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现在总相信我了吧。”风笙拍了拍莫传的肩膀,莫传赶紧避开,仿佛风笙是什么脏东西。
“放心,又不会吃了你。辨别谎言的味道需要身心高度集中,很难的。平常我才会不用呢。”风笙怕他们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误会,引来后续不必要的麻烦,赶紧解释。
既然已有完美的解决方法,千华立即以千家的名义召见四位祭司。
虽有千般万般的不情愿,但毕竟是千家召见,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四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还是茶有冈没忍住,朝着铃井和华清希两人冷嘲热讽道:“估计是为了**案件,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弄得人心惶惶,怕不是到最后自讨苦吃。”
“贼喊捉贼啊,这是。”铃井毫不客气地回怼。
茶有冈:“那就看谁笑到最后。”
铃井:“反正不会是你。”
茶有冈:“你……”
铃井才不顾气急败坏的某人,拉着华清希的胳膊就走了。待走远了,身后无人时,华清希一把抽出胳膊,铃井正大光明地白了她一眼,两人各走一边,哪还有刚刚姐妹情深的架势。
等他们到了千家的地盘,才发现似乎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千华大人和千月大人想单独问问四位祭司大人,请另外三位祭司大人在旁边的房间等候。”
千霖毕恭毕敬地将茶有冈请向了另一间房间,四人在分开前面面相觑,不知千家在玩什么把戏。
铃井、辛秘和华清希在隔壁房间,虽然各自竞争,私下里看谁都不顺眼,但如今大敌当前,也不是不能暂时合作一下。结果一进房间,莫传和千隐在房间内等候他们。
铃井刚想装腔发火,斥责千家是不是不信任他们,居然派人监视,企图占据道德高点。结果莫传在她发飙前率先端出酒水和食物,“怕怠慢了各位,小姐特意让我和千隐在这里服侍。”
莫传先发制人,堵住了他们的嘴,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样。
这个世上能有多少人,能够让守护者如此恭恭敬敬地对待,千家给足了四位祭司面子。
明知道这两人留在这里,名为服侍是为监控,但对方给足了理由,愣是让他们三个找不到一点发难的由头。
千隐站在角落,默默注视三个人精彩绝伦的变脸技术。
“茶祭司,请坐。”
千华和千月坐在会客厅沙发上,风笙为刚刚落座的茶有冈泡了杯绿茶,随后站到了两人身后。
“千华小姐,客气了。不知今天找我有什么事?”茶有冈一进门就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深怕屋内有埋伏,结果发现房间内真就只有自己眼前三人。
那就说明最致命的问题千家并没有发现,茶有冈悄悄在心里松了口气,姿态不自觉地开始放松下来,套上平时的面具,熟练地与千华虚与委蛇。
千华:“说起来,我最近听说了一则奇怪的传闻。想问问茶祭司知不知道?”
茶有冈以为千家找他们,问的是关于前两日**事件或者是更早之前自杀事件的消息,毕竟他们一直在忙活这个。在开口之前,他都已经想好怎么说了,结果千华偏偏没问,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不知道什么奇怪传闻,我倒是没听说过,”茶有冈立即调整心态,准备见机行事。
“什么!关于神器的传闻,茶祭司你居然不知道?”千月大吃一惊,发出了巨大的疑惑。
“神……什么神器……”茶有冈在听到‘神器’二字时,心跳直接漏了一拍,紧接着心脏开始超负荷工作,猛烈地跳动声充斥着鼓膜,耳朵全是嗡鸣声,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答了什么。
十指紧紧地扣住膝盖,疼痛拉回了茶有冈一丝理智,他已经顾不上打听千家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只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好好斟酌之后再回答,不能留下一丝把柄。
“哦,你是说神器啊。我们古辛国一直推崇神族,坚信手中所有的一切实物皆为神器。不知道千华小姐口中的神器是哪种?”茶有冈甚至体贴地列出了几种器具,“茶杯?榔头?床?”
“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神器,茶祭司你听说过吗?”千月赶在千华开口前询问。毕竟真相只有她和风笙知道。要想让茶有冈上当,她必须漏点真实的东西出来。
千华疑惑地看了眼千月,但并没有出言打断。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茶有冈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连连摇头。直至感觉千月若有所思的目光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说错了。
古辛国如此信奉神族,怎么会否定神器的存在?
他的回答,简直就是掩耳盗铃。
茶有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刚想开口解释,千月他们三人似乎没察觉异常,就让他这么走了。
也许因为他们不信神族,所以并没有觉得刚刚那番话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茶有冈如此安慰自己。
眼下最重要的是,这个消息到底是谁透露给千家的。他们四人中间出了个叛徒,有人想要勾结千家拿到神器,必须把那人揪出来。
下一个被带进房间的是辛秘,两人在走廊里擦肩而过。茶有冈悄悄朝他挤眉弄眼,辛秘虽疑惑,但心里知道怕是来者不善,得做好万全准备。
茶有冈进到旁边的房间,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铃井和华清希身上,心里不断猜测谁会是那个叛徒,甚至想冒险诈一诈两人,借此观察两人的反应,结果一进门千隐和莫传就站在口子处接待他,他只能把所有话往肚里咽。
但偏偏就是有人不会看空气。
“茶祭司,千华小姐和千月小姐找你什么事?”铃井随手拿了块西瓜,边吃边问,丝毫不在意旁边的两位外人。
“没什么事,就是之前广场**案的受害者细节盘问。”茶有冈心不在焉地回答道,视线却时不时飘向正对面的千隐那里,华清希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站起身,越过铃井,一瞬间挡住了千隐的视线,弯腰拿了块最远处的苹果,随后在铃井身边坐了下来。
“好吧。”铃井无聊地应了声,随即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再无一人开口说话。
四人皆被单独询问过后,千华就让他们都回去了。
“感觉不用风笙,我都能看出来他们有所隐瞒。”莫传站在门口,目送四人离去的背景,朝着千华说道。
如果他们真的不知道什么神器,在茶有冈返回时,大可在房间讨论有关神器的事情。可是他却没有,华清希甚至欲盖弥彰地掩护了茶有冈一瞬间。在千隐视线的盲区内,茶有冈一定朝铃井说了什么,铃井才会简单应了声后便不再询问。
另一间房更不用说,有风笙在,在她听来四个人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既然知道他们在撒谎,为何不直接逼问,反而放虎归山?”千霖不解。
风笙摊摊手,“证据呢?如果他们咬死不承认呢?倒不如给他们种根刺,自己露马脚。我们要做的,就是守株待兔。”
明明正值晴空,茶有冈的屋内却黑布遮窗,他神经质地在客厅内不停转圈,嘴里不知嘀咕些什么,辛秘坐在沙发上,冷眼看着眼前人发疯。
“你说他们怎么会知道的?!谁会是叛徒?”
“既然不知道是她们两中的谁,那就当她俩都是。”辛秘十分轻巧地给出了答案。
原本焦躁的茶有冈肉眼可见地冷静下来。
本就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再多扣一个死亡的名头,还需什么理由。
“千家如今还在外虎视眈眈,不如趁他们还无准备时直接动手,省得夜长梦多。”茶有冈眼神阴沉,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把通体黑金的弓弩,弦上架着一把火红的弩箭,高浓度晶石在屋内闪着刺眼的红光。
辛秘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视线短暂地在弓弩上停留了一会儿,沉默不语。
虽说祭祀典礼已经接近尾声,但庆典的氛围仍旧笼罩着整个古辛国。祈愿灯笼将黑夜驱赶,亮如白昼。
明明之前还是核心的大教堂,此刻竟人烟稀少,街上的亮光只有零星几缕照亮了玻璃,显得寂寥。一群人正鬼鬼祟祟地往大教堂里走去。
无人朝拜的教堂内,高悬于顶的十字架宛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渺小的人间,阴森之气使人不寒而栗。
茶有冈不屑地瞥了眼十字架,指挥众人团团围住一间已经废弃许久的忏悔室,“我和辛祭司进去有点事,你们好好守住这里,不准任何人进出。”
“是。”
这些人都是茶有冈的心腹,绝对忠诚。
但即使绝对忠诚,在面对有些秘密时,他也不想让除了自己和盟友之外的任何人知道。
例如:关于神器的秘密。
虽说是废弃耳钉房间,但内里打扫的十分干净,像是常有人进出的样子。茶有冈笔直走向房间内挂有神像画轴的墙壁,熟练的掀开画轴,后面竟有一面镜子。
辛秘率先走向镜中,茶有冈紧随其后。房间内瞬间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