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充满爱的爱妻便当中必然有一份完美的玉子烧……简单快捷难度低?就它吧。”
“玉子烧,材料是鸡蛋、牛奶、糖、盐、柴鱼酱油或柴鱼高汤。”
“第一步,将鸡蛋打入碗中,朝同一方向搅拌均匀……所以要几颗鸡蛋?”
髭切用指节蹭蹭下巴,把冰箱里最后两只鸡蛋拿了出来。他的视线从砧板和菜刀上掠过,想起上一次自己用刀切鸡蛋时审神者发出的怒吼,耸耸肩放弃了给鸡蛋开颅的打算。
有惊无险地把蛋液打进碗里,髭切挑出混在蛋液里的碎蛋壳,操|起打蛋器把鸡蛋搅均。
“然后加入牛奶、糖、盐、柴鱼酱油或柴鱼高汤适量,搅拌均匀。”
“……适量?”髭切困惑道,跟刚才的鸡蛋一样,他左看右看没从菜谱上找到量词,只有描述中的一句:“可按个人口味增减。”
髭切:“……个人口味?”
他从冰箱里拿出剩的半盒牛奶,1L装。想了想,感觉牛奶还挺好喝的,于是一口气全部倒进蛋液里。
然后是糖和盐,髭切自己嗜甜,毫不犹豫加了三大勺糖下去,再补上一勺盐。
最后轮到柴鱼酱油或柴鱼高汤,家里刚好两种都有,髭切还蛮喜欢柴鱼的香气,于是加了牛奶那么多的酱油和半袋高汤粉。
“接下来是煎蛋皮。锅内涂油、烧热,把调好的蛋液倒入锅中,能没过整个锅底即可,煎至表层微微凝固,卷起推至一边……烧热?”
髭切回忆了下上次自己把锅烧得透红,再往里倒油,结果炸了厨房还引来人类的消防车的经过,决定这次要把温度控制好。
“油也得选对。”髭切从调料架上拿下一瓶食用油,自言自语道:“其实手入用的丁子油也挺香,为什么人类不吃它呢?”
拿出玉子烧专用的方形锅,涂油,放在灶火上小火烧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呈现出淡褐色的蛋液。
嗯,一切完美!髭切挺了挺胸,没有炸锅,没有用成丁子油,看来这次一定会成功,接下来只等蛋液凝固。
髭切手持锅铲,聚精会神地盯着锅里的蛋液看……一分钟过去,蛋液没啥变化,他心道是不是火不够大,于是调成中火。
两分钟过去,蛋液开始冒泡,可液面还是没有凝固。
第三分钟,髭切穿着拖鞋的脚尖在木地板上不停地点,开始不耐烦了。
第四分钟,髭切感觉蛋液只是变稠了些,于是决定先去看会儿电视再过来看看它会不会凝固。
第五分钟,电视真好看。
……
第三十五分钟,节目结束,髭切意犹未尽地换台找其他东西看,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嘛,活了这么久,难免忘记比如弟弟丸的名字啊之类的事,无所谓啦。
……
第四十分钟,一个穿着高领灰毛衣的无业中年男神屁股着火一般地冲向厨房,收获焦黑冒烟的锅一只。
下厨失败,髭切把锅和剩下的蛋液毁尸灭迹后叫了外卖。
审神者不在家,髭切懒得点正餐,叫了打泡芙充当午饭,自己再泡壶茶喝,当然茶水里也加了两大勺糖。
平安老刀们的口味与江户时代以后的刀剑相差甚远,像小乌丸几乎不食肉类,这与平安时期公家的习俗有关,而髭切三日月等刃虽食肉但嗜甜,每天茶水点心不离手,这也是前主们的喜好留下的印记。
髭切跟审神者住在一起后,审神者在食物上并不挑剔,所以受髭切的喜好影响,她也吃了不少以往几乎不碰的零食点心,难怪体重不保。
髭切无处安放的长腿交叠在茶几上,上半身陷在柔软的沙发里,一手拿泡芙一手拿遥控器换台,在家庭伦理剧和主妇厨艺频道之间百无聊赖地切换。
今天是他第无数次下厨失败,还好只是烧焦了锅。其实审神者也不怎么会做饭,与髭切相比,她做的只比他好在能吃而已,卖相和味道就别提了,所以两人来现世生活了这么久,真正下厨的次数屈指可数。烛台切和歌仙还担心了好一阵子,恨不得天天来现世帮审神者做饭,生怕主人饿瘦了。
饿瘦了……想到这儿,髭切噗地笑出声,眼睛不怀好意地眯起,他可是很期待审神者发现自己变胖之后的表情的呢。
其实,他今天之所以会这么积极地尝试下厨,还有另一个原因。
电视中正在播髭切最近追的家庭剧,里面的男主角在结婚三年后,在朋友的提醒下终于意识到结婚纪念日对妻子很重要,于是破天荒地请了三天假,去家附近的咖啡厅向老板学习制作妻子最喜欢的红丝绒蛋糕。
可是不巧,以为丈夫在努力工作的妻子经过咖啡厅时发现了丈夫和女店长有说有笑的场面,心碎之下想到了离婚。
结局当然是在结婚纪念日当天丈夫在妻子提离婚前拿出了亲手制作的红丝绒蛋糕,误会解开,妻子破泣为笑,感动地扑入丈夫怀中,然后两人开始关灯造娃。
髭切看着屏幕中夫妻激情相拥的画面若有所思,一是想起了红丝绒蛋糕的美味,二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或者说搬到现世然后办理人类的结婚证的日期就是今天。
说起来,家主从未主动提起过纪念日什么的,髭切摸着下巴想道。
虽然以审神者的性格来说,她会在意结婚纪念日这种事的可能性很小,但不排除审神者也会像剧里的妻子被自己亲手做的食物感动到的可能性,然后乳燕投怀地靠进自己怀里,他们再顺势玩个蛋糕普雷……哦呀,这个可以有!
——万恶的人类啊!被现代文化荼毒,纯洁的平安老刀也知道了普雷这个词。
只可惜下厨失败了,让审神者因自己亲手制作的食物而感动这一部分不能达成,但他还可以叫蛋糕的外卖啊,再来瓶甜甜的佐餐酒……反正结婚纪念日的重点不就是饭后的运动吗?
想到这儿,髭切拿起手机,拨通了审神者的号码,过了一会儿才被接通。
审神者略带怒气的声音响起:“喂?”
髭切声音绵软:“家主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提前叫外卖。”
“可能要到六点之后。”审神者扫了眼道场中几个发色各异的面孔:“道场有客人,学生也需要加训。”电话背景音里是少年凄厉的惨嚎声:“不用等我,你先吃吧。”
髭切稍有些失望:“这样啊……”
审神者顿了下,道:“想吃什么甜品菓子?我给你带回来。”
髭切眼睛立刻亮了,看来今天家主心情很好:“红丝绒蛋糕,要道场附近那家蛋糕店的,他们家不送外卖。”
“好。”审神者此时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慈祥:“今晚顺路给你带。”
……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惜髭切满脑子都是蛋糕普雷……划掉!是结婚纪念日,并以为审神者其实也记得纪念日,只是不好意思提出来而已。
晚饭前,髭切开开心心地点了一大堆外卖,装盘摆开,把餐厅顶灯关掉,只点上几支蜡烛,自己也换上许久没穿过的出阵服衬衫西裤,还在镜子前摆了几个pose。
这下食物、氛围和自己都满分!只待审神者回家开吃。
哦对,说起开吃,髭切想说一句台词很久了,是他从午夜付费频道学的。
傍晚,审神者开门回家:“我回来了。”
髭切以牛郎揽客的姿势靠在玄关处,笑眯眯道:“欢迎回来,家主。”
审神者视线在他被黑色衬衫紧紧勾勒出的窄腰上掠过,把手中的蛋糕盒递给他,语气平淡道:“这是你要的红丝绒蛋糕。”
她环视客厅,问道:“怎么不开灯?”
“因为灯下看美人的灯是烛光呀~”
髭切接过小蛋糕盒进饭厅,把小蛋糕放在餐桌上后自己靠在餐桌边,转过身来面对审神者,笑得勾人极了:“晚餐是炸鸡、牛排、奶油蘑菇汤。您要先洗澡呢?还是先吃饭?”
他慢悠悠地解开束缚着脖颈的衣领,往下扯露出小片光洁锁骨,声线柔软暧昧:“……还是说……先吃,我?”
审神者:“…………”这老刀在玩什么普雷??
她站在玄关处,视线不自觉地从髭切脸滑落至他的锁骨,即使更下面的地方被衬衫遮得严严实实,她也能清晰回想起布料之下的饱满且块垒分明的肉|体,以及伸手抚上去时仿佛被皮肤吸引住的温热感……
髭切紧盯着审神者的眼睛,没有放过她的神色变化,心里暗道作战成功,家主果然想要他!今天下午主动提出给他带甜品说不定也是因为记得今天是结婚纪念日,可碍于傲娇无法直说出口。
这么一想,髭切微微眯起眼,金眸在烛光中看上去既危险又迷人。
然而此时审神者想到的却是另一件事,她也微微眯起眼:既然待会即将发生的事对髭切不利,那就现在给点甜头他吃吧,毕竟给个枣子打一棒子才是御下之道……她才不会承认这个样子的髭切确实很诱人呢!
髭切勾着衣领睫羽扑闪地wink~:想要就来吧~
审神者卸下背包,面无表情地拉开运动服拉链:如你所愿。
……一小时后。
审神者裹着浴巾,翘着二郎腿坐在餐桌边,手中拿着半杯佐餐酒微微摇晃,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抿。
对面位子上,髭切拆了审神者带回来的蛋糕盒,叉着一大块蛋糕吃得正欢,红丝绒蛋糕切面上的红白渐层在烛光中显得浪漫极了。
蛋糕的甜香飘散,髭切自己吃完一大块,见审神者面前的蛋糕还没动,眨着眼睛问道:“家主不吃吗?”
审神者晃着高脚杯,看着髭切的眼神莫名慈祥:“我就算了。”
髭切歪了歪头:“家主上次不是还吃了很多吗?”
“是的,但是现在不用了。”审神者慢条斯理道:“这也是你最后一餐甜点。”
髭切叉蛋糕的手停在半空:“……诶?”
审神者:“我发现你来到现世后,糖、巧克力、甜品菓子越吃越多,弄得我也吃了不少甜食,这可不利于养生。”
审神者眼神慈祥得仿佛在看自己中年发福的家里蹲儿子:“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戒糖。所有含糖饮料、甜点都不能吃。”
髭切:“??????”
髭切很快反应过来,脱口道:“付丧神不会长胖,该戒糖的只有家主吧!”
“蛤——?”审神者拖长了声音,眼里杀气外泄:“你是在说你的家主胖吗?”
髭切眼尖地瞅到她手中的高脚杯已经裂了条缝,求生欲令他说道:“哪里怎么可能,家主的身材一直都很完美。”
审神者冷哼一声,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总之,从明天开始,餐桌上不许出现糖或甜品。”
她伸手把面前自己那份蛋糕推向髭切,仁慈道:“吃吧,这是最后一餐甜品,好好品尝。”
髭切……含着委屈把蛋糕咽下肚,香甜的奶油在口中也化作了苦涩。
——这不是他想象中她发现自己变胖之后的反应啊!
珍惜现在的沙雕吧,后面会严肃一点点,就一点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无业中年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