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穿越重生 > 战山河 > 第343章 第三四三章 寸尺堂

战山河 第343章 第三四三章 寸尺堂

作者:烟海楼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0-11-16 17:34:25 来源:文学城

三四三、寸尺堂

“这就是你从衙门里偷出来的。”薛敬翻开那卷册子,看了一遍,“跟我猜得**不离十,你果然是因为林惠安交代的事才执意跑了一趟前云州府卷宗库。”

二爷看着他,“你也审过他?”

薛敬点了点头,脸色逐渐阴沉下来,“前晚我刚到凤栖阁,桑无枝就说你不见了。我吓得魂飞魄散,摸了摸你盖过的被子,看见一床的血……”他压着怒火,憋着一口恶气,“他们几个人哪里熟悉你的路数,你若要跑,他们谁猜得到你去可哪儿。于是我只能去审林惠安,好在那老东西怕我,没几句话,他就都招了。”

“你哪里是审他,你是吓唬他吧。”

“不然我怎么办?我这手上沾满你的血,你还让我坐以待毙?”薛敬故意瞥了他一眼,“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二爷自知理亏,也不好专去惹他,便只能既哄又骗带商量地说,“你别生气了,你我半斤八两,唔……要么你进城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薛敬凑到他眼前,冷不丁地笑了一下,“你不追究?我看你还是追究吧,要么二爷怎么好立规矩呢。”

“咳……”

薛敬见他语塞,决定不再去点火。他拿着卷宗库,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卷宗库的门钥匙都是特制的,你是怎么拿到的钥匙?”

二爷没做隐瞒,直言道,“说来也巧,前几天刚好遇见几个衙门客到凤栖阁听曲,差点对一位琴师做不规矩的事,我嘱咐桑无枝多留个心眼,正巧在午夜深巷里救了那个姑娘。钥匙就挂在他们的腰带上,我是顺手捡来的。”

“不对啊……”薛敬忽然笑了笑,“救人拿钥匙这事分明发生在你审林惠安之前,你这哪里是顺手牵羊,明明是早就决定了要夜探云州府,便提前盯准了那是几个衙门客腰间的钥匙,刚巧又借此机会救了那个姑娘,你这是一箭双雕啊。”

二爷微微蹙眉,并不否认,“倒也不必将我说得如此城府。那几个衙门客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实在是看不过眼,不愿好姑娘落在肮脏的‘耗子’手里。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即便没有林惠安交代这件事,我也必然会去一趟云州府。”

“就是为了这份十年前‘动土修山’的密令?”

二爷深吸了一口气,神色黯淡下来,“我没想到……任半山带着一箱金箔,当年没有撬动帅府的大门,却转了个身,退而求其次,竟将那面坐拥两座石狮的知府大门撬开了……”

薛敬再次看了一眼卷宗上的印子,那红印巴掌大小,即便过去十年,依旧红得触目惊心。

“证据确凿吗?”

“基本确凿。”

“为什么这么笃定?”

二爷从枕头下面取出另一份卷宗,递到薛敬手中,“我从卷宗库里,一共拿回了两份卷宗,一份是你刚才看见的由兵部和工部牵头,再由前云州知府孙蔚齐盖印画押的密令;另一份,就是这个——泽济二十三年,云州府衙慎刑入狱的名册,你仔细看看我圈出的名字。”

薛敬低下头,快速翻看了一遍这份名册,在二爷用红笔圈出的名字上仔细看了一眼,“方思近,祖籍云州府,泽济二十三年慎刑留狱。”

“认出这个名字了么?”

“思近……怀远……”薛敬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人是方怀远。”

“对。”二爷指了指圈出的人名,低声说,“也就是说,方怀远曾经在九龙道一战之前,被关押过云州府的大牢。”

薛敬一瞬间头皮发麻,“那么……方怀远被判流放之后,曾被送到孙蔚齐管辖的府衙大牢中,后才又被送进了穹顶。”

“不错。”二爷深吸了一口气,眼神略显疲惫,“于是我带着这个疑惑,顺手在卷宗库中翻了一下当年‘远竹轩’的旧址,倒是真被我发现了一件事。”

“是什么?”

“现在的‘远竹轩’曾是一家卖文房四宝的店铺,名叫‘寸尺堂’,只不过这间店铺很早就不干了,于是撤了招牌,变成了今日的远竹轩。经营这家店的老板在官府的户籍册上登录了房契地契的姓名——‘方严’,这个人,我曾经在一个名册中见过。”

“什么名册?”

“你听说过乌墨帮吗?”

薛敬道,“祝龙都告诉我了,还有你哥哥和他相识的过程。”

二爷点了点头,“我想你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你一定能从他那里将这些过往套出来。‘乌墨帮’曾经在狼平一带构陷过烛山祝家,引得朝廷动怒,下旨令父亲发兵剿匪,父亲却在临战一刻,因祝龙祖父的仗义孤胆,没有对祝家人动刀。后来,他查明了真相,将流窜在狼平一带的‘乌墨帮’剿灭,剩了一些余孽躲进了云州一带的深山里,也就是前些日子,我被顾棠救出来的那个无名山谷。那边有个溶洞,我们就是从溶洞后面的取水井中走地下河,逃脱了鬼门铃刀的追击。我六岁时,哥哥曾经带我故地重游,仔细地给我画了一遍那片山谷的地形图,他还曾告诉了我一件事。”

“什么事?”

“那次他和祝龙深陷乌墨帮逃脱之后,父亲就带兵剿灭了乌墨帮的余孽,从里面救出了不少被充为奴隶的云州城民。于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二爷淡淡一笑,从那本卷宗中抽|出一张残页,递给薛敬,“你看,这是我顺手牵羊,从卷宗库封死的箱子里扯出的一卷花名册,那本花名册记录的是剿灭乌墨帮余孽时,军队呈报官府的人质名单。”

薛敬快速扫了一遍那名簿,眼神最终停留在最后一排第一个名字上——“方严。”

“是方怀远的父亲。”

薛敬脸色一变,“什么!?”

二爷审慎道,“被哥哥误打误撞解救了的,有方严的夫人,还有和大哥同龄、只有十岁的方怀远。”

薛敬睁大了眼睛,“原来你哥哥曾经从乌墨帮余孽手中,误打误撞救过他们一家人。”

二爷点了点头,“刚回到云州时,我曾让鹿山陪我又去了一次帅府,我总觉得远竹轩和帅府有些联系,却又说不清哪里联系着,直到我在哥哥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缺失的镇尺。”

“镇尺?”

“对——大概这么长,这么宽。”二爷在纸上比划了一下,“镇尺的右下角刻着字——寸尺堂。”

“是寸尺堂的镇尺。”薛敬哑然道。

“嗯。说到镇尺,又要说到另外一个人。”

“谁?”

“顾棠。”

薛敬眉间微微一紧,脸色僵了一下。

二爷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你认识?”

薛敬不经意间摇了摇头,随手将碗拿起,用勺子搅拌着散热,“没有,你继续说。”

于是,二爷就将这一路遇见的所有事对薛敬讲述了一遍——从密林水边分别一直到沉叶林大战,到无名谷被鬼门铃刀偷袭,最后回到云州城。这样长的一段路上,他所经历的事可谓惊心动魄,薛敬几次三番打断,细致地询问细节,倒比流星还啰嗦。二爷本想一掠而过,最后被他问得无奈,便只能按下性子,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将所有的细节讲了一遍。

最后落到了远竹轩中、书房桌案上的那段镇尺。

薛敬略带怀疑地说,“这么说……这个顾棠曾经是铃刀刀客。”

二爷点了点头,“那枚镇尺就放在远竹轩书房的桌子上,是顾棠故意给我看的——和当年帅府,哥哥当年用过的镇尺一模一样。就着这镇尺,我故地重游,年少时的记忆才被我找回了一些——”

“我记得那年我才六七岁,和翁苏桐一起爬上了帅府院中的那棵梧桐树,坐在树上,我们看见了后院,大哥正在会客,太远了,看不清楚人脸,苏桐说,‘那个公子来寻少爷,给少爷带了一个铜块,少爷不好拒绝,就收下了。’——说的是那个镇尺。”二爷晃了晃头,掐着太阳穴,仔细回忆道,“我还笑她将镇尺说成了铜块,还跟她说‘书堂里的文人相互赠予,总不过文房四宝那点东西,不足为奇。’可她却说——‘那方公子不是少爷在书斋认识的。’”

薛敬抓着重点,“方公子?”

“没错。”二爷看着他,“那赠了镇尺给哥哥的人,就是方怀远。”

方家这条线和烈家帅府一旦连起,这些支离破碎的断章便被拼凑起来,好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所有的人网罗到了一起。

“‘那方公子不是少爷在书斋认识的。’——苏桐这句话给了我启发,若方怀远不是在书斋和哥哥认识的,那便是在乌墨帮被剿灭之后,方家人为了感谢哥哥,而认识的。方怀远与哥哥是旧识,帅府是他们一家的救命恩人,他们在那些年间,一直偶尔有来往。”

“你还有什么发现?”

二爷仔细地想了想,又说,“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接受盲眼训练,被黑布蒙着眼,曾经不小心走进了哥哥的书房,那是个起风的傍晚,一阵风吹过来,我站在案前,不小心将桌上的镇尺碰掉了地上,哥哥就冲进来查看我有没有被那镇尺砸着,紧接着,桌上的纸张被风吹得飞起来,哥哥连忙去按,还说这纸上的字还未干,擦了墨迹还得重写。”

“那是什么信?”

二爷眯着眼,轻声说,“镇尺下押着信一封信,但信上的字我看不清楚,我依稀看到落款,好像是父亲的字。我猜那封信是……入京介绍函。”

薛敬立刻坐直身,大胆猜想,“所以说,方怀远进京之前,曾经来到府上,赠与你哥哥镇尺,并拿走了这封‘状元信’?”

“没错。”

薛敬下了床,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

“怎么了?”

薛敬的脸色异常难看,他忍了片刻,终于开口,“说到‘状元信’……季卿,我这回在烛山,逼祝龙说起了一件事,我本来想等你伤好一点再告诉你,现在看来,这件事极有可能与你要查的事情有关。”

二爷愣了一下,“什么事?”

薛敬转过身,走到床边坐下,仔细想从哪里说起。

二爷见他这样,与上一次云州城离别前说起那梅花地图时的神色相似,但眼中似乎更为不忍,便故意调侃,“是什么事,怎么还发起愁了,总不过都是陈年旧事,还当我的承受力这么弱?”他刻意用手背蹭了一下薛敬的手,笑着说,“没事,说吧。”

薛敬抬眼看着他,片刻后,轻声问,“季卿,你还记不记得,谢冲离开云州前往靖天,临行时你带给他的那封状元信?”

二爷猛然间一怔,仔细回想了片刻,点了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只我一人送他出城的。”

薛敬脱口而出地问,“你为什么一个人送他出城?你们明明有十八个人,除去祝龙,难道其他十七个人,都对他没有半点不舍吗?怎么偏偏是你……”

二爷恍惚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地问,“怎么了?”

薛敬竭尽全力将话说得婉转一些,却“越描越黑”地将时下的氛围渲染得更加紧迫,二爷见他神色不对,连忙坐起身,有些不安地说,“让我想一想,你先别急。”

薛敬凑近他的眼前,低声提醒,“你一定要仔仔细细地回想,为什么当时只有你一个人送他出城。”

二爷闭上眼,仔细地回忆了片刻,沉声道,“当初,谢冲接到京城的调令是在中秋前后。他忽然之间要离开云州城,脱离燕云十八骑,大家心中都有怒气,特别是祝龙,所以谢冲临行前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去触四哥的霉头。但我一直对此事的态度都比较随意,就像我之前与你说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既然他愿意进京,想走加官进爵的仕途,那也是他自己的选择;看其他哥哥姐姐们,大都对他的选择不能释怀,甚至气恼,我也能够理解,所以对当时谢冲的选择,是没有什么忌讳的。”

二爷顿了一下,又说,“我记得谢冲离开的那晚,下着大雨,子时过后,我听见后院传来马声。那么深的夜里,谁还会赶马出门呢?于是我就撑了伞到后门去看,正好看见陆叔叔……哦,就是帅府之前的管家,正牵着马,着急忙慌地要出门。我就上前询问,才知道,谢冲趁着所有人不在意,打算不告而别。他临行前只跟父亲一个人说了,还嘱咐父亲不要惊动其他兄弟,于是陆叔叔就背着父亲托付的几样东西,前去追赶,想赶在谢冲出云州碑界之前,将那包东西送给他。于是我就抢了这差事,骑着马赶过去了。”

二爷见薛敬神色微沉,也没有询问,而是继续说,“云州城界碑处,桑乾河边,我追上了四哥,将那包裹交给了他,里头只有一封信,和一坛酒。”

薛敬叹了口气,轻声说,“那封信的内容,你看了么?”

“没有,我知道那是父亲写给他的推介函。”

薛敬攥紧他的手,像是怕他受伤一样,低声说,“季卿,你知不知道祝龙为什么那么恨你?”

“密林水边我不是跟你说过,他因为云山琴迁怒于我,觉得是我有意加害鹿姐姐的。”

“不对。”薛敬道,“云山琴的事分明在后,时间上错开了,根本对不上,你是强迫性地说服了自己而已,其实……根本不是因为云山琴。”

“那是……”

“他是因为那封信里夹着的东西,迁怒你的。”

“什么东西?”

“你亲笔所绘……一张烛山私造兵械库的舆图。”

二爷怔了一下,有些难以确信,“你是说……我亲笔所绘?”

薛敬见他神色不对,连忙说,“我听到的时候,也非常震惊。而且,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穹顶之中,祝龙曾经和方怀远有过交集。”

二爷倏地一愣。

“我相信你根本没画过那样的地图,对不对?”

二爷的心突突直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没有,我怎么可能会画这样的图……”

薛敬点了点头,“那么,方怀远当时将此事透露给祝龙,应该是有意的。只不过他也不能确定‘那些人’到底是谁,更不能确定那封绘制着‘烛山私造兵械库’的地图到底是不是真出自你手,所以他言语间模棱两可,只想着跟祝龙透了一个线头,想必他是担心祝龙也不干净,所以不敢明说。只不过,他没想到祝龙这人性格急躁,不懂变通,竟直接将这祸水泼在了你的头上,却没去深究这件事背后的隐线。季卿,你告诉我,当年帅府中,究竟还有谁能模仿你的笔记,能用这种方式,将灭门烛山的祸嫁祸给你?”

二爷神色凝滞,他停了片刻,猛然间呼吸一滞,躬身床边猛烈地咳嗽起来,血腥气将他的喉咙填满,那口血差一点就从嗓子里喷出来。薛敬吓了一跳,立时手足无措地扶住他,“怎么样?没事吧!!”

他焦急地去倒水,结果水壶也差点被他打翻在地,二爷伸手在空中无意识地扯了他一下,示意他回来,薛敬端着洒了一半的水杯回到床边,单膝跪地,用手指轻轻擦去他唇角的血丝。

“我错了,我不该这时候告诉你。”

二爷攥紧他的手,脸色惨白地说,“你方才问我,当年帅府谁能模仿我的笔记,只有一个人——”

“谁?”

“我哥。”

鉴于第四卷太长,重新修改了一下分卷,正文没有做任何改动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43章 第三四三章 寸尺堂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