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绚丽的烟花在夜空绽放,紧接着是一朵又一朵。
明月皎洁,金桂飘香。此起彼伏的爆竹声,正是家家户户团聚的日子,仲秋节。
洛旎旎静静躺在冰冷的床上,空荡的室内因着烟花而忽明忽暗。她的眼前开始模糊,知道自己快要死了。
也好,终于可以离开这肮脏的地方了。她很怕冷,也胆小,到头来也是孤零零一个人等死。
体温一丝丝抽离,身体开始僵硬,她轻轻阖上眼睛。
“吱呀”,门被推开,屋里唯一的蜡烛点亮了。灯火耀映中,款款走来一位华衣女子,一直到了洛旎旎的床前。
“今儿过节,过来看看姐姐。”
洛旎旎艰难的睁开眼,看向来人的身后,曾经漂亮的眼睛变得死气沉沉。
“不用看了,秦郎不会过来。”女子笑道,眼中没有暖意,“郎中说了,姐姐熬不过今晚。”
想动一动嘴角,洛旎旎最终放弃了。她不想看纪玉檀的这张脸,唯有再次闭上眼睛。
“姐姐很不甘心吧?堂堂庆阳侯府姑娘,最终一无所有,与外男私通,被所有人唾骂!”将死的洛旎旎,换不来纪玉檀的一丝怜悯,她嘴角刻薄。
不甘?洛旎旎有些恍惚,她曾经也艳绝京城,上门提亲之人络绎不绝。以她的身份,何愁没有一门好亲事?
可是她就是被猪油蒙了心,决意嫁给秦尚临。
那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早就忘了,是她洛旎旎不介意秦家的败落,依着早前的婚约嫁给他;她小心翼翼暗中助他,衣衫笔墨……维护着他的自尊。
她最开心的日子就是跟他成亲的日子,尽管那时的她已经病得厉害,却欣喜于能和他长相厮守;她又愧疚,因为病重没有给他一个新婚夜。
呵呵!可笑的是,步步高升的秦尚临竟是一日,一顶花轿娶回了纪玉檀,她的好表妹!
“仲秋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也不知道姐姐的外祖家怎么样了?”纪玉檀看了眼瘦脱了相的洛旎旎,嘴角讥讽。
洛旎旎的眼波一动,终是看去纪玉檀。
纪玉檀抬起自己的手,漫不经心的看着修的完美的指甲,“镇西大将军拥兵自重,在西陲有异动,恐是想造反。听说摄政王已经开始动手铲除了,你也知道邵家和乔家有仇!”
“咳咳!”洛旎旎双眼瞪大,想开口说话,却是引出一大口血腥,抽干了她最后一丝气力!
“哎!妹妹其实很不舍姐姐,想让你一直看着我跟秦郎长长久久。”纪玉檀盯着洛旎旎笑,手慢慢从袖中掏出一物。
烛光中的面目狰狞,哪还是以前乖顺的表妹?洛旎旎在纪玉檀手里看见一根黑色的长针,像一根削尖了的筷子。
“所以,我想了个办法。就用这魂针,把姐姐的魂魄钉住,你就离不开了!”纪玉檀微微俯身,手中的长针在洛旎旎蜡黄的脸上画着。
喉咙不住的翻涌着血腥。洛旎旎知道纪玉檀心狠,可是没想到她这么恨自己。可是她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瞪着纪玉檀,看着她将那根魂针对准了自己的眉心。
“这东西得来的很不容易呢?可能会疼,姐姐忍着点儿,要你还有气儿的时候,钉进去才管用!”纪玉檀纤弱的双手用力……
“纪玉……檀!”洛旎旎最后混着血腥吐出三个字。
她死了,死的凄惨,在漫天烟花的佳节里,无人在乎……
又是蔷薇盛放的季节,秦府荒僻的院角花香馥郁。
一身白衣的人儿坐在墙头,赤着双脚,一下一下的踢着。嘴角一抹苍白的笑,绝美的脸蛋像是透明的,一点儿温度也无,似精心雕刻的冰美人。
耳边簪的一朵半开的蔷薇,热烈的紫红,已经开始枯败,像是凝固的血块。倾泻而下的黑发,披在瘦削的肩头,淡淡沐浴在月光中。
指尖轻轻扫去额前碎发,眉间赫然一个黑黑的血窟窿。羞花闭月的容颜,变得可怖骇人。
因为魂针,洛旎旎的残魂无法离开,她困在秦府这座角落,与她相伴的是一株蔷薇,埋她的之日,纪玉檀种下的。她的血肉做了滋养蔷薇的花肥。
已经记不清,她在这座墙头坐了多少个夜晚。
三年里,她看着自己昔日的夫君,步步高升,二十几岁便荣登正二品太尉;看着纪玉檀春风得意,脱了低贱身份,成了京中贵妇!
至于她!世人早已忘记,偶尔提及,也是与外男私会的不堪。
更无人知晓,她的尸骨埋在阴暗的地下枯败腐烂。
蔷薇花藤轻轻缠上洛旎旎的手腕,像是在安慰她。
可终归有纪玉檀算不到的事。就在今日,她发现自己可以控制蔷薇了。
她看够了,也待够了,无时无刻不想离开。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在不远处,假山旁不知何时出现一个人。
月光下,来人身姿颀长,一身淡青色的锦袍,同色的玉冠束发。手中一方帕子,轻轻拭于嘴边。
身直如松,姿容卓绝,通身贵气。腰间缀着一枚圆形紫玉配饰。
这个男人,洛旎旎没见过。虽说离着一段,可是莫名就能觉得那人身上的冷意,让她想躲。
她不觉失笑,她不过是一缕残魂,还这么胆小?
男人站在几步之外,看来墙头一片繁花。
洛旎旎想让他再近一些,因为她离不开这座墙。她的手臂轻轻抬起,看样子想去抓那男子。
蔷薇花藤探了出去,无声无息的缠上男人的脚踝。
男人机敏,听到异动却没有跳开。
此等时机,洛旎旎不想错过,她用尽全力,动了另一根花藤,缠着男人的脚踝。她不想刺伤这人,她只是太想离开了!
遇到这等诡异事,放在旁人身上肯定吓死。但是男子似乎并不害怕,只是手中的帕子捂得口鼻更紧。盯着脚踝上的花藤,眸色深沉。
下一瞬,这府宅的角落热闹了起来。
几盏灯笼照亮了这里,来人之中,便有衣冠楚楚的秦尚临。
“王爷,怎么走到这里了?”秦尚临恭敬的上前,对着青衣男子微微欠身行礼。
待看清那花藤缠住了自家贵客的腿,当即转身对家仆吩咐:砍了这丛蔷薇!
家仆就近找了工具,朝着墙边而去,照着蔷薇便砍劈!
“咳咳!”洛旎旎身子痛苦的蜷缩,不由从墙头坠落地上。秦尚临好狠的心,一如既往。
蔷薇受创,洛旎旎力气慢慢散失,好似被万千利爪狠狠地撕扯,残魂支离破碎。
不行!她生前懦弱,这次她要用尽全身力气,她要离开,哪怕魂飞魄散!她依旧紧紧缠着男人的脚踝。
云彩遮住明月,浓郁的花香充斥着荒凉的角落,恐怖的诡异。
“住手!”一声女子的尖利传来,正是匆匆而来的纪玉檀,面色慌张。
可是晚了,蔷薇被挖出的时候,一具骸骨出现在众人面前。
洛旎旎无力的抬头,看着被人从墙角里挖出的腐骨,与蔷薇的根紧紧缠绕。那就是她,韶华大好,却被害惨死。
忽的,一阵风来,将她的残魂卷回到早已辨别不出的躯体里。她一叹,还是离不开吗?
她心疼,想看看这株陪了她三年的蔷薇。微微睁眼,入目的却是那蓝衣男子,他依旧用帕子捂住唇鼻,挡住了好看的容颜。
他低头看着她。
男子的帕子放下,便是一张如玉般的脸。优美的唇角轻翘,微微抬了下眼皮,“太尉家的这丛蔷薇,开得极美!”
“王爷,下官会查清这件事!”秦尚临看着腐骨,眼中万千思绪。
“哦!”男子懒懒一应,“这花是谁种下的?”
“这……”秦尚临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纪玉檀,“下官不知。”
到现在秦尚临还在维护纪玉檀?洛旎旎无力的扯了下嘴角。她看见男子弯腰,手伸向她的额头,那只细长好看的手。
莫名心跳,她恍然记起自己已无心,只是紧张。
“王爷,不能动!”纪玉檀喊了一声。
“大胆!”男子身后的侍卫斥了一声,“摄政王的事,你敢管!”
夜静了,没有人再出声。
洛旎旎一直盯着那只手,见它碰上了自己额间之物,她身子开始发颤。
“魂针?”男子轻轻吐出两个字,冷冽而又讥讽。指尖划过黑铁制成的利器。
“太尉家怎会出现这种禁术?”
秦尚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一堆早已辨别不出的枯骨。
呵,洛旎旎居然在秦尚临脸上看见哀伤,多可笑?他是在苦恼怎么解释禁术一事?也是,经此一事,他的前途可就毁了!
最终,额上的魂钉被那只细长的手拔了去。
洛旎旎轻松了,残魂往空中升去,意识渐渐模糊,越来越淡……
外祖家,兄长……洛旎旎回想着自己的亲人,他们现在可还好?她有太多的遗憾,她想对他们说自己错了。
彻底消散前,她看到的是蹲在地上的男子。她尽力了,揭露出秦府有恶毒的禁术。
只是,邵予璟,这个传说中嗜血冷酷的摄政王,可会查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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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晏被送去和亲的时候,众人唏嘘,这位娇弱柔媚的长公主就是去送死的。那魏国君主心狠手辣,脚下踩着尸骨无数,小姑娘撑不过两日。
盈宴也是这么想的,她撑着华丽红装行于敌军营中,盈盈摇曳,艳若桃李。最后双手交叠,跪于巨大的皇帐外,吓得已然失了声调:盈宴参见陛下……
年轻帝王一身玄衣,掀帐而出,金纹龙靴立于人前,沾血的长剑挑起美人颌尖,唇角溢出残忍冷酷:你来了,想不想看屠城?
盈宴身子微颤,被迫对上一双冰冷深眸,憋着眼泪小声嗫嚅:不……不想。
宝剑当啷落地,萧翌修单膝跪在小姑娘面前。在内侍惊恐的目光中,温柔的执起小姑娘的手儿,轻轻拭去上面灰尘,轻和道:别怕,孤不会。
本以为自己心底唯一的暖光被老天残忍的收走,却不想她是这样回到他身边来,这回,他定会好好守住。
人美心善小仙女VS心狠手辣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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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的逆子回来了,直接夺走家主之位,挥手间荡平昔日的府邸。
原本顺风顺水的妙意,从此小心苟在后院,悠悠等着未婚夫迎娶自己出这阴森宅院。
不想大婚之日夫君牵连被抓,妙意慌了神,一身火红嫁衣跪于院中,祈求殷铮开恩。
麻木的身子匍匐在冰冷的石砖上,良久,眼前方出现华贵精致的袍角,她仰起苍白的脸:阿……阿兄,放了他吧?
年轻的家主垂眸看着发抖女子,隐住眼中癫狂,低声道:可以,你留下。
妙意惊惧得忘了哭泣,僵硬着身子被人抱进了寝室。
她帮过殷铮,原以为他会念及这份恩情,竟没想到他会恩将仇报,囚她于深院。
重帏深下,夜月花朝,殷铮掐住细腰,箍住想逃开的人,脸埋于玉颈青丝间:告诉我,你心里的是谁?
妙意支离破碎的啜泣:是……阿兄。
提示:双C,男女主没有血缘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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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定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