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午后的日光还很灼热,燥热的秋风拂过脸颊,让人心生烦闷,无边无际的土丘更是看得人头眼发花。
永嘉被绑在马匹后面,拖着往前走去。
她手上的伤还未好,就被萧启琮绑着押送回京。
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之后,是被俘虏的燕国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还有燕国的累积的奇珍异宝,装了不知多少箱。
永嘉脚下越来越沉重,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泥土上,又很快被蒸干,不留一点痕迹。
她的嘴唇因缺水而干裂,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眼前的景色也泛起黑点来。
萧启琮放缓了速度,举起水壶头也不回道:“求我,我就给你水喝。”
永嘉咽下一口唾沫,坚决不肯开口相求。
萧启琮也不恼,打开水壶绑在马鞍上,任由清冽甘甜的泉水洒落在地。
永嘉喉咙里一阵灼烧,渴得几乎要冒火,她低下头,让自己不去看那水壶。
她一遍遍回想着双亲自戕时的惨状,逼迫自己保持清醒,以免在神志不清中着了萧启琮的道。
萧启琮不知自己出于何种缘由,明明对这个蠢笨的女人厌恶至极,却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放慢速度。
甚至在无意中开了口:“你若肯求我,我便拉你上马,不再折磨你。”
回应他的只有“扑通”摔倒的声音,手中的绳子也陡然收紧。
萧启琮回头看去,只见永嘉倒在地上。
亲卫上前查看后禀告道:“将军,人昏过去了,应是天热中暍所致。”
萧启琮命人原地休整,他忍着心中烦躁将永嘉拖到土丘后的阴凉处,伸手扯开永嘉胸前的衣物。
他端坐在土丘后,握紧了右手,那里方才触碰到了女子的肌肤,滑腻的触感还残留在指腹上,让他备感烦躁。
偏这时,女子不知死活地哼哼起来,嘴里念叨着渴。
萧启琮只好拿起水壶给她喂水,却不料恰好看到她胸前露出的芙蓉色绣花肚兜上,还有裸/露出的一片白皙肌肤。
萧启琮呼吸紧了紧,他扯起衣服盖住裸/露出的春色,又强迫永嘉张开嘴,粗暴地往里面灌水。
永嘉呛咳起来,水顺着下巴流到胸口上,将芙蓉色肚兜洇湿了一片。
人也随之醒来,她先是趴在地上咳嗽了一会,才惊觉自己的衣襟敞开着。
永嘉匆忙去遮挡,双手却被绑缚着,只能抱着胸口,侧过身去。
萧启琮屈膝,将手搭在膝盖上:“一心求死之人,竟还会在意这些。”
永嘉嗓音沙哑:“我知你瞧不起我,你又何必这般时时刺我。”
萧启琮转动着拇指上的骨扳指:“因为我厌恶你。”
厌恶你明明已经跌入尘埃,却依旧不肯折断一身傲骨,厌恶你拥有了我失去的,成了与我的截然不同的人。
永嘉不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只当他是纯粹厌恶自己。
她用绑住的双手捏起敞开的衣角,想要将衣裳穿好,谁知这时一名亲卫突然跑过来:“将军……”
他的目光落在永嘉敞开的胸口上,不由得愣住。这永嘉公主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那肌肤雪白滑嫩,真真是冰肌玉骨……
就在他想入非非之时,萧启琮不悦地冷哼一声,永嘉也随之躲到他身后。
那亲卫知道自己唐突了,暗骂一句红颜祸水。他赶忙递上一封用火漆封着的密信:“将军,是京城的来信。”
萧启琮也不避过永嘉,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看过,眉头不由得越锁越紧。
突然,他感受到腰间一动。
萧启琮手快过脑子,直接攥住那只往回抽的手,“咔嚓”一声扭断了她的手腕。
永嘉疼得叫了一声,刚拿到的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萧启琮攥住她的脖颈,将她按倒在地:“找死吗你?!”
永嘉的手无力地垂着,只要稍动一下就火辣辣地疼,她咬牙把自己往萧启琮手中送去:“那就杀了我啊。”
萧启琮的五指拢紧,永嘉呼吸便一阵急促,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胸口像是要炸开一样。
就在她即将昏过去时,萧启琮却突然笑了,他松了手:“我还活着,你怎么可以去死?”
永嘉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只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萧启琮将匕首捡起来,用帕子擦拭干净,又收回腰间。
他粗暴地握住永嘉的脸,拇指上的骨扳指咯得永嘉脸颊生疼,让她下意识想要逃离。
萧启琮就用那泛着凉意的骨扳指抚摸她的脸颊:“你知道这扳指是用什么做成的吗?”
永嘉艰难地摇了摇头。
萧启琮目光阴鸷:“人骨。”
永嘉的脸刷地白了,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心中开始恐惧起来。
萧启琮却接着道:“是我仇人的腿骨,我将他的皮肉划开,砍下一段骨头,又亲手打磨了一夜……”
“别,别说了。”永嘉满脸惊惧地往后退去。
在此之间,她无知地恨着眼前的男人,如今面对着他时,却是恐惧至极。
萧启琮要的就是她怕,于是满意起身:“通知所有人,即刻返京。”
永嘉被他拉起来按到马背上,之后就一路颠簸,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永嘉猜不出发生了何事,只能感受到萧启琮的烦躁和焦急,他动怒的次数越来越多,永嘉时常被他吓得浑身颤抖。
然而,就在即将踏入卫国疆土时,他们遇到了一队人马的伏击。
那些黑衣人直奔队伍后面的囚车而去,亲卫高声喊道:“有人截囚!”
永嘉被扔到地上,她的手腕还骨折着,这么一摔更是钻心的疼。
她从地上爬起来,只见萧启琮奔驰不及,那些黑衣人已经劫走燕庞扬长而去了。
燕庞,正是燕国唯一的皇子,永嘉一母同胞的弟弟。
永嘉愣愣看着尘土扬起的方向,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想起,她还有一个弟弟。
虽然父皇母后不在了,可她还有比她更幼小,更需要保护的亲人。
而且,还有人没有放弃,她又为何要寻死觅活呢?无非是畏惧活着的艰辛罢了。
想明白这些,永嘉的脸色好转,多日来积郁在胸口的沉疴也开始消散。
就在这时,她突然觉察到了什么,转头看去,只见空手而归的萧启琮正面沉如水地盯着她。
永嘉立刻收敛了笑容,心中惴惴不安起来,她害怕这个挺拔英气的男人。
萧启琮往前走一步,她就惊恐地往后退一步。
萧启琮是真的有急事,既来不及追燕庞,也无心惩戒她,只沉声道:“将她关进囚车,没我的吩咐,不许给她任何食物和水。”
永嘉就这样被拖了下去。
萧启琮纵马疾驰,秋风自他冷峻的脸庞上吹过,他心中依旧烦躁得很。
却并非因那京城里的“计划有变”,也非是因着燕庞被劫走,而是因为永嘉。
这个单纯到愚蠢的女人,明明几日前还寻死觅活,失去了庇护就不知如何生存下去,如今却学会了苦中作乐,还重新展露出笑颜。
为什么,为什么他陷入仇恨日日不得安,她却能在困境中重燃希望?
囚车里颠簸得很,萧启琮行军又快,永嘉几乎要被颠散架,右手自是不必说,很快就肿了好大一块,里面断了的腕骨错位得更厉害了。
她忍着疼痛,在颠簸中用左手握住右手手腕,这才没让断骨从肉里戳出来。
·
行至夤夜,萧启琮命人停下休整半个时辰。
亲卫拿出干粮和水,给所有人分发,却独独略过了永嘉的囚车。
永嘉倚在囚车里半睡半醒,便是有人给她吃的,她都怀疑自己能不能咽下去。
这时,囚车边响起脚步声,她勉强睁开眼,就看到萧启琮半隐没在阴影中的那张脸。
永嘉被吓了一大跳,不知哪来的力气,往囚车角落里挪去,只为离萧启琮远一些。
在这样的夜色里,萧启琮显得格外骇人起来,尤其是他的目光落在断了的腕骨上时。永嘉急忙把手藏到衣衫下,紧张地看着他。
萧启琮讥笑:“怕我砍了你的腕骨做成扳指?”
永嘉不说话,只畏缩在角落里。
萧启琮上前一步:“我这枚骨扳指确实不太好用了,是时候换一个新的了。”
永嘉被吓得脸色苍白,萧启琮在她眼里,就像是来索命的活阎王。
萧启琮伸出手抓她:“你不是要饮我的血,啖我的肉吗?现在又躲什么?”
永嘉瑟缩着,恨是真的,恐惧也是真的。恨是真情实感的恨,恐惧却是出于本能、无法控制的。
即便她知晓眼前此人是亡国仇人,她还是从骨子里惧怕起来。
永嘉还想躲,然而囚车就那么小一块地方,萧启琮轻而易举便抓住了她。
永嘉被他粗糙有力的手掌攥住,那手臂像是铁铸的一般,硬邦邦的根本挣脱不开。
而后她就听到“咔嚓”一声,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当她低头去看时,折断的腕骨已经复位了。
萧启琮拿来绷带给她包扎好:“以后再敢擅动我的东西,我就把你的骨头挖出来做骨扇,再将你的皮剥了做扇面。”
他恐吓完就丢开了永嘉的手,像是丢开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
萧启琮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去,却见永嘉正透过牢笼看着他。那双凤眸生来娇媚,便是一个无心之举也显得媚眼如丝。
萧启琮喉头有些发痒,不悦道:“这荒郊野外的,永嘉公主是想勾引谁?”
永嘉不知他何来此言,但出于对他的恐惧,还是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
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那只粗糙的手就把一块泥巴糊到了她脸上,又胡乱涂抹开来。
萧启琮恶狠狠道:“别让我再看到你用这张脸勾引人。”
永嘉望着萧启琮扬长而去的背影,仍旧心有余悸。
她摸着脸上的东西,想要用手擦干净,却越擦越多,最后只得作罢。
萧启琮走了很远,忍不住想,这样一个天生的尤物,不知要被多少人觊觎。
可他呢,明明恨着,却又为何一次次心软?
萧启琮攥紧了拳头,向自己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从幼时初见,永嘉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美丽诱人的陷阱。
第一次,他没能经受住诱惑,走向了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于是做为惩戒,他失去了父母,被打入无间深渊,与枯骨为伴,不得解脱。
经年之后,他绝不会再掉进那个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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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姝一直过得很好,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住在一方精致的院落里,每日都有下人侍奉,不愁吃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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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她发现所有事情都不对了……
爹娘其实是她的姑父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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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未婚夫早已被流放。
她盛家早已家破人亡……
整整十年,盛姝重新推开那扇门,却发现自己早已没了跨过那道门槛的勇气。
……
多年以后,盛姝坐拥万里江山,无上权力,却只能日日复年年,独看花开花落。
“萧霁瑾,那年匆匆一面,我原是喜欢你的。”
★★★
1、强取豪夺,古早狗血
2、男主非c,性格有缺陷,占有欲控制欲max,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3、追妻火葬场,是真的葬了,本文在BE道路上坚定不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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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