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想的养老生活 第5章 退休返聘员工

时之政府与主世界的23世纪连在一起，位于主世界外的虚空中，有着特殊的时间法则。

无数隐匿在时空夹缝中的大大小小的本丸通过转送阵与时之政府相连，形成一张恍若银河的大网，将无数世界线笼罩在内，保护历史正常地向前迈进。

审神者的本丸就是无数本丸中的一个，不过她此行不目的并不是回本丸，而是去时之政府，试图弄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妙梦境的根源。

时之政府的建筑群多呈科技风格，后现代化的大片落地玻璃窗走廊里行色匆匆的有西装革履的工作人员也有一身巫女服或阴阳师打扮的审神者，身后跟着全副武装的刀剑男子。

审神者此时穿着一身制式上白下红的巫女服，雪白的披风与坎肩滚出波浪。髭切身着出阵服跟在她身侧。跟随在审神者们身后各式各样的近侍刀中还混着不少政府刀，审神者随意扫了一眼，发觉无主的政府刀们比几年前又多了不少，心底暗道这时之政府裁员还裁出新意来了。召唤刀剑男子作为向导代替工作人员指引审神者作战，然后再把向导作为奖励给予审神者们，既省了人工费和奖金，还加强了对每个本丸的管控……想着想着，审神者思绪一顿，意识到现在时之政府的实权不就掌握在自己两位好友手中吗，那这一石三鸟的政策出自谁不言而喻。

审神者心里暗骂一声自己在现世过日子都过到髭切这条金毛狗身上去了，蠢！并再度意识到自己果真不是掌管大权的料。

她已许久未现身时之政府了，两人在无数来办事的审神者与刀剑男子中并不起眼，只偶尔有老资历的工作人员认出她是谁，惊讶之余遥遥轻鞠一躬，以示敬意。

审神者带着髭切脚步飞快地走向时之政府的观测司，这个地方专门负责对宇宙中各个世界的观测、监察，挑选审神者的人选的同时追踪溯行军的痕迹，

他们刚来到观测司大门外，有人正从里面推门出来。

身披湛蓝羽织的女人正与身旁的橙发青年交谈：“……虽然可能会打搅到她的退休生活，但还是请她来一趟吧，毕竟世界线的动静不是……”

橙发青年忽然瞅见走廊中正朝这边走来的审神者，惊讶道：“4号？！”

审神者三步并两步走上前去：“英、幻姬大人，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这话应该是我们说才对。”幻姬上下扫了她一眼，黑眸中闪过精光，红唇抿着笑道：“好久不见，我们正要找狐之助发通知找你过来呢，没想到……”

“通知？”审神者惊讶道：“我来这里是想查一下我所在的世界线是否有波动……你们找我又是为了什么？”

幻姬与英对视一眼，道：“看来我们要说的是同一件事。”

英反身推开观测司的大门，道：“跟我来。”

一片昏暗的会议室中，只有空中的全息影像散发出幽幽光芒。蓝色长线被一道红色短线缠绕、波动，最终有融为一体的趋势。

“蓝色的是你所在的世界线，时间是21世纪中叶，而红色的部分则是最近观测司观测到的时空波动，它首次出现在10世纪末，然后联系上了21世纪的你。”

“等一下，”审神者蹙眉道：“时空波动也在我所在的那条世界线上？”

“是的。”

审神者想到这几天的梦境，略一犹豫便说了出来，包括试斩和小髭切，只是隐去了神便鬼毒酒的细节。

英沉吟道：“你的梦境跟观测到的波动相一致……我们可以假设，你所在的世界并没有变，只是梦境中的你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也就是髭切诞生的10世纪末。”

审神者喃喃道：“难怪……”她下意识地朝会议室门外看了眼，一道白衣身影正背对着玻璃门，守在门外。

她定了定神，道：“那又是什么令我回到过去呢？还是世界意识？”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情形了，多少有些经验。

幻姬颔首道：“应该是世界意识，它让你回到自身的过去，为了某个特定目标，一般都是会影响世界线走向的任务，关乎世界存亡。”

“世界级任务不受时之政府管辖，只能由世界意识选定的人完成。”英笑道：“要我说声恭喜吗？又是一个S级任务。”

“我已经退休了，可饶了我吧。”审神者嘴上这么说道，眼中却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思：“所以完成了S级任务还会有奖励吗？”

***

出了观测司，与幻姬和英道别后，审神者离开时之政府的脚步比来时明显快了几分。髭切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视线漫不经心地扫过周遭。

“所以，您又接了任务？”

审神者暗金色的眸子比平时还要亮几分，头也不回道：“不是我要接，是任务自己找上门的。”

“找上门……”髭切不知在嘀咕什么，神情略显不满：“所以您要回本丸吗？”

审神者：“暂时不回，等任务完成了再回一趟也不迟。”

“嗯哼~”髭切满意了，这意味着跟随家主参与这次任务的只有他一振刀剑，而不是某个三无胁差，也不会带某个弟弟多到数不清的太刀。

审神者对髭切的小心思毫无察觉，说道：“因为这次任务有些特殊，我可能一振刀剑也用不上。”

髭切没高兴两分钟脸就黑了下去：“蛤——？”

这天晚上，睡前审神者意志坚定地拒绝了髭切，裹着被子倒头就睡，徒留髭切在一旁揪着被角咬牙切齿。

或许也是因为审神者睡得早，当晚的梦境的起点格外不同。

冥冥之中，有一道古老而细微的声音传入了她的心中，审神者很快猜到了声音的来源，当即响应道：“你就是世界意识？你希望我去做什么？”

世界意识用一串嗡鸣声回答了她，将目的直接映入审神者的脑海中——在某个会影响世界发展的存在还未真正强大起来之前杀死它，那个存在的名字是——鬼舞辻无惨。

审神者了然道：“好，你的任务我接下了。”

世界意识又将另一幅画面展现在她脑海中，“说”——这是你将要用到的武器。

审神者从识海中看见了小髭切乖巧无辜的外表和烟色刀鞘的本体，顿时感到槽多无口。

“你确定祂能帮助我而不是影响任务的进行？”审神者反问道。

世界意识回答——是。

“那好吧。”审神者叹了口气，道：“送我过去。”

虚无之中，一阵轻风拂过审神者的脸，令她真正地睁开了眼睛。

她正跪坐在一间摇晃着的车厢内，身着巫女的白衣红袴，耳边是木头车轮的吱呀声和踢踢踏踏的马蹄声，白底的车帘上绣着黑色的笹龙胆纹，隐隐透出外面正在行进中的车队的影子。

审神者心中微动，猛地回过头，只见车厢底部正襟危坐着一只奶金的小人儿，背后的矮架上供奉着祂的本体，而年幼的神祗本人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率先开口道：“你又来了。这次我可看清楚了，你到底是什么精怪，竟能瞬间占据巫女的身体？”

——看来世界意识没有把任务同时告诉这边的髭切，而自己的状态应该是附身。审神者从祂的话中提取出信息，淡漠地扫过小“髭切”一眼。

审神者：“上次还没被揍够？”

年幼的神祗缩了缩脖子：“够、够了。”祂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哪个妖魔鬼怪能拎着神祗打屁股！还是两次！太有辱神威了呜呜呜呜……只能说幸好祂的弟弟丸不知道这件事，不然……

审神者撩起车帘一角看了看外面，口中问道：“这是要去哪？”

小神祗乖乖答道：“鬼舞辻府。源满仲答应了鬼舞辻无惨殿把我借给他镇宅祛病。”

审神者莫名地有些想笑，眼前的小团子乖巧的样子和家里那振髭切一模一样。她轻咳一声：“你的试斩完成了？”

小神祗低落地摇摇头：“没有，所以还未被取名。”

审神者颔首，状似无意地问道：“上次的酒是从八幡神社来的？”

小神祗不觉有他：“不清楚，只知道是源满仲拿来神社奉神的。”

“是么……”见问不出源头，审神者只当是世界意识提前把任务报酬给了她。想到这次的任务，审神者对小神祗道：“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说不定能帮你完成试斩。”

“哦……？”年幼的神祗金眸立刻亮了起来，其中闪过刀剑般的锋锐。

鬼舞辻无惨殿，审神者在记忆中寻找这个名字，发觉自己在第一个梦境中应该见过他，只是因为未多加留意而没有印象。在她所熟知的历史上也没有这个人的名字，应该只是个不重要的小角色，但不知为何竟然会成为世界意识的眼中钉。

不过她不需要知道太多细节……审神者心想，世界意识是世界本身和无数生灵意识的集合体，即不分对错或正反。她只需要遵从它，消灭会影响世界发展的存在便够了。

鬼舞辻府很快就到了，来自源氏神社的车队在门口停下，院落大门敞开，仆妇撑着巨大的伞盖，用阴影笼罩着亲自来迎的主人。

两个神官从审神者所在的车中抬出太刀刀架，审神者作为侍刀巫女拎着一只小木箱跟在后面，三个神职者与一小队武士一直把太刀送到府中主殿殿内供奉起来，然后武士随车队离开，只留三个神职者在这里。

鬼舞辻无惨随后进殿，华盖撤去，这才真正露出其下姣好似女子般的容颜。

“这便是那振太刀了？”他的步伐不急不缓，语调里还带着贵族的轻柔，走到供奉太刀的高台前漫不经心地品鉴道：“刀纹细密如织，刀刃亮如明镜……是振宝刀。”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付丧神以袖掩唇而笑。

一神官神色中带着骄傲道：“日夜受奉，每日以香油拭刃，即便还未完成试斩，此刀也是源氏之重宝。”

“嚄？”鬼舞辻无惨话锋一转，眼神落在始终低着头的巫女身上，殷红似血的唇角勾起，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审神者嘴角一抽，上前一步，无形中接近了高台上的太刀，道：“我一直在源氏的神社中侍奉，不曾见过大人。”

神官也正色道：“神社中的巫女都是从小培养，不可能见过大人。”

鬼舞辻无惨抿唇露出个堪称迤逦的笑容，拖着长袖的手朝她的脸伸去：“如此容颜，做一个终身奉神的巫女不免太浪费了，不如来我府上，做我的……”

——妾。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审神者已以肉眼都难以捕捉的速度将太刀拿到手中，无鞘的太刀为她提供的不少便利，令她能直接扑向鬼舞辻，刀尖直指他的心脏。

这是一个所有人类都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审神者从无数战斗中练出的身法不是普通人类武士或者是养尊处优的公家公子能反抗的。只听噗哧一声，太刀已经穿透了鬼舞辻的心脏，审神者还觉不足，手握刀柄向外反卷一百八十度，把那颗心脏生生搅烂才从血洞中抽出太刀。

黑血噗地撒了一地，鬼舞辻无惨有着精致刺绣的前襟上染上大片血色，血甚至溅到了神官们的脸上身上，可他们一动不动，神情呆滞，仿佛还未回过神来。

“啊……啊啊啊啊——！！！！”一声刺耳的尖叫从本该就此倒下的鬼舞辻无惨口中爆发，他神色扭曲，捂着心口惨叫道：“你、你怎么敢……！”

审神者蹙眉，被捅烂心脏还不死，看来她又遇上了某种不死生物。审神者刀锋一转，眼中爆发出凌冽杀意，对付不死生物，就是要——

她正要将刀刃砍向鬼舞辻无惨的脖子，没想到手中刀柄突然消失在空气中，令她握了个空。审神者身后某处，一股强大的灵力暴涨，伴随着一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多谢你帮我完成第十次试斩！”灵力漩涡中出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消失不见的太刀正被他拿在手中，他身着雪白狩衣，奶金色短发在耳边蜷曲，金眸亮得惊人。

审神者目瞪口呆，这下殿中的人类或非人类都反应过来了，神官连滚带爬地往外逃，鬼舞辻无惨胸口一阵鼓胀便填满了血洞，头也不回地逃往宅邸深处。

审神者正要去追，付丧神袍袖一展便将她拦下，得意道：“看看吾这副身姿吧，这才是全盛的吾。这次吾定要把你留下！”

话音未落，付丧神已持刀合身扑来，审神者看着刀刃向着自己的熟悉太刀，还有远去的任务目标，气得大骂道：“髭切你个混蛋！畑当番干到死吧！”

***

21世纪。

清晨，提前醒来的髭切正抱着审神者磨磨蹭蹭，企图在早晨来个爱的一发或几发。

审神者忽然睁开眼睛。

髭切揉着她的黑发吻她的脸颊，黏糊道：“来一次嘛，就一次……”

“……”审神者慢慢露出了个残忍的笑容，她伸手在空气中一抓，一振烟色刀鞘的太刀凭空被她抓在手中，然后抡了个半圆，往神灵的屁股上挥去。

今天，清晨的黑尾家还是一样的热闹呢。

“嗷——！！！我又做错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错。”

“那你为什么打我？！还用的是我的本体！”

“不为什么就是想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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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退休返聘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