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人类少将爱上蝴蝶少年 第39章 第 39 章

2023看向人群，站在队伍最前面的，是刚才同他打招呼的小朋友，应该是女孩子，这里像她这么小的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穿一样的衣裳留着一样的发型，小孩子的声音都是奶声奶气的，2023之前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小孩子，一时间分不出她的性别。

人群已经站好，2023却并没有立即开始执行，之前的化验抽血都是防卫军团的人来执行，这是希望地，陆辞事先申请希望可以由研究所内专业的人员去执行，这个并不危险，只要自己不受伤就不会被异形基因感染，层层的防护服也完美的避开了这个可能。

“你不怕我？”2023站在小朋友的前面，他很高大，小孩子整个被包裹在他的影子里。

小朋友激动的左看看又看看，尽兴了之后才一字一句回答2023的问题：“虽然希望地有很多人说过您很可怕，可是婆婆跟我想的一样，我们都相信您是好人。”

2023配合着问道：“婆婆是谁。”

“她是希望地的婆婆，我们小孩子都很喜欢她。”

2023被这稚嫩的声音深深吸引，眉眼之间的冰冷像是遇见阳光一般轻轻蒙上一层氤氲的水汽“你知道你是小孩子？”

“哼！我是小又不是笨！”小朋友将胳膊交叠抱在胸前，小小的脑袋用力偏向一侧，小脚丫一抬一抬地踩着地面上2023的影子“你们这些大人老是这样，我虽然只有五岁，可是我已经是大小孩子了好不好，我什么都知道。”

“你什么都知道？”2023的嗓子除了几十分钟之前的那杯酸苦酸苦的水以外，一天一夜下来再没见过水，说话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沙哑和疼痛，这会儿声音倒像是临时抹了蜜糖一样，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伪装着。

小朋友有点胆心对面的大人会不理会自己，于是瞪着眼睛斜着偷看了2023几眼，果断将头转了过来，其余姿势一概不变：“外面的枪声是你的吧，都响了一个太阳一个月亮了，猜都猜到了。”

一个太阳一个月亮？2023在脑海中搜索一番，明白这应该是一天一夜的意思。

2023故意出声打断她：“这里没有月亮也没有太阳。”

故意为难为难小孩子......

“哎呀你真笨！”小朋友迈着小步子左摇右晃地围着2023转悠：“老师都说了，太阳月亮一直都在，不能说它暂时不想起床了，你就说人家不在了。”

小朋友啧啧啧了几下：“你上课一定睡着了，不然怎么连着样的常识都不知道，老师说了有些事情就像空气，你看不到它你总不能说它没有生命。”

“你的老师是好老师。”2023目光跟随着蹦蹦跳跳的小朋友，看着小朋友围着自己转了两圈之后，再次停在自己面前。

“你也有好老师啊！”小朋友句句有回应：“她们都说你是人类基地最好的少将。”

“那是因为人类基地只有我一个少将。”

“那这样你就是唯一最好的少将！”小朋友呼出一口气：“这简直太棒太酷了！你在拯救人类哇！！”

小朋友的眼睛亮晶晶的，2023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忽视这从未出现过的，天真的，赤诚的，情感。

2023抬头看了一眼采血化验的进度，原本为数不多的人已经接近尾声。

他摸了摸自己的大衣口袋，最后掏出一个外皮印着小兔子的奶糖来：“这个给你。”

小孩子哒哒哒地跑到他腿跟前，2023看着刚刚超过自己膝盖的小人儿，嘴角轻微的上扬。

“这是什么？”糖果明明很小，但是2023很奇怪，为什么它放在小孩子的手里却又显得很大很大。

“这是糖果，甜的。”

“哪里来的？”小孩儿欢喜地跳了起来，在人类基地物资匮乏，像这样精细的糖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尤为紧缺，往往只有一年最后的一天才能每个人领到一个，基地有的是孩子从未尝过糖果的味道。

“一个和你一样的大哥哥给我的，他很娇气，很喜欢这样好看又好吃的东西。”

“嗷，你喜欢他？！”

2023没想到小孩子也这般......八卦，本能的准备说些什么，可是又什么都不需要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你们大人总是这么多为什么。”小孩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手里的糖果：“你说他的时候很幸福，老师说了喜欢一个人就会感到幸福，你说到他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幸福，嘴上也是。”

2023反应了一下，眉间嘴角的笑意清淡而明媚，这里没有月色，却长年存在的积雪，他刚才的样子，应该和月亮散白雪上是一样的。

“不过，他送给你的东西，你送给我了，他会不会哭鼻子？”

“不会，他会很喜欢你。”

“我想和他做朋友。”小孩儿轻轻抱住2023的大腿，撒娇般的左右晃动着。

2023单膝跪下来，尽可能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你都没有见过他，为什么想和他做朋友？”

“你是好人，你喜欢的人也是好人呀！”

“......我不是但他是。”

小孩儿不明白2023这突然是又突然不是究竟是什么意思，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脑袋瓜儿，一时半会儿也消化不了这句话，索性直接不去想：“哎呀，没事的，只要他有糖果就行，主要是想多拿一些他的糖果分给希望地其他的小朋友。对了，他有这么多糖果吗，我可以给他工作去换，不白拿。”

“他有。”

“那你记得把他带过来哦！”

这时在场所有人的血液已经收集完毕，除了这个小朋友，陆辞已经转了一轮下来，这会儿已经拿着收集器走过来了。

“30秒。”陆辞跟2023汇报了一下新的检测仪工作效率，从血液样本放进检测器开始，只要30秒，最终成果就会出现，一旦红的亮起警报器发出尖锐鸣叫，这个人的生命就会伴随枪声永远沉没。

“要抽我的吗？”小孩儿乖乖将手搭在2023的手上，等待着针头刺开自己的皮肉，取出自己的鲜血。

2023摩挲着小小的、胖乎乎的小手，陆辞见状向前跨一步试图自己去取血却被一旁的2023制止：“我来吧。”

小小的针头刺破小孩儿的指尖，豆大的血液流进收集器最底端。

“你害怕吗？”2023牵起孩子的小手，刚才扎破的地方还在缓缓渗出血来，2023用自己的手指轻轻抹去。

小孩儿摇晃着自己的脑袋，缓缓抽出被2023紧攥着的手：“记得我们的约定嗷，糖果。”

说完跑到刚才的位置站着，她依旧站在第一个。

枪声在警报声响起之前结束，她平静地倒在地上，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撤下去的喜悦，舍不得吃的糖果被她紧紧抓在手心，她小小的身体来不及盖上白布便被人提了走了，走向高墙之外的焚化室，走向她幼小生命的尽头。

枪声不断响起，只要细细听就会发现，每轮到一个小孩子，枪声就会小很多。

希望地的人没有很多，再加上检测器效率的提升，一个白天足够了。

极北之地昼夜不分是常态，可是今天的夜晚黑的尤为突兀，2023经过几天的连轴转，身体终于在这个夜晚完全脱力，他站在控制台的瞭望塔上，身体紧靠着冰冷的墙面。

极北之地的天气在很多年前经历过一次毁灭性的变化，全球的气候变暖让这里的气温在某一段时间内骤增，但是气候变暖并没有像人类想象中维持很长时间，一段时间过后这里的冰川尽数融化，冰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过一切沟壑平地，原本的白茫茫的雪原以人类来不及预言的速度幻化成一片汪洋。

此后昼夜温差被绝对性拉大，白天气温甚至可以上升至零上十几度，而一进入夜晚这里零下**十度的酷寒根本不适合人类生命存活。中低纬度地区温差倒是没有这么极端，但是较为舒适的环境也让异性的存活率更高，为了人类和人类文明的延续，人类联盟组织将人类聚居地迁移至南北两极，刚开始两个基地之间联系还算紧密，技术的攻克也让人类基地生存为题得到阶段性的解决，只是人类在进步异形同样在演化，这么半个世纪以来两地的联系越来越稀疏。

人类生存难免会产生摩擦，不论是在什么时代什么境遇，只要是有人存在就会有必要的关系需要维护，南极人类地基在灾难开始十几年之后，为了保证人类的延续在基地内开设了一个生命审判组织，那里的掌权人有着最高权力，他们凭借着人类基因里带着的超常能力，经过数万次训练只凭直觉杀死被感染了的人类。极北基地的最高组织起初觉得这种方式太过残忍，他们建造了自己觉得柔和的方式去延续人类文明，可是经过现实证实他们的方式需要很长时间去逐步完善，而异形的增长不等人，于是在前几年也成立了相似的组织，只是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的执行官要经过基因检测器检测之后，才能开枪杀死被感染人，这是他们保护人权的象征。

2023是基地高级军官，他这一代的少将只出了他这一个，在极北人类基地他的职能只是保卫基地的人类，这次是他第二次临时担任执行官，可是不经过基因检测仪杀人，在这个基地却是第一次。

基地有人称赞他冷静持重，当然也有人说他冷漠绝情，他都不曾在乎，他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与众不同，他始终相信只要是人就很难做到完全意义上的干干净净，而他始终是个人。他从不后悔自己做下的决定，因为能完全支配自己的机会少之又少，在每一次得来不易的抉择中他不想留下因为自己的悲悯或者说愚蠢，而导致不必要的伤亡。

冰冷的寒气渐渐过渡到2023的身体里，擦拭着枪支的手慢慢染上了一层青色，绚丽的极光在天空游动，他靠着的那面墙将整个人全美的笼罩在黑暗中，今夜的四周安静的出奇，2023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真切。

“你今天违反了基地法律。”陆辞的声音混着寒风在空气中缓缓砸向地面，轻飘如片雪却又沉重如玄铁。

2023将枪收回枪套，站直了身子往瞭望台外围走去，其实这样的光线下周遭的一切都深陷黑暗，他什么都看不清。

陆辞并没有等他回答的打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问题：“今天在那么多人面前，你的枪声先于警报声一步响起，你身为少将临时担任执行官本就惹人诟病，现如今你行事又这般莽撞，真是你身为一个基地高级军官该有的素质？”

2023知道瞒不住陆辞，其实也并没有想瞒他，只是陆辞今天和往常很不一样，他们虽然认识很久了但是2023性格本就孤冷，再加上陆辞是个倔脾气，从小被称为基因科学方面的天才，整个人心气儿也高，两人正分正地就没交流过几回，每次说话也都是因为工作。

陆辞平常说话免不了挤兑讽刺，可是今天的语气像是着急出门骂人，却把惯常用的脑子嘴巴忘在家里一般，虽然组织语言还是一阵见血，但却掺了一些莫名的，之前从未见过的情绪。

2023有些不大习惯他这种拿腔作势的做作调儿：“你有什么话，可以直说。”

陆辞自嘲了一下自己这副窘样儿，什么时候连他这样的人都得热脸贴冷屁股了，他正正声道：“那好，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我换一个，你的基因没有被重启吧。”

一直背对着陆辞站着的2023终于给对方一点儿反应，他转过身眼神平静而疯狂，嘲笑的笑意窜上了锋利的眉眼，陆辞认识他这么久，这是第一次见他面上有了笑意，只是这笑简直比哭还难看。

2023敛去笑意，淡淡开口说道：“我的基因有没有被重启，博士难道不清楚吗。”

他的眼神太过灼热，陆辞一时间有些坐立难安，只得将脸生生别过去，黑暗中的两人皆是沉默，陆辞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又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些什么……

“他还好吗？”2023的声音在空中轻飘飘地响起。

“我不知道。”陆辞终于再次迎上2023的目光，他没有撒谎自从2023回来基地之后，他就没再同那个时空联系过，他给了自己很长时间去缓冲，现在看来收效却是甚微。

2023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与陆辞关系虽然算不上多么紧密，可是陆辞在他心里倒也不至于是个满嘴谎话的人，他是这里的博士，他一向备受尊崇：“我违反了基地法律，因此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陆辞没有立即接话，而是迈步走向2023旁边，两人把着栏杆漫无目的地盯了远处的黑暗很久很久才开口：“你早知道她受伤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