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有欲 第13章 第13章

早上拿着体检表，在校医楼外排了老长的队，而且外部的好几个地方都有排队的，大致的估测了下，光能看到的，前面就有一百多个。

在哪排，又先做什么，辅导员一概没讲，所以只能自己慢慢来。

只是没想到，排到的第一个项目就是抽血。

亲眼看着自己前面正抽血的女生被人带走，好像是晕血还是怎么了，目睹颇为乱的状况，心里犯了下恶心，空空的胃跟着抽搐几下，强忍着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被恶心的颤抖，面无表情地将胳膊递过去。

“你别缩，不然我不小心扎错了还得重新来。”

睁开眼睛，顾时雨清冷道:“我没缩。”话里生硬。

护士姐姐:“……”手疾眼快扎了进去。

快，狠，准。

“你血管有点细。”亏她是个老练的护士了，一次成功。

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凉的的尖物刺进皮肤，顾时雨蹙眉，直到东西拔出，一个棉球按在出血的部位她才记起了呼吸，起身跟着大部队往校医楼的背面走去。

是星星啊:我们正在量身高体重了，小时雨排到哪了？

顾时雨:第二个，嗅觉。

昨天雨那么大，今天怎么就停了，顾时雨收起手机，淡淡地扫了眼路上要去上课的人群。

嗯？

复又偏头，刚刚余光里熟悉的身影的主人往自己这儿走来。

“哇，这谁啊好漂亮。”

人群骚动了。

记起来，自己看蔚温，有种清风拂面的感觉。

蔚温看着一手抵着棉球的女孩，脸色不大好，纤细瘦弱的站在大多在看自己的人群里，须臾迟疑，转身走了。

啊，走了。

怔愣一瞬，顾时雨下意识抬脚，体检医生的一句这里也可以排队将她拉了回来，垂下视线，无语自己在做什么。

她的人际关系淡薄，高中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在那之后，也就没联系了。惊觉自己，总是目送别人的行色匆匆，一时间，落寞万千。

一天下来，难熬的是过程，感慨的是结束。

一年365天，还有三年多要在这个地方待着，在那之后，她会身处何处，又在做些什么。

一旦想到将来这个词，再深入想将来的事，顾时雨就会陷入迷茫，一个没有目标的人，就像没有归属，她不过行尸走肉般混在大众中，做着相似的事，任何东西都激不起她的热情。

一潭死水，藏在无人可以找到的幽静之地。假如有天，会有一颗石子投了进来，一定会泛起涟漪吧？

臂弯处的伤口的存在，她还能感受到。路途的风刮得她眼珠子冰凉，每眨一次眼睛，眼皮就经历一次凉意。

回去的路上，碰到蔚温的话，她一点不惊讶了，习惯，多么可怕的存在，温水煮蛙一样的让人忽略了与以往的不同。

所以，她停了下来，问蔚温:“你冷吗？”

“今天的话有点。”蔚温手里拿着个文件袋，不知道做什么用的。

目光所及之处，是被冻红了的脸蛋，看上去，手感很好。

这一地带，路的两边种了紧密的大树，树下是让人无法越过的灌木。地上铺满了落叶，一片，两片，有的还带着绿色，有的变得枯脆，踩上去咔嚓咔嚓的。

空中还飘舞着些，飘扬，旋转，缓缓落地。

从空中抓住一片，顾时雨樱粉色的嘴唇，勾起了弧度，她笑盈盈起来，“你不怕冷，真好。”

“怎么，你很怕冷啊。”

“明知故问。”将叶子抛向空中，顾时雨定定地追着它的轨迹。

一只手徒然闯进她的视线中，手指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好看，弯曲的缘故，手背上凸出三条时隐时现的杠，这人的手，简直艺术品，顾时雨忽然能体会到一些手控的感受了。

蔚温捏着那片叶子。

“有种，就像哆啦A梦的竹蜻蜓，从高处悬空放手，会像螺旋桨一样落下，你知道吗？”

顾时雨的角度看着，蔚温举起叶子对着亮着白色光亮的路灯，昂着头，脖颈玉白细腻，眸子狭长，不经意斜睨过来的眼神，漫不经心而又慵懒，流露着自信和高傲，面上却是没什么表情，显得几分禁欲，整个人又纯又欲，美极了。

失神了。

“那是一种种子。”小时候爱在外面玩，喜欢和同伴一起站在高处往下放，一次又一次地不知疲倦，不觉无聊，貌似是枫杨的种子，偶然想起时查过。

今天的蔚温，有点不一样，究竟在哪，不得而知，也未细想。

接下来好些天，蔚温仿若消失了。

温度一低，顾时雨就不爱往外跑了，除了上学迫不得已要出门，没去过家与学校以外的地方。

学校那么大，又不是同一个系的，能碰到实属不易，加上夏季作息更改为冬季作息，上课啊晚自习啊全都提前了半个小时，那她回去也就早了半小时。

只是，她为什么会想这个问题？因为蔚温，是唯一一个与自己有着些许联系的人吗？

开完会，顾时雨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下午有课，她在学校待着。陶若她们挺忙的，各种活动，积极入党分子什么的，尤其是吴星星，她参加了那么多面试，谁都不要她，无望之际，学生会把她录了，大会小会开不停。

“他妈的，屁事没有，尽整些有的没的，恨死学生会了。”吴星星时常被学生会叫出去，一出门，好几次到了晚上才回来，问忙了什么，还真没什么，充数，打杂，没了。但是嘴里这么说，还是屁颠屁颠跑去，因为那里的学姐学长很好。

“你……”身后有个女生，迟疑的叫住顾时雨，“你是顾时雨吧？”

缓缓停下，她转身，淡漠地看去。

“真的是你啊？你竟然考到S大了。”对方不可思议地说，好奇，探究毫不掩饰，她向前一步，想要凑近来看看。

“感觉瘦了好多啊，真好啊，太羡慕你了！太苗条了吧，身材好好啊。”徐紫涵夸张地惊叹，“你家里还好吧，当年一言不语的样子太让人担心了。还有，毕业之后你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完全不见踪影，毕业照都没来拍。”

“对了，你是哪个学院的？学的什么专业？我还以为班级就我一个人考在S大，现在看到熟人真的好开心啊。”说着就想往顾时雨身边靠。

顾时雨低眉，周身疏离，一上来就喋喋不休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我还有事。”她退后一步，拉开距离，扭头就走。

“好吧好吧，啊，等会，你□□多少？加一下，以后好联系什么的。”徐紫涵盯着她精致的面容，依依不舍。

她没想到顾时雨是越长越好看，尤其是她的嘴，天然的唇色就跟涂了精心挑选出来的口红一样，色泽柔和美好，还有大大的眼睛微微敛着，水润润的，里面是令人动容的冷淡。

“不给，麻烦你走开。”被拦住了，脚下一停，顾时雨已是不悦。

她不知道，有的人是怎么做到那么自以为是的自来熟，那么不会看眼色的。

徐紫涵不甘心，咬了咬下唇，眼里一片委屈，她长得不赖，成绩也好，富有家庭，被不少男生追过，高中的时候是走在人堆里的类型。

“那你想怎样？”冷冷看着，她又不是男生，再怎么楚楚可怜，也不能抵消心里对这个人性格的不喜。

徐紫涵怔了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是高兴过了头。

“紫涵怎么了？”几个在远处等着徐紫涵的女生看情况不对，走过来，人一多，就挡住了顾时雨一整面的视线。

心里冷哼。

“没什么，遇到高中同学了，就想找她要联系方式，可惜她不愿意。”

那些人看过来，眼里先是小惊艳一番，“高中同学为什么没联系方式了？”

那是她删了，所有的人，什么时候的事，记不得了。

刚想说别挡道，一个人拉住了自己，抬头看去，是蔚温。

“就说怎么还没来，在这做什么，走了。”说完就拉着神情恍惚的顾时雨走了。

“哎，等等。”

徐紫涵的声音在后面响起，听见的时候，她已经跟蔚温并肩而行了，手，也松了。

“特殊情况，碰了你，会不高兴吗？”蔚温问她。

“……不会。”手腕上的温度还在，没有散去。是太久了，她的心境变了，还是因为，碰她的人是跟自己相似境地的蔚温，肢体接触了，她心里没有产生一直以来浓烈的抗拒。

她无法忍受除自己以外，别人的温度的。

“那就好。”蔚温淡淡一笑，“我接下来还有事，你一个人可以吧？”说着就要走了。

还在出神的顾时雨，再次抬头，那人已经背对着自己走了一步了。

不得不承认蔚温说话做事干脆果断到极点了。

“等等！”顾时雨伸手抓去，因为有些距离了，她仅仅抓住了蔚温的四根手指，这么凉的天，竟然还是温的。

蔚温诧异，若有所思地望过来，没有说话。

当一切发生了，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不自在地与之错开视线。

一连阴雨天，下下停停的，地上一直湿漉漉的。

话在嘴里转了又转，终被吞回肚子，手心的温度让她不自觉地收拢手指，握的更紧了些。

有天看到有评论说，女人喜欢求抱抱，是因为体内有一种叫催产素荷尔蒙，会让女生更加渴望亲密接触。

那她现在的奇怪举动就有解释了。

顾时雨释然地松开了手，“好巧啊，今天。”

“是啊，好巧。”蔚温的手指也跟着收拢了些。

其实欲言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