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的杨家人,拖着一个被电糊的人,全身黑糊糊的,都看不清五官。jiujiuzuowen
京城历来都是东富西贵,南贫北贱,昭君家住东南放向,是东城地界,但靠近南城。
走出去巷子,穿过两条街道,就是南城。
杨家人带着焦糊的杨老二进了一家医馆。
老大夫一看惊讶的问,“可是雷电击中所致。”
之前京城的东南方向全部乌云压顶,白天变黑夜,虽然只有那么一会儿,但那声势,以及轰隆隆不断,电闪雷鸣的紫色雷电,一直悬浮在某一块的景象,在黑夜中尤其的明显。
老大夫也看见了,只是不知道雷神爷爷还劈了两个人。
杨大伯尴尬的摸摸鼻子,“这 这,算是吧,麻烦大夫给看看。”
“呵呵,老夫瞧瞧。”老大夫熟练的检查着,内心戏极多的老大夫旁敲侧击的询问。
搞清楚了杨老二与周氏是如何被击中,又以何种方式击中的,他全了解的清清楚楚。
脑海中还闪现出雷电击中周氏,杨老二时的场景,模拟的八.九.不离十。
“没大碍,带些药粉回去抹上,过些天,焦糊的地方会自然脱落。长出来的新肉,如果不怕颜色不好看,近期内别吃颜色重的食物就是。”
雷电击中没死,还留了一口气,能咋办,慢慢养着呗。
他又不是神仙,不过能知道怎么击中的,击中时是什么感觉,老大夫觉得哪怕闻着糊味儿也没有什么。
杨家人雇了一辆牛车,拖着重伤号杨老二,回家。周氏也跟着享了一次福,坐着牛车回去的。
其余的人,除了孩子,都跟着牛车走着回去的。
一直到很晚,才回到家。
一个晚上的时间,吉祥巷附近已经传的人尽皆知,大致意思是:
杨门新寡,带两子。被夫家堂伯一家逼赶,战争一触即发。
忽然,天空乌云遮日,天黑黑,轰隆隆电闪雷鸣,紫色的雷电交织成一张电网,笼罩在东城靠近南城的边缘地带。
雷神显灵,专劈坏人,那位被夫家堂伯一家逼迫的王氏带两子,以及各位看热闹的看官们皆无事,可那堂伯一家,上前推搡骂人的一男一女皆被雷神劈的晕厥过去,雷神一直追着堂伯一家,悬浮在他们的头顶。
几天后,如此神奇的事情,很快从平民百姓中传到东西两城的贵人耳中。
被传的神乎其神,各种版本皆有,茶楼中,还有说书先生把此事写成小故事,在茶楼中演绎。(此为后话)
翌日一早,昭君起床做饭,昨日,父母,大哥,四弟留在城里,其余的两兄长在关城门之前已经离开,家里只有女眷与孩子,多少有些不放心。
用过早饭,王父带着王大,王四兄弟两一起出门办事,给妹子(二姐)寻摸两房下人,一房放去庄子上,一房留在城里的宅子做事。
还有要去京城的本家找找关系,压压杨家人,什么弄死杨家人的心思,王父可没有想过。
他就是一个老实种地的农民,想过孩子们出息,想过发财,却没有想过要人命的事情。
还想找找本家的关系,在西城买一套小二进的宅子,让小女儿搬到西城。
东城宅子卖掉,添些银钱,重买。西城的安全防卫比较好,小书塾也多,懂大学问的夫子也多。
小外孙他们以后是要进学考功名的,思来想去,西城好。
只是西城的宅子俏的很,哪怕是一进的小宅院,也是很俏,一般都不好买。
没有官宦家帮忙找中人,即使买到宅子,也要被当肥猪狠狠的宰一刀,也许还能伤筋动骨。
父子三人带着昭君给的银钱先去京营节度使王子腾家中拜访。
他们这样的族人,又是农民,有事找族亲,没有递拜贴一说。他们不是族中另外一些有出息做官的族人,彼此来往都会递拜贴,他们是粗人 ,一般流程:
先找门房,然后找管家,要是管家能办的,直接就给办了。然后管家回禀一下府中主母,知晓一声。
等逢年过节的时候,送上一些家中出产的农产品去感谢就成。
管家要是办不了的,就得立即马上禀报府中主母或老爷,让他们定夺。
一般都是小事,一般也都是管家帮忙办。
王父去过几次族弟王子腾的府中,也认识管家,还一起喝过酒,他直接去找管家。
买了几盒点心,买了两坛好酒。
家中,昭君用过早饭,与王母带着孩子们上街采买。
原身的绣技不错,做衣服的手艺也不错,她要赶几套自己和孩子们在守孝期间穿戴的素色衣裳鞋袜。
普通人家孝期规矩也没有大户人家的大,出门做事出门买物件,还有一些杂事都是要做的。
吃肉,喝酒,还有夫妻间那个啥,不怀孕还是要遵守的,也不上别人家的门,也是要遵守的。
“娘,我们去哪儿?”
小平乐,牵着娘的手,到处张望着。
他住在京城 ,但很少出门走在街上,最多是坐牛车,马车去乡下庄子,或者外祖父外祖母家中做客。
“去买布料。”
小平安是哥哥,他好像一?夜之间长大,懂事,早熟了不少。也紧紧的牵着外祖母的手不放,在街上有拍花子,他不敢放手,万一被拍花子掳走,以后就见不到娘和乐乐。
穿过两条巷子,步入南城的街面。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
店铺上方的招牌布幌迎风招展,呼呼生风。
街道两边的小贩,使劲的吆喝,与顾客的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人声鼎沸。
好一派太平盛世,好一派繁华景象。
穿越多世,她看过不少惨烈景象,也看过不少更加繁华的太平盛世。
第一站,先买布料,粗布,松江布,买了好些,就是棉花也买不少。
拿不了与店铺掌柜约定好时间,让小伙计下午时分送去家里。
第二站去了书铺,买齐了笔墨纸砚,还有描红要用的临帖。之后 ,去了一趟油坊杂货店,买油盐酱醋,路过点心铺子,买了不少的点心。
王母白氏,在一边抽抽嘴,想说什么又不好说。之前买布匹,女儿就说了:
在家里没事,除了要做现下要穿的衣服,还有冬日的棉袄,棉鞋,一起做出来。
多买一些,她也不好说,油盐酱醋多买也不打紧,反正家里能用得上。
可买点心买那么多,她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看样子,是让他们回去时,给家里的侄子侄女(孙子孙女)们带回去的。
她有心想让女儿不用买,可想到女儿在孩子们没有成长起来之前,还得依靠家里的兄长弟弟们。
她和老头子管得住儿子儿媳们的钱财,可管不住他们的心里在想什么。
买就买呗,以后让儿子们多跑进城,多来二女家里多看看,看看能帮上些什么。
王母胡思乱想一会儿,再反应过来,又看到二女牵着两个孩子,已经走进一间皮货店。
“掌柜的,可有羊皮?”
昭君自己会古法揉制皮子,她想着做些羊皮冬靴。自己家里人穿,还有留几双送人。
她技术比现在的先进,在里面嵌上厚厚绒毛,底子厚一些,稍稍踩雪,淋湿一点,也没事,冬日穿上脚暖暖的。出去送礼也是极好的物件。
“有,各种皮毛应有尽有。”掌柜的招招手,过来一小伙计,招呼昭君四人。
小伙计在一边口若悬河的介绍铺子内的各种低等皮货 ,眼前的顾客,一看就不是那种富贵人家。
羊皮买了二三十张,兔皮也有,买了不少,打算给孩子们做皮毛马甲,兔皮帽子,许久没有自己揉制皮子(生皮制成熟皮),手艺生疏了。做好还得上色,工艺有些复杂,多备上一些,怕有一些会损坏。
买完要买的,母女俩带着俩孩子一直到中午才回家。
“娘,您歇歇,我来做饭。”安置好累的够呛的孩子们,麻利的进厨房做饭。
厨艺经过多世的历练,家常菜做的很是美味,招待客人的大菜,也有几个拿手好菜。
家里还剩下几条肉,腌制好的,原本杨家大伯一家要带走的,可是昨天落荒而逃,哪里还记得那几条肉。
灶下的火烧的旺旺,切好的五花肉在锅里“刺啦刺啦”的响,油滋滋的,浸润的大铁锅,油亮油亮。
她没有想过三年不让孩子们吃肉,七天吃一次,三天吃一次鸡蛋羹。
孩子们还小,需要营养,还是后世的人养孩子更科学,也不忌讳这些。
半个时辰,做好一桌子的菜,红绕肉,小葱煎鸡蛋,排骨炖芋头,几碗蔬菜。
“爹,娘,上桌吃饭。”王父带着两个儿子还有刚买的两房下人回到家。
“嗳,君君咋还做了这么些肉菜,以后莫要再做,你们母子三不能让人诟病。孝期不能吃肉,知道吧?”
王父回到家,一直和儿子们安置刚买来的两房下人。
安置他们住在前面倒座房,另外一家明天跟着王家人走,王父会带着他们去庄子上,还得给他们介绍庄子上的情况。
庄子上有两百亩良田,十几亩的旱地种着菜,还有果树(枣树,杏子,柿子,还有特意买来的几棵特优大白梨)。还养了几头猪,百十只鸡(散养在小果林中),庄子上供应着女儿一家的果子,蔬菜,肉食。
他时常会去庄子上瞅瞅,不瞅瞅,他心里不得劲。怕佃户,还有庄头搞鬼,以后去的会更勤便。
女婿没了,只剩下母子三,弱的女的,庄子上的事情,他们估计都不会懂,不像以前有女婿奔波。
昭君柔柔的笑笑,好脾气的解释,“爹,我和安儿,乐儿,不吃肉,这些是给您和娘做的。家里剩下几条肉,明儿走的时候带回去。
给侄子侄女他们也补补身体,有些时日没见,下次娘来的时候,带上大妞,二妞,三妞她们 。”
娘家三位兄长,一家一闺女,只有老四家里只有一子,其余的都是两至三个孩子。
“二妹,你的菜做的真好吃,下次大妮来,你教教她。”
王大吃了妹子做的饭菜,诧异了一下下,就没再深究,也许是二妹的厨艺进步了。
他们也有大半年没有吃到大妹做的饭菜。
“好啊,只要她们三想学,都可以学。”
小侄女也才四岁,与小平乐一年的,只是大了几个月。能学啥,大妮,二妮都已经八岁,六岁,倒是能学学。
日子过得平缓,转眼就到了冬日。
十一月底,京城接连三天下雪,积雪已经到小腿肚。
“太太,庄子上送来了菜。”韩大根家的,掀开门帘,走进屋,禀报。
坐在炕上的昭君,正看着大儿子描红,手中还拿着针线,一针一针的纳着鞋底子。
小儿子躺在炕上,头枕在昭君的脑袋上。
昭君抬起头,望了眼大儿子,放轻声音,“送了些什么?”
“有鱼,有蛋,其余的全是过冬的小菜(蔬菜)。”
韩大根家的递给昭君一张单子,上面有各种菜的名目,还有斤两。
“留些鱼和蛋,留两条鱼吃新鲜的 ,你们自己做。其余的腌制以后,熏制成腊鱼。
小菜留下足够过冬的,其余的全部拿出去卖掉。”
她和孩子们,不能吃肉,但天天轮换着给孩子们煮白鸡蛋,蒸鸡蛋羹,炒鸡蛋。孩子们都还小,在长身体。
“是。”韩大根家退出去,安排男人去卖菜。太太有什么事,都是吩咐她,传达给男人。
已经是冬日,城里,农村都开始闲下来。
“娘,描完了。”平安扬扬写好的大字。
“好,歇歇。下午,练功。”两个孩子每天都会在家里练武,昭君教的。
孩子练练武,不管学的怎么样。日后,他们的身体体质不会太差,遇到危险歹人,也能抵挡一二。
“娘,我和弟弟玩会儿雪,好不好?”
“去吧,鞋子湿了就回来。别贪玩啊。”
“好,就玩一会儿。”弟弟平乐,听说出去玩,乐的蹦起来。觉也不睡了,他躺在娘的腿上,就一直翻来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