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林漾悠揉揉眼睛,并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潮湿的木制屋顶,她莫名有些心慌,而不知从哪来的,熟悉的,可怕钟声响了起来。 其实正常来听是很正常的敲钟声,但它让这里的每个孩子都终身难忘。 “起床!”管理的高声叫嚷充斥着宿舍,门口的窗帘绳一拉就能把所有窗帘打开。 林漾悠赶紧掀开被子下来,听到那样的声音,她的身体自动给出了反应。 啊,孤儿院。 踩在嘎吱嘎吱的地板上,林漾悠才突然回忆起这段占比不怎么大的记忆。 “都给我收拾干净点!能领养你们的人来了!要是想走就给我好好表现。” 林漾悠赶紧去看管理的脸,但管理的脸已经模糊成一片无法辨认。 啊哦,地狱模式开启了。 林漾悠并不打算收拾什么,她甚至不想出去,她打算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永远离开这里,可管理好像懂她的心思,一只手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拎到院子里和其他孩子站在一起。 来人的阵仗很大,听说是什么全球什么,反正是政府来的。 他和他的夫人站在门口并不进行挑选,而由他们那看起满脸肥肉的儿子来进行选择。 应该去雄了,肥猪。 林漾悠咬着嘴唇想,看那副死样子,还有人溺爱,这就是男的吗? 恋猪癖吧。 正想着,该死的,到处拱食的猪走到了林漾悠面前。 林漾悠赶紧闭眼表示自己看不得这个。 “就这个。” 不用想,由猪蹄进化而来的手肯定指着自己的脑门,而且快戳上来了。 “好,就她吧。” 这下不得不面对命运了,林漾悠回头瞪了管理一眼,然后试图用眼神杀死这个满脸油腻的笑的恶心的仿佛已经人近中年的傻逼。 他那个衣冠楚楚的死人父亲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拉着她往车上走。 这位穿着衣服的禽兽一点也不胖,面孔看着端正,但她本能的感受到了不安。 而他的夫人,永远是一副淡淡的笑容,像个瘦瘦高高的摆设一样站在旁边。 这就不禁让人怀疑这位长的很伤人的小乳猪是不是抱错了,或者是私生子。 林漾悠觉得是私生子的概率非常小,因为如果生出这么抱歉的孩子,那么除了基因突变就是上一代长的也十分抱歉。 除非恋丑癖,林漾悠想不出什么理由和一位长的抱歉的生物结合的理由。 对,她甚至不觉得这位的出生来自一位人类或是什么准确的任何性别的物种。 “这辱一切了。”林漾悠认为。 她最终还是被带走了,而且在这位确实有钱的议员先生手下活的像个公主。 只是物质上,其他并没有。 她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房间,玩具,美丽的衣服,坐在大桌子上吃着私人厨师定制的食物。 确实很不一样,不过代价…… 或许应该对提供这一切的人心怀感激,不过这并不代表可以原来这头该去雄的公猪每日对她的折磨。 除了被特意告知的不可以在脸上留下痕迹,其他地方就没有好过的皮肉。 还有!那头狗,林漾悠觉得除了在它饭里下毒以外,没有任何方式阻止它对她进行攻击。毕竟在该死的畜牲的指令下。 天哪!高飞牵布鲁托,孩子! 这是不对的比喻,因为辱了。道个歉吧,抱歉抱歉。 那就来想个新的,更形象的。 哈!没有!毕竟这还是个小小年纪就猥亵未遂的小极短。 代价是收获了一小块猪肉。惩罚倒是没有啦,小极短给了一堆礼物安慰,林漾悠获得了一屋子裙子。 OK,fine. 林漾悠也不闹,她将礼物照单全收,也会开始反击,因为她也看得出来,这对夫妻也不对这头公猪多上心。 真是轻率啊。林漾悠想,她只需要活下来,活到最后就一定会得到些什么。 对吧? 林漾悠猛地睁开眼,这次是纯白的屋顶。 丽薇薇亚的脸出现在了她眼前,端着一碗绿色的液体送到她嘴边。 林漾悠就这她的手喝掉它,那东西喝完嘴里有淡淡的铁味,有点不美妙。 “你的背应该好了,不过她们还要等一会。” 林漾悠坐起来,她身上缠着绷带。而其他三人都没醒。 “她们三个怎么样了?” “一个手断了,一个腿断了,还有肠子掉出来的。” “那我们是怎么来这的?” “宿管,不然呢?”
林漾悠坐在床上,双手缴在一起,脑子里在回忆刚刚的那个梦。
那是真实的记忆,但在被收养以后孤儿院的记忆就已经远去了,现在却又想起来……
林漾悠低着头,眼睛看手,突然觉得有点寂寞。
这时,门又开了。
丽薇薇亚捧着它过来了,她把它放到林漾悠的面前,“它醒了就要找你。”
林漾悠把它接过来,“好,谢谢。”
它的尾巴上抱着绷带,看来也伤的不轻。
它钻进林漾悠的手心,用头蹭了蹭她的拇指。
“还好吗?”林漾悠也用拇指顺着它的脑袋刮了刮。
它点点头,将自己盘在了林漾悠的手掌中。
林漾悠一个人的时候其实没什么事做,再加一条不会说话的蛇也一样。
她们两个就只有枯坐着,林漾悠盯着墙壁出神,它在她的手掌里也很消停。蛇不会闭眼,但很显然,它现在睡着了。
“呃,”余芥双手撑床也坐了起来,她身上的绷带比林漾悠缠的还多,简直是个木乃伊,“咳咳咳咳咳咳。”
林漾悠下不了床,只能扭头看着她,“你慢点。”
余芥摇摇手,表示不碍事,“我还好。”
这么看确实还好,这个肠子掉出来的都比那俩断手断脚醒的快。
“你经常受伤?”林漾悠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她其他裸露皮肤上的疤痕。
“以前多。”
林漾悠点点头,她身上没疤,淤青多,因为不让留疤。要是不小心留了疤,她那个便宜哥哥可不会好过。
余芥似乎也不喜欢说话,现在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她的美工刀。
丽薇薇亚似乎有什么感应功能,余芥醒了以后就进来了,用推车推着一车绿色的药。
“伤好了绷带自己会松开。”丽薇薇亚扯了扯余芥身上的绷带,她的已经有些松垮了,“恢复的不错。”
然后她给谢吟和席蓉一人喂了一碗,两个人像起尸一样坐了起来。
“等绷带全部松开就可以下床了,”丽薇薇亚说,“那个澡堂不要去了,哪个澡堂都不能去。”
说完她就推着车出去了。
“我们还去探吗?”席蓉问。
“看情况吧,”林漾悠说,“恢复的快可以去啊。”
谢吟看了看自己绑着绷带的手臂,“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
席蓉蜷了蜷脚趾,“晚上好恐怖啊。”
林漾悠说:“那今天晚上别去了,明天再说吧。不过不能一直都在害怕呀。如果有人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在这里恐怕要被舍弃。”
谢吟说:“不行,我必须出去,我的钱还没拿到手。”
席蓉低着头说:“这也是我改变生活的机会。”
林漾悠笑了笑,“好沉重的原因啊,突然做悲情女主角有点突兀。”
“那总要聊点什么打发时间吧。”谢吟说,“很无聊的。”
“是啊,”席蓉说,“我们要等好久呢。”
林漾悠盯着她们,示意她们先开始。
“那,聊聊在学校之外的生活吧。”谢吟说。
“那我过的好惨哦,”席蓉说,“不想说。”
“不想说就不说嘛,”谢吟说,“我先来咯。我是个孤儿嘛,你们知道路易莎孤儿院吗?”
“嗯,”林漾悠说,“我也在那里。”
谢吟睁大眼睛,“那我怎么不认识你?那里的每个孩子我都认识。”
“不认识很正常,大部分人都不认识我。”
“那很无聊诶。”
“我没感觉。”
谢吟不继续和她掰扯了,又接着说:“我一直没人收养,所以一年前就自己出来工作了。”
“好厉害,好像我比起来就没那么惨了。”席蓉说。
“哦,比惨啊。”谢吟歪头,“我感觉我不惨呢。”
“啊,”席蓉说,“那我还是说我的吧。我爸妈离婚,我跟我妈。我爸在我小时候把家里的钱都赌光了,他自个跑了。不过我妈也不怎么出去赚钱,自己出去然后我把我丢在家里的时间很多。我就自己赚点钱。”
“哇,贫穷的故事,”林漾悠说,“给你们听听富人区的故事,富足一下你们的精神世界好了。我嘛,被有钱人收养,在外是大小姐,在家是个摆件。天天被哥哥虐待,养父母也不管,谁也不管。是不是很舒服?只要不惹麻烦,要什么有什么。”
“你们家重男轻女?”谢吟皱眉。
林漾悠说:“不啊,我们家纯恨,从小孩到狗。你要是毁坏父母名誉,就不得好死。”
“噫,”席蓉瑟缩了一下,“余芥呢?”
突然被点名的余芥有点没反应过来,“我?流浪儿。”
“这么短?”
“嗯,天天打架。这个描述够吗?爱好捅人,天天都很崩溃。”余芥身上的绷带已经掉了,她把衣服穿上,“没什么好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