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下山以后【古穿今】 第19章 道德绑架

众人听她这么一解释，也没头铁地非要买了。只有刘大妈唉声叹气，突然她上前一步，用力地抓住了慕瓷的手：“大师，那你想想别的法子，帮帮我这个可怜的老太婆吧。”

慕瓷却拉开了她枯瘦的手，语气带着她这个年纪所没有的云淡风轻：“你知道你儿子是把钱拿去赌了吧。道士能医人驱邪，但也无法左右他人的命运。”

赌徒是无药可救的。输了想回本回本想赢更多。他们早就陷入了一夜暴富的**之中，直至万劫不复。

这可不是刘大妈想听的话，她登时变了脸色，叉着腰威胁道：“我不管，你给我算了命，还是道士，就得帮我把事情解决了。不然，就让警察把你也一起抓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几个警察分开人群，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中年警察，他目光在那老头身上多停留了一会，问道：“谁报的案？”

其实太阴山下算命的很多，都是混口饭吃。一般来说，民不举官不究。可有人报警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我，我报的案”刘大妈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这两人铁定是一伙的，联合起来骗我的钱。一个小丫头片子，会算什么命啊？警察同志，你可得好好教育教育他们。”

见慕瓷帮不到自己，刘大妈先前的喜悦尊敬，全然变成了鄙夷和不屑。

齐恒闻言，视线移到了慕瓷身上。小姑娘看起来还是个未成年，长得挺打眼的，和他家里的小女儿差不多大。

齐恒不自觉地放缓了语气，向慕瓷证实：“小姑娘，是这样吗？或者，是有什么误会？”

慕瓷见他双眉浓黑，额头饱满，下颔方圆，看着便知是刚正坚毅之人。

慕瓷点点头，并未顺着齐恒给的台阶：“我的确给她算了卦，而且她儿子还杀了人。”

此话一出，齐恒的脸色顿时严肃起来，看向慕瓷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要将她刺穿：“就算你年纪小，有些话也不能乱说。”

慕瓷对李半仙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担心，才对着齐恒道：“陈海杀了自己女朋友。他女朋友想和他分手，陈海不愿意，争执之下，失手把人给杀了。”

至于慕瓷怎么知道的，她瞥了一眼来时还跟在齐恒后面的女鬼，如今正在死命地掐着刘大妈的脖子。

“你的尸体在哪？”慕瓷说到一半，转头朝那边问了一句。

“被陈海那个混蛋扔进了京口河里”白卉骂骂咧咧地回道：“这个老太婆分明知道，却瞒着警察，还帮她那个儿子做不在场证明。”

说完，白卉才察觉到不对劲，放弃了对刘大妈的纠缠，一脸欣喜地围着慕瓷打转：“你刚才是在和我说话吗？你能听见我说话？”

慕瓷却并不理会她，直直对上齐恒审视的目光：“这位警官，你可以让人去京口河打捞一下，或许对你破案会有帮助的。”

刘大妈冲到慕瓷面前，朝她啐了一口，大声嚷嚷着：“我儿子才没有杀白卉那个小贱人，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她说着就要动手，被一旁的小警察给劝阻下来了。

慕瓷看也不看刘大妈，主动走到了警车边上，很有礼貌地询问：“我可以上去吗？”

其他几个警察都无语了，头一次见有人这么迫不及待的，好像他们不是要把她带回警局，而是送回家一样。

齐恒知道自己不该相信一个小姑娘的胡言乱语，可她居然说出了陈海的名字，那就不得不重视了。这样想着，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上了警车后，先前一直没出声的老头凑了过来，和蔼地笑道：“小姑娘，你真的会算命吗？我拜你为师怎么样？”

慕瓷这时才看清楚这个老人，天庭无暇，眼神平和，即便已是耄耋之年，依旧精神抖擞，气色极好。

俨然这不可能是一个穷困潦倒到只能摆摊算命的神棍骗子，反而他一生都身居高位，无人忤逆。

慕瓷实话实话，婉拒了他的请求：“你与道门无缘。”

老人一听，遗憾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坐到一边，自闭去了。

旁观全程的警察们忍不住抽抽嘴角，特别是齐恒，这老的也就算了，小的一定要掰回正途，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齐恒和几名下属确实是出来走访调查白卉一案的，前两天她父母来警局报案，说女儿失踪了。他们这两天对白卉的亲人朋友都进行了审问，陈海是其中嫌疑最大的。但他咬死了自己和白卉已经分手，什么都不清楚。

警察这边没有证据，也不可能随便抓人，案子也就陷入了僵局，怎么都找不到白卉。

齐恒心里也有数，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但他并没放弃希望，一直都带着警员搜查。

今日局里接到刘大妈报警，便让齐恒顺便去把人带回来。他握着签字笔，看着面前淡定自若的少女，盘问道：“名字？”

“慕瓷。”

“年龄？”

“十七”

“你怎么会认识陈海？”问到这里时，齐恒的目光犀利了许多。

慕瓷对白卉的碎碎念充耳不闻，对上齐恒的目光也格外坦荡：“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是白卉告诉我的，她一直都跟在你身边，想让你早点把她的尸体打捞上来。”

齐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可莫名地觉得后背有些发凉。他站起身来，打算一会和慕瓷的家长好好聊聊。

警察局外，慕珣关上车门，一双长腿迈得飞快。他是在和合作商打高尔夫时接到警察电话的，说慕瓷和一桩人口失踪案有牵扯。

慕珣一头雾水，但更多的还是担心，当即就赶来了。可刚踏进去，他的视线就落到了一个挺拔的背影上：“应锦，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应锦回过头，看到慕珣，略微颔首，算过打招呼了：“来保释首长大人。”

他话语里的讥诮太过明显，听得慕珣眉头微皱，还想再说什么，一名警察就走了过来：“你好，是来报案的吗？”

慕珣也顾不上裴应锦了，他对着警员笑道：“警察同志，我是慕瓷的哥哥，她现在在哪？”

“你就是那小姑娘的家长啊”警员的神情一言难尽，摆摆手道：“你和我过来吧。”

听到慕瓷的名字，裴应锦俊眉微挑，走在慕珣身后，一同跟了过去。

然后，慕珣和裴应锦就见到了排排坐正在接受思想教育的一老一少。

齐恒板着张脸，严肃得不行，话主要还是对着慕瓷说的：“你是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对吧？要相信科学，坚决杜绝封建迷信。都高三了，不好好备战高考，出来算命，这不是胡闹吗？”

慕珣看妹妹低着头挨训的小模样有些心疼，他轻咳一声，打断了齐恒的发挥。

慕瓷终于松了口气，刚才齐恒说一句，白卉就反驳一句，跟吵架似的，闹得她脑子里嗡嗡的。

“大哥”慕瓷小跑到办公室门口，仰头看着慕珣。

被妹妹用这样信赖的眼神看着，慕珣眼底的笑意越发深了，以为慕瓷是害怕，连忙安慰道：“有哥哥在，没事的。”

这一边兄妹情深，另一边的祖孙却是相对无言。裴应锦听警员把事情讲了一遍后，薄唇勾起嘲讽的弧度：“首长，这要是传出去，你最在意的脸面可就没了。”

裴毓昌眼神黯淡了下去，叹了口气：“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人，哪还在意这些？”

裴应锦不置可否，拿笔签了字，却没着急离开，而是看向了慕瓷那边。

齐恒正在和慕珣沟通，算命摆摊那都是小事，可白卉的案子却是涉及到了人命，他希望慕珣这个哥哥能劝慕瓷说实话。

经过萧家的事，慕珣是无条件地相信自己的妹妹，他看似很配合，实则就是打太极：“齐警官，你问也问过了，我妹妹都是上学回家两点一线，和这桩案子没关系。为什么知道嫌疑人的名字，那大概就是凑巧吧。”

神他妈凑巧，齐恒的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他是没权利继续扣留慕瓷，可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他又不愿意放弃。

就在齐恒考虑要不要把慕瓷带到审讯室的时候，手机振动了一下，来电的是局长，语气急切地让他赶紧放人。

齐恒拧着眉问：“这事情还没调查清楚，怎么能放人？”局长没法子，只能和这个油盐不进的属下细细解释：“哎呀，你怎么抓了裴家的老首长，好在人家不计较。还有慕家的千金，不可能和你的那失踪案扯上关系的。赶紧放人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强权更是无可撼动。在局长的催促下，齐恒心不甘情不愿，只能选择放人。但对慕瓷的好感，却荡然无存。明明她说实话，就可以帮助他们破案救人的。

就在这时，一个警员急匆匆地跑进来，语气激动兴奋：“队长，打捞队那边有新消息，京口河下游打捞上那一具女尸，根据衣着打扮身高体型等特征，初步判定就是白卉的。”

“什么？”齐恒第一反应，是看向了正要离开的慕瓷，眼神复杂。没想到，慕瓷的话居然应验了。白卉人已经死了，被抛尸到河里。

但他此刻没空和慕瓷多说，找到白卉的尸体，案子便好查多了，立即吩咐道：“让周法医尽快出尸检报告，二十四小时密切监视陈海。”

四人出了警察局，裴毓昌看着慕瓷，满脸慈爱：“慕家丫头啊，我们也算是共患难了。你告诉爷爷，这个世界真的有鬼吗？你还能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