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往外望了一眼,见没什么人,这才放心的说。zhongqiuzuowen
“我总觉得他最近性子阴沉了许多,话也不说,就只知道练箭,读书,吃着饭也要在桌上比划几个字,练箭都能练到大半夜。”
“啊?他这么用功啊,他大概想着早点立起来,你不用担心太多,只劝着些就好了,身体要紧嘛,这还是大冬天的。”
“可不就是这样,可是他却说,睡不着,总想做点事,我这心里担心的很。”她压低了声音,握住金苹的手,“那次你知道他拿刀子抵着王氏脖子的事吧?”
金苹点头,“知道啊,怎么了?”
“我怕他以后干出什么事,就把他的刀收了,自从那天开始,我就觉得他不对劲,性子越来越阴沉了。除了重要的事,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金氏正要说什么,院门忽然打开了,她一眼便看到了韩凝雪,再看韩文耀,他倒是不一样了,个子好像高了一些,人也变得干净了,精神了不少,倒是没看出来哪里阴沉。
劝慰道:“我看着没有啊,大概是越来越年长,腼腆了吧。你看这人好好的,又没什么事,一定是你总爱多想,要不然你怎么会思虑过重,病这么些年?依我说,你可别再多想了,心放宽些,看看这俩孩子,多好啊,文耀清俊,小妹乖巧,男俊女美的,长大了成家立业,都是你的福气。”
被她这一劝,张氏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她的孩子不都好好的么,韩文耀虽然不爱说话了,但是稳重多了,许多事也不要她操心,这不就是说他长大了么,这是好事啊。
心中的担忧一消下去,张氏的眉梢眼角也展开了笑意。
现在她手里有银子,明年可以重新修一下房子,到时候说媒的事也该提起来了。
想到再过不久她就能抱孙子,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看着韩文耀的眼神都带着对未来大孙子的期待。
韩凝雪才放下碗没多久,韩小妹就兴冲冲的跑过来了。
“我娘说了,我们明年要盖新房子,到时候多修一间,给我哥成亲用,我娘说了,要找好的工匠,盖大一些,家具也打新的,还要打一个书柜书桌,只给哥哥留着读书用。”
兴奋的韩小妹根本没发现韩凝雪的脸色已经变了,指甲狠狠钳进掌心。
她咬牙问,“你们要给他说亲了?”
韩小妹一脸天真,“嗯,我娘说了,先相看起来,看有没有好女儿,让媒婆留意着。”
“啪”
一个轻微的指甲断裂声,韩小妹没有听到。
“那他答应了?”韩凝雪微微松开,拿出断开的指甲,无所谓的修剪着。
韩小妹摇摇头,“他说想先上学,我娘就说不耽误,他就没再说什么了,估计也同意了吧。”
“呵呵,同意了,真行啊。”
韩小妹没听出这话里的意思,笑着拿剪刀剪花瓣,“我在想,以后哥哥娶的嫂子会是什么样的人,想来想去,我觉得要像雪儿姐一样好就好了。”
韩凝雪自然也没听到这句话。
她只知道,她听到这件事,她要炸开了。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想不到,若是他娶了别人,她看着他与别人恩恩爱爱,她肯定能气死。
一瞬间,她想了许多,想到曾经放手时说,只希望陪着家人便好。想到了那时他满眼真挚的说,要娶她,和她一起过平静的生活。
心中天人交战,最后谁也没能说服谁。
韩凝雪轻叹了一声,“一切随缘吧。”
或许,只要我够好,他就不会娶别人。
关于她身世的秘密,也该想办法让他知道了。
韩凝雪慢悠悠的走着,站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树林中,那个不顾危险说要救她出狱,不怕流言蜚语也要娶她的男孩还没长大,但是他的肩膀宽了许多,背也直了许多,努力的样子,更是令人心动。
她喃喃,“若是前世你爱我,今生也一定会爱我的对不对。”
树林中,韩文耀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见是她,转身朝她走来。
韩凝雪也一步一步朝他走去,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雪儿妹妹,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送东西啊。”
她把手中的彩带展开,“这个系在树上,风吹动彩条,便会变幻出方向,它们够软,你若射中,便是力气也能得到锻炼。”
“谢谢你。”
韩凝雪轻笑,“你好啰嗦,我帮你系上吧。”
“不,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哎呀,你更啰嗦了,给你一半,自己系哦。”
韩文耀难得的笑了笑,接过一那一半。
手中的彩带有两指宽,两尺长,红白黄绿蓝,挂在树上,好似春天里的一抹亮色。
他转头,微仰起的侧脸干净秀美,那颜色再艳,再亮,也不如她脸上的绯红好看。
远处,躲在暗处的黑衣人看着那两个一高一低的身影往树上系着彩带,犹如一副画卷。
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王爷为什么派他来盯着一个农家女,他在这里,除了见她与家人邻居说说笑笑,就是躲在屋里不出来,实在没看有什么值得王爷关注的。
若说有,恐怕就是那张可媲美京中小姐们的脸了。
大概王爷见惯了端庄的女子,想换换口味?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而被下属猜测是想要换换口味的李高翰,此刻正一脚踹翻了一箱空白的账本。
他怒不可遏,“这个老匹夫,胆敢耍我。”
向鹰面色凝重,右手放在剑柄上,“要不属下扮成刺客,再探。”
“不可。”他平复了情绪,淡然道:“现在那些东西怕是已经到了三皇兄的手中,你若再去,反倒中计,到时候,只怕猛虎反扑,先回去,它日再作计较。”
“是。”
李高翰想到了那个救了他的女子,韩凝雪。
也许,有朝一日,它真的能派上用场,便问向鹰,“韩雪儿那边有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