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谈恋爱吗［微恐］ 第4章 正式上岗第一天

黎玥祈完全没有自己救了个富家公子哥的自觉，背着小菜包，提着一大堆零食水果和徐闵诗回到了家。

在用酒水饮料塞满冰箱的保鲜层，雪糕冰淇淋之类的塞满冷冻层之后，她去门口签收了之前买的衣服鞋子，又被美女姐姐推进卫生间，手把手教了怎么操作浴缸和高端热水器，用新买的洗发水沐浴露给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一遍。

小菜包也被她洗了一遍，家里有小型烘干机，呼呼呼地吹了几个小时就干透了，又可以抱在怀里睡觉了。

和徐闵诗互道晚安，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黎玥祈躺在床上，习惯性地失眠了。她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小菜包依偎在她的怀里，她自言自语道：“好不真实，好幸福，好害怕……”

而在另一座城市，午夜时分，夜色沉静，但城市依然在狂欢，五颜六色的灯光几乎把天边一同照亮，但是却没有一束光能蔓延进这个沉静黑暗的房间，唯独红蜡烛燃烧着流下血泪，在昏暗的灯光中映出被供奉在高台上的神像的下半身，以及躺在神像下沉眠的“人类”。

叮当——一声轻响，于是那人欣喜地睁开眼睛，一对金黄竖瞳锁定了不知何时掉落在供奉台上的玉坠，一只苍白的，骨节分明的手拾起坠子，绣着繁复云纹的袖口微微落下，于是露出了没有丝毫血色的手腕，上面禁锢着沉重的黑色镣铐，让人不禁怀疑是否要将这一截皓腕给折断。

而在地面的倒影中，巨大的长条生物露出满嘴尖锐獠牙，抬爪摁死不断挣扎的“蜘蛛”，液体飞溅而出，明明只是如同皮影戏一般的虚幻，却又真正染红了实木案台。

嘎吱——古色古香的房门被推开，马上又被合上，来者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大概马上就要熄灭的烛光，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难得见您燃烛点光，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那人不语，虽然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但来者也清楚对方并没有把眼神放在自己身上，烛影摇晃，不知名的凶兽似乎也潜藏在黑暗之中伺机而动，心里有些发毛，他接着说道：“之前恳求您的事不劳您再费心，那小子被路过的一个小姑娘救了，真是走狗屎运。”

“既有所求，献上祭品，必应，必答。”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回荡在屋内，却不知是从神像上方传来的，还是端坐在地的人在说话。

烛光一晃，来者也看清了那枚被握在指间的吊坠，跟他弟弟前几天拍照发给他的一模一样！

眼神微动，在黯淡烛光的照映下，他的视线有些朦胧，因此角落里几乎被撕成两半的巨大“蜘蛛”他只以为是幻觉，直到他听到静谧的房间里传来细微的滴水声，脚边好像有什么液体流淌着沾上他的鞋底。

他浑身猛然一抖，终于回神，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却又不敢随便乱瞟，只好低头，看自己白色的鞋子染上一抹猩红。

来者不由得后退两步，一时间被威慑到，人类面对未知事物时最原始的惧怕令他僵在原地，不知说些什么话来表明对神明伟力的拜服，直到他哆哆嗦嗦地学着家族长辈的模样安顺地跪伏在地：“谢神恩。”

微风拂过，本来密闭的房间内不该有风，于是他赶紧抬头，却发觉自己在一阵恍惚间已经到了门口，站起身时再往房间里看去，烛光熄灭了，房间内又恢复成了寂寥无声的样子。

唯独鞋底沾染的血液，告诉他刚刚的一幕是真实的。

之前领路的小童不知何时幽幽来到了他的身旁，五六岁的模样，黑发金瞳，眼角下有一颗小小的泪痣，目光严肃深沉，抿着唇给他指了出去的路。

来者知晓这是在赶人了，点头走出了院子。小童等人离去后再次推门而入，他的金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和另外一对纯金色的竖瞳相对时，才让人发觉二者这双眼睛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房间里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臆想出来的幻觉，但是幼童知道，这些都是伪装，是为了让人类不那么害怕的幻境。

“您很高兴，为什么？是母亲给您送了礼物吗。”小孩子走上前去，感觉自己被长尾拦腰卷起，轻轻地放在父亲身侧，听到祂用难得欢欣的语气说：“是的，我很高兴，她一直在依赖我，一直在思念我，你应当同样喜悦。”

“我没见过母亲。”小孩子绷着脸回答。

神明笑着看小朋友闹脾气，尾巴尖端轻轻扫过他的额前碎发，温柔地回答：“毕竟她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没告诉她是个双胞胎。”

好吧，自家孩子听完这话怒气冲冲地推开门走了，过于直白的神明疑惑地甩了两圈尾巴，最终开始想念起独自在外带娃的妻子，摩挲着手中被送过来的玉坠，他希望那个孩子的脾气不要这么古怪，不然的话……吃掉再重新生两个吧？

因为她说只有他们几个相伴太孤单，除去那两个不敢怎么和她搭话的从神，她想要热闹一点，想像其他人一样有很多好朋友，所以神明取了自家小妻子的一点血液，在自己腹中孕育出两个蛋。

没能顺利降生，只能依附着父母存在还是有点可惜的，祂没有达成妻子的心愿，因此有些闷闷不乐。

而另一边，对此无知无觉的黎玥祈跟着徐闵诗来到了上班地点，一栋在高楼大厦里的办公室，她的办公地点，前台已经布置妥当，一台电脑，一本登记册子。

谢环玧早早地就到了，等二位女士来时，恰巧能递上一杯刚泡好的热茶。

“先熟悉一下办公地点，今天都是我的预约，老徐你教教她平日里都要做些什么工作。”谢环玧哪怕在工作时也是温和有礼的，不会让人感觉很有距离，他有条不紊地安排好了每个人的排班行程，接着走进了里面的办公室。

徐闵诗答了声好，从启动电脑开始，再是店内公用的手机，教她如何与顾客沟通，如何查看哪位客人的预约时间，以及有客人在外面等的时候记得倒茶和端点小零食过去，等谢环玧进了办公室，她又开始教小姑娘怎么摸鱼。

“不能摸鱼的工作不是好工作。”徐闵诗笑嘻嘻地说道，领着黎玥祈去给今天的第一个客人开门，是个精致的带着小孩的都市丽人，小孩子面色沉沉，怯懦又不安，母亲倒是个比较强势的人物。

托自己强大的灵觉所赐，黎玥祈在洞察人心这方面颇有建树，徐闵诗和谢环玧是靠着多年的学习和经验来辨别他人情绪和性格，与他们不同，她往往能在第一次接触对方时，察觉到其有无恶意，当下心情如何。

小菜包被安置在特地买来的摇椅上，黎玥祈之前想着这一行有几率遇上诡物缠身的客人，那她应该保证两位同事的安全。

于是她把另外一只铃铛送给了徐闵诗，这东西不仅能一定程度上避免诡物接近，主要的功能是示警和通知，只要它一响，黎玥祈就可以赶过来给诡物两个大嘴巴子。

工作确实是清闲，黎玥祈电子设备的使用学习的有些慢，徐闵诗就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教，特意教了她如何用谢环玧的会员看动画和电视剧，以及饿了渴了可以点外卖。

午休的时候，三人凑在一起吃饭，谢环玧主动带着她们两个下楼去餐馆吃，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跟朋友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对了，小祈你很会画符吗？”徐闵诗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我家里人很多都会画符，各种符有各种用处……啊！你也可以去考那个驱诡天师证嘛。”

谈到画符这个话题，黎玥祈赶紧摇摇头：“我不太行的，这个是我的弱项，我只会画一两种大致知道作用的符箓。”

“比如这个，”她从口袋里摸出两张折起来的黄纸，在另外两人面前展开，“这张的作用大概是保护你不让诡物近身，这张的作用应该是主动驱赶诡物，我只会画这两个。”

“至于驱诡天师证……那是什么？”

对于这个徐闵诗了解的比较多，和呆头呆脑的她解释道：“是被官方承认的，可以接到一些非正常事件委托的证件，而且有补贴，每个月是一级五百，二级三百，三级一百。”

“那我不行，我是个野路子来着的。”黎玥祈摇了摇头，虽然灵觉很高，其实她完全没学习过相关的知识和内容，村里的神婆道士以为有大机缘可贪图才借她去封印恶神，结果人家凶的超乎大伙想象，把人反杀了干净，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说一句我不愿让你为难，自己走进了封印之中。

但是考证给钱……还能接委托赚钱。黎玥祈想到这里又有些蠢蠢欲动，她不可能完全靠着两位同事的帮衬生活，挟恩图报也得有个度吧！

“我从没见过你画在符箓上的……图案。”一直沉默的谢环玧仔细研究了一番摆在桌上的黄符，突然开口，“我虽然讨厌家里的迷信作风，但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也有可能是我学识浅薄，有眼不识泰山了。”

“不不不……老板你的眼神没问题，是我路子太野了。”说到这儿，黎玥祈心虚地移开了眼神，只因画符这项技能是前夫哥教给她的。

祂教导她咒言的杀伤力特别强大，有一笔落错都会导致无法想象的后果，所以每一句话和每一次落笔都要小心严谨，教她画符念咒时静心凝神，别无二心。

神明却又调皮地在她专心致志时用尾巴挠挠她腰间的痒痒肉，在被干扰的她恼羞成怒时，笑着以神言为她担保，保证她无论画符的偏差有多大，有多么随心所欲，都能有正常的效力。

至于念咒……只需要向祂祈祷就好，无论是什么问题什么要求，祂都会应答给予。

简短的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没想到下午就来了事。

当时大家都无所事事，谢环玧正在低头给她们点奶茶喝，黎玥祈还在熟悉电子设备，就在徐闵诗说我要喝巨无霸水果桶的时候，有个男人啪嗒一下推开大门，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逐他一样，喘着气躲到了用来待客的沙发后面，好半晌才探头探脑地朝门口看去。

午时阳光正盛，盛夏时节天气炎热，好在办公室里空调开的足，完全感觉不到半分暑气，尽管如此那人还是浑身冒汗，手脚发抖，面色虚弱，神情惶恐，一惊一乍的。

看见门口空无一物，他才将将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上三人诧异惊奇的目光，其中一人还举着手机，想起过往差点被送到精神病院里的经历，年轻男人赶紧举起了手：“等等，先别报警，我不是精神病！”

“我有预约，原定下午五点过来的……但我感觉它一直在跟着我，我很害怕，所以才提前过来了。”年轻男人表情诚恳，谢环玧和徐闵诗本就见多了奇奇怪怪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前者根本没有报警的意思，付完款直接把手机放下，避免男人再次受惊。

但是谢环玧注意到，原本安安静静坐着的黎玥祈警惕地抬头，她“嗖”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拎起黑发娃娃主动走到了他们面前。

将他们二人挡在身后的时候黎玥祈朝门口看去，虽然空无一物，但她还是走到离门口最近的沙发处，把娃娃放在了那边，让面带微笑的娃娃背靠沙发坐好，正对着大门。

这番举动自然吓到了本就惊疑不定的客人，年轻男人崩溃地扯着头发尖叫：“我就知道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你也能感觉吧！你也能看到对吧！”

他这样一闹，黎玥祈觉得自己坏了事，手足无措地顿在原地，求救的目光下意识投向了谢环玧。

“是这样的先生，这个娃娃呢，是我们办公室的门童。”谢环玧带着礼貌的微笑，和徐闵诗一左一右地挡住了年轻男人看向门口的目光。

后者给人端上热茶，接着补充道：“没错呢，刚刚我们的小门童在陪我们的前台小姐姐玩，这下来客人了，自然要把门童放回去。”

年轻男人已经听不见任何解释了，如同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看着黎玥祈，后者只好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先做心理辅导吧，先生。”

人一旦开始上班，浑身上下就会环绕着一股班气，这辈子也摆脱不掉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上班，去当一只自由自在的吗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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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正式上岗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