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嫔怛然失色,“皇上,臣妾冤枉。”
言罢,她逼视着林美人,“林美人,你指认我是要有真凭实据的。”
林美人迎上静嫔的目光,“你说我杀人灭口,栽赃陷害,你有证据吗?”
静嫔烦不胜烦,强调道:“我只是在猜测,在假设。”
林美人耍起无赖,“猜测假设就能无凭无据了?那你就当,我的指认也是猜测假设。”
“不可理喻。”
静嫔厌倦了和林美人闹着玩似的争执攀扯,她侧头望向睿仁帝,“皇上,您不要相信林美人的一面之词,她就是个胡言乱语的疯妇。”
等到林美人与静嫔狗咬狗的大戏唱得差不多了,沐祁归适时道:“皇上,既然林美人,静嫔各有推测,苦于无证,就更应该盘问整个熙芙宫,活捉小丁子。”
“沐小姐所言有理。”
睿仁帝本来还在犹豫。
毕竟关押盘查整个熙芙宫的宫人实在过于劳师动众。
但是,睿仁帝睨了林美人和静嫔一眼,二人针锋相对,攀扯纠缠的模样,激得他额角钝痛。
睿仁帝继续道:“即日起,林美人和静嫔不得踏出熙芙宫半步。”
林美人能保住性命并将静嫔拖下水,已经心满意足,她跪伏在地,“谢皇上。”
静嫔没想到,林美人的胡搅蛮缠竟误打误撞促成了皇上盘查整个熙芙宫,她又悔又恨,拽住了即将离开的睿仁帝,“皇上……”
睿仁帝虚揽着白锦语,垂首去看紧攥自己袍角的静嫔,“静嫔,等活捉小丁子,查出真正的幕后主使,朕自会解开熙芙宫的封锁。”
睿仁帝的话没有半点温情,还带着几许疏离和不容置喙。
静嫔知道,大局已定。
她僵硬地松开手,俯身道:“恭送皇上。”
随着熙芙宫宫门阖紧,林美人与静嫔的闹剧终于结束。
折腾了半日,白锦语神思倦怠。
睿仁帝随白锦语回到玉棠宫,陪伴安抚。
引玉已被移到沐祁归所居的玉棠宫偏殿。有若琴和御医在跟前照顾,沐祁归倒也能够安心。
宁王与沐祁归在甬道里并排走着。
红墙金瓦,小雪飘降。
沐祁归停住脚步,仰首凝望,幽幽叹道:“没想到,王爷的告诫还言犹在耳,隐在暗处的人就坐不住了。”
宁王侧身看着沐祁归,“皇上已经封锁熙芙宫,下令彻查。隐在暗处的人,暂时不会再有动作,你不用过于担忧。”
沐祁归有些心不在焉,“但愿。”
落雪如琼花,点缀在沐祁归的发鬓,她久久晃神。
宁王静静站在旁边等着,没有催促。
雪渐下渐大,宁王展扇为沐祁归遮挡,“你秋日里的病伤了根本,还是要防寒调理的。”
眼前的阴影,使得沐祁归收回视线,她垂首前行,“越到年关,匈奴越不安分,也不知雁陵关的战事怎么样了。”
宁王将玄玉扇背在身后,缓步跟上沐祁归。
他默了一息,“漠北的战况,每月末都有驿吏快马加鞭送到京州。你要是想知道,本王得了信就遣人告知你。”
沐祁归微怔,“您说……什么?”
她不过是感慨,根本没想过能在宁王这里得知军机要事。
皇上不是防备镇国公府吗?怎的……
宁王望着沐祁归满是不解的眼眸,“你要是想知道,本王以后每月都将战报抄录一份,送到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