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 张智轩向她讲述了那天离开机场的后续。maixi9
钟五和那个女人已经被他们秘密关押起来了,经过审问,他交代钟家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和青城老祖搭上关系了, 暗中为他做了不少事。
现在的钟家,表面上光鲜亮丽, 实际上就是个邪修窝,从根底上就坏掉了。
讲到这里,张智轩的脸色也不好看:“羞愧得很,我们张家也有人投奔了青城老祖, 不过已经被废除修为了。现在就是不知道其他几家的情况,我爸派了人去各家探查, 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
“只要是狐狸, 尾巴总有露出来的那一天。”江一念淡淡道。
“大师说得有理。”
交谈间, 两人已到了张家的落脚点。
张家家主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在她到门口时, 亲自迎了上来:“江大师, 你来了。”
他原本是想亲自去见她的,但这几天张家的动作已经引起了其他几家的注意,冒然行动有可能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就没去。
江一念点头回礼:“张家主。”
张家主右手往前一伸,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大师,这边请。”
江一念在他的引领下就坐,直接道:“路上张道友已经把相关情况告诉我了, 现在我来说说我知道的信息。”
“请说。”张家主坐直了身体,面容严肃,认真听着。
“青城老祖以吸收阴煞之气修行,他的人在全国范围内大肆制造极阴之地,光我碰见的就有四处,没被发现的只会更多。”
张家主面容严肃,眉宇间带着一丝疑惑,“可阴煞入体不是会损坏肺腑、影响我们的神智吗?”
江一念点头,阴煞之气对于他们而言确实不是好东西,但若是能像裴恒修那样把阴气转化成修炼的灵气,可谓是一大捷径。
但这些江一念没有说出去,扯了个谎搪塞过去,继续道:“他每隔一段时间要换一具身体,算算时间就是这几天的事了,最好在他还没恢复修为之前找到他,不然——”
张家主懂他的未尽之意,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们玄盟会尽快查清此事的!”
之后两人又聊了许久,临走前,江一念提醒道:“光凭你一家恐怕无法处理好这事,张家主最好尽快确认其他几家的情况,我已经向特异局反映了这事,到时候会有人来找你。”
“江大师放心,我明白的。”
……
和张家父子告别后,江一念便回去找裴恒修。
裴恒修还没有出来,她就又去外面逛了逛,路上接到了堂妹祝景汐的电话。
电话那一头的祝景汐扯着嗓子道:“姐,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惊天大瓜啊!”
江一念把手机从耳边挪开了一点,诧异地问道:“什么事?”
“你敢信?大伯他在外面竟然有一个私生子,而且就比你小一岁!他刚刚把私生子接回家了,还早早地把他塞进了公司,现在家里已经闹成一团了。”
江一念眉梢微动,她那个父亲自诩情深似海,没想到也会做出婚内出轨的事情。
“你绝对想不到私生子和祝奕欢的关系。”祝景汐压着声音道,隔着电话线江一念都能感受到她的不平静。
“情侣?”不应该,她都有未婚夫了。
“是同母异父的姐弟!”祝景汐到现在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实在是太狗血了,“祝奕欢的妈妈是大伯的初恋,她恨大伯始乱终弃,就随便找人滚了床单,想要报复,当年也是她买通护士将你和祝奕欢掉包的。”
江一念一愣,那头的祝景汐继续道:“而且大伯其实早在几年前就知道这件事了,但是他却没有声张,而是选择替那个女人隐瞒,销毁证据。大伯母气得住院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江一念沉默了一瞬,道:“你去吧。”
“那你不去吗?”祝景汐的声音低了下来,“她现在是真的很难过,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是丈夫的小三生的,现在大伯又把私生子带回家,好像还盘算着把公司也交给他,我看大伯母的精神都有些不太对劲了。”
“我现在不在帝都。”江一念道,想了想说,“你可以跟她说让她离婚。”
“好吧,我提提看。”祝景汐无奈道,“但我觉得大伯母可能不会同意。”
挂断电话,江一念已经没心情继续逛了,打道回了酒店。
——
医院,祝奕欢守在病床前,一脸憔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她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是祝父的初恋和野男人生的孩子,消息一出,别说祝母不能接受,连她也要奔溃了。
但凡她的身世不要那么狗血,祝母也不至于那么恨她,想到晕倒前,肖韵清布满血丝的眼神,她就一阵心悸。
“唔——”
病床上的肖韵清□□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是哪儿?”
“妈,你终于醒了!”祝奕欢激动道,“我去叫医生!”
“滚!”看到她,肖韵清一把将枕头扔到她身上,“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肖韵清歇斯底里道,“那个贱人才是你妈!你们母女俩果然是一路货色,贱人偷换我的女儿,害她从小吃尽了苦头,而你!”
肖韵清指着她的鼻子,怒气冲冲道:“你也不是什么好货!你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几次三番挑拨我和一念的关系,害我误会她,伤了她的心,最终与她母女离心。你们全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你们想把那个贱种接回来,我告诉你,没门!只要我还活着,我绝不会让你们那一家子贱货踏入祝家半步!”
祝奕欢脸上血色尽失,死死地咬紧下唇,“妈,我求你别这样对我,我难受——”
“啪!”
肖韵清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光,“我说了别叫我妈,我嫌恶心!我只要一想到你是那个贱人的女儿,又害得我与一念离心,我就恨不得一把掐死你!……”
她的话越说越难听,祝奕欢终于忍受不了,狼狈地跑开了。
路上,祝奕欢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忍不住找到了庄毅寻求安慰。
“她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好歹在她身边生活了二十多年!”祝奕欢一边哭一边擦眼泪,“再说了,我的身世是我能选择的吗?”
庄毅一脸疲惫地看着她,抽出两张纸巾递到她面前,安慰道:“好了,别难过了,我想阿姨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情绪过于激动,等她冷静下来你再去示下好,她会接受你的。”
“不,她不要我了!”祝奕欢摇头,“我了解她,她有时很天真,但大多时候都很偏执,尤其是在涉及到爸爸的时候。我的身份就像是一根刺扎在她心上,她恨不得杀了我,怎么会接受我?”
庄毅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按了按太阳穴,心里烦闷。
祝奕欢转过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她叫我滚,我现在没有家了。”
庄毅的手顿了一下,问:“叔叔怎么说?”
“他现在对我很冷淡,我都不敢往前凑了。”祝奕欢苦笑,指甲掐进了肉里,“而且他的眼里只有他儿子。”
她太天真了,以为赶走了江一念,祝家就妥妥是她的,没想到祝父给她来这一出,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现在她真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对于养母来说,她是情敌的女儿,害她与亲生女儿骨肉分离;对于祝乾国来说,她是初恋背叛他生下的孽种;而对于生身母亲而言,自己则是一个耻辱,她的眼里只有能带给她荣华富贵的儿子。
她根本不想认祝奕欢,她的存在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污点,她当年之所以把祝奕欢和江一念掉包,一是因为不想养,打掉又会损害子宫,不得已才生下来的。二来是报复肖韵清横刀夺爱。
“你不会不要我的对不对?”祝奕欢期冀地看着他,“现在只有你还是属于我的!”
庄毅有一瞬间的不自在,轻轻地抱住了她,不让她看到自己脸上的犹豫,“当然不会。”
“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庄毅:“……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也知道,大哥他不是我妈生的,现在他抢了我的公司,我要先把公司和庄家都抢回来,你再等等,好不好?”
“好,我可以等,但是你千万不要像爸爸一样,为了巩固地位,另娶他人!”
庄毅抿了抿唇,“不会的。”
“但愿你说到做到,不然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祝奕欢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
两天后,切磋赛正式开始,裴恒修拿着他新鲜出炉的宝剑和江一念一起出现在赛场。
比赛分为三轮,第一轮是混战,擂台非常大,能够同时容下上千人,最后站在台上的十人胜出,第二轮比的是捉鬼,这一轮淘汰六个人,第三轮才是两两互打。
“江大师!”张智轩远远地就看到了江一念二人,高兴地跑了过来,笑着说道,“等下上了台,还请江大师和裴总手下留情。”
裴恒修转了转手腕,面无表情道:“会的。”
张智轩:“……”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他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啊。
不多时,比赛正式开始,江一念提气,跃上擂台,身形轻盈,落地无声,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裴恒修紧跟其后,与她挨在一起。
高台上,江家家主问道:“这两个是谁家的?”
众家主摇了摇头,都说不认识。
“看这两人气定神闲的,身上气势都不弱,今年该不会有黑马出现吧?”
钟家长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江家长未免太抬举他们了,外面的野修士连本像样的功法都没有,能顶什么用?等着吧,等会儿会有人教他们低调做人的!”
江家主好脾气地笑笑,没有跟他争论。
两人交谈的时候,擂台上的混战已经开始了,一时间,符纸、法器满天飞,众人各显神通,纷纷朝身边的人出手。
江一念和裴恒修二人背靠背,一人使鞭子,一人用剑,合作得天衣无缝,很快就清空了一大片。
众人也不敢再小瞧两人了,矛头一转,对身边的人下了手,有些反应慢的就这样被踢下了擂台,气得他们在台下捶胸顿足。
张智轩就没那么好运了,刚上台没多久,钟家和马家那伙龟孙子就围了上来,下手毫不留情。
“嘭!”
又一个师弟被踹飞出去,张智轩冷着脸道:“混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钟二讽刺地看着他:“干什么还看不清楚吗?那这样呢?”说着长剑一劈,一道剑光朝他袭来。
张智轩想躲,可身后是马六,左右各有一个钟家人,他们齐齐朝他发动了攻击。
台上,张家主怒不可遏地瞪着钟马两个家主,“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意思?”
马家主是个啤酒肚,肥头大耳的油腻大叔,闻言笑眯眯道:“张家主稍安勿躁,小六他知道分寸,不会要你儿子的命的,只不过刀剑无眼,混战中缺条胳膊少只腿都是正常的,你说对吧?”
“你!”张家主的眼里冒着怒火,就要冲下台去救儿子,被两人拦住了。
钟家主一脸阴沉地看着他:“怎么,你想违背大赛规则?”
“让开!”张家主甩开他的手,“我们弃权总可以吧!”
“晚了!”钟家主的嘴角挂着一抹残忍的笑,凑近他道,“要怪就怪你张家太不识趣了,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什么事都没有,你说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呢?”
张家主心底一沉。
“张家主放心,你儿子没事。”江家主在一旁道,“有人救了他。”
张家主下意识看向台上,就见儿子已经脱险,是江一念二人救了他。
“那两位是?”江家主好奇道。
见儿子没事,张家主心情好了一些,“他们是智轩的朋友,说来也巧,江大师也姓江,若不是知道调查过她,我还以为是你江家人呢。”
江家主闻言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紧紧地盯着江一念看。
擂台上,眼看着就可以重伤张智轩,却被人救走,钟二顿时就恼了,啐了一口唾沫,骂骂咧咧地朝江一念攻了过来。
裴恒修长剑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发出,带着凛冽的寒气朝他袭来,钟二脸色大变,慌忙用剑格挡。
“咔嚓!”
钟二的剑碎了,他顿时傻眼了,他这把剑是太爷爷用过的,锋利无比,曾经斩杀过无数妖邪,竟然就这样碎了。
裴恒修身形一转,出现在他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
这一脚他用上了灵力,钟二在台上转了几圈,扑通一声栽下台。
“阿昊!”
“二哥!”
台上台下都有人对裴恒修怒目而视,但他不为所动,步伐一转,快速游走在人群中。
“嘭——嘭——”
重物坠地的声音不断响起,眨眼睛,裴恒修就解决了一批人,一轮一轮的比赛太烦人了,不如一次性解决干净。
这边江一念也动了,挥舞着鞭子,左一个,右一个,跟扔垃圾一样把人丢下了台。
剩下的人很快意识到这两人的难缠,暂时联合在一起,围攻两人,外加一个张智轩。
张智轩简直苦不堪言,刚刚被围攻了一回,现在又来。
江一念两人配合默契,而且他们的修为早已突破先天,台上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一窝蜂被踢下台了,徒留一个张智轩。
“嘶——”一个被踢下台的选手摸了摸青紫的脸,龇了龇牙,忍不住和同伴抱怨道,“这两人搞什么鬼,这他妈才第一轮呢!——你怎么不说话?”
“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女人使的鞭法有点眼熟?”
男子顿了一下,“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我想起来了,是师姐的《九凤鞭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