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纳征礼,家里置办嫁妆的速度开始加快。
衣服、首饰、家具,这些东西,只要有银子,置办起来都不难。
唯有土地最难置办,特别是距离京城不远的丰漳县,想要一次买到十亩以上的土地,非机遇不可强求。
沈胜洲决定:“延通的地,分出一百亩出来当嫁妆。”
沈安筠不同意:“延通的地,是家里的底线,不能往外分,更不能卖。咱们家因为在延通有那些地,以后不管安厚他们俩有没有大本事,粮食买卖还是能继续做。嫁妆里,土地难以置办,就多置办个门面铺子,实在不行压箱底的银子多一些,以后我再慢慢置办就是了。”
沈胜洲:“那样也太委屈你了,杜家的聘礼中,就有两个庄子,你的嫁妆,不能连一块像样的地都没有!”
沈安筠却不在意:“爹,咱们要承认,咱们家起来的晚,像一些能显示出底蕴的东西,确实一时间难以拿出,我本就属于高嫁,嫁妆次于杜家的聘礼,不是正常的么!”
程敏:“就怕嫁妆低了,以后你出门应酬,被别人取笑。”
沈安筠可不这么认为:“只是没有陪嫁土地,其他什么都不差,还陪嫁了每年都有可观盈利的染房,试问一下,谁会看不起我!咱们家只是少了些底蕴而已,嫁妆并不寒酸。”
沈安筠在家说话自来有分量,她坚持不要延通的地,沈胜洲夫妻只能依着她。
这些只要花银子能置办的,早一些,或是晚一些,都没什么,只要出嫁前置办齐了就成。
唯独身边伺候的人,需要提前熟悉,以后到了杜家,才能成为帮手。
家里的人手,除了宋巧,其他的沈安筠一个也不准备再带,当时在采买人手的时候,只宋巧母女属于有些经历的,其他都是没什么过往,老实本分的人。
在安厚成亲之前,家里基本上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变化,母亲淳厚,伺候的人也老实,主仆都能相安无事。
若是把这些老实疙瘩带到杜家,让他们和杜家的那些家生奴仆在一起,别说能帮自己,他们每天不被欺负的找自己做主,就算不错了。
所以沈安筠打算采买两户,因为家族落魄,而被发卖的家生奴仆。
好在奴仆比土地好寻,赶在腊月二十之前,叶易真给送来了一户,原是阳兰城里一家药材商的家仆,这两年药材商有些走背字,囤积的药材都赔了,家里难以支撑原来的开支,就发卖了几家不得用的人。
叶易真二十五岁的年纪,因为生意顺遂,很是意气风发。他十八岁认识沈安筠,到今年已经七年,这七年,他从一个媳妇都娶不上的街头混混,到有了自己的事业,娶了家世不错的妻子,再到现在,在阳兰城粮商中,也占有一席之地。
他喝着沈安筠亲自给端的茶,对沈胜洲说:“叔,我当初就让您置办人手,您不听,就家里这几个做活的人,还是安筠操持的,现在我妹子要出嫁,抓瞎了吧?”
沈胜洲哈哈一笑:“这不是还有你么,你还能让安筠出门,没个顺手的人使唤不成。”
叶易真放下茶杯,认真道:“那是自然,安筠就如同我亲妹子一样,就算少了伺候我的人,也不能少了她的!以后安筠要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给我妹子办了!”
沈安筠失笑道:“真哥,你可千万别盼着,我有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去办的事。”
叶易真听了,想一想也不由得笑了,然后又换了严肃的表情,说:“这次若不是安筠提醒,发卖家奴的人,恐怕就换成我了!”
这些年叶易真的粮店在阳兰城发展迅速,阳兰城下辖的所有县城,都有分店。
他有心把粮店开到京城,被沈安筠给劝阻了,后来,黄元冬一家被发配西北,沈安筠请他帮忙派人护送,顺便趟一条西北的特产商道。
现在叶易真无比庆幸,当初听了安筠的话,没有盲目扩张,阳兰城里的另一家和自己差不多的粮店,今年就在京城里开了分店,一年下来,别说挣钱了,阳兰城下面两三个县的粮店,都不够那一个粮店赔的!
而自己这边,不但没有损失,因为店里多了西北特产,收入比去年还提高了一成!
可别小看这一成,西北特产只销售了一个冬季,却把全年的收入拉高了一成!若是一年四季都在销售呢,就算有淡季,一年的收入也能提高三成。
沈安筠笑:“那也是真哥你自己决定的啊,其实京城开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现在咱们都面临着一个问题,就是底蕴不足。如果这次是阳兰城里的老牌粮店去京城开的分店,哪怕京城里本地的粮店打压更厉害,只要能坚持一两年,还是能立住脚的。”
叶易真点头:“是啊,所以咱们现在一定要稳,只要能稳住,过它个一二十年,咱们也是有底蕴的人家!”
几人正说着话,程敏过来,道:“每次聚到一起,就是说不完的生意经,那些生意上的事儿回头再说,咱们先吃饭,易真,安筠新找了个方子,周娘子试着做了几回,味道还不错,今天正好尝尝。”
叶易真看向沈安筠,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新找的方子!”
沈安筠全当没看出来他的调侃:“你要是吃着好,回头给你抄一份。”
没看出她有一点的不好意思,叶易真觉得自己一个当哥的,再说下去就有些不合适了,正经的回答道:“不用抄,我要是想吃,就来这边蹭一顿,比抄回家方子,让他们再钻研还省事!”
沈安筠低头无声的笑了,自从和杜钰竹定了亲,开自己玩笑的,有同辈的姐妹,也有处的不错的兄弟,他们见了自己,总要开这么一两句玩笑的。
时间长了,沈安筠就发现,只要自己表现得无所谓,他们就会先尴尬。
饭后,叶易真收下了沈胜洲给的,购买奴仆的银子。
又拿出一个匣子:“我给妹子置办了两套首饰,干脆提前拿来了。”
说完又对沈安筠道:“安筠看看还喜欢吗?”
沈安筠打开匣子,里面分别是两套纯金和翡翠的头面首饰。
“真哥,这可就有些太贵重了!”
这两套首饰下来,最低也要五百两银子!自己那么多家具和各种生活用品,也才用了五百两银子。
叶易真把脸一肃:“你要是觉得咱们的关系没到这个份上,不收也没事。”
沈安筠把匣子一盖,直接递给身旁伺候的宋巧:“好好收着,有了这两套首饰,以后出门应酬,就少有能越过你家姑娘的了!”
叶易真见她这样,这才重新有了笑模样:“我家里就我自己,没个兄弟姐妹的,这些年交的异性兄弟不少,妹子却只你一个,若是给你置办的东西你不收……”
沈安筠抢先道:“那么好的东西,我为什么不收!”
……
刚把这户陪嫁给安排好,没两天,魏清旺又给送来了一户,也是因为原来的主家败落,才全家发卖出来的。
家里地方大,房子也多,把他们安排了,两家都交给宋巧管着,沈安筠就忙别的了。
腊月二十六,杜钰竹来送年礼。
因着寒冬腊月,又是定了亲的未婚夫妻,吃过午饭,杜钰竹终于有幸,可以和沈安筠在屋里单独说会话。
因为要过年,两人的衣服今日又撞了色,都是玫红色的。
杜钰竹想到刚下马车时,安筠的堂兄弟迎接自己时,那猛一愣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安筠问他:“你笑什么?”
杜钰竹看着她,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我觉得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沈安筠被他认真的眼神给逗笑了:“你从哪里得到的结论,我怎么没发现。”
“我们已经两次都穿了同色的衣服了,这还不算心有灵犀么!”
沈安筠笑他:“过年有几个不穿红的?”
杜钰竹:“那上次呢,在书斋买笺纸那次。”
沈安筠看他认真的样子,突然有了试他脾气的想法:“你说上次穿橘色衣服那次?”
杜钰竹点头。
沈安筠:“那应该是因为你喜欢穿鲜嫩的衣服,这才会和我穿的衣服撞颜色。”
杜钰竹被她说穿的鲜嫩也不生气,只问她:“你喜欢我这样穿衣服么?”
沈安筠:“……”若是不喜欢,我怎么可能会答应嫁给你!
看她只是笑,并不说话,杜钰竹又问了一遍:“安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这样穿?”
沈安筠闭上眼,诚实回答:“喜欢。”
没办法,这男人太勾人了。
杜钰竹忍住了亲吻她颤抖的睫毛的yu望,轻声问:“我以后每天都穿你喜欢的颜色的衣服,好不好?”
沈安筠警惕了起来,睁开眼看他:“你穿什么都好看,随意就好。”
杜钰竹:“可是我想穿你喜欢的颜色。”
沈安筠转移话题:“我这里有些好料子,开春让人给你做几身衣服。”
杜钰竹见她不上当,干脆直接挑明:“可是我最想每天穿给你看。”
他眼中满是期希:“过了年,我们就定下成亲的日子好不好?”
沈安筠不看他,打定主意这次一定不能再被他给迷惑:“不行,太急了,我嫁妆还没置办好呢!”
杜钰竹:“还缺什么,我安排人去寻。”
沈安筠还是不看他:“太细碎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别的女孩都是自小就开始攒嫁妆了,我前两年虽然也攒了些,却和现在置办的东西配不到一起,只能重新再张罗,若是婚期定的太急,时间上就太紧张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嫁妆确实全部都是重新置办的,只是时间上的长短,对她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毕竟这些年给车队配货,急的时候,她两三天就能把十几辆大车给装满了,嫁妆就那么些东西,在银子不缺的情况下,置办起来也并不难。
杜钰竹看她一直不看自己,只能放弃:“好,我不催你了,你别避着我,你不想看我的时候,我心里难受。”
接档文《首辅夫人又娇又美》求收藏
江月薇不止秀丽端庄国色天姿,性子更是贤良淑慧温柔善良,在一众求娶名单中,父母为她定下能文能武未来可期的太子伴读,忠义候府二房的公子周成安。
婚期刚定下,江月薇就做了个梦,梦中的她成亲后,世子夫人孕期体弱,自己却因太过贤良,被迫接管候府中馈,为了外光内空的候府劳心劳力,不止身体被累垮,嫁妆也几乎全部搭了进去,最后更是早早离世。
夜半梦醒,江月薇抱着枕头沉思,是时候改变人设了!
定亲两年,成亲时的江月薇已经成了身体孱弱,见不得半点风浪的娇弱美人。
可惜人设毕竟是人设,成亲后的江月薇能瞒得住别人,在周成安面前却一再掉马。
当世子夫人如期怀孕,候府老太太以子孙为重的理由,要求江月薇主持中馈时,让她没想到的是,一向纯孝的周成安,竟然以媳妇身体不好为由,拒绝了祖母。
江月薇看向身旁一脸正派无私的周大人,内心感叹:在立人设这方面,我确实不如他许多啊!
周成安在上一世妻子去世后,一夜白头,直到失去了,他才知道自己早已爱她入髓。辅佐新帝稳住朝政,不到半年也撒手人寰。
在外风光无限的周大人,看向妻子时眼中有着无限柔情,上天眷顾让我重新来过,今生绝对要护住我的爱人,我的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