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阳杂志社。
会议上,杂志社的编辑们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纷纷庆祝这期的销量超过了杂志社创刊以来最高销量纪录。
“好啦,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刘主编知道大家都很激动,她自己心里也很高兴。
“的确没想到这期的杂志销量得这么好,出乎意料。如果不是微博两个大V博主给我们宣传,也许不会引起网友和读者的热议。当然,最大的功劳也归功于模特韶初。”
有编辑说:“其实我们也是在赌,以前从来没有拿真人模特当过封面。大家都也抱着试一试的想法。不过好在我们赌赢了。”
“也赌输了,输得好。”刘主编之前和韶初寄有个对赌协议,大家都知道这个赌约,心照不宣地笑了。
“不过其他同类杂志社的可就恨死我们了,都在微博上明里暗里酸我们《灿阳》卖情怀。”编辑说。
大家纷纷抢着说:“那是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当年我们创刊时,他们还没毕业呢!”
“就是,当年我们《灿阳》杂志几乎每个学校都有学生买来看。火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忽然有人弱弱地说:“是不是我们今年就不会……停刊了?”
会议室瞬间安静了,刘主编眼眶红了。杂志社创刊时,她还只是个小编辑,十多年了,坐到了主编的位置,然而时代却变了,昔日红火的杂志社面临停刊。任谁都难以接受。
“现在《灿阳》梅开二度,当然不用停刊。还得好好感谢一下韶小姐。”刘主编抹掉即将出眼眶的泪花。
晚上十点多钟,微博上热度依然不减。不过一旦什么火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黑料。
不知道哪里来的一群网友,在《灿阳》官方微博下各种抹黑——
“灿阳已经low到请野模拍封面的地步了吗?拿这种封面来敷衍读者,对得起读者的喜欢吗?”
“你们是文学杂志,不是时尚杂志,拍什么装模作样的时尚封面。”
“恶心,恶臭!看到马上要停刊了,结果卖情怀来造销量,把我们读者当工具啊?!”
“那些什么青春回忆,什么陪伴成长,都是灿阳营销的吧,就是想让我们这些傻傻的读者去买。”
“杂志一点也不好看,浪费我钱,这叫欺骗消费者!退钱!”
“……”
韶初寄看着那些评论眉头皱紧了,这些人是突然冒出来的,而且像是训练有素,专门针对《灿阳》的。
作者降魅给她发消息:别去理那些披皮黑,那都是有人买水军故意装成读者骂抹黑杂志的。
降魅:你没开微博吧?最近风口浪尖的,暂时不要开微博。否则那些水军会来你微博骂死你的。
降魅:我的微博已经被黑子包围了,不过我不去看。
韶初寄:火了就是是非多。毕竟分了别人的奶酪嘛。
没过一会儿再去看微博,官方回复了,还置顶了:尊重艺术,尊重读者。积点口德吧。
韶初寄笑了,她忽然想起最炫名媛群今天一天都没怎么说话,坏坏地笑了一下。把微博热搜第八“《灿阳》单日销量超同期最高百分之十”的截图发在群里。
她学着群里这些人婊里婊气的语气——
韶初寄:好像是有点“辣眼睛”,大家是不是都哭了呀?
韶初寄:的确是来“冲喜”的,我一参与,杂志的销量都爆了呢。
韶初寄:随便和人家杂志社赌了一下,结果就赢了呢,我是气运女王吗?
韶初寄:那些网友都夸我美,要关注我微博呢,我都不好意思了呢。
韶初寄:你们不是要去买杂志吗,如果没买的话,我把封面高清照发出来给你们欣赏一下啊~
发了好几条消息,终于有人说话了。
何与烟:够了韶初!炫耀什么,不过就是运气好了点,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微博上那么多骂你的,要不要我截屏发给你看?!
何与烟:没看到网友扒出你是野模啊,黑历史那么多,也好意思得意?
韶初寄抱着手机差点把头笑掉,她一想到何与烟气得鼻子假体都歪了的样子,肚子都笑痛了。
她还没来得及怼回去,群里有人竟然一边倒了。
之前那些在群里跟着何与烟嘲讽她的那些人,现在在群里帮着她说话。甚至还有吹彩虹屁的。
于一枝:“小初,你真厉害,能不能推荐我也去拍灿阳的封面啊?”
胡襄:“小初,灿阳一定给了你很多报酬吧?”
于一枝“小初,我能不能跟你拼封面啊?”
韶初寄叹为观止,这些人不愧是黛咪姐的徒弟,“变脸”的技术学得有模有样。
何与烟:你们两个还要不要脸!一个破杂志封面而已,有什么好拼的?
韶初寄也是见证塑料姐妹花翻船的人,看着昔日一起嘲讽她的姐妹花如今因为她而反目成仇,不厚道地笑了。
她手机一扔,躺倒在床上,终于舒了口气。
近日来的连轴转,已经让她身心俱疲。
是不是从今天起,她不再是软弱无用的韶大小姐了?她现在已经能靠自己的能力赚钱了。她还学会遇事先思考,遇事先解决了。不会一受到委屈就哭了。
爸妈,你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欣慰,还是会心疼?
韶初寄抬手遮住眼睛。
以前她只是听说没钱的人处处难,没背景的人在底层社会苦苦挣扎。仿佛是故事一般过耳就忘,但是现在她是故事中的人了,她也在为生活而苦苦挣扎。
韶初寄笑了一下,她一想到马上就会得杂志社的报酬了,高兴地坐了起来。
到时候她要换个地方租,然后扔掉那些假货,再买护肤品、买化妆品、买好看的衣服,还要……
不过应该没这么多钱够她消费,因为还要拿八万赔给边致!
呜呜呜……
《灿阳》杂志连续三天销量占同期第一。
在死亡倒计时最后一天时,韶初寄在外面买早餐,终于收到杂志社汇的款。
税后到手130842.92元。
“啊啊啊啊啊啊啊!”韶初寄惊喜得原地蹦了起来,周围人都在看她。
她一口闷了小笼包,拨通桑介的电话:“小桑子你在哪儿?”
小桑子?!
桑介正在开车,后座坐着正在认真看笔记本电脑的边致。
他蒙圈了几秒钟,而后蹭的一下冒火了:“你乱叫什么?!有屁快放!”
这称呼听上去像小太监没什么,气就气在,这是夫人给他起的外号,除了夫人,其他人都不能喊。韶初这个小贱人张口就来,骂不死她!
韶初寄也不生气,吞下包子后说:“赶紧到本娘娘这儿来‘领赏’。”
“我……”桑介忍住骂人的话,毕竟这是在边总的车上。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边致,“边总,那女人今天能赔钱。”
边致继续打电脑,没理他。
桑介咽了口唾沫,回韶初寄:“打卡上。”
“问她在哪儿。”边致撩起眼皮说。
桑介赶紧问了地址,就在他们去公司的必经之路上,也算是刚好顺路。
一辆黑色宾利慕尚停在街边小吃摊前,豪车的光环,瞬间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韶初寄走到后座窗前,敲了敲车窗,然后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等车窗摇下来。
她今天穿着灰色收腰连帽卫衣裙,不是大牌,是原主为数不多的“普通”衣服。笔直纤瘦的长腿下穿着贝壳头休闲小白鞋。
即使穿着普通,但是架不住身材好,随便穿什么都好看。尤其现在气质在那。捏得死死的。
小吃摊周边的人都以为韶初寄靠着色相攀上有钱人了。
结果等了两分多钟,车窗一点动静都没有,韶初寄有点尴尬,又敲了几下。
由于车窗外看不到里面,韶初寄趴在车窗上往里看。而此时车窗缓缓下滑,她大眼睛毫无遮挡直直盯着边致。
韶初寄:“……”假装不尴尬地后退了一步。
但是看到边致身上穿的衬衫时,她眉头跳了一下。这男人今天好骚啊,穿的粉色衬衫。
等等,韶初寄视线停在衬衫领子处,脑子“叮——”了一下,右边领子上绣着歪歪扭扭难看的字母“SCJ”。
几乎是一瞬间头皮就发麻了。这是她以前的恶作剧。她给边致买了粉色衬衫,还在领子处绣了自己名字的首字母。当时幼稚得可笑,想着以此证明这男人是她的所有物。
“你发什么花痴啊,赶紧赔钱。”前座的小桑子司机嚷嚷着。
韶初寄差点忘了正事还没做,她要拿钱砸在边致的脸上,然后语言羞辱边致。
“边总,您今天的脸色看上去怎么五颜六色的,是不是没看到我去你们公司擦地板,很不高兴啊?”韶初寄故意这么说,其实边致还是那副欠揍的脸,没什么变化。
前座的小桑子嘴角都抽了,这女人太猖狂。她一定是没见识过边总的厉害。
边致关上电脑,摘下蓝牙耳机,笑着问:“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韶初寄:“。”装,你可劲儿装。这种招数我都看烂了。
“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给边总带来了惊喜。”韶初寄把手伸进水桶包里。
桑介从车窗里歪出脑袋看韶初寄的手,只见她从口袋里拿出来八叠人民币!
眼睛都瞪圆了。
周围人发出倒抽气的声音,他们听不到这边在说什么,以为韶初寄不做有钱人的小情人了,现在要还钱划清关系。嗯,有骨气!
接下来小桑子看到了更“惊悚”的一幕——韶初寄把八万现金从车窗扔进了后座,歪着脑袋对边致说:“赏给边总洗裤子。”
向来都是边致拿钱羞辱人,还没有人敢拿钱羞辱边致的。这女人太嚣张了。他见过太多变着花招引起边致注意的,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不怕死的。
边致低头看那些钱掉在座椅和脚边,回眸看韶初寄:“你怎么证明这些钱不是假的?”
韶初寄瞬间呆了,她手足无措,又想解释这是她在附近银行取的,又想拿出凭条证明,还没说话,桑介就在车窗口大声说:“就是,你拿□□侮辱谁呢?!”
周围吃早点的人们都听见了,议论纷纷。
韶初寄把凭条怼到边致眼前:“刚从银行取出来还热乎着呢!”
边致拿过凭条看都没看随手扔进车里,嘴角勾起“毫无人性”的笑:“我说是假的,就是假的。”
韶初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这意思是不认账?”边致也太混蛋,太不要脸了。为什么要这么为难她?当初不就是洒了茶渍在他裤子上么,至于记仇那么久吗?
边致没有正面回答她,懒洋洋地靠着后座。衬衫很合身,随着身体的动作,把胸膛和腰腹的肌肉线条绷了出来。透着一种性感的吸引力。指节修长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笔记本电脑边缘:“我不喜欢为难人,韶小姐既然没钱赔就算了,换个方式赔也一样。”
韶初寄双手按在车窗边沿,紧紧捏着,她果然还是太嫩了,玩不过这成了精的混蛋。
现在这形势不能和边致硬扛,只能迂回,难以启齿地说:“那你、把地上的钱……还我。”为了生活,颜面皆可抛!
边致轻笑出声。
韶初寄:小桑子,你棺材我已经买好了,什么时候下葬?
小桑子[跪求放过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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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12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