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试炼开始
“感觉如何?可有好些?”
萧羽桉养伤的这几日,云怀风几乎每天都会提着特地托李云夏去山下买的糕点,来看望他。
床上的少年比他们初见时更加虚弱、苍白。
“宴清师兄!”
萧羽桉放下手中的书本开心的看着来人,自他苏醒后男人时常来看他,每次都会给他带来不少好吃的。
云怀风坐在桌边喝着茶,目光温柔地落在面前那正享受着美食的少年身上。
萧羽桉的脸颊被糕点撑得鼓鼓的,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显得格外可爱,就像一只贪吃的小仓鼠。
怪不得有人热衷于饲养灵宠,云怀风轻笑着想,有怎么个可爱挺好的小东西陪在身边,到也是件不错的事。
萧羽桉搬离了原来院子,没有了萧羽柠等人的骚扰,他的日子变的平静了许多。
每天除了看书,就是结实新朋友一起交流修炼心得,谈谈人生理想,过的十分的逍遥自在。
外门的公共食堂所有地区的弟子都聚集塞这里吃饭,现在正是饭点,食堂内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
姜彦坐在萧羽桉对面兴奋的与他分享着自己打听来的消息。
“羽桉,你知道吗?这次那位宴清君也会来,据说他这次可能会收徒!”
姜彦自从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激动地不行。
萧羽桉淡定的吃着面前的饭菜,通过最近与其他人的交流,他才知道自己对外界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你怎么激动做什么,不怕阿无吃味吗?”
姜彦刚出生时非常的虚弱,医师说他极有可能早夭。
他父亲为了让儿子好好长大,就听了族中长辈的意思,给他安排了一门阴亲,阿无便是姜彦的阴亲对象。
姜彦一听萧羽桉提前阿无,连忙握住胸前的挂饰,自豪地说着。
“当然不会了,我家阿无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呢。”
但事实上就是这样,姜彦为什么一直住单人间,就是因为阿无拒绝他身边有任何男性的存在。
当然萧羽桉是个例外,也正因为此姜彦才会萧羽桉成了好朋友。
忽然萧羽桉像是意识到什么,夹菜的手顿了一下。
“阿彦,你说的宴清君他姓什么?”
他心中忽然有个荒谬的想法。
宴清君,云宴清。
姜彦不可思议的看着满脸好奇的萧羽桉。
“宴清君吗?他姓云啊,你不会是从那个山洞里,爬出来的老妖怪吧?这都不知道!那可是昆墟剑尊啊!天下第一美人!”
姜彦激动的说话声音都大了,周围人都嫌弃地看向他,姜彦被他们看地不好意思的收了声。
姜彦讪讪坐下,瞧瞧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继续看他了,便凑到萧羽桉跟前小声说道。
“宴清君平时极少外出,你不认识也正常,不过这次出现,估计许多人都会想要拜他为师呢,我可是听说,一副宴清君年少时的画像,在白鹭商行卖出了天价。”
姜彦说着说着又越来越兴奋,支着头痴痴地笑起来,做起来白日梦。
“要是我能拜他为师,不,只要能见上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
萧羽桉静静的看着做白天梦的姜彦,看到他胸前的挂饰发出亮光,也没忍心打断他。
他现在被这惊人的信息给惊呆了。难道真的如他所想的一样吗?
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姜彦在那作做的美了半天也不见萧羽桉搭理自己,抬眼看到他正在发呆,就伸手掐了掐他的脸颊。
经过几日的卧榻调养,加之云怀风的美食投喂,萧羽桉曾经消瘦的脸颊,终于逐渐圆润起来,脸色也透露出健康的红润。
“发什么呆呢?筷子掉了的不知道。”
脸颊上传来的痛感使萧羽桉回过神来。
“疼,疼。”萧羽桉吃疼地拍开脸上的手,揉了揉被掐红的脸颊。
“知道了,知道了。”
离他们不远处,萧羽柠正咬牙切齿的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人。
在萧羽桉被罚之后,他还开心了好一阵,结果没高兴几天,执法堂的人就来了。
郑管事被驱逐出宗,他为了脱罪自保,向身边小弟施压让其替自己顶罪。
现在萧羽柠身边的人,都因为害怕成为下一个替罪羊,纷纷远离他,他现在是个孤家寡人。
而萧羽桉却峰回路转,结实了不少朋友。
“小贱人,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让你生不如死。”
萧羽柠怨毒的盯着萧羽桉的背影,手中的筷子也被他折成两段。
后续三个月时间里,萧羽桉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不同与来时的瘦弱麻木,现在的他浑身都散发着少年的磅礴朝气。
昆墟不愧是大宗门,就算是外门的伙食也是极好的,在好友的督促下,萧羽桉的身形也越发的高挑匀称。
天梯前的广场上,今年前来参加入门擢选的弟子都聚集在了这里,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地期待着接下来的入门擢选。
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进入内门,成为昆墟的正式弟子,然后一飞冲天。
姜彦紧张的身体微微发抖,紧紧攥着萧羽桉的袖子,他轻声安抚着紧张的好友。
他自己难道不紧张吗?不,他也紧张,但没有姜彦像这么厉害。
“怎么办?怎么办?羽桉。”
姜彦大口呼吸着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貌似毫无用处。
萧羽桉轻叹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姜彦的肩膀,仍由好友继续拽着自己。
“没事的,我们努力了就会有好结果的,没事的。”随着萧羽桉的轻声安抚,姜彦紧张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是啊既然已经到这了,那又怕什么呢?最坏也坏不到哪去呢。
辰时已到,入门擢选正式开始。
一袭红衣的英气女子出现于众人眼前,昂首伫立在天梯之上,目光锐利,傲视众人。
“第一项考核正式开始,只有爬到顶端之人,才算通过。”
凤青青的目光在众人之间环扫视一周,这次来的人还是和之前差不多,良莠不齐。
她好心开口提醒着:“若是中途支撑不下去,可以选择退出,莫要逞能,得不偿失。”
她怎么说也是有原因的,每次都有自不量力的弟子强撑着想要通关,到最后有不少弟子被救出来时已经迟了。
凤青青说完便微微侧身让出天梯的入口。
天梯高处深入云雾之中,看不清前路,一眼望不到头,这使得不少人都心生退意。
萧羽桉深吸一口气,随着众人一起抬脚踏上第一级台阶。
好累,萧羽桉不知自己爬了多久,他的手脚都已经开始发软,有些力不从心,心脏跳动的像是要蹦出胸膛,衣服也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身上。
他停下脚步稍事休息,抬头四周望去,视线被浓雾遮挡,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萧羽桉调整好呼吸,想要继续往上爬去,随后他忽然眼前一黑,意识全无,恍惚间他好像听到有人在叫他。
“桉儿,桉儿。”
萧羽桉缓慢地睁开眼睛,女人温柔的笑脸出现在他眼前。
“我的小懒虫,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床了。”张沁宛温柔的拍了拍萧羽桉地小屁股,催促着他起床。
“娘亲,我还想睡。”萧羽桉迷迷糊糊的抱住母亲撒娇,一副没睡够的样子。
“小懒虫,该吃早点了,娘亲准备了你最喜欢的小馄饨哦。”张沁宛抱着男孩小小的温暖的身体,轻柔的拍着男孩的背。
小馄饨!
萧羽桉一听早上有小馄饨,立马精神起来,乖乖地伸手穿好衣服,被母亲牵着去吃早点。
饭桌上,小小的男孩坐在凳子上,够不着地的小脚晃悠着,开心地吃着面前鲜美的小馄饨。
张沁宛宠溺地看着吃的小嘴发亮的儿子,拿起手帕温柔的擦了擦。
“小宝,吃完娘亲带你去放纸鸢好吗?”
“好!”萧羽桉一听到要出门放纸鸢,开心地从椅子上蹦下来,一把抱住母亲的腰,乌溜溜的大眼睛,闪闪发光的看着张沁宛。
“我的宝贝桉儿,吃完早点了吗?”
萧羽桉寻着声音看去,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门外,温柔的看着他。
萧羽桉一看见他就高兴的跑过去:“爹爹,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吧。”
萧时炎弯腰抱起跑来男孩,让他坐在自己的一只手臂上,笑着用另一只手轻轻捏住他的鼻子,“小懒虫,就知道玩。”
萧羽桉笑着躲到父亲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男人,“我才不是小懒虫,坏爹爹。”
萧羽桉生气的嘟起小嘴,气呼呼的用小拳头锤父亲的胸口。张沁宛在一旁温柔的注视着父子之间温馨的互动。
郊外小溪旁的绿茵地上,男孩洋溢着开心地笑容,兴奋地奔跑着,手里的纸鸢乘着风越飞越高,仿佛要触碰到天际。
男孩的父母在一旁支着一个精致地小炉,煮着清香地茶叶,溺爱的看着喜悦奔跑的男孩。
“爹,娘,快看,快看。”萧羽桉开心地呼喊着父母,想让他们看看自己的纸鸢放的高不高。
回头间,他看见父母正在悠闲喝茶聊天,二人其乐融融,有说有笑。有那么一瞬间,萧羽桉在母亲的脸上看见了另一张面孔。
萧羽桉疑惑的停下脚步,伸手揉了揉眼睛,纸鸢也在这是从空中飘落。
他疑惑地再次看向母亲,发现母亲面容并没有发生变化。
刚刚可能是他玩累了所产生的幻觉吧,萧羽桉想着。
萧羽桉捡起掉落在地的纸鸢,噔噔噔的跑回到父母身边,拿起茶杯就想要喝水,但萧时炎担心他被烫到,连忙阻止了他。
啪嚓一声,茶杯被打落在地上,碎片散落一地,茶水洒在男孩指间,男孩细嫩的皮肤被烫到通红。
“桉儿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张沁宛心疼的拉过男孩被烫到发红的手,捧在嘴边小心地吹着,嗔怪的看了眼一旁粗心大意的丈夫。
“啊!”
“你这个废物连茶都端不稳。”
女人的痛呼和父亲严厉的呵斥在他脑海中回响。
萧家的正厅里,萧羽桉跪在一堆碎瓷片面前,手上是被滚烫的茶水烫出来的水泡。
本该和父亲坐在母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他的继母杨英。
他想起来了,母亲已经过世很久了,而父亲也不会如此温和的和自己说话。
张沁宛吹了许久,都不见儿子有何反应,她一抬头便看见男孩毫无表情的脸上挂满泪水。
她怜爱地为男孩抹去眼泪,温柔的安慰道:“我的宝贝别哭,娘亲在这”。
张沁宛将男孩拥在怀中,轻柔地拍着男孩的背。
一时间,周边所以的一切都化作尘埃消失了,只留他们母子二人在黑暗中相拥。
“娘带你回家好不好。”女人温柔地声音,萦绕在萧羽桉耳边,轻轻蛊惑着少年。
“只有我们二人,永远生活在一起,好吗?”张沁宛温柔地抱着少年,脸上却露出诡异地微笑。
“不。”
萧羽桉猛然推开她,平静地望着女人:“我已经没有家了。”随后他举起拳头,朝着女人挥去。
女人的身影在少年的拳头下化作光点,逐渐在他眼前消散。
萧羽桉忽然惊醒,他迷茫地看向四周,在周围不少弟子都还在昏迷之中,仅有一人意识清醒的坐在树下。
树阴下,一位衣着华贵地阴郁少年端坐于轮椅之上,他是第一个从幻境中醒来的人。
文夙睿见又有人从幻境中苏醒,他随即朝着萧羽桉的方向微微颔首,以示友好的问候。
萧羽桉亦是礼貌地点头作为回应,只不过此时他的脑袋还有些许混沌,还需要缓一缓。
距离考核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期间姜彦也顺利醒了过来,只是他醒来之后的脸色不太好,手上也紧紧捂着挂饰。
等到平台中心用来计时的香完全燃尽之时,凤青青再次出现于众人眼前。
“恭喜诸位,通过了第一关,接下来请好好休息,准备接下来的考核。”
凤青青将通关的人带到了一处宅院,让他们在里面好好休息,准备第二轮考核。
期间她并没有透露第二关什么时候开始,也没有再做任何的提示。
“呜呜呜,桉桉,我差点再也见不到你。”姜彦又恢复成了原来的那不着调的样子,整个人挂在萧羽桉身上。
萧羽桉一脸无语地推开好友的脸,他有时真的不太受的了姜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