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燃着熏香,杜钰竹正专心致志的作画,前日和友人去赏枫叶,昨日回来天色已晚,今日他没出门,整个上午都在书房里作画。
荷香端着托盘进了院子,悄声问守在门口的观棋:“可是在忙?”
观棋摇头,然后对屋里禀告:“少爷,荷香姐姐来了。”
杜钰竹头也没抬,直接道:“进来吧。”
荷香进了屋,规规矩矩的行了礼,然后才道:“秋日干燥,夫人让厨房做的银耳莲子汤,让奴婢给少爷送过来。”
杜钰竹只“嗯”了一声。
荷香把托盘放在了桌上,这才接着说:“夫人还吩咐厨房做了席面,招待钱媒婆。”
杜钰竹笔下不停,荷香也习以为常,只接着说:“这次是大康乡沈家庄的姑娘。”
荷香是杜钰竹专门安排到母亲身边的,平日里主要的任务,就是保护母亲的安全。当然,像今天这样关乎杜钰竹的事,她也会过来禀报。
她只说了这一句,至于钱媒婆那些夸奖人的话,她一概没提。
荷香早就明白,少爷他不愿意成家,不管夫人给他议过多少次亲,最后都会因为各种原因定不下来。
荷香正准备问: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去办?
没想到杜钰竹竟然道:“具体情况探听清楚,我再做结论。”
荷香虽然愕然,内心却有了一丝惊喜:公子这是终于有要娶亲的打算了!
……
大林赶着车,沈安筠和沈雯可坐在车厢里,马车后面是牙行里,送人的大板车。
沈安筠斜靠在靠垫上想事情,回过神,马车已驶离丰漳县上了官道。
回到家还需半个时辰,沈安筠看着狭小的车厢,想着再定制一个大车厢,可以躺着的那种,那样出门时,在路上就可以躺着了。
正想着,突然发现自家妹妹,竟然还是上车时,那堪比大家闺秀一样的坐姿!
沈安筠略一思量,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重新靠回到靠背上,叫了沈雯可一声:“二妹。”
沈雯可看向她:“怎么了姐姐?”
沈安筠看着她,道:“你这样多累呀!车上并无外人,哪里用得着在这里保持形象。”
沈雯可轻柔一笑:“程嬷嬷说习惯了就好了。”
沈安筠嗤笑一声:“她那一套要是对的,也来不了咱们家了”
沈雯可疑惑道:“这规矩礼仪总不能是错的吧?”
沈安筠从靠背上起身,改换成一个胳膊支在腿上,身子微微往前倾:“都说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所以大多数女子,不是靠着她说的东西立足于世的,我也不是说规矩礼仪不重要,有些场合确实是需要注重一些,至于平时生活也那样,就实在没有必要了。”
沈雯可还是有些迷茫:“可是大户人家的女眷,就算平时生活中,也要保持形象的啊!”
沈安筠扶额:“傻丫头,咱们家可用不上大户人家的那一套,也不会把你嫁到那些规矩大的人家里,你遵守他们那些规矩干什么!”
“可是程嬷嬷说,咱们家是新兴之家,如果咱们的亲事成的好了,对家里真的是大有益处的!”
听到程婆子竟然敢跟二妹说这话,沈安筠一下子就恼了,不过她并没有对着自家妹妹发火,只是暂时忍下。
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我还总说你通透,怎么这样的事也信她!高嫁说着好听,真的嫁过去,日子可不像看起来那么好,既然对你来说只是面上有光的亲事,你说是爹娘舍得,还是我舍得?记住了,你的亲事会在和咱们家差不多的人家里挑,而且绝对要你满意才行。”
沈雯可刚才自己说以后的亲事的时候,还不觉得怎么,在听到长姐说亲事要自己满意才行,脸上就有些发热。
她都顾不得维持形象了,娇嗔的喊了声:“姐姐!”
看着重新变得鲜活起来的妹妹,沈安筠这才笑了。
不过为了防止以后她再想差了,还是说道:“这个世道对女子太过苛刻,稍有一点差错,就会受世人讨伐。”
沈雯可深有同感的点头。
沈安筠:“所以,身为女子,哪怕为了不轻易的就被人左右了人生,自己也要立起来。”
沈雯可一点也不奇怪姐姐会这么说,只轻叹口气,眼中满是佩服,道:“可是世上女子,又有几个和姐姐一样能立的住的呢!”
沈安筠微笑着拍了拍她:“傻丫头,其实不管男女,自己立不住,都有可能成为后面那辆车上的人。”
沈雯可被她说的吓了一跳:“这怎么可能,姐姐你别说笑了!”
沈安筠正色道:“怎么就不可能,黄大人家夏日还是官宦人家,今日就被发配到西北,世事无常,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沈雯可白了脸色:“真的遇到关乎一家子命运的事,哪里是自己立起来就能解决的啊!”
沈安筠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所以你要从现在开始,就要把自己能把握的东西给握紧了!比如你手底下的人,他们只能听你的,也只能忠诚于你,而不是你被他们所左右,再比如以后你的嫁妆,也绝对不能让别人染指。把握住了这些,除非灭族之灾不可抗,平日还是能做得了自己的主的。”
沈雯可听完有些发愣。
沈安筠却也止了话,她知道自己的很多想法,和大家对女子的要求有差距,所以她只说了自己认为最应该让妹妹明白的,至于其他,还需找个更合适的人教。
……
一路都是官道,顺利到了家,后面牙行的车就紧跟在后面,新买来的一家子还有沈雯可的丫鬟,下了车直接都站在了院子里。
程敏问闺女:“怎么安排他们?”
沈安筠道:“先不急。”说完让母亲坐了,自己也直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新来的人只在那里站着,虽然紧张,却不敢有一点小动作。
沈安筠却晾着他们,看向了程婆子。
程婆子和她闺女宋巧站在一起,她们旁边是灶娘周娘子,和额外赠送的,在魏清旺那里端茶的小丫头,她们和刚来的那些紧张不安的人不同,虽也安静,却已不见紧张。
特别是程婆子,她已经重拾大户人家管事嬷嬷的自信,站在一众人群中很有气势。
沈安筠的胳膊随意的搭在椅框上,问程婆子:“二妹的规矩是你教的?”
程婆子上前一步,道:“回大姑娘,奴婢不敢说教,只是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和二姑娘提起过。”
沈安筠笑了,不过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不敢教我妹妹规矩,却敢随意议论主人的家事!”
程婆子惊愕的抬头,道:“大姑娘冤枉奴婢了,奴婢自知身份卑微,怎么敢随意议论主人家事!”
程婆子这会真觉得冤枉的很,家里太太虽然不太管事,可眼前这位大姑娘却不是吃素的,主人家里的事,她是万万不敢随意和别人议论的。
沈安筠声音里满是冰冷:“好一个不敢议论主人家事,你连我们姐弟几个的亲事都敢随意猜测,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议论的?”
程婆子这才想起,自己和二姑娘讲大户人家规矩的时候,说起过他们姐弟以后定亲的大概情况。
这才一下子白了脸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大姑娘息怒,奴婢错了,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宋巧听到这里,哪里还不知道她闯祸了,也赶紧跟着跪下求饶。
沈安筠面上没有一点柔色,只沉声对周娘子道:“堵住嘴关柴房里,明日发落。”
周娘子把程婆子的胳膊反抓了,用帕子堵了嘴,压着去了柴房,那小丫头也赶紧跟了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宋巧的求饶声,沈安筠只问她:“你娘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就真的一点没发现?”
宋巧身子猛的一振,嘴唇抖着,求饶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程婆子曾经和她说过,家里太太不太管事,大姑娘虽能干,却还是以外面的事为主,家里平时都是二姑娘在管事,如果她得了二姑娘的看重,不管以后再来多少能干的人,也越不过她了。
程婆子当初就是因为和小姐院子里,另一个嬷嬷争权,最后失败了,才落得个母女被发买的下场。
和被人买去做妾比,宋巧对现在都日子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她担心娘再因贪权而招了灾祸,也劝过她,最后还是被程婆子一句“又没有对手,能招来什么灾祸?”而被说服。
现在被沈安筠一语道破,宋巧只跪在那里,不敢再求。
院子里的新人,看到刚才还颇有气势的嬷嬷,几句话的功夫,就被主人给关进了柴房,等待她的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结果,心里也跟着惊惧了起来。
沈安筠却并不难为他们:“咱们家也并非那种苛刻的人家,只要你们老老实实的做事,别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太太和我也绝对不会为难你们。”
新人赶紧称是,表忠心。
沈安筠这才给他们在后面安排了住处,交待了以后每个人所要做的事,今天就先让他们熟悉一下,明日再做事。
理顺了家事,沈安筠这才有时间,开始考虑合适的人,让二妹和她去学一学,适合自家用的规矩礼仪。
推基友文《穿成偏执反派的亲闺女》by苏哆,已经很肥了,可以宰了。
一朝穿越,苏青芸成了无父无母家产被霸占,惨遭冻死的可怜小盲女。
苏青芸:懂了,我拿的农女虐渣斗极品剧本。
苏青芸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帮助原主报仇,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动手,那于冰天雪地里救了她的恩人沈修竹,主动把斗极品、夺家产的活全给包了。
望着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极品亲戚,以及沈修竹留下的足够自己混吃等死一辈子的钱财。
苏青芸愕然:原来我拿的是废物美人、金丝雀剧本。
思前想后,苏青芸决定走农女翻身剧本。
只是,她才开了个小饭馆,还没来得及扩展自己的商业帝国,突然出现个自称是她爹苏伊州的人。
苏伊州?
苏青芸突然花容失色,这不是之前看过的后宫上位文里的偏执反派吗?
想起那本小说里苏伊州的心狠手辣,又看着自己面前满怀愧疚与温柔的看着自己的英俊男人。
苏青芸沉思:难不成我拿的是拯救反派剧本?
后来,看着总是围绕在自己身边笑眯眯的反派亲爹,以及与她亲爹剑拔弩张的前未婚夫沈修竹。
苏青芸叹气:原来我拿的是“祸水”剧本啊!
#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个孤苦无依的小农女,其实我爹是个大权臣,还超宠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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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