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掀翻咒术界 第16章 十五只真人

顺平和外道丸到源外那里训练，外道丸敲一敲卷帘门。

那门上挂的牌子，写的是《源外庵四号备用分庵》，让顺平看得一愣。

“一般会这样给自己的宅子起名吗……”

“这里的主人，平贺源外，是歌舞伎町公认的第一发明家。”外道丸语气平平地介绍道，“以前是东京都第一来着。”

“据说是新并入天人治下的米花町，里面也有一位十分出名的发明家。所以，最近外面的人都不太称呼这个第一发明家的名号了，因为似乎两边的人互相不怎么承认的样子。”

“而且，源外老头好像仍在被官府通缉，现在无论是什么样的名声传出去，对他来说也都一样吧。”外道丸说。

……你们认识的都是些什么危险人士啊！

顺平第三次有如此强烈的预感，自己的人生道路真的要被改变了，被这个师门——但完全不是往期待的方向啊喂——！

顺平不自觉往光明的地方退了一步，被外道丸伸手轻轻地一扶后背：“干什么呢？”

“是没有人应答吗？”外道丸问道，“没关系，你师父说过，这位发明家有点耳背。”

顶着仓库内遥远的叮当作响，外道丸抡起自己的锤子：“……需要大声一点敲门。”

说着，她复现了顺平的噩梦（虽然这次动手的不是顺平）——但是大卷帘门，还是旋转跳跃着飞了出去！

里面的老爷爷气急败坏地操控着高达一样的大小机器人，朝外走出来。

“这样就可以了。”外道丸满意地收回锤子。

“什么叫这样就可以了啊喂！”源外爷爷指挥着一众钢铁机器，霸气地质问着，“你们可是只付了修一次门的钱啊！”

“是吗？那麻烦您请记在那个人的账上吧，”外道丸看似乖巧地带着顺平行礼。

“可以开始了，你训练的对象……”

“就是这个爷爷。”外道丸抬手一指，面无表情地说。

“喂，不是这么说的吧？那个人委托的是让坏小子们陪你训练啊。”源外指着他的屋子后面，一堆长着萌萌哒眼睛的机器人。

那些机器人闻言，纷纷站了起来，极具压迫感地向前踏步。

“这是……什么？”

“钢铁是最可信的伙伴。”源外爷爷说，“他们冰冷但可靠，并且有一颗闪亮的心。”

顺平震撼地抬起头，用眼睛丈量着屋里这些机器。它们大小、形态各异，都如此地沉默，走起路来步伐沉重，却的确有一种非凡的美感。

“这就是您给提供的训练人偶？”外道丸说，“我可以试试吗？”

“当然！反正已经付过钱了，”源外爷爷的眼镜隔绝了表情，只镜片上骤地划过闪光，“而且，我的坏小子们可是很难打败的啊。”

“真的吗？哎呀，谢谢您。”

外道丸从一个小罐子里不知怎么，变出胳膊长的滑溜溜的一只伏魔殿幼虫。这东西面色狰狞，目含血丝，细弱的腿脚不断扑腾着试图逃离外道丸。

外道丸把伏魔殿幼虫绑在机器人头上，然后放任机器人奔跑，在对方跑到门口一步前抢先上去，挥动大锤抡到对方头上。

“啊啊啊啊啊！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机器！”源外爷爷朝她赶过去，但是扑了个空。

外道丸绑好另一只伏魔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啊！！！”源外爷爷追赶着开始满屋子乱跑的机器人们，“没有说是这样的训练方法啊！要加钱的啊，这样是要加钱的啊！”

“而且本来不应该是那个小鬼在训练吗？”他匆忙间一指顺平。

外道丸顺着看过去：“啊。是的。”

“是给这个学生准备的训练啊。”她说，“你《真气的正确打开方式》已经看完了吧？记住了吗？记住了的话，就请用真气努力攻击这些幼虫吧。”

“要小心移动的训练人偶哦？用你的努力，从它们头顶取得训练的奖励吧。这是你今天的午餐。”外道丸给每一只机器人头上都戴好一只滑溜溜的伏魔殿，仿佛反向绑了一根激励它们的胡萝卜。机器人们可怜地发着抖，试图弹开这不断往它们头顶滴下黏液的生物。

顺平忍不住捂住嘴，这好像是外道丸所说的式神很喜欢吃的一种妖物幼虫，很美味，嘎嘣YUEEEEEE——！

“我、一开始也没说是这种训练吧……！”不好，反向激励在机器人身上好像成功了；它们都朝着自己跑来了！

“喂，不要把黏液往我的孩子们身上涂啊！上错了机油它们会坏掉啊！”

源外爷爷扶着自己的眼镜，瞠目结舌地看着活泼的机器人们。

源外爷爷的机器人们一个个都头顶着伏魔殿，边呕机油边奋力地奔跑起来。被机器人迅速追赶着的顺平，不得不陷入一种被动修行，从追赶着打击伏魔殿，到逃跑着伏击伏魔殿——

为什么变成这个画风了啊！伏魔殿在这次训练中根本只发挥了恐吓作用吧！

源外扶着墙慨叹：“好啦，小家伙们。你们想怎样锻炼，就怎样锻炼吧。”

“嗯？”

源外爷爷忽然往庭院外望去，外道丸微微扭头，也瞟了一下那边。

她手里拿着小本子，看似散漫地计数：“……五下。一共用出五次真气，是不是放的训练人偶不够多？”

顺平抓狂道：“我今天早上才刚学好不好——是你的伏魔殿小零食威力太大了吧！你看，那些机器人都在拼命地出手啊，不是为了训练是为了解脱啊！”

源外爷爷拍了拍三郎，往外走去。

“唉。不是挂了谢客的牌子了吗？……怎么还有人还找我这个老头子。”

他说着，摸两下脑袋上仅剩的一点小揪揪，叹气道：“真是麻烦。不过还是去看看好吧？”

外道丸转身看向源外。爷爷无所谓地挥了挥手：“你们就好好练习吧。毕竟交了两个小时的钱，不是吗？真是的，我还没有见过你们所谓的那个师父……每次都是托人来送信。”

“这件仓库，就暂时交给你们了。”源外爷爷自己转身出门。

外道丸在他背后一抬手，宽大的黑色衣袖里迅速飘出一张纸条，隐密地附到源外爷爷的衣服上。那纸偶轻轻滑落，像小人儿似地寻了个合适的姿势待着，逐渐隐形不见了。

顺平被吊着伏魔殿的机器人追得满屋乱跑，狼狈地放出一点刚学的真气。

“啊啊根本连绳子都没砍断啊！”顺平在奔跑躲避中观察自己的战果，不由绝望地嗷了一声。

他看见外道丸站在门口，脚步下意识一缓：“出什么事了吗？刚才……”

话音未落，他就被两个中型机器人赶上，两个机器人像玩玩具似地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托举起来。

“啊啊啊啊啊！”顺平被机器人拎着摇匀了，护着脑袋拼命回想，“真气使用第一条……第一条是什么来着啊啊啊救命！！”

“是气者，顺意而发；灵者，随心而动。”外道丸熟稔地背诵道，像一个无情的点读机。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顺平耳朵边呼呼地灌着风，转头拼命和机器人们打着商量，“……几位，我帮你们把伏魔殿摘下来好不好？不要一直顶着不适合你们的机油啊！”

那些机器人果然人性化地呆住了一瞬，顺平抓住时机，终于微弱地摸到气感的边缘，左手隔空一切，将那吊着伏魔殿幼虫的绳子切断！

机器人发出似乎委屈的一阵呜呜声，躲着地上的黏液跑到墙角去蹲下了。

顺平狼狈地落下来，在虫子残渣上滑了一脚，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吃吗？”外道丸自己抱着崭新的一只，只见这个小可爱鬼把自己脑袋变大，转眼一口把伏魔殿整只地吞下去。

……顺平缓缓摇头。

“但是做那个人的弟子，你必须要有觉悟才行。”外道丸说，“那位真人……是比你想象中要更加可怕的人。”

“你知道吗？为什么结野家会把我借出来，帮助那位真人的弟子学习。”外道丸手握锤子底端，“像我这样被调伏的鬼怪，因为凶性未灭、且有噬主的可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交给不信任的人操纵的。”

“你的师父，前段时间帮助巳厘野家调伏了一只巨魔，是差点挣脱封印的千年魔物。那东西消失以后，巳厘野的家主道满，也在两天后的比武中被结野晴明打败，并在万事屋的帮助（铁拳）下，终于解开心结，和结野家不再彼此争斗。”

外道丸说着，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本漫画书，上名《大江户阴阳家纪事》，最新回写着是上周出的。

她把这东西扔给顺平：“事情的详细经过，你可以看结野家纪事来了解，以及虽然很少，但你师父也有出场哦。”

正常有用漫画记载家族史的吗……？顺平一头雾水地接过这部书。

顺平翻到后面的两张。正巧有两幅彩页，第一张画的是小山一样高的巨大的魔物，在它对面的，就是顺平见到的那个灰蓝长发的青年。那人悬在半空，微长的衣摆无风自动，而这个没有怪物十分之一的背影，正平淡地朝前探出一只手。

另一张，画的似乎是阴阳师的家主比武：只是在那两伙对峙的人群间，有一个显眼的白毛坐在擂台一角，既像是裁判、又像是不听话的选手。

“那边的是万事屋的老板。”外道丸站在他背后瞧了一眼。

“万事屋？”

“姑且算是接受各种委托的事务所吧。”外道丸忽然笑一笑，“那里的老板是个非常有趣的人类，我的另一位主人；不知道你师父和他认不认识。”

顺平的思绪跟着发散了一刻。外道丸却绕开它，朝墙角的机器人们走过去：“这不是还有吗？你刚刚没有除干净的一只。”

她用自己惯用的方式，把机器人头顶的伏魔殿DUNAG～地敲到地上，拍拍灰尘。

“可以了啊外道丸小姐，这样我们的账单就要铺开三米长了啊！”顺平连忙接住机器人掉落的手臂，看着上面迸出的闪亮电花儿。

“没关系的吧？反正是那一位来结账。”外道丸把砸掉的练习道具丢进了自己的嘴里，伸手一指顺平，“不要干看着，你也要继续完成训练。是不喜欢伏魔殿吗？”

“那样的话，用这个练习也是可以的啊。”

外道丸像哆啦o梦一样，从怀里掏出一件流血的骷髅牛头：“这是我在集市上买的。把这个当作奖品吧？打到的话，就送给你一会儿做午餐。”

“……”顺平十动然拒，“你也是比想象中更加可怕的存在啊，外道丸小姐。”

外道丸左手拎着骷髅牛头人，右手拎着伏魔殿。她右手威胁地提了提，身前的机器人就迅速奔跑起来，再次拎起试图逃跑的小顺平。

“……又来！！”

外道丸闻言，只无辜地眨了下圆眼，侧头朝卷帘已经消失的大门口望过去。

顺平也挣扎着挪过视线，发现刚才出去的平贺源外，已经走回了仓库门口，正在把刚刚被摔进院子里的两块机器人零件捡回来。

“源外先生……”

“喂，那边的小家伙们。”源外爷爷抱着被外道丸拆散的零件，无奈地放到地上重组，“修习也要张弛有度对吧？”

“先别忙着折腾我的这些孩子了，不如出去帮我个忙吧？”他看着顺平，忽然咧开嘴，慈祥地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微笑。

“你们这些孩子，感觉比我们那个时候，要轻松多了啊。”

顺平怔愣地抬起头，抓着他的巨大钢铁手臂突然张开，他毫无预备，没有调整姿势就掉下来。

“……好疼！”顺平捂着腰，嘶嘶地吸着冷气，在疼痛中让真气缓慢运转。

战斗的技能先不提，自己把这个用途倒好像记得很清啊，顺平不由郁闷地吐了吐舌头。

“好啦，”源外爷爷抱着手臂看他们，“知道新口町在哪里吧？麻烦你们去一趟吧，那里有一座〇〇一样的建筑，去帮我送一封信。”

顺平：“……”

——这老爷爷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喂！

“好的，交给我们吧。”外道丸面不改色地应下，“那里好像挺远的，车费报销吗？”

“……重点完全不在这里吧！”顺平小小声地拉住外道丸，“而且你认识那地方吗？”

“去了就认识了。”外道丸一如既往地发挥道，转过无辜的大眼睛。

源外爷爷打量了他们两眼，似乎不耐烦地叹了口气。他从自己的钱袋里数出一点，递给两个孩子：“快去吧，老爷子我还有客人。别在这里耽搁了，这信也要尽快送到的。”

“好的，这些就折进今天余下的租费里了，具体是退是补，您请找那位真人大人清算吧。”

源外爷爷敷衍地一点头，让外道丸带着顺平从侧边的小门，迅速地离去。

顺平心里打鼓，把刚才又琢磨了一回：“……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外道丸小姐？”

“放轻些。”外道丸对他说，眼睛里闪过暗沉的红光。她一甩衣袖，影子陡然变得宽阔，从地上蔓延开来，将顺平的影子也罩进来。

身后传来叫人头皮发麻的沉重脚步声，顺平后背上隐密地结了一层冷汗。

“喂——！没有让你去啊，三郎！”

源外爷爷的声音从仓库里追了出来，像石子在水上的波纹一样响着回音。

那机械的脚步只跑出门口不远，似乎停住了。

它站在门前，像一尊守护的门神。那对萌萌的豆子眼睛，此时不带感情地低下头看去，捧着自己带电火花的一只胳膊，像拿武器似地冲着外人。

“……不必了，三郎。”

源外爷爷似乎这样说道。

外道丸与那些人擦肩而过，抽身拐进后巷。她抬手，像对待什么小动物一样抵住顺平的后颈，把他揪到身前。

“小心点。”

外道丸拉过他，几不可闻地对他说。

外道丸把他挡在靠墙的一边，不着痕迹地推着他的肩膀逼他走。顺平在女孩沉默展开的阴影里低下头，乖顺地溜着墙根，心中恍惚觉得这像是千与千寻里的场景。

他仿佛正在踏过一座桥，须得屏息躲开怪物——但是在他身边的，背着锤子、神色自若地保护着他的，是非人的生物；而他要躲避的，却穿着正式的带有家纹的和服，那些衣冠楚楚的人。

“他们……是什么人？”

顺平在走出源外门前的街巷之前，终于忍不住回了一次头。

调整失败（缓缓趴下

*这里私设是庆典大会之后了，但是三郎还在

*世界名画：真人在待机（bushi）下一章一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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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五只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