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爱,最近你的学业大有长进,为父很欣慰。jiuzuowen”
房遗爱低着头,根本就没有听清房玄龄的话。
他正在和一张绘制的并不算精细的山川图鏖战,大唐使用的地图和前代也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比较粗略的类型,做不到后世的精准。
就连绘制方法也是传统型,没有办法做到很精确。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就是房遗爱着急,他也是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忍着。
在这样绘制的不算精细的地图之上,比较大的建筑物,山川河流就成为了要关注的焦点。
诸如粮仓、马坊、都是要非常注意的地方,必须绘制的相当精准,以后到了战场上,都是必须使用的,马虎不得。
于是,一门心思研究地图的房二,一开始都没有听到房玄龄的问话,过了好一会才懵懵的抬起头,发现房玄龄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目不转睛的样子,是极少见的。
“阿耶,你刚才说了什么?”
房玄龄一愣,忙道:“没什么。”
“遗爱,你最近为何如此用功,是不是有什么原因?”
“不管是什么,不妨说来听听,为父想知道。”房玄龄换了一种问法,其实这也是他一直都关心的问题。
他很了解自己的儿子,遗爱这孩子本性并不坏,虽然人人都称他是长安城数得上号的霸王。
其实,他的性情虽然粗犷了些,其实绝对不是为非作歹型,这也是为什么,房二的名声并不好,但是,房玄龄也一直都没有对他放弃希望的原因。
这个孩子不是没救的,只是没有找对路,没有人引导。
这是老卢当年的话,其实也是房玄龄内心的真实想法,房遗爱搔搔后脑,显得很不好意思。
“不必隐瞒,在阿耶面前你还有什么可怕的,以前是阿耶有的时候太过严苛了,以后,我不会这样,有什么心事,你也尽可以和阿耶说说,阿耶毕竟是过来人,许多事情也有经验,可以给你提供一些意见。”
“阿耶,这是真的?”房二眼前一亮,来自阿耶的建议,他可是很久都没有听到了。
“当然!”房玄龄端正了坐姿,郑重其事。房二也就不再隐瞒:“其实,孩儿是不想辜负了公主的期待。”
“公主?”
“高阳?”
房玄龄面色一凛,这个答案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高阳还会给房二提要求,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发展。
“正是,公主希望孩儿能够有出息,在她和孩儿正式成婚之前,最好在朝堂上做出些事业来。”
为了不吓到房玄龄,房二还动了动脑筋,把位列三公这样的不合理要求隐瞒了起来。
“这是公主亲口和你说的?”房玄龄还是不敢相信,那个一向刁蛮任性的高阳公主,居然会给房遗爱提意见,这真是开天辟地的事情。比房二突然发愤图强还要令人惊奇。
“确实如此,自从陛下赐婚的旨意发出,孩儿和公主也见过几次,孩儿自知,公主并不喜欢孩儿,孩儿一开始也不想让她为难,不过,后来我们的关系有所缓和,公主似乎并不是那么讨厌我了。当然,她对我在朝廷上无所作为这件事,还是比较在意。”
“所以,孩儿也想在这方面多努努力,孩儿想来,文学一途是不太可能了,不过我武艺不错,说不定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就想在这个方面多用功。”
玄龄面露喜色,房遗爱的转变当真让他惊喜,却没想到,高阳的几句话,居然就可以对他产生这么巨大的影响。
原本是相当令人头疼的一桩婚事,现在看来,倒是很有可能因祸得福了。
“看来,你是很喜欢高阳公主了?”这是房玄龄需要确定的第一个要点。
其实,他也并不是特别古板教条的人,只要自家儿子喜欢,他对高阳也没有意见。
虽然,高阳的恶名,长安城里也是叫得响的,若是可以选择,他也真真的不想选她做新妇。
不过,圣旨在此,他又不能违抗,况且,他和李世民是老友,他的想法,他多少也能揣度到一些。
左不过,李世民也是认为对于高阳来说,找个房遗爱这样的,虽然看着名声不佳,可实际上也没有太坏太过火的言行的,最是合适。
作为老朋友,房玄龄也是理解李世民的,所以,对这桩他并不满意的婚事,他并没有提任何意见,乖乖的就接受了。
他原本已经做好了高阳进门,房府就要鸡犬不宁的准备,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闻听此言,房二脸腾的就红了。这一下,也用不着听他的回答了,房玄龄就明白他的心意了。
父子二人又闲聊了一阵,门外值守的小厮小跑着进来,满脸喜色。
“小郎君,善和坊沈郎君的书信。”
“沈安?”
“他怎么还写信,不直接过来找我?”
房二把书信一把夺过来,心中纳罕。这沈安也是很有意思了,说来,他也有好些天没见他了,既然是有事情,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梁国公府的大门朝哪边开。怎么还要费这个劲写信,真是莫名其妙。
不过,当他展开薄薄的信纸的时候,登时就转怒为笑。
原来,这封书信,正是沈安亲笔所写,目的就是为了通知他的好兄弟房二,明天他的炸弹作坊就将正式开始招生,若是他有空闲,不妨也来占个位置。
不只是他,像是陈湘之类的,往常有交情的,他也送去了消息,其实,他原本不必一定这样做。
反正,招生的工作也不是一天就截止了,到时候,只要他们有兴趣,都是自家朋友,他当然会欣然接受,不会拒之门外。
可是,他还是把消息送出去了。
这都是源他事事周全的个性,一方面,不管是陈湘还是房二都是学徒的好人选。
年龄合适,家里也有钱,关键是,他们也全程围观了炸弹的制作过程,可以说,至少让他们两个参与到作坊的建设中来,成为原始股东是应当应分的。
这也是之前他就答应了他们的,到了即将揭幕的这一刻,当然不能忘了自己的承诺。
等到作坊建立,一批又一批的炸弹制作成功,在战场上发挥奇效,他们就会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