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 第26章 无心搅春水

“咳咳。”沈玉从阴影中走出，为了不惊动其他人，毕竟太子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他小声地咳了两声，提醒正在出神的沈歌颜，“别发呆啊。”

“出来吧。”沈歌颜轻笑出声，这么紧张，“早就甩开了。”

“哦。”沈玉摸了摸头，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周边，方才现身，“这湖有什么可看的？”

“憨憨，你懂什么？”沈歌颜看着眼前傻傻的沈玉，又把目光转向湖面的微波，“怎么来寻我了？”

“你没去找侯爷，少爷知道了。”沈玉同样把目光看向湖面，思考着沈歌颜在看什么东西，这么着迷。

“派你出来”沈歌颜声音一顿，“监视我？”

“切，我才懒得监视你。”沈玉懒得在乎她的猜疑，“你要回去，还是去找侯爷，少爷在等你。”

“嗯”沈歌颜应了一声，转身离开原地。

“哎，你这是要去哪？”沈玉连忙跟上，“去侯府还是相府啊。”

“废话，这个方向不是相府？”沈歌颜懒得搭理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暗卫的，脑子不行还能选上。

“啊，哦哦。”沈玉连忙跟上，虽然一息之间，沈歌颜的影子就不见了。

“你等等我。”深夜时刻，沈玉的声音在房顶上响起，惊醒了几户人家。

暗处的太子暗卫自然能听到，跟着人到了相府，确认过后，又转身回去汇报了，他的身影被站在墙上的沈歌颜看得清楚。

“你，你不是说没人吗？”沈玉自然也发现了，刚要去追就被沈歌颜拽了回来。

“你打不过他。”沈歌颜在谈话的时候，就已察觉，但也只有一息，她并不确定，如此厉害的人，恐怕沈玉也敌不过，还不如把所有的事情都袒露出来。

“我去，你，我要告状。”沈玉虽然被拉了回来，但是还是要放狠话的，仔细想想，沈歌颜虽然武功没有他好，但是侦查之术和对气息的敏感度，怕是早已察觉到这个人。

“随意。”沈歌颜一脸无所谓，把沈玉弄得倒是无理取闹了。

“回去吧。”沈歌颜转身向淇彧楼走去，走过石阵还要费一段功夫，她可不想在这件事上和他费力气解释。

“切。”嘴上挺嫌弃的，但是沈玉还是和她一同去了淇彧楼。

过了片刻，沈歌颜和沈玉走进了淇彧楼，外厅中沈朝燃刚用完晚膳。屋外沈风为他沏了一壶茶，准备要倒茶。

“我来吧。”沈歌颜熟练地接过茶壶，快速地将茶水倒入早就准备好的茶杯，一手放壶，一手端案，随后稳当地走进楼内，一切的动作都控制在三息之内。

“额。”沈玉看着一连串的动作，目瞪口呆，“她的身法怎么如此快，端茶倒水还倒出了门道？”

“说什么呢？”沈风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宛若严父对败儿，“一点长进都没有。”

沈风和沈玉虽为贴身暗卫，但主子谈事是断然不能旁听的。而沈歌颜自然不能同他人而语

“少爷，您的茶。”沈歌颜俯身，将茶恭敬地端上桌子。

“宋凌熙？”沈朝燃端起茶，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茶叶随着水波在杯中晃动，“怎么有空去见太子殿下？”

“奴婢是沈歌颜，世上何来宋凌熙，不过是个死人罢了。”沈歌颜闻声而诉。

“奴婢？”沈朝燃抿了一口茶，又把茶杯放在桌上不同的位置，“你摆清了自己的位置吗？”

“奴婢一直清楚自己的位置。”沈歌颜自是不敢放松，已入虎穴，每一步都不能踏错。

“我记得，教过你围棋。”沈朝燃似在怀疑以前的经历。

“是，棋子的位置需要牢牢掌握在棋手手里。”沈歌颜轻声回答。

右手又重新执起茶杯，放在嘴边，沈朝燃开始细细地品茶，也不说话，一门心思研究茶道。

“少爷，奴婢和你只是利用关系，这一点你我一直明了，但我的目的和您并不冲突，你的恩情我自会用行动报答。”沈歌颜正视沈朝燃，眼里认真的神色不会有假，她从来不曾放低态度求取他人，一年以来，她一直把自己放在和他平等的位置。

沈朝燃把茶杯放回原处，目光直直撞上沈歌颜的眼睛，亮若明星的眼睛，在认真的时候，有一瞬红光闪过，沈朝燃被那一抹红光所吸引，她的眼睛和母亲的眼睛很像，母亲总是在情绪激动的时候，眼里有红光。

“少爷？”沈歌颜见沈朝燃一直盯着自己，又片刻不适，“你怎么了？”

“接着说。”沈朝燃从刚才的呆愣中回过神，耳边的温度有些升高。

“作为承诺，你的身体，我会尽力而为。”沈歌颜对他承诺。

“咳咳。”沈朝燃轻声咳嗽两声，缓解他刚才盯着沈歌颜的尴尬，“棋子的用处是什么？”

“好棋，大杀四方，废棋，弃子而已。”沈歌颜一本正经地回答他的话，“而我，是棋手，是决定棋局的人。”

“棋手？宋凌熙还是沈歌颜。”沈朝燃一针见血，“谁又是你的对手？”

“不是你。”沈歌颜不曾迟疑，“你的棋局包含我的棋局，您只需不打乱我的，我自会不扰乱您的。”

“茶杯，已不再原处，它还会是你递过的茶杯吗？”

“太子殿下，想必一直到宋凌熙是您的人了，所以沈歌颜自是原来的沈歌颜，她会让您知道她的作用。”沈歌颜明白却不愿回答，另说起那名暗卫的事，“太子身边有高手存在，和沈大哥身手，相当。”

“嗯。”

“侯爷，夜里举办宴会，不见不散。”

“我希望，他会在我们这边。”

“是沈歌颜去还是宋凌熙去？”

“呵，你自己决定吧，小棋手。”

沈歌颜听见小棋手三字，愣了一会儿，即刻又反应过来。

“好。”

“退下吧。”沈朝燃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走了，“沈风。”

“少爷，奴婢还有一事嘱咐。起风了，您该添衣了。”说完，便自顾自离开了。

苏瑾晨跟着沈风一起进入前厅，看见了离开的沈歌颜。

“是起风了。”朝局也该变一变了。

“阿颜，怎么走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脑子疑问。

“苏大人，赶紧进去吧。”

“哦，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