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居然很轻松的全员通过,一点阻碍也没有。kanshushen
这是他亲政以来,第一件如此顺利的事情,看来这以农为本的儒家思想,的确是深入人心呀。
可刘志觉得单单是写本书,对于生产力的发展还是太慢了,于是提出要组建一个专门的农业研究机构。
在各地成立试验田,优选良种,钻研更系统的种植方法。
朝堂上基本上还是支持的,毕竟现在粮食短缺已经成了大问题,谁都希望能提高产量,解决民生饥饱。
关键是,古代的读书人读的都是圣贤书,从秦始皇焚书坑儒开始,到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几百年来,重视农业发展的农家,科学发明的墨家,都早已经淹没在历史的沙尘中,无迹可寻。
“陛下的意思,莫非是要重新发展农家学说?”
立刻就有人提出了问题,这是个十分敏感的话题。
“非也,农家欲使君臣并耕,悖上下之序,当弃之,然其修饥谨,救灾荒,劝农桑,又当倡导。”
这么一说,众人便彻底明白了,陛下的意思,只需要农家的技术,不需要他的思想主张。
也就不会与主流的儒家思想产生冲突,更不会威胁到儒家的地位。
先秦时代的百家,都带着明显的哲学主张,百家争鸣,在思想意识形态上造成了一定的混乱。
但后来汉武帝罢黜百家时,采取了一棍子打死的策略,也从另外一方面,遏制了其他学科的发展途径。
昨夜他苦思破局之法,却一直无所得,黎明时方迷迷糊糊睡去。
却不知不觉中梦到了千年后的现代,看到街上熟悉的景致,熟悉的横幅……
忽然便如醍醐灌顶,刹那间便想到了:百花齐放,独尊儒术。
这也是他经过了长久的思考之后,才水到渠成得到的灵感。
以儒家为中心指导思想,其他百家只保留技艺发展,摒弃哲学主张。
只有这样,才不会受到主流思想的集体抵制,为汉代的工农业发展,开辟出一条生路来。
果然,得知他的主张之后,提问的人立刻便沉默了。
一番讨论之后,刘志强势决定,以后所有农官、铁官,少府官员等等,凡有技术创新者,将视为政绩,直接作为升迁的标准。
把技艺和利益挂钩,就不信你们不卖力。
难得的霸气了一把,看到他决心如此之大,那几个反对的声音都自动退缩了,只是象征性地抗议了一下。
“好了,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
刘志懒得同他们再啰嗦,直接一挥手,果断地结束了这次朝议。
他算是把这些家伙给看透了,适时地强势一下,他们就会怂了,谁也不愿意在非原则的问题上,与皇帝死磕。
万一他犯了浑,一气之下罢了自己的官,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神清气爽地回到后宫,刘志心情很好,这么久以来,是他上朝最开心的一次。
他有种预感,今天将是他皇帝生涯真正的转折点。
当初他诛杀权臣梁冀时,还以为从此之后便可以为所欲为,掌控一切。
到现在他才渐渐明白,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完全低估了朝堂的复杂性。
原来,没有了一个只手遮天的权臣,还有一个无数势力交织的权力大网,紧紧地将他锁住,难以动弹。
现在,他终于杀出了一条血路,用自己的智慧一点点劈出了缝隙,他相信,以后这裂缝会越来越大,终有一天会全面崩塌。
心情愉快自然想找人分享,刘志哼着小曲来到了合欢殿。
“走,阿猛,我带你去南顿侯府。”
邓猛的名字也是绝了,也不知他爹邓香当年到底安的什么心,怎么会给一个女孩子取这样勇猛的名字。
搞得他现在想喊点儿爱称都不行,猛女?猛猛?
怎么听怎么别扭,不像是昵称,反倒像是在叫自家好兄弟一般。
现在勉为其难选择了个阿猛,不注意听像是叫阿萌一般,听着顺耳多了。
邓猛喜出望外,驾轻就熟地立刻换了身男装,随他一起出门。
“陛下今日心情很不错啊,是有什么喜事吗?”
马车里,邓猛好奇地看着他,明显感觉到他脸上愉悦的笑容。
“是啊,今日在朝上斗赢了那些老古董,你说我该不该开心,哈哈哈……”
说着说着,刘志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邓猛也禁不住莞尔而笑,“那确实是值得高兴,我父亲曾说过,朝堂上都是些固执己见,自命清高之徒。”
“说得对。”
刘志拉过她的手,将一枚玉符放在她手中。
“我每日忙碌,也没时间陪你,以后你拿着这个,就可以自由出入宫禁了。
没事时就替我去陪母亲说说话,或者回去看望下你自己的母亲。”
邓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玉符,又惊又喜。
“妾拜谢陛下。”
刘志微微一笑,“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我阿志吧。”
“诺,阿志。”
邓猛很爽快地改了口,笑得眉眼弯弯,刘志一时情动,双手揽过她轻盈的腰肢,将头俯了下去,覆上了她的柔软。
正自缠绵悱恻难舍难分之时,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陛下,南顿侯府到了。”
张让还算有些眼力见,没有贸然掀开车帘,而是轻声提醒了下。
邓猛受惊般从他怀里逃开,脸蛋红如火烧,娇艳欲滴,急忙低头整理微微凌乱的衣衫。
刘志却靠在旁边看着她直笑,邓猛娇嗔地瞪了他一眼,赶紧收拾好跳下了马车。
两人从后门进府,却见府中忙忙碌碌的,到处都在重新装修。
宣夫人满面春风地出来迎接,“哎哟,这几天府中乱的很,陛下多担待着些。”
“是在给兄长准备新房了吗?”
邓猛欣喜地问道。
“是啊,婚期定在了八月间,现在都到七月了,这房子比较老旧,若不修缮一下,恐怕到时候会怠慢了新妇。”
宣夫人笑吟吟地解释。
“衍成呢,又在忙些什么?”
刘志随口问道,酒庄的事情如今已经步入正轨,不需要他每日盯着了。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说要办学堂还是什么的。”
宣夫人摇头道。
刘志听了却恍然明白,看来自己交代的事情,邓演都记在心里,而且还执行得很认真。
“拜见陛下。”
邓远从屋里窜出来,行了个礼便迫不及待地拉住了邓猛的手,“姊姊,我今日见到大哥和嫂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