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意外的,在黑泽昭阳有挂作弊的情况下,赤井秀一从蒂华纳被逼到墨西哥,从墨西哥逃到巴西,又从巴西辗转逃到非洲、俄罗斯。
每次都只差一点就被抓到,一个月来,赤井秀一愣是没有那一次合眼超过两个小时,哪怕不是琴酒也会受到其他组织成员的攻击。
一片白桦林中,黑泽昭阳趴在最佳狙击点,要知道,在没进入实验室前,即使他的体术也很强,但他为自己设置的定位并不是像黑泽阵一般的行动组六边形全能人才,而是一个狙击手,也只有黑泽阵才知道自己的搭档的真正实力。
他的呼吸声和树叶摇摆的声响所重叠,并没有惊动逐渐进入狙击范围的赤井秀一。
但是黑泽昭阳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他的身边浮现出来了另外一道影子,与他现在用的身体有七分相似,却给人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高挺清秀,黑色的碎发软软的搭在额角,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白衬衫,眉目清俊雅致,笑起来温柔彻骨。
头顶上是很久没有出场了的气泡介绍——云泽。】
赤井秀一平静的看着狼狈逃窜,却又重新落去包围圈同位体,没什么好说的,早就想到了不是吗?
没什么,早有预料。
他想。
嗯,假如不看他把茶杯捏的嘎嘎作响的话。
“干的漂亮。”降谷零兴奋的挥了挥拳头,“fbi滚出我的国家。”
诸伏景光:“……”
zero是不是忘了他小叔叔的立场?
不过,他看了看笑得开心的最初版本的“小叔叔”,默默按下自己的良心,反正赤井秀一不是没死嘛。
都活下来了,就别求那么多了。
随他小叔叔开心吧。
就当是给他报仇了,虽然当初他的暴露也怨不得赤井秀一,但zero是真的很看不惯他唉。
琴酒满意的看着同位体和昭阳像猫捉老鼠一样把赤井秀一玩弄于鼓掌之中,决定等昭阳来了之后他要也这么针对赤井秀一玩一场,当然他会彻彻底底的要了赤井秀一的命。
“好帅!”铃木园子捂住脸颊,双眼冒着星星,一副花痴的模样。
“园子。”毛利兰有些尴尬的扯了扯铃木园子的手臂,“长的不是一样吗?”
“不,不一样。”铃木园子用手臂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叉,“这个,更暖唉,温柔系美男子,我可以,嘻嘻。”
毛利兰:“……”
不,园子你清醒一点,人家再怎么帅、暖,也都是有夫之夫了,琴酒已经看过来了啊!
“的确。”贝尔摩德仔细对比了一下,从专业的角度做出评价,“威士忌是在模仿之前的自己吧?不,也不全是模仿,毕竟都是他。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之前都看不出来,只有这么仔细对比这才能看出一点端倪。”
“演技真好!”
【云泽紧紧贴在另一个自己身上,只不过没有去碰那把枪。
“为什么不开枪?”他问。
“大概是,想和你多说几句话?”黑泽昭阳歪了歪头,笑着回答。
云泽也笑,边笑边摇头叹息,“你不要因为过去毁了现在。”
“我不能因为过去毁了现在。”
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身体却在慢慢分离。
黑泽昭阳怔了一瞬,笑容中惆怅带着释然,把注意力放在了手中的枪上。
一千码,西南风向,风力三级。
“砰”
一片血色晕染开来,黑泽昭阳没有去管仓惶逃窜的赤井秀一,哪怕他知道这一击重创仍然要不了他的命。
“再见。”
转身的人没有再回头。
“再见。”
伏趴的人同样没有。
一道血色的鸿沟横跨在黑泽昭阳和云泽中间,代表了他截然不同的两辈子。】
赤井秀一抿了抿嘴唇,眼中发亮,这一枪他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打的出来,真是一个让人期待的对手啊。
“一个生活在阳光下的孩子啊。”贝尔摩德用手中卷了一束头发把玩,“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过。”
她微笑起来,“选择和过去的自己道别吗?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厉害。”基安蒂哈哈大笑,毫不掩饰的把欣赏和期待诉诸于口,“等威士忌来了之后,我们就要多一个狙击手了,真期待啊!”
科恩选择沉默,他看了看琴酒和贝尔摩德,暗戳戳的想,说不定不仅仅是狙击枪,而是boss呢。
都篡过一次位了,再来一次也很正常的吧?
“为什么?”柯南不解的质问,“他明明是想着自己之前的那个世界的,为什么还要抹去上一个世界给他留下的痕迹?”
这让江户川柯南感到难以置信的……荒谬。
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和过去的自己告别,黑泽昭阳知道他在做什么吗?
“不然呢?”同样为那一枪喝彩的爱尔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变小的高中生侦探,“我们是黑暗中的猎犬,阳光照射不到的恶徒,暗夜是我们最大的保护色,只有看不清形式的傻子才会期待不切实际的光明。”
“威士忌可不傻。”
或许该喊boss?
等等,爱尔兰突然反应过来,他和待他如亲子的皮斯科被威士忌归到哪边了?
是前任boss的残党?还是像贝尔摩德一般的自己人?
前者还好,后者的话……
爱尔兰心里咯噔一声,好家伙,他们不会被威士忌除掉了吧?
【“调整好了?”
黑泽阵问的突兀,黑泽昭阳却一点也没觉得奇怪,他了解自己的搭档,自然,他的搭档也了解他。
“好久没动手,手都生了,要不然还能把距离拉远一些的。”黑泽昭阳把狙击枪收拾好,任由自己搭档接过去背到背上。
“还没完全好。”
黑泽昭阳鼓起脸,对着黑泽阵抱怨,“你别把直觉别用在这啊。”
黑泽阵替自己搭档拍了拍身上的土,牵着他的手一同朝前方走去,“对我来说,好没好都无所谓,只要是你,都可以。”
“哇。”黑泽昭阳不自在的晃了晃头发,遮住自己泛红的耳朵,小声嘟囔,“阿阵,你好犯规啊!”
“嗯?”黑泽阵挑眉。
“没有。”黑泽昭阳急忙摇头,“我是说,阿阵,你真好。”
“你之前,是什么样子?”
黑泽昭阳有一瞬间的茫然,“你是说,成为昭阳之前?”
“嗯。”黑泽阵点头,“我想知道。”
“好。”黑泽昭阳点头,看着从阿阵衣服里悄悄探头,竖起耳朵的大橘,笑了笑,“之前啊,如果没有意外,我大概是和你永远不会有交集的那一类人。”
黑泽昭阳想着隔世的岁月,陷入回忆,“他有恩爱的父母,中二病晚期却总会把弟弟护在身后的姐姐,没有大富大贵,却也生活无忧。”
“他按部就班的长大,上学,如果没有意外,我想,他会在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工作,然后在某一天里,遇到一个合适自己的人,度过余生。”
“生活平淡却胜在安稳,波澜不惊却也远离腥风血雨。”
[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目之所及皆是阳光万里,所悲所伤不过细雨几滴。]
黑泽昭阳有些恍惚,[那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故乡,也是他再也无法触及的过往。]
黑泽阵牵着黑泽昭阳的手猛地一紧,黑泽昭阳吃痛,“阿阵~”
“跟华夏相比,你不喜欢这。”黑泽阵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搭档,暗沉的眼眸让黑泽昭阳一时间都分不清其中参杂的情绪。
黑泽昭阳脸上的笑容一滞,[喜欢不喜欢,他有的选吗?来都来了,还能咋滴?难不成要死一死看看还能回去不成?]
黑泽昭阳叹了口气,没有反驳他的话,只是反手抓紧了黑泽阵,“所以说,阿阵,大橘,你们得让我觉得我走的这一遭,不亏!”
“那当然。”大橘一个飞扑跳到黑泽昭阳怀里,“铲屎的,能遇到我这么一个替你着想的妖怪,你可真是积了八辈子的福了。”
“哦。”黑泽昭阳面无表情的棒读,“是啊,遇到你这么一个不靠谱、好吃懒做的妖怪,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滚!”大橘气急。
“怎么不说话?”黑泽昭阳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搭档。
“没事。”黑泽阵心中不愉,但又很快高兴起来。
[反正不管喜不喜欢,昭阳已经在这了,没有人能把他们分开。]
[他不会让自己的搭档再次落入那种需要舍弃自己的地步,他也早就不再是那个空有代号的组织成员了,他可以保护好自己的搭档。]
最后黑泽昭阳是被黑泽阵抱回宾馆的,他困了。
其实,黑泽昭阳高估自己此时的身体素质了,虽然这段时间他的确有好好训练,但身体素质的提升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只能说,赤井秀一真TMD的能跑。
黑泽昭阳在做梦,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阿泽,洗手吃饭。”
“知道了妈。”
“嗯嗯,这就来了。”
他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看着看着过去的自己“嗯嗯嗯”的迎合,听着自己的搀科打诨,感受着自己未曾注意过的人间烟火。
“东西收拾好了没有?”云妈念叨个不停,“厚衣服、牙刷牙缸、通知书……,东西别忘了。”
“我和你爸送你去学校。”
黑泽昭阳一震,下意识的去拉过去的自己,却只能徒劳的看着已经手从他们身上穿过,“别、别去,避开那个时间点,想办法换一所学校,不要去……”
碰不到、喊不住、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过去的自己言笑晏晏的走向既定的未来。
“别去——”
黑泽阵紧紧抱着自己的搭档,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拍打这他颤抖的脊背,如此反复。
他低下头,吻去黑泽昭阳眼角渗出的泪水,嘴唇依次在他的额头、眼帘、嘴唇等处啄吻。
动作虽然生涩,却足够认真,带有强烈的安抚意味。
直到自己的搭档重新舒展了眉头,沉沉睡去。
[他似乎低估了过去的记忆对昭阳的影响。]
这么想着的黑泽阵眼中浮现出浓烈的杀气,[和他永远不会有交集的那种人吗?或许他应该感谢组织把人送到了自己身边,但这和他想杀了当年对自己搭档动手的人并不冲突。]
[希望那些人还活着,否则,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
“不会让你亏的,我保证。”
黑泽阵再度亲了亲怀里的搭档,拥这人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