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自信地一笑,“那是当然。xiaohua1000”
说着又沉声道:“你们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成了,其他的用不着操心。”
他久居上位,身上自然而然地散发出夺人的威严,令得这些人心中一震,再不敢多言。
刘志写的酒曲配方是民间常用的:桂树叶、桔树叶、扁豆叶、竹叶、墨旱莲草各五两,辣蓼草九斤切碎晒干与120斤大米混合,粉碎后待用。
其中的重量配比是他按照东汉度量衡换算过的,可能多少有些偏差,需要在实践中进行调整。
桂树叶和桔树叶此时都算香料,扁豆叶和竹叶是常见的植物。
辣蓼草为水生植物,他记得也很常见才对,应该南北皆有,此时季节正是开花之时,非常好辨认。
而墨旱莲草也同样是南北皆有的植物,山野间随处可见,只要出去转一圈,随手可得。
用量最大的是辣蓼草,而墨旱莲草其实可以用多种草药代替,譬如马鞭草、田边草等等。
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找到它,邓演派了个山庄的老仆,带着刘志一行人去寻找。
出门没多远,刘志便发现了墨旱莲草的踪迹,那老仆拿起来看了看,笑道。
“这不是乌心草吗?”
乌心草,这名字倒是很形象的,墨旱莲的茎干折断以后,确实会变黑。
“我们山里人砍柴的时候,若是遇到长虫咬伤,就会用乌心草捣碎来敷。”
辣蓼草长在水边,老仆带他们来到一处山塘边,果然发现了许多开着红花的辣蓼草。
“这个我们山里叫水蓼,山里还有旱生的红蓼,比这个叶子小点儿。”
刘志点点头,“红蓼也可以掺杂一部分,但是以水蓼为主,以后没事多采割点回来,晒干了磨成粉备用。”
“只要知道了名字,本就是些野草,要多少有多少,只是你们记着要保密,哪个敢泄露半点风声,我让他全家都活不成。”
邓演威严地扫视了一圈,严厉告诫那些工匠和仆人。
“诺,我等万万不敢泄密。”
其实邓演并未将配方直接拿给他们看,将来做事也打算各司其职,不会有人直接拥有整套工艺。
但酿酒不是什么技术含量特别高的东西,如果熟练工匠有心收集的话,还是能搞明白的。
所以这些人都是邓演精心挑选过的,基本上都是可靠的人,但在高额的利润下,会不会有人生出背叛之心,谁也说不准。
不管怎么说,丑话要说到前头,防范于未然才是最重要的。
刘志吩咐他们先把各种草晒干磨成细粉,关于制丸的工艺与当时的差不多,只需要额外注意几个细节而已。
而装筐自然发酵的过程,才是制曲的重中之重,需要严格控制,刘志详细地给工匠交代了要点,还是有些不放心。
遂决定等发酵一天之后,让邓演通知自己,他大不了再来一趟,亲自把关。
那些人心中依然有些半信半疑,但见刘志信心十足,也不好多说什么。
要知道制曲可是个最要技术的活,即使是老师傅也未必次次成功,凡是制曲厉害的,那可都是各大酒坊争抢的对象。
他一个王孙公子,也不知到哪里学了点旁门左道,就想酿酒,简直就是笑话。
有那忠心的家仆,忧心忡忡的去找邓演,让他稍微防着点,莫要无缘无故地折了本。
邓演听得好笑,他也知道那人是好心,只是淡淡的表示不会有问题,也没多做解释。
刘志这边忙着酒坊的事情,却不知宫里头出了大事。
邓猛按照他的意思发了告示,所有宫婢但凡自愿出宫者,皆到本殿管事者手上登记造册,统一发放路费,然后由各地驿站负责送回家中。
本来政策是好的,差不多接近一半的宫婢愿意回家,剩下的人要么是无家可归,要么在宫里混得还不错,舍不得离开。
还有一种家中父母将她发买进宫的,对他们已经不抱希望,担心出去后会被再次卖掉。
当然,也有看着皇帝年少,后宫美人稀少,希望运气足够好的话,能够得到他的青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总之原因多种多样,大多数都是苦命人。
没想到有些宫殿的管事宦官却动了歪心思,逼着那些想要回家的宫女贿赂,不然就不予受理。
有些拿不出钱财的底层宫女,眼看着别人都在开开心心收拾行李了,自己却回乡无望,不由得悲愤欲绝。
明日就是统一发放路费的日子了,有名在迎春殿负责洒扫的老宫女,见同住的伙伴都走了,绝望之下偷偷跑到永乐宫外大声哭诉喊冤。
这下子惊动了梁太后,派人将她带进来问话,闻言十分震怒,当时就吩咐各宫殿的主事宦官全部集合。
然后派人到各宫询问,是否有无法如愿回乡的宫女,结果一问之下,居然还不少。
盘查下来,竟然有二十多个宫殿主事受贿严重,梁太后勃然大怒,将匆匆赶过来的邓猛怒斥了一顿,还要将她贬为采女。
东汉宫廷妃嫔的等级中,采女是最低等的,连俸禄都没有,何况是犯错了受贬的,就只比进冷宫好那么一点点了。
州辅最先得到消息,立刻派人通知了唐衡,皇帝微服出宫是秘密,知道他去向的没几个。
唐衡大惊失色,亲自飞马来报,幸好刘志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见唐衡没命地打马跑来,心知定然是出事了。
“陛下,今日宫中发放路费时,有老宫人在长乐宫外哭诉,无钱贿赂主事,不能还家。
太后派人查验,结果有不得出宫者,竟有数百人之多,严重贪污受贿的主事就有二十多个。
太后震怒,训斥邓贵人办事不力,还要……将她贬为采女。”
竟有此事?
刘志也没想到好事变成了坏事,一边吩咐快马加鞭往回赶,一边皱眉问道。
“邓贵人年轻无经验,你是个办事办老了的人,平日里又仔细稳妥,怎么会出这么大的娄子?”
唐衡垂首面带愧色,“此事都是臣的罪过,与邓贵人无关,还请陛下责罚。”
刘志责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是在追究谁的责任,只是觉得事有蹊跷罢了,你不要多想,好好想一想,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唐衡听了赶紧点头称是,将这些天来的事情完整地捋了一遍,脸色却慢慢地变得苍白无比。
“陛下,有人故意背后使坏,破坏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