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做错什么,也幸好遇见我们,否则她会直接去找老苏王,老苏王虽然和蔼,但要碰到逆鳞,绝对除之后快不留情面。”
冷端:“秦席不是一向对江候很好,为何要如此对她。”
冷云封:“也许秦席以为江影曳能查清楚真相,但事情涉及到老苏王,只怕没那么简单,他没有做错什么,小雪也只是担心她而已。”
冷端:“那她还叫人家疯婆子,这不得挤兑人吗。”
赤雪的确在挤兑人,不过她向来如此,江影曳早就习惯,倒也没怎么,但现在,江影曳神术已经被赤雪压制,早就不是她的对手,这样的事情,实在让人窝火。
她并没有被带回江国,而是在常国茶馆内饮茶,楼下说书先生说的来劲,底下人纷纷拍手叫绝,赤雪也跟随旁人拍手,随口道,“这是你姐姐救下的人,怎么说你也该来瞧瞧。”
江影曳:“受过姐姐恩惠的人何其多,也不差这几个。”
“这倒是。”赤雪方才拉着她,还不曾发觉,现在看清楚对方一头乌发,疑惑道,“你这头发怎么回事,怎么黑了。”
江影曳摸了摸头发,回答,“秦先生怕我暴露身份,特意帮我染的。”
“呵呵,他对你跟女儿似的,你别说你今天这发型很是特别,要是原来的银发会更好看。”赤雪若有所思,心不在焉道,“可惜啊,差点害了你。”
江影曳低声道,“方才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有心事。”
“没有,再说你个疯婆子能看出我有心事,怎么就看不出来苏惟对你的心思。”赤雪故意挑刺,嘲讽道,“看以后谁会愿意为你去死。”
江影曳:“我姐,秦先生。”
赤雪白了两眼,颇不服气道,“还真是,算了,不说了。”
“我猜猜看,你去荆羊和王上见面,说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除了章国和冷氏国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查清楚谌氏之事,你定是查不到头绪才会如此。”江影曳又疑惑,“可这件事已经交给常公子他们,你担心什么。”
“还是说你知道真相,但真相让你无法接受,就像我当初知道姐姐被夫君欺负一样。”
“停停停,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赤雪问道。
江影曳:“就我死之前,为了不让夫君用我的身体占用姐姐,我还嘱咐姐姐把我的尸体烧了。”
赤雪郑重解释,“他对你是有些乱来,但对桐桐,他绝对不敢,要不然桐桐能嫁给覃因,想什么呢。”
“不对,你这么恨他,是觉得你们姐妹俩交换魂的时候他欺负你姐?”
江影曳喝了茶,回答,“他自己跟我说的,这还能有假。”
赤雪脸色暗了暗,沉声道,“他不敢,当时他刚刚爱上你,结果发现你恨他恨得要死,所以才编这个谎,你姐没跟你说?”
江影曳:“姐姐恨他,才不会提起他。”
赤雪:“那是因为你不高兴,她才不提,而且她也知道苏惟最后改了,但是怕他骚扰你,才几次三番设计让你远离他,虽然后来不知道她怎么忽然动手了,这也是件怪事,关键是你俩都不知道这事。”
江影曳:“当然知道,我醒来的时候他就死在我面前,看得我高兴好几天,不过他没欺负姐姐就好。”
“你真是,”赤雪气了一下,叹气着,把糕点推到她前面,“先吃吧,吃完我再说事。”
江影曳也是无趣,喝茶听人说书,半日下来,桌上的糕点被她吃得精光,两人回酒楼路上,江影曳才想起来,问道,“你的要紧事是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没什么,你姐嘱咐我要盯着你把晚饭吃了,省得瘦巴巴的,一点肉也没有。”
江影曳低头看着自己,又看向一旁个高的赤雪,这才发现自己确实瘦小。
“还是姐姐对我好,那晚上我们吃什么。”
晚间
江影曳赤雪两人将一整桌菜肴吃完之后,赤雪沉下声,道,“你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她很心疼你。”
“我知道,不用你告诉我。”
赤雪:“她误杀你之后一直心绪不宁,想方设法让你回来,为了这件事情,她查了很久的医书。”
江影曳:“找到了,我现在就和姐姐在一起啊。”
赤雪,“这个方法是谌氏提供的,但医书记载从未成功过,你是幸运的,有姐姐和夫君愿意为你献祭,谌氏不成功,大概也是无人愿意献祭自己。”
江影曳神色凝重,却不是因为苏惟,而是赤雪的表情过于担忧。
“赤雪,你在怀疑什么。”
赤雪:“我怀疑四年前那两百万人的死亡早在三十五年前就已经注定,而且极有可能是谌氏所为,但当我引导王上去怀疑时,他却说出谭庄二字,我一时没了头绪,想找你姐说说话。”
“谭庄,是冷氏国的谭庄?”
“是,王上还说,谭庄是为监察各国君候宗室的组织,曾多次下令歼灭谌氏,我听你姐提过谭庄。王上所言并非虚言,但两百万的普通子民并不是谭庄监察对象,这样算起来,谌氏害人的可能性大些。”
江影曳:“谌氏为医族,一向以医治天下为己任,哪怕到了现在,谁得了病他们都会派人来医治,纵使八年前谌霜世子杀害联军,但谌氏美名依旧传遍天下,赤雪,你是不是想多了。”
“我不敢确定,三十八年前,谌候为避免征战带来伤亡,不惜以割地为代价,即便后来出现谌霜这个另类,但谌国大军所过之地,伤亡少之又少,诸国宗室都能看出谌氏不想伤害无辜。”赤雪闷闷道,“我没有任何证据,现在查谌氏消亡之事一出,无人反对,这种时候我去怀疑谌氏,过于愚蠢。谭庄早已消亡,他们到底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江影曳:“你怀疑谌氏却不敢对别人说,只能找我。”
赤雪喃喃道,“我们都以为苏惟爱你至深,但你从不以为意,谌氏和苏惟或许有相似之处,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呵呵,当你夸我了。”江影曳想了想,问道,“你说没有证据证明谭庄意图,但同样你也没有谌氏害人的证据。”
“当初你们看到夫君对我好,却不知他为了对付我,多次用姐姐威胁我。同样的,假如谌氏害人,会是为了什么?谌氏医族,为了将来能治病救人,彰显国之风范?是借此机会统一天下。”
江影曳继续道,“谌氏若是统一天下,这也是有可能的事,只是后来谌氏无故消亡,谌霜也无心征战,之后老苏王禅位,联军再无敌战谌氏可能。”
赤雪:“还有没有别的假设。”
江影曳继续想,半晌后道,“假设谌氏想杀人,是为了报复曾经割地耻辱,可一时全部杀完,怕有人怀疑,所以故意托到三十四年之后,时间一长,他们刚好统一天下,此事就不可能怀疑到他们身上。”
赤雪:“你说的都有可能,但和谭庄都并没有关联,假如这些事情被监察各国宗室的谭庄知晓,会如何。”
江影曳:“假设谭庄从无私心一心为民,那他们肯定会及时阻止,这也说得通,谌氏若直接报复,谭庄定会起疑,因此延缓几十年再报仇。”
赤雪:“果然还得是你,这些话别人不可能说得出来。”
江影曳并不理会她的夸奖,继续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你要不要听一听。”
赤雪:“愿闻其详。”
江影曳:“假设谌氏作恶多端,为了统一天下不择手段,谭庄察觉之后决定阻止谌氏,但没有成功。”
赤雪:“原因呢。”
江影曳:“三十四年前,发生一场大瘟疫,只有谌氏才能解救天下,所以谭庄才会搁置对谌氏的处罚。”
赤雪闻声,颤抖道,“那场瘟疫,是谌氏所为?”
江影曳:“你别着急,我说的这些也都是猜测,再者,谁知道谭庄是好是坏,万一冤枉好人了岂不是伤害王上。”
“而且这些猜测也能放在谭庄,还需甄别。”
两人谈话无人知晓,也实在匪夷所思,没有一点证据去揣测谌氏,莫说谌国,就算普通百姓,也会出来喊冤。
赤雪需要证据,但证据从何而来,她毫无头绪,再者,谌氏已然消亡,就算她的猜想是对的,对于死去的人、对于章桐,也没有意义了。
且说常晞同被谌霜拉进神山之后,便来到一处奇异之地,那里的人皆无神力,却也能够安居乐业。
都市的夜晚,街灯如繁星点点,车流不息,喧嚣中透露出一股不息的活力与繁华。
窗外是繁华景色,窗内却是另一番景色。
谌霜身着灰衫白衣,沉静而默认坐在书桌后,似有些怒气。
“外面的景色就这么好看?”
常晞同点点头,“挺好看的,和我家那边一样,很热闹。”
这话常晞同不止说了一次,从他们来到这里,将近一年多的时间,常晞同都会感慨这里很热闹,换言之,谌霜所在的人间就清冷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