你啥时候再到我家玩！”

在学校打架出名的陆仲溟总不会无缘无故去打架，总要有挑事的、打人的、被打的，不同的人扮演不同的角色。高小伟就是那个被打的。

原本陆仲溟因为高一的事只是校内出名。

别的学校的学生想到高小伟家纹身，她姐高小双向来不给未成年纹身的，高小伟就成了这些学生的出气筒。陆仲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道道，直接把对方一群学生揍了。这下可惹了人，不服气的他们就找社会人堵陆仲溟。

一来二去，陆仲溟是彻底在这一片出名了，谁都知道一群书呆子的一中出了个不要命的疯子。

有人唾弃陆仲溟给一中丢人，但也会有人成为他的迷弟迷妹，譬如高小伟。

以前高小伟喊他，陆仲溟心情好就应一声，心情不好就不理，高小伟也不气馁，每次都这样恭敬。今天当着盛伯嵩，陆仲溟是一点都不想将以前的破事拿出来在盛伯嵩眼前抖搂了。

“陆哥再见，再来我家纹身，我让我姐给你打折！”

打折打折！高小伟，下次见你腿给你打折！

短短的五十米，陆仲溟走出了钢索的感觉，盛伯嵩的眼光轻飘飘地落在自己身上，惹得他有些畏缩。

高小伟看着他陆哥的背影，莫名觉得今天的陆哥不那么高大呢。

到了路口，不容盛伯嵩说话，陆仲溟就一路小跑，溜了。

“臭小子，还敢纹身。”

盛伯嵩没有陆仲溟想象中那么生气，陆仲溟之前离经叛道的行为，在盛伯嵩看来都是叶家教育的不好，要不说他护犊子呢。

盛伯嵩对陆仲溟的信心，可不是一般的程度。

陆仲溟给展天翼打电话，结果这小子正在瞿巧巧家里吃饭，他二话不说跑去了瞿巧巧家里。

到了楼下，陆仲溟发现好像是头一次到同学家，两手空空不太好，就在楼下买了些水果。上楼按下门铃，是瞿巧巧的妈妈开的门。

“阿姨你好，我是瞿巧巧的同学，我叫陆仲溟。”

“你好你好，”瞿妈妈接过水果，笑着让陆仲溟进门，“来找巧巧玩花什么钱啊。”

展天翼和瞿巧巧坐在餐桌前，目瞪口呆地看着真的来了的陆仲溟，总觉得陆仲溟考完试就换了个人。

他们虽然是好朋友，但是呢，陆仲溟对人总有种疏离感，和谁都是。别说到同学家里，就连周末约他出去玩，陆仲溟从来不参加。

“你俩傻了？同学来了还不赶紧招待！”

两个人火速扒完碗里的饭，然后拉着陆仲溟到了瞿巧巧的房间。

陆仲溟第一次到女生的房间，有些好奇，不过瞿巧巧的房间也没有什么特别，干净整齐，比陆仲溟的房间香一点。

和陆仲溟的拘谨不同，展天翼可对这房间太熟悉了，他的书包扔在地上，显然他俩没有认为假期开始就放松，而是要补习。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从小就比成绩，再加上成绩都很不错，他俩是谁也不想输给谁，瞿巧巧数学非常厉害，初中就参加过好几次奥林匹克竞赛，而展天翼理综是强项，尤其是物理，得过好几次国内物理竞赛的金奖。

最变态的是这俩人会互相分享学习方法，有什么好的经验先跟对方分享，谁的成绩下降就会开启嘲讽技能，激励对方不断向上。

想到补课，陆仲溟就将两位纳入了求助名单。

“你要我初中的数学笔记？”瞿巧巧十分惊讶，上午她说给陆仲溟补课只是随口说说，难道真的激起陆仲溟的学习兴趣了？

“对。”陆仲溟沉思半晌，问：“你们说我现在还能考上A大吗？”

瞿巧巧这么能说话的人都沉默了，A大哎，顶尖的顶尖了。

“A大录取线很高哎，我对于A大都有点把我不准。”

“盛伯嵩就考的A大数学系，我也想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