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江锦还在漫无边际地猜测着昭昭是什么灵根,另一边向泽宇则已经看出了什么。
向泽宇举着夜明珠走了会来,眉头紧皱。
江锦眼见他脸色不太好,心里也跟着一沉:“怎么?”
向泽宇叹了口气,严肃道:“是千方阵。”
“千方阵?”
江锦和陆阳文齐齐发出疑问。
向泽宇解释道:“我也只在古籍上见过这种阵法,如这里的钟乳石一样,是自然形成的,因为阵法里的每一个物件都是自然而然存在于那个位置的,而这也决定了阵眼随机的这一特性,至于阵法的作用,古籍上语焉不详,有说是幻境,有说是杀阵,有说是桃花本,也有说是机缘,所记录的各不相同。”
江锦和陆阳文对视一眼,道:“这?那这阵法如何触发如何破解也毫无记录?”
向泽宇摇了摇头:“没有记录,这正是棘手之处。”
江锦叹了口气,这不就和开盲盒一样么?
“总之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尽量不要碰这里的任何东西。”向泽宇补充道。
不要碰任何东西?
江锦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刚刚才让昭昭靠着钟乳石休息。
他猛地回头,快步走向还在休息的成明昭:“昭昭,先离开那,我来背你。”
成明昭捂着胸口,听到江锦的话,虽然有些不解,但出于信任,还是很快地起身。
但,阵法,早已启动。
“昭昭!”江锦迈出下一步,还未落脚,眼前的画面就如石子入水,荡起层层涟漪,而成明昭也离他越来越远。
江锦一惊,顾不得其它,运转灵力就要冲过去,然而下一秒场景瞬换。
四周已不是刚刚那个地底洞穴,而其他人也已消失。
江锦眼看着成明昭从眼前消失,他啧了一声,狠狠锤向旁边的石墙,刚刚就不该离开昭昭身边,若是从掉下来起就抓紧他,是不是就不会被分开!
他眼里满满的自责:“昭昭,昭昭还受着伤!得尽快找到他,对,先找到他,其它的再说。”
他凝出一丝灵力灌入腰间的那枚玉佩,可惜它毫无动静,显然任何通讯手段都被这个阵法隔绝。
江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虽然不擅长阵法,但也知道如果自乱阵脚,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他开始仔细观察自己所处的这个空间。
那个千方阵应该是从他们踏入那里起就被触发了,只是等他们意识到时才开始发生变化。
也就是说,刚刚他们五人就已经在不同的地方了。
但令他不解的是,在刚刚那一段时间里,他们五人既能看见对话,又能相互触摸。
江锦烦恼地揉着头发,他真是一直以来就不喜欢学阵法,这科目放在现代估计就是一门量子科学了吧。
他叹了口气,用灵力燃了一小戳普通的火焰。
江锦所处的这块地方很空旷,一点点声音都会产生回音,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
他试探着迈出一步,这才发现,地面上覆盖着一层水,却没有浸到鞋子里去,那水无波无澜,好似就算江锦在这里跳个舞,这水都不会有任何动静。
江锦伸手试图舀上一点,那水却像不存在一样,只留了空气在他的手心。
“又是和空间有关么?”
他沿着墙壁一点点行走着,直到他认为已经走出很远后才停了下来,江锦朝四周看去,仍旧是一览无遗的水和除他所在之外的漆黑。
仿佛没有移动过位置一样,整个空间大得可怕,看不到尽头。
江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做下一个决定。
既然没有出路,那就自己造一个出路来!
江锦深呼吸了一口气,掏出风火两符,全部撕毁附在了自己的佩剑上。
他抬眸,寻了个他认为最合适的突破点,食指中指并拢抹过雪白的剑身,红色的灵力融入其中,他抬手,用尽力气劈向了身边的墙壁。
直到剑上的灵力消散,江锦才收回自己的剑。
汗珠顺着光滑的脸颊落下,他急喘了几口气,看着裂成一条缝的墙,露出带着一点点自信的笑。
不会阵法?没关系,暴力拆了就是!
虽然消耗的灵力过大,但胜在有效。
江锦往后退了一点,不过片刻,眼前的墙轰然坍塌,出现了下一个空间。
江锦提着剑走了进去。
才一进去,一道劲风就从身侧刮来,江锦后仰堪堪躲过这一迅猛的攻击。
他看了一眼那攻击落下的石坑,悄然握紧了仙翰弓。
“是谁扰了我的好梦?”
一道悠然的声音从四面八分传来。
江锦紧皱着眉头,朝四周看去,这里四处飞着绿色的萤火,如今他在明,那声音在暗,而他也不过是想走出去尽早找到成明昭,并不打算和这里的任何东西起冲突。
他小心翼翼的朝后退去,打算另寻出路。
“是你小子么?”
随着这句话的响起,江锦再动不了一分。
不得已,江锦只能回话,他朗声道:“我在此借个路,实在不知前辈宿在此处,惊扰了前辈,实在抱歉。”
“哦,借路?几百年来,你倒是第一个敢借我的路,我……嗯?”
那声音说到一半突然迟疑了起来,它不确定地问道:“喂,小子,你和朱雀什么关系?”
江锦愣了一愣,犹豫了片刻,老实回答道:“晚辈来自传承朱雀血脉的家族。”
“朱雀血脉?”那声音激动起来:“好好好,终于被我碰见了一个,这必须得带给那老鸟看看啊!”
“?”江锦听得云里雾里,老鸟又是谁?
只是还不等他问出口,眼前一黑,只感觉天旋地转,下一秒就趴在了冰凉的石地上,竟是被带着撕开空间瞬移了。
这等能力,起码得是化神期了吧!
“呃……”江锦一手撑地,一手扶额,开口道:“前辈这是带我去了哪?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又何必如此麻烦。”
“谁说我要杀你?”
就见一双金丝镶边的玉鞋映入眼帘,江锦抬头看去,那声音竟现身在他眼前了。
来人身披一袭黑色长袍,上面还用金线埋在里面绣着一条龙,只是视线再往上时,江锦就看不清了,仿佛有一团雾缠绕在那人的五官,模糊不清。
江锦谨慎地没有再开口。
那人把他丢在这,也不管他,自己径直向前到了一扇石门前,大喊:“喂!老鸟!出来!快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啊!别躲着不出声!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来!”
“……”江锦捂着耳朵躲避他的“大嗓门攻击”,无语凝噎。
看着是个大人物,结果竟如此……不拘小节。
那人喊完,整个空间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那石门一动不动。
“啧。”他随手一挥,江锦就不受控制地朝他摔去:“这老鸟心高气傲的,不给点真东西看恐怕不会理我,嗯,放你点血,他应该就出来了。”
“……”江锦挣扎起来:“前辈三思!”
就他这手法,那就不是放点血了,是想直接把他放成干尸。
“三什么思,别乱动啊,手滑了那就不好了,你怕什么啊,我说了不杀你就是不杀你,你……”
就在两人围绕着放不放血,放哪里的血而僵持不下时,眼前的石门轰隆一声开出一条缝隙。
缝隙越开越大,一道浓郁的艳红灵力从石门内飞出,直直打向抓着江锦衣领的手。
灵力在接触到那人手背时瞬间就化作火焰燃烧了起来。
而江锦竟然从中感受到来自血脉的呼应。
“啧,脾气真大。”那人甩了甩手,竟如此简单地灭掉了那神似江家朱雀真火的火焰。
“臭虫子,我有没有说过,不要再打扰我!”另有一人悄然从石门内出现。
江锦看过去,很神奇地从他身上感到异常的熟悉,甚至有种很亲昵的感觉,打个比方,就像倦鸟归林。
白色飘逸的衣袍上缀着红色的羽毛,随着灵力的波动,与那一头红发起伏。
凤眼流转,一眼盯住呆愣的江锦。
他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哦~居然真的带了个有趣的小东西来。”
“嗯……筑基巅峰,”白袍者围着江锦上下打量了一圈,尚还满意,道:“未觉醒,还是个小雏鸟呢。”
江锦向来是个胆大的,这下遇见个深感熟悉的前辈,眼勾勾的看着:“前辈也是朱雀血脉的么?”
“朱雀血脉?”最开始掳他来的那人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道反天罡,小子,你该叫他祖宗。”
“……!”
难怪他感到如此熟悉,竟然是江家的祖宗!
江锦瞪大了双眼,连忙拱手行礼道:“老祖。”
“噗,哈哈哈哈哈,”那人听了,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小鸟儿,你可搞清楚了我是你哪边的祖宗?”
啥,啥意思?
祖宗难道还分爸爸那边的和妈妈那边的?
这人看着这么漂亮,难道是妈妈那边的?
白袍者笑了,凤眼眼尾染起一抹红色火焰,他伸出手点了点江锦的额头:“吾为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