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临华 第8章 你只能救我

有人注意到山顶上都人，解释道，“水运万物则生，木有生发之权，死而复生，非木韵之力与融水之力合二为一不可。”

有人道，“神力分五，得其一已是难得，更何况还能合二为一，可知谌王氏高手如云，非我等可以比拟。”

山顶上

万物复苏之际，冷氏国境中救回的生灵也被放回林间，常晞同轻轻呼了一口气，默念道，“我在这里还是挺有用的。”

说罢，偏头时正见一双忧愁眼眸看着自己，“主上，看我作甚。”

“你我从未在神力上探讨过，可今日你却能按照我心中所想配合我完成万物复苏之术。”谌霜低语，“可知你从前多了解我。”

“主上，你又来了。”

常晞同呵呵笑道，“我昨晚上还骂你蠢来着，你就当我为了道歉什么都愿意干吧。”

“晞同，你说的对，我本来就是一个蠢得无可救药的人，若非如此，你也不会早早离世。”

“我现在回来了呀，主上，你为何郁郁寡欢。”常晞同平静道，“我们认识也好几天了，只有我刚来的时候主上笑过，是因为什么。”

“有吗？可能是你昨晚上骂我，心里不高兴，就这样了。”谌霜说罢转念道，“那你呢，你又是为何在意我，明明你什么都不记得。”

常晞同沉默不语，他并不知道自己对谌霜是什么感情，是见到谌霜不高兴心里边就难受，还是梦中梦的自己听到谌霜死了以后便呕血不止的感觉，刚开始他还能分辨梦是梦，可是那些伤感越来越真实，尤其是现在，他都认为自己就是这个时代的常晞同了。

谌霜：“为何不回答。”

常晞同淡淡一笑，回答，“因为主上很好看，我……以前就喜欢。”

谌霜不见喜色，叹息道，“你不喜欢的。”

不到两日，冷氏周边又恢复如常，而谌乾和冷云封嘱咐几句就离开，谭庄只剩下他们俩，和前几日一样，两人白日到村里看诊，或是上山采药，唯一不同的是，常晞同叫主上越来越顺口了。

谌霜阻止过，但没有用，常晞同从一开始就不会叫他的名字，从前如此，今后也如是。

夜晚，两人用膳时，常晞同唉声叹气，不知道在想什么，谌霜想问，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想了许久才道，“晞同，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啊！”常晞同笑道，“主上说什么傻话，我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离开是迟早的事。”

“主上，你什么时候才能高兴些，你若是高兴些，我也好离开不是。”

谌霜手中筷子抖落，淡淡道，“我一直这样，不过你在这儿我挺高兴的，现在就很高兴。”

常晞同不信，话说回来这个梦要是能延长点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就能为谌霜多做些事情了。

“主上，明天我想去见师兄，你要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庄里，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不会耽搁太久。”

谌霜：“你不用跟我保证什么，而且我不是你的主子，不要叫我主上。”

“那神医，我明日快去快回。”

谌霜：“我叫谌霜。”

常晞同：“我知道主上的名字，可是主上这个称呼只有我能叫，其他人都不能，这不就说明我们都关系不一般吗？”

谌霜有些急，咬牙道，“叫我名字，不许叫主上、神医。”

“那不成，不合规矩，我觉得叫主上很亲切，就好像以前我也经常这么叫你一样。”常晞同自顾乐呵，完全体会不到身旁的人眼中忧郁之态。

等他发现时，谌霜又恢复如常，不需要他做什么了。

次日夜晚

冷氏宫中

红晶光芒依旧耀眼，冷云封将一点红晶摘到手上，转手交给紫衣墨发的少年，嘱咐道，“这红晶是王上监视冷氏国的灵器，你要见他只需对着红晶说我想见你，他马上就能到。”

话刚说完，一阵云烟闪现，谌乾从其中走出，脸上说不出的喜悦，笑呵呵道，“云封，你想我了吗，这么多年你还是第一次叫我。”

“那个”常晞同打断道，“是我想见王上，托师兄帮忙，不是他想见你。”

谌乾俊美容颜一跨，跟死了爹一样，低声道，“叫我干嘛。”

冷云封也懒得去跟他呛，解释道，“是小霜，小同说外面的人都小霜恨之入骨，他想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要是解决不了，他不好离开。”

“嗯嗯……”

谌乾点点头，满意道，“果然是小霜臣子，一如既往衷心，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

随后，三人来到屋中，谌霜将前程往事慢慢道来。

曾经，谌霜为世子，自小习以金伤之力，资质绝佳，无人能敌，因此多次领兵与周边国家作战，数次取胜，谌国国土逐渐壮大，一度让谌国有问举天下之势，但谌国没有等到这一天，便离奇消亡。

诸国联合伐谌，谌霜本应该同以往带领兵将作战，但他却反常将谌国兵将及子民关在国中，一人单枪匹马抵抗诸国联军。

那时，联军知晓此事，纷纷笑他狂妄，在此间，人人身负神力，他天资再好，也阻挡不了联军数百万的攻击。可没曾想，当日作战之时，联军百万之众神力瞬间消失，没了神力的他们面对谌霜如同蝼蚁，联军覆灭也是理所当然。

此事一出，天下为之哗然，诸国惊惧，纷纷向谌国求和，谌霜本该作为天下之主登上王位，却被谌乾削减神力，关押在谭庄。

那时天下人惊恐不安，谌乾身为医者不可不顾，因此在等上王位之后，谌乾先行安抚各国子民，并表示谌国无伤民之意，他知堂弟所犯之罪无法抵偿，可也不想看着谌霜负罪而亡。

“等等”

常晞同打断道，“两军交战，成王败寇，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跟主上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

谌乾悠悠看着他，恨恨道，“以谌国的势力，和联军打平手不成问题，但有个人，担心小霜被打死，不知道找到什么法子一息之间将联军神力抽个干净，所以罪魁祸首不是小霜而是那个抽干人家神力的大好人。”

常晞同：“那你处置的应该是大好人，主上是无辜的。”

说着，冷云封拍拍他的肩膀，“小同，那个大好人就是你自己。”

“什么？”

常晞同不敢相信，但想想如果自己真有那个本事，也会这么干，就凭他没认识人家几天就担心得的不得了，真不知道以前能干出什么事情来。

谌乾：“是真的，那时候小霜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交战，你能干出来这事一点都不奇怪，后来苏王要处置他的时候你就出现认罪，最后被处罚的是你。”

“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大家还是在怪他，根本都没提我。”常晞同不太乐意，“要骂也只能骂我，不能说主上不好。”

谌乾：“小霜不愿意，所以你死了以后他到处说联军覆灭是他干的，为了证明还把苏王绑到海里，逼他答应重新处置自己，可怜苏王一把年纪，又对我好，见小霜这样也只能答应了。”

“那还不是你们蠢”冷云封冷哼道，“本来就是成王败寇的事情，搞得像他没死就罪大恶极一样，害得小同离开我们这么久。”

回到谭庄，知晓来龙去脉的常晞同睡不着觉，满脑子都在想，当初的常晞同为什么要送死，根本用不着的事情。

谌霜先失亲人，后失挚友，怪不得会变成这样。

“越来越难办了。”

想着，想着，常晞同起身来到谌霜屋子，蹑手蹑脚走到床边，小心翼翼跪坐在地，透过月色看清对方脸旁，越看越揪心。

心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好。”

是了，常晞同灵光乍现，直起身子默念道，“让天下安稳，主上在哪里都没有人指责不就好了。”

“对，就这么干。”

但问题来了，怎么样才能让天下安稳呢，总不能让主上等十年，等他哥把天下安顿好了吧。

可话又说回来，谌霜出现在自己家门口时，大家都很喜欢他，没人恨他。

“晞同，你回来了。”床上的人起身，自责道，“睡得太熟，没发现你回来，冷师兄又告诉你什么了。”

“没有的事，我明天要离开，就想着来跟主上道别，怕明日来不及。”常晞同说完，心道：去找安稳天下的办法，去寻一个没有指责你的天下。

谌霜身子僵硬，哽咽几许，良久才道，“那我给你准备一些干粮，路上别饿着。”

“用不着，我早就备下了。”

常晞同将他推回床边，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来看看主上，你先睡下好不好。”

“好。”

谌霜不能拒绝他，也不愿干涉他的决定，便躺在床上，瞧他盯着自己看，眼眸担忧毫不掩饰。

“晞同，你要是想看我，可以躺在床上看。”

“不成，我看着你睡，主上你快闭上眼睛。”常晞同道。

谌霜五无言，缓缓闭眼，本以为今夜无论如何都睡不了，却不知不觉入睡。

睁眼时，那人早已不见，昨日相见也如同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