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尊驾出手援助,烦请代我向大衍的帝王问好。”
摩耶罗野朝对方行了个佛礼,表情真挚,不带任何的做作。
所谓的种因得果,当年虽是种下的恶因,但如今却是收获了正果。
谁又能想到,自己最初不过是蛊惑了一名凡俗之人,竟能化作自己如今最大的底牌呢?
“本座观此处与尊驾命格相冲,还是早些离开为好,不然恐会再有杀劫沾身。”
往生佛摇了摇头,也不愿再做逗留,仅只留下了这句话后,躯体便逐渐暗淡,消散在了高空当中。
摩耶罗野的面色复杂,回首又打量了一眼那给人带来诸般诱惑的青铜巨门,久久未语。
但最终却还是留了下来,等待千万年,就为了一缕契机超脱,却是断然不愿意因此止步。
况且,他的修为再次恢复,若是再面对那支骨矛,肯定不会落得跟先前一般的下场。
战鼓隆隆,铁甲铮铮,那支骷髅甲兵军团,已经是临近了青铜巨门之前。
道道阴煞气息弥漫,却无法伤害他们分毫,连带着为首的小混子,都亦有莫名的气息庇护,为其阻挡风浪。
“诸位道友,该出手了。”
玉虚子一声高喝,座下那柄泛着五色光华的巨剑疾射而出,其内剑灵化作一名带甲武士,纳剑归鞘,驱掌横推而出,重重的朝着那青铜巨门,拍击而去。
云翻雾涌,阵阵浩渺炽盛的光华爆裂开来。
其身后的诸人皆是面色微动,各显法相,紧随其后朝着巨门拍出。
‘轰隆隆~’
巨门在这数十道术法的重击之下,缓缓朝内推动,逐渐洞开。
依稀间,无尽延绵的琼楼殿宇,在一片雾气当中显现,端得宝辉熠熠,霞光茫茫。
“这道藏,怎会跟仙界相似?”
有人口中呢喃,面上尽是疑惑之色。
星辰为路,日月为灯,仙植遍地,道器铺陈,这是对于仙界中最为关键的一个描述。
而此地,与之一般无二。
数之不清的仙晶,是构建这些仙阁宫阙的主要原材料,那迷蒙在外的神圣气息,甚至让在场中所有人的境界壁垒,都开始隐隐起了一丝松动。
现如今,阴煞尽散,这群人再也耐不住自己的性子,开始朝内猛冲而去。
李载淳驱马走在最前,冷汗直冒,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归类为了邪祟的原因,他所看见的东西,与这群人完全不一样。
‘千里河山,万里血!’
这是他对这里最为直观的描述。
头骨遍地,尸骸若林,筋骨皮肉皆被高挂于一棵又一棵的石树之上,流转着银质辉芒。
甚至来说,不少看似高耸广大的峰峦,竟是由一具具的魁梧巨魔所化,历经了无尽悠久的岁月沧桑,已然到了石化的地步。
地面上,流淌着不少潺潺的血河,偶然间,也会从中不时飘过数只残肢断臂。
这与他所见过的道藏,完全不相同。
若说他所见的道藏该是耸立在九重天外,云雾蒸腾的宫阙,那么这里就是该在地底十八层的九幽魔巢。
但落足在此处,他身上九龙鼎的躁动,却愈发的剧烈了起来。
“这是弥天幻境!”
董万知被东宝老头解除了一切束缚,不由得躯体冰凉,开始逐渐颤抖了起来。
老痞子眼睛微眯,咧嘴露出了一口的大黄牙,笑道“小子,倒还是真的有点眼力见。”
这所谓的弥天幻境,非为人为所致,而是属于天地自然孕育的一处绝强的幻阵。
哪怕是大能深陷其中,也不一定能够抽脱出来。
又沉寂了许久,董万知开始点指掐诀,整个人险些跌落在了地上,惊骇出声,“这是一处大世界?”
东宝老头屈手一点,直接定住了这承受能力极差的董万知,道“的确是一处大世界,不过生机尽逝,凡人已经根本不能存活在这里了。”
他说得实在,却也隐晦的表达出了,此处该有绝强的修士。
一界的大战,所能存活下来的生灵,自然是不用说的恐怖异常。
三人皆已经踏入进了这处大世界中,与外界不同,此刻的他们,仅仅只能跟随在骷髅甲兵军团的后面随行。
到了此处,东宝老头也根本就不怕他们会翻出什么浪花来,直接就一次性的,解除了二人的缚灵术。
而李载淳与董万知,也是自知彻底的上了老痞子的这条贼船,若是直接下去,讲不准便真就会被什么野人给抽筋扒皮,如那些尸骸一样,当成供人踩踏的路面。
一路西行,径直行了三天,这处大世界一如东宝老头所言的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生机,连带些许飞鸟都见不到。
除却尸骨,便也只剩下了尸骨。
“老头,你把我的东西还我。”
李载淳大喝,却也不敢直接动手抢夺,先前他曾尝试过一次,却被对方给电得在地上抽搐了半日之久,若非是有董万知背着他,恐怕已经被队伍甩丢出了老远。
“你还是老实点,待事成之后,我再还你!”
东宝老头撇了撇嘴,面泛猥琐的笑意,轻拍李载淳的肩头,转而一本正经的说道“未必老头我,还会贪图你这些个小物件吗?”
此言一出,却仅只能换来李载淳与董万知满不信任的眼神。
毕竟这个老头实在是太下作了,甚至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不然也断然不会用迷烟与闷棍的手段,生生将他二人给强行捆绑来到此处。
不愿与之继续沟通,李载淳侧头看向董万知,道“书呆子,你说说,咱们还得走多久?”
书呆子是小混子在路上实在无趣,给董万知起得绰号,毕竟对方涉猎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是每一件无法开解的事情,都能在他那得到答案。
董万知现还在深思,听闻李载淳所言,便摇头道“此地大道不存,我也窥不到天机,不过按照进程,估计还有数日之久,才能行出这个地方。”
说罢,他又沉默了下去,不再言语。
对于他来说,此地有大问题,这不单单是泛指这个大世界本身所存在的弊端,而是一些其他不方便用言语表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