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宋家,虽然长子宋元吉娶了新妇,但是小两口生活并不安定,这宋元吉是好色轻薄之人,院中丫鬟无一不和他眉目传情,花楼之地无不是常客,而府外又置别院赡养妻妾,自孙相宜入府,没几日便得知这宋元吉的真实面目,在宋家虽然是大少奶奶,但是出身卑贱,没有什么人看得上她,所以她的院中总是琐事不断,豆儿和府中婢女闲话其中,也一一传来说给想容听,这一日孙夫人带着柳家夫人和柳姝好又来拜见想容,孙夫人偷偷与想容说道自己女儿的艰辛。
“娘亲,都是女儿没有手段,竟让那外室猖狂了,本以为嫁的个好人家,没曾想这样糟粕不堪。”孙相宜哭着说道。
这豆儿素来是看不上柳香宜贪图富贵的,今日落得这样的光景也是自作自受,心中倒是十分开心,可是这想容却以安慰为主,毕竟这人是自己正儿八经的嫂嫂了。
“婆婆,我本该去那外室府中做个清理,但是没曾想让你哥哥撞了个正着,那女子仗着怀有身孕居然挑唆你哥哥打我,你倒是看看,我这手上身上没一处好地方。”孙相宜哭着跟大家说道,但是李氏毕竟不是宋元杰生母,而他又已经成家,自然不能过多管教,那外室又有了宋家的骨肉,自然是不能随便处置的。孙夫人替女儿思来想去,也是叫苦连篇。想容听不得这些便带了柳姝好和豆儿到花园中去玩。
“姐姐,若是嫁了人都会像相宜这般为难吗。”柳姝好和想容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我想应该不是,话本戏里不是也有夫妻和睦的段子吗,应该只是大哥个人的性格造成的,母亲又不是生母,年龄和他也差不了几岁,自然也是不好管教。”想容对柳姝好说道。
沉了半刻,柳姝好又叹道:“可惜了孙姐姐在家时以为好胜,今日竟不想落得这样的境地,看来一切皆有姻缘定果。”
豆儿自然不这样以为:“那也是她非得要嫁入高门大户才造成,她若是下嫁怎么会落得这样无依无靠的局面,只是看着宋家的好家室罢了,听他们院里的丫头说,本来大少爷成亲之前老爷已经对他有了叮嘱。他也已经准备改好了,成亲那几日,都和她们摆出了距离,但是这新夫人却是个跋扈嚣张的,跟着院子里的丫头一直没有好脸色,不管之前是不是和大少爷交好,都平白无故的给人找麻烦,大少爷也本来就是不服管教的人,遇上她这样的悍妇,不去找外室还能怎么办,要我说都赖孙相宜她自己。”
“好了,豆儿,姝好毕竟还不是府里人,你说这些做什么。”想容嗔怪豆儿话太多,因为他们早就听说也有意将姝好许给陆思明。
豆儿听着想容府里人的话,笑出了声,打笑到姝好:“也是,也是,这毕竟也是日后宋府里的新媳妇,我们不能护着自己府中的少爷,说夫人们的不好。”
柳姝好听出豆儿这话有些打笑自己,便急忙说道:“好姐姐,好姐姐,不要再说了。”脸上一片害羞,和豆儿打笑起来。
但是面对自己夫君的移情,孙相宜怎么会就这样善罢甘休呢,李氏不好出面,但是想容是可以利用的。
又一日,孙相宜便以外出许愿为名,邀了宋想容一起外出,但是马车却在一处宅子外边停下了。
“这赶车的,怎么把车停这了。”豆儿看车停下,便掀开了车帘往外看,在车中对想容说道。
而那孙相宜此时却哭了起来:“妹妹有所不知,我自嫁到这府中来,多因这怀了孕的外室受辱,我知道你不好跟你哥哥说些什么,母亲也不是生母,不好出手,但是咱们都是妇人家,我们去会会这个外室倒是可以的吧。”
想容看她执意带自己过来,便答应了相宜下车去见那外室。
刚下马车,豆儿就拉着想容悄悄说道:“再不济,那外室也是有了身孕,爷儿们纳个妾本就是正常,这孙氏倒是一直怨天尤人的过不去,想必是为了那腹中孩子,小姐一会进去了可要小心行事。”
想容自然是明白的,但也是无可奈何到这了。
且看那院中孕妇听见有外人进来,便忙着把头张望,出来迎客,一看是孙相宜来了,倒是有些害怕。
“不知姐姐今日前来是来干什么的。”那孕妇说道,倒是十分和顺有利。
“该是我称你为姐姐,你怀着身孕这样不便,向来也是我宋家的骨血,今日特地携了小姑前来看你,你也不曾带我们屋里坐坐。”孙相宜见了这妇人便摆出了刻薄的样子。
这孕妇家只有她和其母亲二人,还有一个丫鬟侍奉,屋子虽小,倒是也整齐干净,只是不知道为何会给哥哥做个外室,哥哥也是妾室所生,怕是有情节罢了,想容这样想到。
而看那老夫人,却是个睁眼瞎,坐在床上看想容进来了,只能摸着声音跟他们打招呼,孙相宜不说话,想容只是轻轻地见过这外室和她的母亲。
“不知有贵客降临,我这老夫人瞎了眼睛,不能招待还请见谅。”那老太太说道。
“这是一千两银子,你把孩子打掉,离开宋元吉,我可让你母女二人安安生生的过完后半辈子。”孙相宜把银子扔在地上,言语虽不太过分,但是也让想容的豆儿看出了孙相宜此行不善。
那女人勉强弯了腰把银票捡了起来,送还给孙相宜好生说到:“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腹中又有了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我要是离开了宋元吉,妇道人家日后可怎么过呀,但是我保证我会躲着宋家人,安安稳稳的过活,不会打扰了姐姐清净的。”
想容看这女子倒也老实,又带了个瞎眼的母亲,便心生怜悯,对孙相宜说道:“嫂嫂,你还是算了吧,放过他们吧。”
但是这孙相宜岂是个心慈手软的人物,对着想容挥了衣袖说道:“这事不关姑姑吧,我只是让姑姑来做个见证,今日我得和这女子有个了断。”
说完,孙相宜便从袖子里掏出一包粉末,强行就往那妇人嘴里灌,想容倒是想拉着她,却让这孙相宜推在了地上,而豆儿忙着扶起想容,那妇人便被孙相宜强行灌了药,只见那女子抱着肚子疼痛难忍,是堕胎药,孙相宜是来害这女人的,想容怕极了,便急忙往外去喊大夫,不料却遇上了赵匡胤,赵匡胤见到想容瘫坐在地上便把她抱走了,
宋元吉闻讯赶来,气急败坏,听着郎中说道孩子保不住了心中大怒,宋元吉看着自己喜欢的外室这样惨状,十分大怒,问道是何人所为,那妇人强撑着气力说道:“是你夫人和你妹妹想容。”
宋元吉顾不上照料这女子便强行回了宋家,只是一个外室,孩子没了,他更不在乎这个女人了,只是那个孙相宜倒是十分可恶,还有宋想容居然也参与了,便准备回家去找他们算账。
孙相宜早早的便回到了府上,宋元吉对她一顿拳打脚踢之后拉她去了前厅,让小厮喊来宋偓和李氏,准备休了这个恶毒妇人。
再说想容竟这样神奇的遇上了赵匡胤,“你可好些了。”赵匡胤给想容擦了擦汗,说道:“今日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狼狈。”
想容平复了心情,毕竟现在身边坐着的人是皇上:“多谢皇上相救,没想到居然这样巧合。”
“这不是什么巧合,只是我今日想来微服拜见宋大人,但是在角门看见你和一个女人出来,心中好奇便跟了过来,不知道你们官家女子整日做些什么。”赵匡胤对想容说道。
“今日倒是让皇上看了笑话,想必此时家中已经乱作一团了,我还是先告辞。”说罢便带了豆儿离开,留着赵匡胤在马车上,其实这次赵匡胤前来完全是为了想容,他要和宋偓求亲,但是这样的场面也只好作罢。
孙相宜带着想容害死了孩子,事情已经让宋家知道了,想容回去一定会不好过的,父亲知道一定会责怪于她,但是既然如此了,她就必须得去面对,豆儿也是嘱托再三,要她好生回府后好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