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宴席,萧尘伸了个懒腰:“可算是出来了。”
【你绝对是我带过最丢人的宿主,参加个宴会都能被撵出来】
萧尘翻了个白眼:那破地方当谁愿意待,每个人都长了八百多个心眼子,干饭都不消停,还不如出来吃。
【还出来吃,屁都没有,你喝西北风么】
萧尘勾唇:谁说没有,早在揍方怀时我就料到会这般,因此偷偷将酒壶还有熟牛肉、烧鸡……但凡没汤的都塞空间戒指里了,稍后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吃。
【……】
宴席内,谢元嘉原本还有些担忧萧尘,可听到萧尘与灵宠的对话,下意识地看向萧尘的桌案,的确如萧尘所言,桌子上的菜所剩无几,忍不住笑了下,他的阿尘表面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可实际上却有几分孩子气,真是可爱。若他离开,方怀肯定要跟着,反倒打扰了阿尘,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与阿尘一起用饭。
……
“萧尘。”
原本萧尘正在找寻一个清净的地方,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地停步回身,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韩文轩。
自从他成婚那日后两人便再未见面,萧尘以为这人应该不会再纠缠着管教他了,结果又来了:“怎么,韩公子又想教导我……礼法了!”
后面几乎吓出了颤音,因为韩文轩突然将他拉入了怀中,紧紧拥着:“和我走好不好?”
萧尘:……
“我想明白了,那些都是借口,都是我想接近你的借口,萧尘,我爱慕你已入骨髓,你同我走好不好?”
萧尘:!!!
萧尘一掌将韩文轩震退:“韩公子醉了。”
说完便要转身,韩文轩急道:“我没醉,萧尘,我心悦你,你和我走,我会对你好……”
萧尘沉眸回身,清冷说道:“韩公子不是一贯最重礼仪廉耻么,如今怎么连拐带人妻的事都做出来了。”
“若我早一刻看清自己的心意便不会让你与谢元嘉成婚,便是抢我也……”
萧尘清冷打断:“无论韩公子如何想,我只一句我对韩公子无意,还希望日后莫要纠缠。”
韩文轩沉声:“若我一定要纠缠呢?”
萧尘笑了:“纠缠他人的妻子?怎么韩公子如今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么?”
韩文轩沉默。
萧尘转身。
韩文轩攥拳:“萧尘,无论你如何说,我既看清了自己的心意便绝不会放弃。”
话已经说清楚,萧尘不愿意再多言,毕竟韩文轩的脑回路他是真的弄不明白,前一刻还嫌弃他嫌弃的要死,后一刻竟然告诉他恋慕他,真是不知所谓。
半刻钟后,萧尘最终找到了一个稍微偏远的湖心亭,将酒菜像模像样的一一摊开,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真是好酒。”
后又夹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满眼享受:“真是太美味了。”
【出息】
萧尘压根懒得搭理系统,又喝了一口酒,美景、美食、美酒,真是享受,要是再有个美人就更完美了。
他正想间,一个身着湛蓝缎子的男子掠过湖面,落在他的面前。
男子腰间挂着一枚白玉,墨发以檀木簪束起,五官清美如画,气质高雅出尘,淡漠如菊,宛如谪仙。
萧尘怔了下,他只喝了两口就醉了么?怎么还看到仙人了!想着晃了晃头,揉了揉眼,结果发现人还在。
男子唇角微勾,温声:“能请我喝酒么?”
男子声音十分好听,如晚风拂玉一般,萧尘几乎是下意识起身,用衣袖擦了擦旁边的石凳:“当然,当然,仙人请,仙人请。”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他萧尘这番遭遇莫不是感动了天上的仙人,来救他了。
男子看着萧尘这副模样,笑了下:“我并非仙人,公子可称呼我云倾。”
“云倾?”萧尘怔了一下,这本书中有这么一号人么?他怎么不记得,系统,系统?
【你是怎么看得书,这么重要的人你都能错过,连太玄未来之主你都不知道,太玄宗主亲传第五弟子李轻鸿,字云倾】
萧尘恍然大悟:李轻鸿,你说全名我就知道是谁了,不瞒你说,看这本文时,他是我最喜欢的角色之一,唯一一个能够与男主抗衡且没被男主弄死的,手段狠绝却有底线,为人更是没得说,当时看完文我都想给他写个同人了。
【呵呵,那你还不知道他字云倾?】
萧尘:估计他的字作者也就顺手提了一笔,否则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
李轻鸿温声:“可是打扰了?”
“没有没有,只不过公子风姿绰约,我还以为是仙人降临,一时有些失神,还望公子勿怪。”
李轻鸿笑了下:“这酒我可以喝一口么?”
萧尘忙将酒壶递过去:“当然当然,只是我未带酒杯,您若不介意……”
李轻鸿已经接过,喝了一口:“宗门中的酒我也喝过不少,但今日的却尤为清冽,大概是因为……”
“尘儿,你也太不像话了,宗主让你出来自省,你倒好跑到了这里逍遥,如今宗主大怒,快随我回去赔罪。”张柳思一路找到了此处,阴沉着脸。
萧尘扶额,起身对着李轻鸿一礼:“公子,我先走了,日后有机会我再请您喝酒。”
李轻鸿轻轻颔首。
萧尘当即收起此前的谦和,换上一惯的清冷面容行向张柳思,张柳思原本埋怨的话在萧尘走近后便不敢再言。
看着萧尘离去的背影,李轻鸿勾唇浅笑,他一向不喜宴饮,今日正巧来这边散步,就看到一人在凉亭内饮酒,那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没有丝毫做作,全是发自真心。
在这宗门之中每个人无时无刻都带着一张面具,按着他人的期待去演,这样的真诚实在太过少见。他看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想过去看看,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萧尘。
关于萧尘他听说过,修行中的天之骄子,为人桀骜不驯,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十分不讨喜,在太玄一般如萧尘这样修行中的翘楚,很多人都会去结交,唯独萧尘是所有人都不愿沾上。
可如今他才知,那些传闻不过是萧尘想让别人看到的模样罢了,不过是萧尘自保的手段而已,真正的萧尘竟是这般率真,会偷偷将酒菜带出宴席,会因为一壶美酒,几道好菜便那般满足。
李轻鸿指间摩挲着酒壶,心中忽然涌出一个想法,他想要让萧尘永远不用戴上面具,永远都能这般肆意率性。
想着又喝了一口壶中的酒,后将酒壶小心地收起,从今以后修行之路、宗门之争有意义了,等到我功成一刻,萧尘,还是这里,我与你一同将这酒喝完。
……
回往酒席的路上,张柳思小心劝说:“稍后回去同宗主低个头认个错,只当是为了萧家。”
“母亲让我认错,倒是说说我错在哪里?”
张柳思蹙眉:“九天宗的弟子是你能打的么?那可是九天宗,动动手指就能灭了太玄宗。”
萧尘停步看向张柳思,勾唇冷声道:“母亲该庆幸此处无他人,否则单凭这句话就足够萧家灭门了。”
张柳思忙谨慎地看了看周围,萧尘又道:“我太玄宗虽小,但也非他宗门轻易可辱。”
张柳思赶忙附和:“尘儿说的是。”
这话萧尘倒也不是随便说说,在修真的世界,宗门之战最后还是在修士上,书中玄易道人这一代的确不怎么样,又怂又昏聩,但李轻鸿继任宗主之位后,不过三年便扫清了太玄宗沉珂,从此太玄宗蒸蒸日上,日渐繁盛。
谢元嘉成为九天宗宗主后,四处征伐,几乎一统整个修真界,除了太玄宗。与太玄宗那一战,九天宗败了,之后没多久李轻鸿更是成功渡劫,成为当世唯一一个与谢元嘉并立的仙人。
太玄宗本就是偏远小宗,李轻鸿又无野心只想守好太玄宗一脉,于谢元嘉一统修真界的大业也没什么影响,且当时谢元嘉才打下诸多宗门,尚不稳定,便放弃了再攻太玄宗,到了后来与李轻鸿还成为了至交,时常一起喝酒下棋。
眼见快到了,张柳思不放心地再次嘱咐:“记住,一定要服个软。”
萧尘的人设在这,一旦服软反倒会引得玄易道人猜忌,所以服软认错是不可能的,但可能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萧尘默默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宗门内的戒鞭到底会有多疼。
回到宴席,玄易道人气得脸都黑了:“萧尘,本座让你出去反省,你反省到哪去了?!”
萧尘清冷道:“宗主让我自省,我就去自省,但我始终没想明白,自然不敢再入宴席。且宗主只是让我滚去外面,并未限制我到底要滚去什么地方,我只是滚得远了些。”
“你还有理了!”
萧尘恭谨拱手:“我只是据实而言。”
“萧尘,你是不是觉得你天资绝世,本座便舍不得杀你。”
萧尘沉默,显而易见,在书中,各宗门每五年便会进行一次切磋,到现在萧尘已经代表太玄宗参加过两届,而且萧尘是萧家主唯一的骨肉,玄易道人多疑,担忧杀了萧尘萧家会叛离,否则就萧尘这副德性,玄易道人早就把他杀了。
玄易道人气得有些头晕,揉了揉太阳穴:“萧尘,今日本座就要让你知道目中无人的后果是什么,来人,将他给我拖出去,戒鞭二百。”
“师尊,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