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苏玉离小手捂着琼鼻打了个喷嚏
“王嫂是得了风寒吗?朕带你去找御医”小凌奕关心地问道,拉着苏玉离便要走,一转头却撞到一片平坦的柔软。
梦舒顺势将小凌奕的脑袋摁在腹部逗弄道:“叫声师傅就放开,叫小姨也行”
苏王妃一脸古怪的看着梦舒,视线若有若无的扫过某处。
“太大了可不好,一不小心要摔跟头的”
自然是没躲过梦舒的眼睛
小凌奕扑腾了一会儿才脱离了压制,一只小手轻提鼻尖
最近老撞人,有点害怕鼻子塌掉。
苏王妃把小陛下拉回身边,一脸不放心地看着梦舒,总感觉这个女人会教坏小凌奕
小凌奕也是一脸不满地瞪着梦舒
“朕——唔...”
又被摁了回去
一番挣扎过后,小凌奕沉着小脸拉着王妃一路疾走,梦舒笑盈盈地跟在后边。
“陛下是在找那个红衣服的小姑娘?”梦舒跟着小凌奕从慈宁宫出来后问道
小凌奕停下了脚步,鼓着小脸一言不发地瞪着梦舒
“是叫红鸾吧,早上看到她出宫了,而且靠她可拿不下我。”
小凌奕别过头嘴硬道:“朕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找靠山”
“那就是让她偷偷带你出去玩?”
小陛下没回话,头顶的呆毛却抖动了一下,悄悄埋进头发
梦舒心下了然,继续诱拐
“她可不敢违背你母后,倒是我和你母后情同姐妹,带你出去玩也就是一两句话的事儿”
小凌奕还是没回话,只是头顶的分身开始扭动,像是在给小陛下出谋划策。只可惜其中意图被梦舒揣测了个大概。
“梦舒仙子现在还不是小奕的师傅,贸然带小奕出去怕是不合规矩,还请别让母后难做”
苏王妃抬手轻轻抚摸凌奕的头顶,帮忙遮掩天机。
小凌奕心里想的却是
朕好像也没那么生气,而且王兄也说过为君王者须胸怀波澜大海,不能小心眼,再说朕每次都找红鸾姐,要是红鸾姐因为这个受罚.....
梦舒没有回应王妃,静静地等待着小皇帝的旨意
小凌奕想答应又有些抹不开脸,正琢磨着怎么开口
“传太后娘娘口谕~”
一道拉长的声音传来,来者正是飞鱼红袍藏大监。
“老奴参见陛下”
拂尘垂地,红袍大监躬身行礼
“陛下,太后娘娘着(zhuo)臣带口谕给陛下”
随后站直身体道:“陛下若要出宫,必须有梦舒跟随在侧,日落之前务必回宫”
“嘿...嘿嘿”
傻皇帝咧嘴
梦舒稍微感到可惜。
“咳嗯~既然母后下令,那你便随朕出去走走吧”
小凌奕绷住小脸走到梦舒旁边,示意梦舒跟上。
二人刚走出一段距离,小凌奕突然想起了什么,双手括在嘴边冲着王妃喊道:“王嫂,朕下次再带你逛皇宫!”
说罢踮起脚尖眺望了一下太和门外高高矗立的巨大日冕,粗略估算了下时间后连忙拉着梦舒的袖子加快脚步。
“这孩子”王妃有些无奈道,藏公公眉眼低垂倘若未闻。
“藏大监随本宫一道回太极宫吧”王妃看向藏大监不容质疑道
“诺~”
藏大监拂尘轻提落在另一只手臂上,落后一个身位跟在王妃身后。
“藏大监进宫有三十年了吧?”
“回王妃,老奴进宫至今三十一载”
“五年前宫女白慕晴在先皇面前刺杀凌云,其中细节想必藏公公是清楚的”
“白慕晴还有个妹妹至今仍然在逃,当时可是藏公公带人出宫抄押的白府,本宫很好奇什么人能在藏公公眼皮子底下脱身?缉捕司五年都没有抓到一个弱女子,难不成真是一群饭桶?”
藏青没有回话
王妃蓦然回头问道:“本宫不想知道那个贱婢和先皇有什么关系,本宫现在只想知道白慕蝶藏在哪里?”
向来柔柔弱弱的苏王妃眼里露出可见的杀意
藏青跪伏在地,平静地回复道:“当年王爷被刺之事老奴只恨不能手刃此贼,但老奴确实不知白家余孽的踪迹,更不敢瞒骗天家”
宫中三十载的岁月早就磨平了老太监的心镜,难起半点波澜
空气十分安静,仿佛能听到微风吹动老太监衣袍的咧咧声
时间好像过去了一炷香那么久
“藏公公起来吧。藏大监常侍于太后陛下身边,让别人看到大监跪拜本宫,难免有僭越之嫌”
王妃伸出一只手略微搀扶
藏青哪敢让王妃受力,连忙起身,起身后低着脑袋不敢挺直腰板。
王妃盯着藏青低垂的脑袋
“希望藏大监明白”
稍作停顿后说道:“先皇已经是先皇”
藏大监默不应声,依旧低头躬身
王妃说完转身,藏大监默默地跟在后面,一路上两人再无任何交谈。
五年前先帝仍在,那时的王爷还是太子爷。或许是看大宁皇家的血脉实在单薄,平日里针对先皇和太子的刺杀从来就没断过
尤其是当小凌奕快出生的时候,北戎、夜郎、西羌的刺客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甚至还有前梁的刺客借尸还魂。
当小凌奕的第一声啼哭响彻皇宫,先皇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去查看的时候,产房外端着药锅的宫女突然奔向先皇,周边的暗卫早早反应过来挡在先皇身前。
宫女两掌一合崩碎药锅,握住藏在药汁中的寒光
就在要撞到暗卫手中百炼刀的时候反手将寒光向后一掷,正中太子殿下。
暗器是一枚寸长铁钉,钉上淬毒。
宫女临死前扯着嘴角对先皇说道:“帝枯之毒可医不可解,凌常衍,我要你看着自己儿子行将就木”
说完便血尽而亡
帝枯来自西域,从地下深层铁石中淬炼而来。
据说几年前西域有个国王中过此毒,刚开始中毒的毒症较小,几乎没有不适。随着时间推移,时间越久毒症越强,最后五脏枯竭而死
太医院的太医翻遍了医书,又在各处押来的死囚身上试了不知多少次,脑浆都快转匀了才发现帝枯之毒不可逆转,只能用药暂缓,且每个药方用上一段时间都会失效,只能不停地调配新药。
先皇震怒,自那之后几个月内,皇宫正门外的地板洗了又洗。湖监鹰犬泼洒而出,六门刑捕满街穿行,凡是和毒或暗器沾边的宗门更是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