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幸存的修士并不少,并且一些提前知晓了此番内情的真正大教子弟,也开始领队进入了青铜巨门当中。
“来时,我还见到了大衍皇太子殿下,在战神尹卫疆的陪同下,也跨越了界门,领着铁骑而来。”
胖丫眼睛微眯,说话间,目光却是在不住的打量着李载淳那光溜溜的脑门。
她有些担忧,对方会一时想不通,跑去西漠寻间宝刹,去当个清修的和尚。
特别是看到了小十方之际,这个念头也就愈发的浓厚了起来。
林梦晗捂嘴偷笑,却并未因为小混子的这个新形象而有任何的想法,接口说道“东海龙宫,西漠梵音天教,北戎狼神殿,南疆万毒宗,几乎都派出了大能来护持自家弟子,甚至……”
她一言至此,表情突然有些复杂,轻抿下唇良久,适才继续说道“甚至大衍南郡苍澜峰上的正一宗,也遣出了不少的弟子前来,领队的除却号称正道圣子的‘莫清寒’,还有隐遁潜修多年的太上长老‘莫志衡’。”
显然,她是清楚安然与李载淳的私交甚好,若非是权衡了许久的利弊,恐怕她也不会说出此事。
但事关重大,那莫清寒曾放出过风声,要擒下李载淳与顾东临,为安然报仇!
以他的观念,安然所发生的一切,皆是与这二人,脱不了干系。
李载淳听到正一宗的名头,不由得双眸微凝,这才想起,安然曾受过道伤,至今都不知如何了。
本早就该去苍澜峰探望她的,却不想一直深陷大比,根本就无法抽身。
这下又被软禁在这‘镇狱城’中,就更是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之再次相见了。
“这两个人是什么路数?”
莫清寒与莫志衡二人同姓,他可不信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发生。
更何况,早先在青云城中,就曾听人提起过,正一宗的掌教六运真人,自从在复仇途中遭人拦截之后,便带着安然离开了山门,至今还不知道身在何处。
“莫志衡是莫清寒的祖父,在六运神尊离去之后,正一宗的大小事宜,基本上便都是他二人说的算。”
胖丫朝一旁的董万知挤了挤眼睛,继续笑道“据闻,这莫清寒打小便痴迷圣女安然,这不,好不容易成为了圣子,有了迎娶对方的资格之后,却又发生了这等的变故,可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
董万知低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默了良久,接口说道“你跟着莫清寒有着一道羁绊,若是不出意外,此人是敌非友,还是小心为上。”
平日里的神机妙算,在这小混子身上,却屡屡失策,所以此时的这番话,也再也没有的往昔的武断与坚决。
这人在他的眼中,似是已经跳出了天道运算之外,根本就不能用常理去推敲,变数太多,你永远不可能知道,在一出死局之后,是否还会有着另类的生机。
李载淳的表情,倒是没有太多的变化,他对于安然仅只是一种同门间的情谊,更何况以他的年纪,还断然不可能如那群城府深似海的仙门子弟一般的早熟。
自而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敲定,待此番事了,定然是要去寻上安然见上一面,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上一些忙的。
但他是如此想,坐在长桌边角的小十方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焦急。
反复拿着筷子的末端,敲了数下自己的脑袋,却是连一句话也插不上。
当即索性也就爬到了凳子上,双手撑着桌面,道“载淳施主,酒尊者师叔有话托我告诉你。”
说罢,晃了晃小脑袋,有些为难的打量了眼周边诸人,又纠结了半晌,适才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一个小跳间,下了座椅,一路小跑到了李载淳的身前,扯住他的衣角,附耳悄然说道:
“酒尊者师叔说,让你这里的事了了之后,去一趟苍澜峰!”
“苍澜峰?”
李载淳凝眉有些摸不透自己无良师父的想法,安然又不在苍澜峰上,要自己去能干嘛?
总不能是去跟那个所谓的莫清寒决一死战吧。
当即也是不语,脑中思绪飞速回旋,想过了无数种可能性,却无一靠谱的。
良久,他适才洒然一笑,自己去计较这些个没用的事,属实是有些脑子短路了,若是那无良的师父能以常理度之,恐怕也就不可能让九州诸多仙门,仅闻其名,便为之色变了。
小十方撇了撇嘴,有些搞不懂这莫名其妙的师兄到底在想些什么,随之便一把伸出了自己那稚嫩的小手,揪住了李载淳的耳垂,贴耳继续说道
“此趟乃是要你前去正一宗,与安然定下婚期,在你二人成年之后,再行履约。”
小十方说罢,一双溜黑的小眼珠警惕的扫视了一圈之后,鬼鬼祟祟的从自己的内兜中,取出了一张白玉书简,递交到了李载淳的手上。
做完了这一切,他适才长舒了一口气,赶紧擦了一把额间的汗珠。
这短短的数句话,可真是给他累坏了。
若非是酒尊者千叮咛万嘱咐,这番话一定不能让其他人听见,恐怕他也不用憋得这般的辛苦。
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小十方不由得食指大动,又跑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专注的对付起了桌上的饭菜。
对于他来说,这一切,也仅是红尘历练中的一环,至于结果如何,他并不关心。
他需要的,是磨炼自己的佛心,以随缘的心态,去体会百态人生。
李载淳盯着书简上两个大字‘婚书’,顿感无语。
他这才多大?
这就被包办婚姻了?
虽说安然确实是长得不错,而且道家也不忌讳寻求道侣,但也属实是有些太早了吧。
周遭的空气,一时之间凝固在了一起。
除却小十方在埋头苦干之外,其余诸人皆是停下了碗筷,目光汇聚在了小混子的身上。
修仙者的五感敏锐,小十方这孩童般的耳语,又如何能逃得过他们的感应呢?
沉默了许久,李载淳长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玉简狠狠的拍在了圆桌之上,吓得诸人皆是一跳。
本是以为他准备发火拒绝,却不想,却听这小混子一把提起了小十方,翻找了片刻,问道“既然是提亲,彩礼没给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